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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围猎 ...

  •   “陛下?”沈不为疑惑道“陛下怎在此?”

      盛帝侧眸,沈不为朝其作揖。

      “微服私访,恰至此处。”盛帝言,“沈公子又所谓何事而至此?”

      沈不为犹豫是否将此事告知盛帝,须臾后,言:“臣欲修父之居,改牌换名。”

      盛帝听出了此话的言外之意,眸中不显情绪,言:“沈太傅的旧宅本就该由你打理,若非沈太傅逝时将你祖父之居捐了出去成了养济院,也该由你接手。”

      沈不为言:“有个容身之所便好。”

      “嗯。”盛帝转睡望向前方,须臾言:“若是银两与所需物品不够,差人告诉英连一声。”

      沈不为应下,见盛帝没想离开,自己只好借口说去买些东西,从而离去,盛帝颔首,踏出太傅底后沈不为去了康王旧庄,宅门敞开着,沈不为先探身进去。

      屋中杨鹤声出:“沈公子可以进来的。”

      沈不为一顿,隧入,杨鹤正与自己对弈,未起身唤沈不为坐下,言:“你来看看这局棋。”

      沈不为落座,垂眸,须臾言:“二分之势,四盘之地,互攻不让,互堵不退,难言难分,南边两为一体,北边虽也是一体,却在中间有所隔阂。”

      杨鹤颔首,捻白子落于十二之四处,言:“此又该如何?”

      “死棋一步,徒劳无功,任力挽狂澜也无法逼入。”沈不为答。

      杨鹤又捻黑子落于白子之上,局势顿时扭转,沈不为捻白子置于十分之五,双方再次胶着。

      杨鹤言:“如今又该又何破?”

      沈不为沉思,勾唇言:“为何要破,黑白两势本无对错之分,一步一计,死棋活后亦无法撼动,倒不如……”沈不为握住棋盘之一角,起力掀翻,“翻了这局。”

      白子黑子落于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杨鹤盯着眼前狼藉,忽笑出声:“有胆识,有魄力,亦有谋略之道,幸不为官,否则你不知会爬到哪、招多少人、有多少祸,亦会有多仰慕之人、多少惊世之谋,如若如此,康王之人对上你恐要费些心力。”

      “谬赞,不过平庸之辈如何居庙堂之高,陛下若真赏识,我不一定不会倒戈,易交易之人。”沈不为言,”杨先生算得上康王之第一谋臣,亦才思斐然,谋论百变,与你们为敌怕也难,况且各取所需,我不亏。”

      “难怪康?喜欢你,在花都时就有意招揽,如今我算是大彻大悟,谁不喜欢聪明人。”杨鹤言。

      沈不为轻笑,转移话题道:“今日是来找杨先生求药的。”

      杨鹤闻言,从袖子掏出药丸予沈不为,言:“给你中和用的那瓶药未曾让旁人知晓吧?”

      沈不为颔首,杨鹤不语,摆手让其离,独自收拾地上的残局,嘟囔言:“罗子棋局也并非无法解的死局啊。”

      今日怕是不能再去太傅府了,皇帝也不知几时走,只好拖到明日,沈不为思,早早地回了倦鸟阁。

      “如此快?”谢随问。

      “出了一些变故,明日我再去。”沈不为言。

      “徐征谙说,过几日皇帝要组织春围。”谢随言。

      “不是一般在四月初吗,这都快五月了……”沈不为思良道。

      “怕什么?你又不做官,也碍不着你什么事儿。”谢随言。

      “你我可未必会清闲。”沈不为轻叹。

      至四月底,沈不为陪萧青诀监了几回工,再将父居修葺之事处理好,在再次准备陪萧青诀去监工时,萧青诀言:“春围定在了五月初七,皇帝特派英连来嘱咐我带家眷时带上你,你去,徐征谙也去,谢随也不好孤着,一并带上吧。”

      沈不为问:“五月既入夏,为何定于五月?你可知其中缘由?”

