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上不下》年有鱼

9、第九章

　　这是一个致命的缺点，常安耳根子特别软，如果你逼她交钱，她可能精神病发，跟你死拼到底，但如果求她帮忙或者干脆表示没有关系的态度，她就会莫名的不忍心，很不幸，今天她又中招了。
　　不光帮人做了甜点，还要帮他送到楼下。
　　“抱歉我家里有急事，你可不可以帮我送到楼下啊？”白秋生接到一个电话，不等她完成最后的工序，冲进厨房对她说道。
　　“那个，我不太……”方便吧！
　　话未尽，对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左右为难，常安又妥协了。拿着甜品的盒子走到华时的门口。
　　进去吧！钱都给了，她又没有欠谁！
　　常安做好心理准备，踏入了第一步。
　　不像第一次，那么没有准头。她一边进去，一边喊着“骆医生”。她不愿再次把人家当作黑带的练习对象。
　　天不如人愿。等再次暗了下来，留下的还只是那有鱼在游的鱼缸。
　　……这算是怎么回事呢？

　　摸着黑，她不忘喊着“骆医生”。可没有人应声。和那夜一样，她发现了一个黑影。对方因为她的到来暂时停下了动作。
　　“骆医生？”她慢慢走进。月光透着落地窗，微弱的光芒只能让人隐隐约约地看出轮廓。随着脚步的接近，那人依旧没有动作，常安感到了些许的不安，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前科，她并没有贸然行动。
　　“不要过去！”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回头。
　　可是太晚了。一瞬间，常安的脖子已经被搁在了别人的手臂之下。
　　在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太笨也太傻。
　　不是告诉过自己不要和他再见面的吗？他和她，是命中相克的冤家啊！

　　“不要过来，再过来，这个女人就没命了！”男子拖着常安往后走。说是拖是非常形象的，因为对方的高度和骆洋一样，近乎一八五，对于一个勉强四舍五入一六零的孩子，是太有高度的。
　　台词非常耳熟。熟到让某女以为自己是在看警匪片。可不幸的是自己成了传说中的人质，还是那种可能随时被撕票的那种。不知道，对方会不会前仇不计，救自己一命呢？刚开始的慌张只延续了数十秒，变态的冷静再次在肾上腺素的上升而上身。
　　所幸骆洋平时脾气不怎样，但是关键时刻并没有马上冲上去跟歹徒拼命，不顾他人性命。现在最重要的是周旋，因为常安的脖子上有东西在反射月光的冰冷。
　　骆洋停住脚步，开口道：“你想怎么样？”口气没有太强硬，还有一个笨女人在他手里。
　　“不想怎么样！快把钱交出来，是不是想女朋友毁容！”刀锋因此在常安的脸上晃了两下。
　　果然是狗血的八点档。
　　可惜，常安不是剧中的女主角，不是她无趣，只是很现实的在怀疑对方能成为英雄的几率。不舒服，不光是因为脖子上架着的危险，还有——人贴着人，实在是让人……她脚有些离地，可能不太好使力。
　　见识过她实力的骆洋，明白常安只是在等机会。不得不说一句，她还算冷静，就是不知道大脑是不是在同步运作了。“你想要多少？”他试图拖延时间。
　　“把你钱柜里……不，把你身上的现金全部交出来就好。”坏人的脑子还不笨，没有傻到让某人脱离自己的视线。现在夜色正浓，他看不清别人，别人也看不见自己。虽说少捞了一票，但拿了钱还能跑，何乐不为？
　　“好。”骆洋答应得很干脆，手马上也往怀里掏。
　　一叠百元大钞从钱包里拿出，鲜红的颜色映衬着人类的贪婪。
　　“扔过来，不，拿过来！”对方没刀拿到的手还钳在常安的脖子上，拿到的那只已经伸出向骆洋示意。
　　机会。骆洋还在往前走着。常安也趁机底盘下沉，抓住威胁自己的手。脚下一个使力，狠狠地踩了那人一脚，接着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犹如那天晚上一般，男子被摔在了地上。
　　近乎是生死关头，对方很快地挣扎站了起来。“不要过来！否则我要不……”
　　就在“客气”二字出现的同时，骆洋利落地一踢，男人手上的刀就飞得老远。
　　一旁的常安也不由得愣住了。原来他是职业级的。难怪上次他会生气……很明显，敌人已经没有战斗力了。两眼一翻，似是去见周公了。那现在呢？报警，还是——什么？

　　“骆先生你可的英雄事迹我们一定会向上头报告的！”
　　“没错没错!像骆先生这样智勇双全的人已经不多了，要是社会上多些像骆先生的人就好了！”
　　“可不是，要是我儿子也能像骆先生，那我也放心了……”
　　……
　　各种各样的高帽子从保安大叔的口中吐出。
　　不过在常安看来，似乎对某人不是很适用的样子。
　　在看完骆洋大显身手后，保安大叔们就赶到了。很及时，不是吗？

　　骆洋耐着性子，让保安絮絮叨叨，目无表情已经是他的极限。警察冗长的笔录已消磨了他大半的耐心。而现在，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回去休息。可……一个“可”字让他把视线撇向了那个坐在一旁，捧着温水的女人。还有把她弄回家——麻烦！
　　常安感到骆洋正在看自己，转过去，又被某人装作视若无睹。怎么？有话跟自己讲？她猜测。眨眨眼睛，才发现自己，已经快是睁不开眼的人了。困……马上赶回去，估计也睡不足七小时了。常安有点小小的郁闷。
　　两个人各怀鬼胎地都没有去阻止三个大叔的絮絮叨叨。直到大叔们说道有些口干舌燥时，才意识到……
　　“都十二点了啊！”
　　“骆先生快点和女朋友回家吧！”
　　“是啊！是啊！”
　　女朋友？！一个诡异的词语惊醒了常安沉睡大半的意识，迅速瞄了骆洋一眼。对方还是面瘫状，瞧不出异样。
　　错过了最佳的否认时间，常安的行为等于是默认了。大叔们终于摆出“小两口还是早点回家的好”的表情，离开时，还频频回头，唠叨上两句，一副恋恋不舍的表情。

　　顺利送走保安大叔后，常安用食指揉了揉两边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打起精神准备回去。思量了一会儿，决定对正式收摊的骆洋说声谢谢和再见。还没跨出那一步，骆洋已经打烊完毕，准备走人。
　　“那个……今天——谢谢你！”常安的眼睛上下乱瞄，最后化作另一次的90°的鞠躬。
　　“………”
　　和上次不同，骆洋没有回应。常安在想自己要保持这个动作多少时间才好时，就听见他的声音。“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不回家吗？”人已经站在了大门口。
　　“我知道了，我马上来！”她急急地跑出来。

　　那盒无人问津的蛋糕只好睡在医院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