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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大梦(2) ...

  •   “无功不受碌。”萧青诀言,“有事找我办?”

      “嗯……算是还你一个人情罢了。”沈不为答,“现如今只欠你个赌注。”

      萧青诀咧嘴,言:“得,听你的。”

      林间贪欢一响,无惊险亦无人伤,诸臣与帝、妃、太后皆入座。

      英连听着下人们的计数,须臾,低声与盛帝耳语,盛帝颔首,英连起身高声道:“今日甲者——怀远将军萧青诀。”

      复又言:“请萧将军上前听赏。”

      萧青诀上前,英连念了一串所赏物,大多是珍宝。

      “萧将军不必下去了。”英连言,”得彩头者——怀远将军萧青诀。”

      诸臣惊呼果是将才,曲佼笑得得体,仿佛一切早有预料,言:“来人,把哀家的赏赐抬上来。”

      众人一齐回眸,几个小厮抬上一木箱子后退至一侧,曲佼复言:“此为一尊红玉雕成的虎像,倒是符合将军气度,故此送之。”

      萧青诀拜谢过赏赐,命自家下人抬下去,欲回座,那几个小厮对视一眼,各自拔剑向萧青诀刺去,春围不可带重兵器,萧青诀一顿,后抽剑而抵,场上大乱,一些个不会武的大臣和大多数官眷惊慌失措乱窜。

      萧青诀喊:“护驾,保护场上女眷先行离开,再护送各位大人,快——”

      徐征谙只愣了一瞬,复与谢随言:“你自己可以吗?”

      “自然,你快去护送皇帝与其与众人离开!”谢随言。

      沈不为与萧青诀之位离皇帝最近,沈不为眼见那刺客中有人搭箭瞄准了盛帝射去,顾不得太多,沈不为抽出腰间软剑,借桌纵身一越,一剑出,剑气斩断箭之路,顿时成两段。

      谢随开扇,扇身飞出,绕周而击杀欲拦徐征谙的刺客,抬眸看向沈不为那处抖然一惊,莲花与昙花交织于剑柄,剑的尾缀着沈不为的玉穗子——是寒霜月。

      沈不为只身挡在盛帝身前,朝谢随投去一个安心的眼神,谢随无奈专心对敌,盛帝又下令封锁四周,任何人不得入内。

      萧青诀与林阿屿配合着清理了大部分刺客,刺客已是强弩之末,沈不为蹙眉,方才抬箱子的才六人,如今十六人也有了,他们到底是如何闯进来的,盛帝又怎么会如此淡定,疑问环绕着沈不为,萧青诀那处处理完,留下林阿屿处理余下的,向盛帝奔来。

      刺客眼见着不敌又不愿放弃抓住时机又一箭射来,沈不为无法再次动内力,只能死死挡住盛帝,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萧青诀护住了沈不为,相拥中萧青诀吐出一口血。

      沈不为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又是报了个什么主意,或者从那一箭射出,萧青诀就打定了主意。

      沈不为扔下寒霜月托住下滑的萧青诀,抬手抚上他后背,猛地拔出箭失,又替他点了穴,暂时无大碍。

      复喊道:“谢随护送陛下回去,徐征谙继续护送完各位大人,林佥都刀下留个活口。”

      沈不为使力架稳萧青诀欲走,盛帝忽言:“去桃园尽春阁,派人上太医院找蒋召行,就说是朕的口谕。”

      沈不为顾不上谢恩,点了下头,扶着萧青诀离去,因为点了穴的缘故,暂时止住了流出的血,萧青诀意识不清闷哼一声,沈不为眸中流露出别样情绪。

      沈不为出了猎场对下人吩咐道:“有会武的守在这儿不得让任何人进入。”

      幸亏有马车,在车上沈不为急地额角渗汗,不不敢快又实在焦心,下了车在宫道上有下人上前,都被拦了下来。

      “陛下口谕去太医院寻蒋召行蒋太医,要快,带其去桃园尽春阁。”

      好不容易挨到桃园尽春阁,将萧青诀扶到自己塌上任他卧躺在自己榻上,其间萧青诀说了些什么沈不为也听不清,直至熬到蒋召行前来。

      蒋召行先一搭萧青诀的脉搏,蹙起眉头言:“这位小公子来扶好将军,我替其解衣探看。”

