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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候鸟教程04 ...

  •   但又是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嘴巴重新开始严格遵守起青梅竹马应有的距离的呢。

      你不再说喜欢,他有时候会在听不到那句持续了八年的口头禅时疑惑你这家伙又是怎么了,怎么无缘无故变得这么反常。

      他想过你是不是突然幡然醒悟、抑或是青春期萌动的春心终于开在了别人的身上。

      但没有,你只是嘴巴变得更加内敛,不再像从前那样大大咧咧又毫无顾忌地说爱,行为还是一如往常,你依旧会等他部活结束一起回家,小卖部限定口味的牛奶开卖时依旧有他的一份,而他整理好的床、囤积的酸梅口味虾条依旧被你自说自话共享。

      妈妈总说你真诚,从小到大饱受那份真诚拿捏的星海光来却总忍不住认为那是一种不经事的口无遮拦。

      但他也知道,你不会永远那样,正如小时候你跟着他们去野营揣在手里最后又主动放归山林的那只野鸽,妈妈和你聊完天后你想了些什么,又是为什么改变了自己的想法,这些你都没有告诉他,所以那一次他也没有开口询问。

      在他印象里,你特别喜欢黏着他。

      你说那是因为光来是所有和自己玩过家家游戏的人里最有耐心的一个「爸爸」,但他觉得最根本的原因是你和上面几个兄姐的年龄差距都太大了。

      你上小学的时候,长姐长兄都去读了大学,另外两个哥哥一个高中一个中学,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明明拥有四个哥哥姐姐,却没有同龄的玩伴,只能天天跑来找他玩。

      时间长了,星海家的橱柜里渐渐出现你的专用碗筷、专用饮水杯、专用零食盒,到了夏天妈妈开始手摇冰沙,最先想到的人也从自己和哥哥自然过渡成了你。

      而他只好每次被差遣着跑去隔壁喊你,问你是想吃草莓味还是巧克力味的。

      妈妈倒是不止一次奇怪过他怎么不吃你的醋:“一般的小朋友可都希望自己是妈妈心里的NO.1喔?光来。”

      他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说他才不是小朋友。

      “嗯嗯嗯——我们光来,是特别有绅士风度的小男子汉呢!对吧?”妈妈扬起眉毛,上扬的语调里含着一层不需要人赞同的自得,转手奖励他多吃一块炸猪排。

      没想到下一秒那东西就被光来夹到了你的碗里。

      “啊,可以给我吗?”你眨着亮闪闪的眼睛看了看碗里,又看了看他,眯着那层藏进睫缝里的光弯起嘴巴,开开心心地说谢谢光来。

      而星海太太在自己年仅十岁的小儿子脸上看到了飞扬的得意和压在那份得意后显而易见的臭屁,心想:

      啊呀,我们光来原来是哥哥啊。

      高二那年的夏天过后,你突然在学习方面燃起了异样执着的热情,幸郎一边感慨你不来体育馆还真有些不习惯呢,一边和他八卦你们这是又在玩什么新奇的play?

      “哈?play什么play啊!”光来有些嫌弃地眯起眼睛,颇为老气横秋,“你的脑子终于也变得不正经起来了啊,幸郎。”

      “诶,我只是奇怪而已啦。”幸郎随口一说,“她不是成绩一直很好的吗?难道说最近……排名下滑年级第一不保?”

