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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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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可以自己走的。”常安不明白就这么一段路有什么好送的。虽说空荡的走廊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多少是有些诡异,但换个想法,如果有什么人要再冒出来的话,她不会没有防备。
明明只有十几秒的等待,常安却觉得比一个世纪还漫长。这种感觉……她在心中比较了一番,就像老师在一张张卷子报着分数。
“你有新车了?”对方答非所问。
新车?常安一时不明所以。新车……脑海里映出一堆废铁。
“还没有。”说到这儿,常安不禁一脸苦相。这几日她都是步行上下班,她在考虑从哪里省出一笔钱去买一辆新的单车。思前想后,她决定把这个计划延到发工资。
接下来的十几米,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静到……骆洋忽然发现身后的人不见了。
“你要去哪儿?”定睛一看,常安已经往大门的方向走去了。
“回家休息。”有什么不对吗?她停下脚步,回头疑惑地看着他。再不补眠,她怕自己不大的眼睛真的会变成一条缝。到时候就吓人了。大家不都这么说吗?长得丑陋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的罪了。
“你往那边走做什么!”无人的大厅因为这句话,有了无数的回音。
你往那边做什么,往那边做什么,边做什么,做什么,什么,么……
“回家休息啊!”那边是地下车库,她又没车,跟下去做什么?
骆洋的左眉不受控制地跳动。他发现自己和这个女人很难沟通。不知为何,一和她相遇,自己压抑着的脾气就会忍不住地要爆发。八字不合?他想是的。“我的车在这边。”
她知道啊……否则他下去干嘛?真是的。常安睨了骆洋一眼。他是不是也太困了,所以脑子有些不清楚了?
常安的脑子开始脱线了。就像某些人,一过生物钟的睡眠时间,三加五也能算成九。她现在工作的效率只有平时的三成,而平时这个的时候她只放任自己在床上。
常安不说话,让骆洋觉得自己是在唱独角戏。脾性虽差,但他的观察力并不差,这女人分明是……时不时地巴眨巴眨她的小眼睛,不是在对他抛什么媚眼,而是——一闭上,眼皮就要粘住打不开的样子。一句话,分明是要睡着的样子。
不送她回去,出点事情,哼——他怕姓尹的妖女会拆了他的医院。
骆洋把话直接挑明。“过来,我开车送你回去。”
开车?“你又不知道我家地址。”怎么送她回去?常安小声嘟哝,杵在那儿动也不动。
又是一击。骆洋的“气值”又顺利往上跑了十个数字。收紧的拳头又松开,现在给他的选择很简单。要么强迫,要么诱哄。答案很清楚了不是吗?面对一个心理年龄似乎直跌了一个十位数的人。
如果骆扬现在在旁边的话,一定会嘲笑他吧!无妨,事实上他不在。
女人像猫,女人像猫……眼前的这位……就是一只猫。抱着如此的信念,骆洋走到了她的身旁。居高临下,但眼神却透露着令人信任的信息。常安迷惑了。
“你告诉我地址不就行了吗?”不给她拒绝的机会,“还是我让姓,尹夏来接你?”差点穿帮。
尹夏,作为一个关键词,立刻敲醒了了她百分之三十的理智。“不用了。”她下意识地拒绝。
“那我送你。不要,我就打电话给尹夏。”二选一,无论怎样,其实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吧……”
左右衡量,常安只得答应。
风有些冷。冷得常安从迷迷糊糊地意识中脱离出来。
疑惑自己为什么会在车上,隐约地记忆让常安明白自己困得就像是喝醉了吧!所幸没有做出更出格的事情。以后要备一个清凉油在自己的口袋里,以防万一。
“冷就把窗关上好了。”骆洋的声音就在她的左边。
“不,不用了。”吹吹冷风可以让她冷静些。
“小心感冒。”他还是按了关上窗户的按钮。
“谢谢。”她道谢地古怪。
“是桂林馨园是吗?”
“……对。”常安应得哭笑不得。她连家门都报了出来啊。如果被人卖了她也不该稀奇了。
滴答滴答。车里安静得连手表的走动的声音都是如此清晰。
要说什么吗?她问自己。不说的话,再捱个三四分钟就是尽头了。对了……常安活动活动十指。“对了!”心里的声音被说了出来。
“怎么了?”骆洋目不斜视,但也奇怪她这句话为什么会突然蹦出来。
“你的甜点……”
甜点?“什么甜点?”他的语气很平静,若不仔细听,会错过最后的问号。
“你让白医生代买的甜点啊!”
“白医生?”
“对啊!现在天不热,应该不会放的。前面事情太多了,我都忘记了。”
原来如此吗。“今天麻烦你了。”原本他还奇怪她出现在医院里的原因。很好,谜底揭开了。明天有人要倒大霉了。
“啊——没事。”说实话,她有点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意思。听起来。好像有点讽刺。再想想,她怕心里不舒服。
骆洋的双手扶着方向盘。一个念头勾起了常安的话题。
“你的车修好了吗?”是真诚的询问,不掺杂其他物质。
可惜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没有!”假面具有一丝丝裂痕。这女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上扬的音调,让常安的心猛猛地跳了一下。完了,她是真的困了,否则没事说这个做什么。现在装死不知来不来得及?
“对不起……”憋了老半天,常安只憋出一句。
刹车。常安一时没有防备,脑袋就要往前撞,幸亏一只大手及时拦住了她的运动轨迹。
“对……”没有超过五秒,同样的话又将被重复。
“你只会说对不起吗?”
听完,常安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那口气,怎么听,都是,带着些轻蔑的意思啊!有种心脏被人掐住的感觉,常安转过身,和骆洋有了第一次的眼神交汇,自上车后。
或许真的是夜太深,人太累,骆洋完全没有收势的意思。
“与其说对不起,不如做事认真点,你说呢?”话到此,多少有些挑衅了。骆洋心底也奇怪自己在做什么。
是在期待什么,还是在发泄什么?明明知道交浅言深,已经过了。但……他就是如此这般了。
那她呢?是要哭着下去?还是给自己一巴掌?或是——指着自己鼻子大骂呢?
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
他好奇,真的。
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一个女人单独相处了。
她也是女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