      沈不为颔首稳了稳思绪,却不知该如何固住萧青诀。

      蒋召行复言:“公子架着萧将军,坐其腿上就成了,都是男子无碍的。”

      沈不为来不及考虑,心一横一咬牙撩袍而坐,看着萧青诀近在咫尺的脸,沈不为耳侧一红,萧青诀模糊之间环上沈不为的腰,呢喃:“承砚……”沈不为嗯了声。

      蒋召行轻轻扒开萧青诀的上衣,幸亏还未粘连,血也流得少,抬出自己的药箱,取药、点纱、缠纱一气呵成。

      “好了?”见没了动静沈不为问。

      “且将萧将本扶下卧躺着便好,公子且出来一趟。”蒋召行吩咐道。

      沈不为闻言将其摆好,随蒋召行出去,其言:“如今萧将军虽无性命之忧,但这伤口之上有了一种名为‘断红’的毒,此毒凶险,我可先开药压制着,但若无解药恐撑不过五天。”

      沈不为心中一凉问:“可有解药之方?”

      “唉……无能为力。”蒋召行言,“但有一人可解此毒,不过想要去请他有些险。”

      沈不为仿佛抓住一线曙光,言“蒋太医可直言的。”

      “药王谷——莫横。”蒋召行言。

      至亥时一刻,行刺一事落定,一共十七人留了两个活口,其余皆亡。

      谢随与徐征谙得了思允来了桃园尽春阁,彼时沈不为刚才才喂了些药给萧青诀。

      “承砚,萧将军如何了?”谢随问。

      沈不为转头,满脸憔悴,言:“箭上有毒,我刚替他把过脉,脉象很差……”

      徐征谙从看见萧青诀中箭开始就忧心冲冲,如今听沈不为一言更是焦头烂额急问道。

      “没解药之方?”

      沈不为摇了摇头,一顿,言:“蒋太医说若想解毒只能去寻莫神医,只有五天时间,来返两日,只余三日。”

      徐征谙不是没听过药王谷,言:“我去请!”

      沈不为抬眸,眼中是从前不曾有的坚定:“我去。”

      桃园尽春阁前院,徐征谙留下照看萧青诀,所以只有沈不为与谢随二人。

      “想好了?”谢随问。

      “自然,我欠他一条命。”沈不为言,“在元,我好像明白了。”

      谢随一听便知沈不为明白什么,抚上沈不为肩言:“萧氏世代忠勇,他挺好。”

      复从腰间抽出一柄剑递给沈不为:“寒霜月,想做什么便做,不必担心刺客之事,有我与徐征谙在。”

      月光之下,两人对视着,相顾无言,但仿佛又什么都说了。

      寅时一刻,谢随送别了沈不为,沈不为嘱咐谢随。

      “此事瞒不住萧家人,我会尽快,在此之前,若是有萧家人要来探望,一定要拦住,陛下……也是。”

      谢随应下,复至桃园尽春阁,徐征诸一夜没合眼,或许是不敢合上。

      谢随拍了拍他言:“去歇歇,我守着他。”

      徐征谙摇头,言:“我三岁失双亲,是萧家人救我一命,从小我与将军一起长大,不曾苛待我半分,将军学的武艺我也能学,将军所用之物,我亦是拥有,战场上将军护着我,二十年了,我头一回见将军不在战场却伤得如此之重。”

      “我知你心疼,若今个躺在这儿的是沈不为,我也急。”谢随言,“放心,他不会出事。”

      而如今的萧青诀只能模模糊糊地听着周围动静,几次看见沈不为的脸想呼唤却难以出声,而后便陷入了长久的黑暗,他做梦了,不是金戈铁马战黄沙,而是不知处在什么仙境之中,梦里……

      自从娶了沈不为,萧青诀已许久不曾辟谷,常吃些乱七八蹧的身子也变沉了,萧青决自认不行,一大早拉着沈不为去逛悠,从九重天到花界再到……

      “青丘?不怕谢随咬你啊?”沈不为问。

      “咬我做什么?我可与二殿下无怨无仇。”萧青诀言。

      沈不为笑而不语,施法向谢随递言,须臾,谢随杀气腾腾地跑出来,言:“好小子,还敢来?”