      “谁知道啊。”星海光来耸耸鼻尖,关上自己的柜子,一边背着包往外走一边挥手,“走了,明天见。”

      离开部活室顺着来路回到教学楼,在换鞋处重新穿上室内鞋,再从西面走廊绕到高一六班的教室。体育社团的活动时间总是很晚,这个点连文学部管弦乐部的人都回家了,留在教学楼里的人寥寥无几。

      冬天昼短夜长,他踏进一年级的走廊,那些教室都没有开灯,窗外灌木挨着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樱花树,粗宽的树干往上散出枝桠,风吹动光秃秃的阴影浮在墙上,一切总显得特别安静。

      他在高一六班门口停住脚步,将将要振动的声带在看到你趴在桌上睡着了后跟着紧急刹车,啧,搞什么啊,不是说学习的吗。

      夜幕低垂,星月高悬,他慢吞吞地走进去,站在没有开灯的教室低头看你。

      长野的冬天,所有东西都像被迁徙的野风抽走了用以缓冲的水汽,干得足以让他听见自己胸腔里心脏又重又沉的跳动,那种在静默中发酵的节律似乎在催促着他做些什么。

      但他只是站在那安安静静地看你,用弯曲的指节拨了下你的睫毛,然后毫不客气地把你叫醒。

      被吵醒后你捂着被弹的耳朵,迷迷糊糊地小声抱怨。

      他摆着张嫌弃的脸把你桌上的文具一股脑收进笔袋,再连同试卷一起扔入书包,回了句满含无语的:“这么能睡你是猪吗?”

      星星和月亮不会告密,除了星海光来,谁也不会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你一无所觉地抱着收拾好的包跟在他后面出了教室,困意飞到九霄云外,在门口换完鞋,又凑到他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起自己刚刚做的梦:“……然后梅子它就来追我了!……哇,真的好恐怖,现实中真的有这种一个月没拉屎还活着的狗吗?”

      他皱着眉,一言难尽地看过来:“你一天到晚做的都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梦啊?”

      “我也不知道啊——啊,是不是神明大人在惩罚我最近学习太用功?”

      “天,你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

      “邪神嘛,每天就爱捣乱什么的,不行吗?”

      “哪门子神这么闲啊!”

      “神明大人当然闲啦。”

      “都给我去好好工作啊!世界上不是只有他们才能做到的事情吗!”

      “比如呢?”

      “随便什么,比如……保佑世界和平之类的总行吧?”

      你眨眨眼:“意外地是个有大爱的人呢,星海同学。”

      他斜睨过来:“欠揍吗你? ”又在你晃着他袖子笑成一团的时候突然想到和幸郎的对话,于是随口问了一嘴你最近这么发愤图强的原因。

      “这个嘛,”你笑够了直起身,看向路边萧条的秃头树枝,语气寻常地回答,“因为我打算升学。”

      “虽然还不知道自己以后想干什么……但好歹不能浪费了这么多年的好成绩。”又笑起来,“把能用的都用上,最后走到哪再说——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但直到你在高三那年取得了元治大学的入学通知书,他才知道你家里其实是希望你高中毕业后直接就业的。

      “妈妈他们当然还是希望我有条件就去的啦。”你在电话里和他唠叨,“不过毕竟他们还负担着哥哥们的学费,润哥和清哥读的也是私立学校,要是再加上一所元治,经济上确实很难啊。”

      “不过姐姐说她可以支援我一点,再加上JASSO的支援奖学金和元治的特待生减免,嗯……到时候加上打工,勉勉强强应可以?”

      他听完忍不住吐槽:“这种事也是可以勉勉强强的吗?”

      你说那是因为不确定能申请到多少减免:“我们家说到底既不是贫困家庭也不是多子世代同时就读的高负担家庭,也有可能最后只能申请到最低档位的助学奖金嘛。”

      “保守一点算,差多少?”

      “嗯——”你拖长声音卖了三秒的关子,然后说,“不告诉你。”
      ,

      “喂!”