      萧青诀答:“不知,皇帝自有他的几分道理。”

      沈不为颔首,五月初之时,沈不为服了药又伴有中和之药,并不觉有异样除气息有几分乱外甚至没旁的症状,虽有疑但也好在不会误事,四人一起到皇家围场,此番后宫之中只有太后与贵妃风青黛在,还有皇帝之长子于长隐,四人拜过诸位后落座席中。

      盛帝后至,众人皆跪独沈不为站,或有腹诽者,沈不为也不在意,那些人惯会察言观色,盛帝不发怒也算默认,无人敢当面置喙。

      盛帝轻咳示意落座,言:“不必多礼,今年本不欲开春围,但太后与朕商议着,春围本就是不多的与诸卿谈话家常之朝,若免恐也伤了诸卿之意。”

      沈不为招眸,盛帝八方不动,不笑不恼,复言:“春围之规不必多说,将才帼国,文臣武将皆可入,拔得头筹者朕有大赏,只射不杀而得头筹者另附赏,林中有一麝香鹿是本次射猎的彩头,得之者,太后亦有赏。”

      众人一齐望向太后曲佼,曲佼笑得得体,朱唇启:“皇帝之语亦是哀家的意思。”

      而后盛帝抬手示意英连,英连意会尖声言:“春围开始——诸位可先下赌注。”

      下赌注,押的是今年拔得头等者到底为何人,这也是盛帝默许的,公子姑娘都爱赌上一些银两。

      沈不为不愿参与欲逃跑,被谢随逮住拽了回来言:“来下个注。”

      沈不为言:“费银两。”

      “用我的。”谢随扯着沈不为到英连那去,“英连公公可押官眷么?”

      英连一看是沈不为之友,笑逐开,言:“那是自然的,公子只管说,杂家记在纸上。”

      “沈不为,押五十两。”谢随轻言,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予英连。

      沈不为扯了扯谢随,悄声:“我不玩儿这个,你可别把我推上刀山。”

      “不想玩?我银子都给出去了,我倒是不信你不心疼银子。”谢随笑言,复与英连言,“名谢随,全押沈二。”

      沈不为无奈,但到底是心疼那五十两,去了输了还好说,不去就白浪费了……

      谢随与沈不为找到欲进林的萧青诀与徐征谙。

      谢随言:“还有余下的马匹吗?两匹就够了。”

      徐征谙疑惑,言:“有倒是有,只不过为何要两匹,难不成……”

      “我怎么放心沈不为一个人去?”谢随言,“骑术虽不精湛,也尚可。”

      沈不为看着又装上了的谢随,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

      “愿意去就去,可别小瞧了谢随。”沈不为言。

      萧青诀抢先徐征谙一步应下,言:“既来了自然得上一上,小心为上。”

      徐征谙见萧青诀同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好委协,言:“不拦你们,林中会有万般意外,离我们不要太远。”

      谢随应下,沈不为无话。

      盛帝每年春秋两围都会参与,早在一刻钟前便入了场,策马时盛帝总会有当年驰骋黄沙的感觉,也会忆起当年之人,忽得眼前一抹白色,恍惚间有人轻唤。

      “阿景,阿景,看准了射,要跑了。”沈远安回眸,笑的那般肆意。

      “慢些来。”于昭景亦是笑着,拉弓搭箭,正中于猎物之身,“阿远觉得这一下如何?”

      “当然是厉害的!”沈远安哄道,“去那边瞧瞧。”

      沈远安仿佛没听到于昭景呼唤一样,渐渐的,沈远安的身影消失在了林雾之中,再也摸不到,再也瞧不见……

      “沈卿……”盛帝呢喃。

      “陛下唤臣可有事?”沈不为勒马,因着盛帝在此不愿惊扰圣驾,沈不为不知盛帝为何忽叫沈卿而沈公子。

      “无事,朕看你独自于此,怕你找不着路罢了。”盛帝回神,“猎了几只?”

      “才入林,还未曾碰到呢。”沈不为回。

      盛帝欲再开口,后方忽响起萧青诀的声:“沈承砚,不是不让你乱跑吗?”

      沈不为探身,抬眸示意,萧青这才注意到了一旁的盛帝,抱拳行礼:“臣失礼。”

      盛帝摆手言:“今日不必拘礼,你们年轻人玩去,朕往里走走。”

      语毕,果向深处去,沈不为问:“阿随和徐征谙呢?”

      “在里头调情呢,不必去扰他们。”萧青诀言,“跟着萧爷也能保你。”

      “萧爷威武。”沈不为笑言,“咱也往里去。”

      萧青诀应下,与沈不为向里去,二人边驾马边闲谈。

      萧青诀问:“你押了谁?”