      萧青诀往沈不为躲了躲,沈不为拦住了谢随言:“好了好了——咦,这谁?”

      沈不为往谢随身后瞧去,萧青诀亦探身,只一眼便蹙起眉欲言又止。

      “怎么,玉华上神不识得我了?”那人言。

      “徐征谙,你来做什么?”萧青诀问。

      “你大婚我没去。”徐征谙笑言,“来给你补个,在此歇歇罢了。”

      “你若去九重天怕是进不去吧。”萧青诀反唇相讥。

      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沈不为将萧青决拉远问:“认识?”

      “何止。”萧青诀言,“他就是魔尊,从前打过一场未分出胜负。”

      “魔界现已归了九重天,怎么还这么大怨气?”沈不为笑言,“小孩子气。”

      “切,你不准跟他说话。”萧青诀命令道。

      “是,谨守上神教诲。”沈不为无奈道。

      不知谢随与徐征谙说了些什么,二人再一碰面消停了许多,徐征谙戏谑地看向沈不为,言:“这就是云隐上神?听闻是弹得一手好乐,舞得一手好剑,为人仙姿佚貌,俊美异常,今日一见心生喜爱啊。”

      沈不为拦下欲骂的萧青诀,言:“魔尊大人当真是多情朗君,可惜我已有仙侣。”

      “逗你们的。”徐征谙收了笑,言,“今回我真是要去九重天,开荒镜生了异象,虽然冥界现与魔界关系不差,但冥帝爻殺阴晴不定,想一出是一出,恐生异端,来找天帝老儿商议。”

      开荒镜乃当年神、魔、冥三界大战时,天道所创压制冥界之物,后放于魔界便于监视冥界。

      萧青诀正色言:“当初死伤甚多才换来的开荒镜,爻殺又想作什么妖。”

      徐征谙摇头,言:“难猜啊——”

      萧青诀眸子里满是嫌弃,拽着徐征谙,与沈不为言:“你先与二殿下一起,我去去就回。”

      沈不为应下,九重天崇极殿中,天帝闻徐征谙一言眉头紧锁,须臾道:“辛苦魔尊亲自跑一趟,冥界此不知为何的异动实在让人拿不定主意,本君年纪渐长要事繁多,便让九重天本君最器重之人——王华上神与魔尊去探探。”

      萧青诀闻言,行礼受任,出了崇极殿,萧青诀与徐征谙言。

      “你先回去,我待明日一早便到。”

      “怎么?放心不下你仙侣?”徐征谙问。

      萧青诀一顿,颔首莫名一笑,言:“你知道吗,他可离不开我。”

      语毕得到的是徐征谙一记白眼。

      青丘桃林,萧青诀来接沈不为,见谢随独身一人便问:“阿为呢?”

      谢随睨他一眼,抬手往里一指,道:“竹缘亭。”

      萧青诀复入桃林,竹缘亭乃谢随所修,立于桃林内不大之地,周围绕了一圈竹,与桃花相衬,甚是好看。

      沈不为正于亭内独酙看书,桃花与竹叶落在衣摆处。

      “幸得识卿桃花面……”萧青诀轻言。

      “什么?”沈不为耳尖,问,“你们好快,我才看了几页。”

      “夸你的。”萧青诀上前夺杯,“不准喝太多。”

      “哦。”沈不为垂眸,“如何了?”

      “天帝让我去探探虚实。”萧青诀言,“怕要分别个一日了。”

      “大事要紧。”沈不为轻抚栏杆,“万象有定理。”

      次日,萧青诀看了眼沉睡的沈不为,在其额间落下一吻,施法乘云而去。

      至魔域大多人都识得玉华上神故不阻拦,徐征谙侯在崇顺殿中,有人上来报,徐征谙颔首。

      萧青诀移至他身侧,言:“魔尊大人动身吧。”

      “早准备完了,走。”

      徐征谙带其通过开荒镜进入冥界,冥界常年阴气缭绕,寒冷至极与萧青诀本体相克,故而法力削弱一半,这也是当年仙冥两界大战时,萧青诀差点伤了元神的根本原由。

      “这地方真是比你那儿还叫人烦。”萧青诀言。

      “有病。”徐征谙骂道,“去寻爻殺。”

      语毕往里走去,至结界处被两个鬼兵拦住,问:“两位是何人?为何至此?”