      “光来就在东京好好打你的排球,多喝水多吃肉,不要挑食,不要熬夜,穿马路记得看红绿灯,小心车辆——”你老气横秋地端出从妈妈那学来的长辈腔说了一大串,“总之,不许操心我!”最后不等他回复就直接挂掉了电话。

      “正是因为知道光来会说什么,所以她才会那样吧?”知道这件事后,幸郎在电话里充当和事佬,“你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我知道。”光来扭着眉毛嘀嘀咕咕,“就是觉得有点怪。”

      幸郎毫无心理负担地笑他:“光来你现在很像那种为孩子即将离开家而提前惆怅的老人耶。”

      结果当然是收获了好友预料之中骂骂咧咧不服气的炸毛。

      星海光来比你大一届,你成功考入元治大学的时候,他已经在施怀登·阿德勒打了一年的球。

      一出道就被球队教练挑为正选,那些体育杂志和媒体毫不意外都抓着他的身高来写稿,什么最袖珍选手啦,什么新一代小巨人啦,颠来倒去都是那老一套,只不过是在前面加了个职业选手的身份。在以后需要长期效力的团队里讨生活,实力强、能得分是一回事,和前辈们搞好关系又是一回事,成年后的世界需要投入很多社交,但这些对他来说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前有牛岛若利,后有影山飞雄,被这两位重量级社交问题份子夹在中间的他,用福郎先生的话来说,最多就是个有点吵的小矮子罢了。

      当然,这番话是幸郎私底下偷偷跟你说的,光来本人对这个评价完全不知情。

      施怀登·阿德勒所在的花小金井不在东京23区,而你为了节省开销租了江东区的公寓住,中间差不多隔了半个东京,但就算距离稍远,有空了你还是会跑到光来那去玩。

      俱乐部的宿舍不方便进去,他就带你去附近自己晨跑的小公园遛弯,有时候也会走远一点,去隔壁市逛逛。

      你抱怨他好见外,怎么还招待起自己了。

      他撑着脸看向你面前那份快要见底的限定芭菲,垮下来的眼睛里塞满无语:“喔,不想吃?那你吐出来。”

      “我哪有说不想吃。”你嘀嘀咕咕,“光来你是不是分不清喜欢和想要的区别啊。这种东西还挺贵的呢。”

      “请某人每周吃一次芭菲我还是请得起的。”他没好气地翻出白眼,“在看不起谁呢,真不知道你脑袋里天天在想什么。”

      “每周一次?”你一下子抓住了重点,“那我下次想吃吉祥寺的森田泡芙。”

      “喂。”他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这蹬鼻子上脸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刚刚在这不好意思的人是谁啊?”

      “客气一下就差不多了嘛。”

      “差很多好吗?”

      “有吗?”你舀了口奶油塞进嘴里,“但不管客气几个来回,光来也还是会请我吃吧?”

      “「烦死了,闭上你的嘴,吃就行了」之类的。”

      被预判到行为的星海光来猛地一噎,臭着脸瞪向你,你抬眼稳稳接住,完全不怵地朝他眨了眨。

      他那身欲炸未炸的浮毛只好贴着无处发泄的情绪不情不愿地落回原位。

      “……你这样在大学里真的不会得罪人吗?小栗小姐?”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凡事,差不多就行了」——研磨经常这么说。我觉得还挺有道理。”你晃晃手里的甜品勺,身体力行地向他透露自己是从哪学来的这一套。

      进入大学后,他在你嘴里听到的人名慢慢变多了,学研会的井上、麻美、晴子,兼职的居酒屋里老是翘班的前辈伊豆田,靠谱的杉井太太,还有牛岛、黑尾、孤爪这些他高中时就耳熟能详的名字。

      那些人有时候成为你们对话中某段话题的主角,有时候又在某个随口提及的事件里一闪而过。

      什么最近尝试用麻美传授的技巧煎鱼,但还是完全失败。

      什么黑尾跑步时遇到牛岛被对方毫无自觉的直愣呛了一大口好好笑啊(见《另类背德关系》)。

      什么和研磨直播双排打游戏总被他吐槽唯一作用是当弹幕捧哏,作为报复你以社团的名义强制他参加人多口杂还特别无聊的聚餐,从他充满抗拒的痛苦面容获得了些许补偿之类的。

      认识的、不认识的家伙跳进你的生活,再经由你的嘴巴被光来知晓,在脑海里编织成网。每一帧画面是什么表情,会说什么话,他都想象得到。即使你把那些烦人的事消化成好笑的话题吐出来,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为此烦恼,他也不会跳过那些想象。