      “没押。”沈不为淡言,“我不打没把握的赌。”

      “上回那次?”萧青诀言,“你怎么就赌定谢随先开口?”

      “不赌定,所以输了。”沈不为言,“为萧爷破次例。”

      萧青诀一顿欲言,一箭矢从面前过去,正正射中前方的一头小鹿,萧青诀与沈不为皆回眸。

      萧青诀忽笑,言:“林阿屿,怎么还偷人猎物?”

      林阿屿便是定边之战中唯一女将,是林将军之女,亦是唯一未获封的,如今堪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沈不为先前欲拜访一直苦于事忙,此番也省了事。

      林阿屿生得极英气,不似闺中女子那般含蓄,笑言:“你与人闲谈,我又怎么好打扰?”

      复又转眸向沈不为,言:“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乐中仙”?果真仙姿。”

      “不过尔尔,林佥都抬举了。”沈不为客气道。

      “不必如此客气,叫我林阿屿就得了。”林阿屿言,“早些日子就说要去见见沈公子,今日倒是了了一桩心愿。”

      “这不巧了,前几日都在忙书院之事,把此事搁置了,实在是我的疏忽。”沈不为言。

      “事儿不大,沈公子猎得几头了?”林阿屿问道。

      “还未曾下手,这不是准备往里去。”沈不为言。

      “得,那我们结束见。”林阿屿一笑,勒马回身。

      沈不为久久出神,对这位帼国之将,江湖上也有人论,绰号“红颜刹”,与沈不为而言对其多得是欣赏。

      萧青诀见沈不为发怔,道:“想什么呢?”

      沈不为回神,言:“林佥都可谓爽快。”

      “她为人直率,定边之战无她会麻烦不少,甚至是胜不了,如此有志之士,那群老顽固还上书拿她女子身份之不妥说事,人一多皇帝也无法。”萧青诀言。

      “盛帝是惜才之人,总会有法子的。”沈不为言。

      “你所言极是。”萧青诀言。

      而谢随与徐征谙那处边已猎了不今猎物,大多是徐征谙的功劳,谢随啃着果子时不时夸一句,悠闲自得。

      徐征谙额角渗汗,与谢随言:“阿随试试?”

      谢随连连拒绝:“不来,拉不开弓。”

      复勾唇,眉眼弯弯,顾盼生姿,眼角的痣也染上风情,徐征谙一下息了声,策马至其身旁,翻身下马,也把谢随扯了下来,将其抵在附近树上,眸光深幽,问。

      “你到底是什么变得?”

      “嗯?”谢随疑惑,“专门为你变的。”

      谢随不明所以脱口出,不料一句话直入徐征谙之心,盯着谢随的唇问:“可以吗?”

      谢随了然,勾唇,踮脚覆在他唇上,欲离开时又猛得被徐征谙按了回去,唇瓣相触久久不能割舍,依恋、难耐、克制,幸亏二人皆习武,气息稳,须臾,谢随推了推徐征谙。

      徐征谙不舍地离开,似有银河落,遮花羞。

      徐征谙褪去方才的大胆,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方才……”

      “莫非不是真情流露?”谢随笑言,“方才是我先动的手。”

      “怎么会!”徐征谙忙不迭的解释,“阿随……”

      谢随最受不了人撒娇,当即安抚道:“逗你的,我们走吧,再多猎些,要不然该结束了。”

      徐征谙应下,不在话下。

      沈不为与萧青诀一路过去所获也不少,至一小溪旁,萧青诀下马洗了把脸,沈不为在离他尺寸之地等候,忽得一阵香气袭来,不多时便随风而散,沈不为悄悄抽了一支萧青诀的箭,环顾四周,鹿至溪旁,拉弓射出,带有萧青诀名姓的箭顷刻射出,正中鹿身。

      萧青诀只觉后背一凉,抬眸看向沈不为又看了看鹿,起身上前查看。

      “麝香鹿?”萧青诀言,“还真让你射着了。”

      “这箭可不是我的,可没规定谁射的归谁。”沈不为言。

      “就这么白白送了我个彩头?”萧青诀问。

      沈不为笑言:“想多了,我是怕太后的赏赐我接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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