      “去告诉你家冥帝,魔界尊主与天界玉华上神前来拜访。”

      徐征谙语毕,一守门鬼兵向另一示意,须臾后二人被请进。

      爻殺倚在主位上,双眸中满是散漫,一腿搭在一侧,一指玩弄着一缕细发,等着二人说明来意。

      徐征谙问道:“爻殺别装你那样了,冥界近来过的还算得上安定否?”

      “自是。”爻殺言“无荷无雨,无拘无束,快意自然。”

      “那倒是好,你那群手下没惹什么乱子?我手下那一群总惹得我头疼。”徐征谙道。

      “挺老实的。”爻殺言,“你们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儿的?”

      “我是来问你要个东西。”萧青诀言“听闻你这蛟人一族的珍珠其是美丽,故而来要个大的。”

      爻殺一顿,言:“珍珠?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听闻玉华上神大婚?当送你的礼了。”

      “还有一事,冥界近日结界处有波动?”徐征谙言,“开荒镜生了异端若是你手下的人没惹什么乱子的话,你得去探探。”

      “哦?开荒镜……”爻殺思良,“近日里冥界实在平淡,待我查查告知你。”

      萧青诀与徐征谙对视一眼,没有多待下去,得了珍珠便出去。

      萧青诀低声与徐征谙言:“瞧爻殺那样子,这事情没这么简单,你得注意些。”

      “走一步看一步,我倒想看他能翻起什么浪花。”徐征谙言,“你要这些珍珠做什么?九重天没有?”

      “出来一趟总得带点什么回去,虽不缺吧这不同的,给阿为打个坠子。”萧青诀笑言,“主要还是让爻殺少些怀疑。”

      徐征谙无语,他怎么变成这副死样了?

      夜里,沈不为正待在榻上看书,萧青诀悄悄到沈不为身侧。

      沈不为向前挪身笑言:“不是说一日吗?”

      “这不是一日吗?”萧青诀问,“闭眼。”

      沈不为无奈叹息闭上了双眸,脖间忽有了个凉凉的东西,睁开眸子摸去,萧青诀抬手化镜,问:“如何,这坠子。”

      “不错的,去哪弄的珠子粉?”沈不为问。

      “爻殺的,新婚贺礼。”萧青诀言。

      而后萧青诀又脱了衣裳,与沈不为一起看书,沈不为顺势往他怀中一靠,勾唇道:“这种仙法古籍你也看得进去?”

      “你看,我看着你便好。”萧青诀言,“怎么身上这么凉?”

      “原本便如此。”沈不为言,“你体热摸着我自然觉凉。”

      萧青诀一言不发将沈不为整个人圈在怀中,嘟嘟囔囔道:“给你暖暖,可别再病着了。”

      “哪那么容易——罢了罢了,捂着吧。”沈不为被逗得直笑,“徐征谙如何说?告知天帝了吗?”

      “冥界不大对劲,如今我们不敢打草惊蛇,天帝那儿我明个去回话。”萧青诀正色。

      当年三界大战也是由冥界率先挑起,先祸及离其最近的魔界,而仙界之人恐伤六界之和派十万天兵与冥魔两界斗,冥界败退,魔界归顺仙界亦大伤元气,几位上神陨落,天道发怒将冥界封在开荒镜中,除了历任冥帝可出入外,其余人几千几万年不知天下外物如向,这也是为何萧青诀担忧至此,当年花界未参战只有沈不为一人凭上仙之身战于冥地,故此飞升为上神,当年冥帝不是爻殺而魔尊也并非是徐征谙,而萧青诀却已成上神,九重天年纪最小的上神。

      “小心些是好的,若是冥界再起风浪以九重天如今之力也能抵得住,只是无辜战死许多人是我们不愿看到的。”沈不为言,“若是有什么事不必瞒着我,我也可为其献策。”

      萧青诀应下,硬拉着沈不为睡下,沈不为无奈只好合上书与他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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