      想和打工店里的前辈搞好关系发消息约打游戏却被认为是越界骚扰的时候,一定是满脸震惊然后对着人家自然而然地说出一句「你有病吧」,你分不清那些前辈和你的攀谈到底是客套还是真心想要交朋友的邀约,只是因为你在过去十几年里就是这样真诚地待人,所以自然而然地认为世界也以同样的逻辑包容万象。明明虚伪的是对方,受到指控的却是自己,打工结束回到公寓独自一人待着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有没有找麻美、晴子、井上或是黑尾和孤爪倾诉,在他不知道的世界角落里所发生的那些时刻,是一束无法被得知燃烧情况的蜡烛,火苗掀动还是熄灭,又是以怎样的方式在风里摇摆,以怎样的方式留下焦黑的烛芯。

      在不停的试错和碰壁中摸索出交往的距离、说话的分寸、行事待人的尺度,你有属于自己一个人要走的路,但偶尔他会想,你最好还是不要哭。

      因为睫毛会湿光,眼睛会肿得很丑,来不及流出来的眼泪会在鼻腔里积成黏糊糊的液体,而他可没办法给你递纸。

      薛定谔的眼泪和他错开了时空,他只能在听你延后的抱怨时偶尔幻想那些眼泪的重量,并为之计数。

      你去花小金井的频率从原本的一周一次慢慢减少到两周一次,再后来……不是被八仓老板临时拜托顶班,就是又被以前音驹那对欺诈犯和布丁头的青梅竹马拉去搞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东西。直播?炒股?后面突然说要搞个公司。他有时候是真怕你被人卖了还要帮着数钱。

      幸郎说他听上去真的完全变成了空巢老人,星海光来在电话捕捉不到的地方翻了个正大光明的白眼,骂骂咧咧道不管是空巢还是老人都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好吗!

      其实他说的是实话。

      虽然不像以前那样总是黏在他旁边了,但不管是你还是他,你们在彼此生活里的存在感从来没有淡化过。

      line聊天窗口里的消息多的时候一天能有八百条,大到和孤爪研磨尝试炒股一起创业,小到路边很丑的花、难以下咽的怪味糖、期末复习熬没了的两百根头发。

      那张嘴变成了敲击智能手机的手指,原本应该是「光来」出现的地方被各种各样的生活细节填充。

      社会人和大学生,你们的圈子被不一样的社会身份隔成很难兼容的两岸,但你从来没有让他缺席过自己的每一天,这就是不必说出口的「光来」。

      有时候他和牛岛在训练休息时聊天会提到你,然后某一天就莫名其妙得知你和牛岛若利结识的缘由竟是邀请他去参加什么校友交流会。

      “哈?什么校友交流会……你们几个又不同系,交流个毛啊。”他忍不住吐槽,“听上去就不正经。”

      “不知道。”牛岛回忆道,“小栗是这么说的。”

      “那你去了吗?”

      牛岛愣了一下,像是没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点点头:“去了。”理由是你说居酒屋的牛肉丁盖浇饭很好吃。

      “居酒屋哪来的牛肉丁盖浇饭啊!”

      “最后确实没吃到,但黑尾请我们吃了唐扬鸡块。”牛岛非常正经地转述当天的插曲,最后评价,“——那个也不错。”

      星海光来极度怀疑你和黑尾两个人合伙对他们阿德勒的大炮接应暗中计划了什么老实人看不出的不法勾当。

      你在电话里狡辩哪有这回事。

      他继续质疑:“那这个校友会是怎么回事?”

