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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鬼笑人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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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冰冷的手轻柔地抚摸着温热柔软的脖颈,白墨面上表情略有崩溃之态却还是不愿任他人宰割。
什么东西也敢在自己面前装神弄鬼,她是什么东西,她也配?
即使受制于人,白墨也不想惯着她,让她尝到什么好处。他先松开手把剪刀往地上一丢,然后用力一把抓住围着自己脖子的两只僵青手腕就往下扯。
头上的金属杆子不轻不重地晃动了两下,发出吱呀吱呀的令人感到牙酸的声音,累积多年的灰尘如泥土撒了下来,扬起些许微尘,混在白墙灰里。
白墨一双眼睛瞪得发亮,被他抓住手腕的挂在半空的女人似乎被什么勒着,遮住了半张脸的长发随风晃了晃,露出了脖子上挂个很久的褐色麻绳,麻绳坚韧,女人半张着嘴,露出了被剪成三角鸟舌状的粉色舌头。
“嘻嘻嘻……”
女人还在笑,只是声音在喉中被挤压过显得有些凄厉难听,像是新手拨弄古筝,每个音都发的很不对劲。
撕拉——
就在白墨占了上风,要将女人的身体以蛮力撕扯下来的时候,女人的手在这个时候被他扯了下来,惨白的骨头暴露在空气里,干瘦的皮肤下血肉尽数萎缩,只有一层塑料膜材质的皮附在最上面。
女人见手断了也不恼,她脖子以下的身体轻飘飘地随风摆动,除了那颗看不清整张脸的头以外,这具身体如同柔软的丝带在半空中呈波浪线持续不断地摇摆。
古怪的东西,一出门就遇到了她,也不知道这个东西怕什么,从目前来看,感觉很棘手。
看来人间不比自己想象的那么安逸自由,危机埋伏在各地,但是白墨也不是吃素的,他将那两只断手扔到地上,随即抬起左手用袖子擦了擦发间的汗水,期间女人的断手除了随风在眼前晃悠外根本没有办法去接触到白墨的脸和脖子。
他思索了一下,摸遍全身,没有远程武器,除了那一把剪刀,他甚至找不到一口粮食。
剪刀……
如果能把剪刀柄的一段绑上绳子,他就能暂时得到一柄远程武器,刀尖锐利,即使是这个女人能防,在没有了手的基础上,只能被他割成碎肉。
很可惜,这里没有绳子,而且剪刀珍贵,他不知道楼下会有什么怪物,他得做好随时被攻击的准备。
白墨将地上的剪刀揣进兜里,猫着腰躲开两只断臂的攻击范围,朝着走廊左侧唯一的楼梯口走去。
他脚步生风,很快就从十三节的台阶上跑了下去。
台阶的状态与走廊是差不多的,金属的扶手上除了布满尘土,它的表面还长着不规则的类似于藤壶的褐色生物,他们的表面摸起来无比粗糙跟砂纸一样。
这些生物无法沟通,况且摸完以后有细碎的粉末留蹭在手上,拍击双手无法完全擦去那些粉末,他只能避开扶手,以免那些生物喷出孢子那样的粉末然后落在他的身上。
“很古怪,也很安静,这个时候家里没有人么?”
双脚落在水泥地上,白墨注意到除了面前留了一道缝隙的房间,左右两侧的门都是关闭状态的,这两道门上都安装了方格的钢铁,如果没有钥匙的话,仅使用武力,估计无法轻松打开他们。
“哼,是想把我困在这里吗?真是天真。”
白墨伸手按在门上,随着门板的移动,他看清了屋内的全貌与构造。
这里貌似是个粗改成卧室的储物间,由于改造的并不彻底,除了空地上摆了一张木床外,其余的地方都是杂物和纸箱,门口左边的墙根处有个塑料鞋架,摆着五双边角毛糙的鞋子,其中磨损最厉害的是一双布拖鞋,拖鞋表面洗到发白变薄,小小的洞口有白色的棉絮挤出来。
白墨摸了摸鼻尖,觉得鞋架上没什么线索,便走到床前把被子按了按。
同样如同薄饼一样的被子里藏不了什么东西,很快白墨就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一个长方形的东西。
他手伸到被子里去摸,很快一个冰凉的东西就被他拉到了眼前。
一个保护膜表面布满小气泡、包裹着手机的保护壳泛着昏黄色且带有两条裂痕横布屏幕表面的手机展现在白墨的面前。
“这是啥?”
白墨不认识手机,他只觉得这个铁方块又重又冷,带在身边是个累赘便又塞回了被子里。
白墨不知道的是,铁方块在重回被子的一分钟后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滴滴地发出一声,一条垃圾信息跳了出来,简单概括一下就是,晓红中学午餐时间有学生食物中毒进了医院,专家呼吁大家触碰物品前要洗手,不要让不健康的东西进入人体。
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发出,白墨立马警觉了起来,他锐利的眼神扫视了房间里的一切,狗尾草那样的牙刷、干瘪的牙膏和一坨炸毛的毛巾围着褪色的水杯放在一起,旁边是一把粘着黑色胡须的刮胡刀,它就放在蒙尘的红塑料壳的镜子前。
等待了五分钟,这里再没有发出声音。
“奇怪,是错觉么?”
白墨抓起牙刷和牙膏仔细地去看杯子,很遗憾的是,里面除了水渍和空气外一无所有。
沉默占据了这里,在这间狭窄的房间里,不安引来了怀疑与自负。
“我不信,那个声音,那个奇怪的声音,是什么?!”
他咬紧牙关,拿着杯子的手颤抖了两下,随即又抓起毛巾大声吼叫。
“是不是躲在这个里面!你骗得过谁?是不是上面的女鬼追上来了,是不是?你要是敢骗我,我就把你撕成碎片!”
呲——啦——
不知道是不是白墨的手劲大还是毛巾一大把年纪了受不了折腾,在艳阳天里,一道人为制造的雪花落在了地上,白墨看着手里毛巾的残骸愣了愣,随即冷笑了一声。
“你果然躲在这里!”
话音刚落,他就把毛巾丢在地上狠狠地踩了上去。
“别以为你学了夺舍就想骗过我?你再活两万年再说吧!我活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毛巾在痛苦、绝望的攻击下变得更碎了些,有些撕成了条状,有些变成了片片,还有些更是变成了粉末状的雪花。
牙膏和牙刷看到毛巾惨不忍睹的尸体不禁被吓得瑟瑟发抖。
他们号啕大哭了起来,根本没有注意到眼神越发凶狠的白墨正以龙爪手的姿势向他们抓了过来。
“乒乒乓乓!”
尘埃落定时,硝烟已散,只见原本扁平的牙膏被捏的内脏受损并且移位,虽然他的脑袋还完好,但是他的骨骼已经大量折断,已经很难再活下去了。
牙刷全身都是灰尘,被那种不可名状的巨人狠狠地踩了那么多脚,就算未来治疗好了,也不能再刷了,它的未来已经能窥见了,不是进垃圾桶就是转职去刷马桶,怎么一个惨字能叙述完。
更惨的是水杯,它被砸裂了一道贯穿整个杯身的伤口,这是一个早就可以退休的水杯,本来可以颐养天年的它现在还坚守岗位,视为楷模的它如今躺在地上,过不了多久,它可能也会面临去垃圾桶的命运。
“咚咚咚——”
巨人迈着沉重的步伐堂而皇之地离开了这间屋子,地上一片狼藉,那个鞋柜也没有幸免于难,几双鞋子落在地上,让本就破旧的鞋子显得更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