      “校友会就是……一个大学的同学聚在一起吃吃饭之类的嘛。”你磨磨蹭蹭地解释,但光来毫不买账。

      见实在搪塞不过,你只好委屈一下黑尾把他卖了。

      “所以是写作交流会读作联谊会是吧?”电话那头光来冷笑一声。

      “聚餐的主要原因是黑尾说想和牛岛同学搞好关系。”你挣扎着进行最后开脱,“只是正好,正好……嗯,有个女孩子也想认识一下牛岛同学之类的……”

      语气里的心虚明晃晃漏了一听筒,满得几乎要从扬声孔里溢出来。

      看样子十有八九后面半句话才是真实目的。

      星海光来咬牙切齿地说:“黑尾那家伙的专业我没记错的话不是干传销的吧?”

      你纠正:“是传媒啦。”

      他一口气差点没能上来:“我又不是真的在问你!”

      挂了电话,星海光来先去隔壁牛岛若利的宿舍旁敲侧击地问了下确保他是真的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事,问完回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心里感到特别疲惫,什么都不想干。

      玄关处的拖鞋被脱得七扭八歪,躺倒在地上。

      他站在门口拧着眉毛不满地看了半天,在「算了就这样吧」和「看着好他妈难受啊」的两种念头里来回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走过去弯下腰把鞋尖贴着墙壁摆好。

      那双你送给他的蓝色人字拖就那样安安静静地躲进了阴影里,鞋面上原本是两只圆滚滚的鸟,经过几百次使用早已被磨得只剩下白花花的球形躯体,鸟喙、眼睛和与体型不符的脚不知所踪。

      口袋里手机被新送达的消息震了震,这个时间、这个频率,十有八九又是你在line上给自己和黑尾诱拐老实人的行为找补。

      他原本以为你进入大学后拓宽的人际圈和随之展现出来的对新事物、对社交的积极性是一种随着年纪和环境改变而自然发生的适应性生长,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在这一刻突然觉得自己错了。

      比起被动,更像是你主动在做出一些改变。这是细微到只有青梅竹马的他才能意识到的区别。

      如果说以前你给他的感觉是只存在一种选项的生存世界,现在……这个世界敞开了。

      它依旧只容纳了一种选项,但它敞开了。

      不是被谁逼迫着不得不这么做,也不是被暴风雨吹掀了顶盖,而是一只总窝在巢里的雏鸟主动睁开了双眼。

      星海光来晃悠进屋内,夜晚的风带着潮气,有些凉,他走过去关上,在脑内沿着时间线往前一点点扒拉你开始变化的具体节点,进度条从大二拉到大一,再跳回鸥台和优里希中,静默的画面被翻来覆去地拉动,排除大学、排除中学,高一无事发生,高三又仿佛太迟。

      然后某个瞬间,他被过去交叠的记忆隔空顶了一下。

      小学六年级,你为了能继续和他一起上下学、一起吃饭而发奋图强,这种孩子气的理由被看热闹的哥哥一直调侃到高中,可星海光来并不讨厌。

      他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是一款非常会蹬鼻子上脸但无法耐受冷落的小黏糕,年糕这种东西,热的时候很软,冷掉后就会变硬变僵,不太好吃,所以他一直以来在干的事就是尽可能让你待在能够软趴趴的温度范围里,用小熊饼干,用炸猪排,用pocky,用巧克力巴菲,用响两下就会被摁下接听键的速度。

      进入大学后你的黏性发生了改变,他不能说那种活跃不好,因为你可以有很多形状、很多样子,不一定非得是年糕。

      学业、社团、未来出路、经济压力、社交关系,高中毕业后你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干不完的事,他有时候会想起你喜欢捉弄自己的那些片段,也会想起你千方百计表达喜欢的眉毛、眼睛和嘴巴。

      反观你现在的生活,你忙碌、充实、乐在其中,他能感觉到你很喜欢自己目前的状态。

      但唯有一点,你好像刻意避开了去表达爱。

      可要说你不喜欢他了,又完全不像,这般那般的思绪兜来转去,最终还是绕到了一切变化生根的奇怪起点,那是2012年的夏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候鸟教程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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