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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皎明月 ...

  •   旭风泽苏准备去参加车展,从车库开出自己雷克萨斯,车库门口有一个升降架,要刷卡,这是德普“特地”为他准备的,好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的门,就在他准备刷卡升起升降架的时候,门窗传来叩击的声响。

      “德普,怎么了?”

      德普开门坐进副驾驶,自顾自的系上安全带,“开车,我们去一个地方。”

      奇迹啊,德普竟然会在小妖精回来的日子不在家,“小妖精马上可就到家了,你现在要出门?”

      “小殿下发消息在外面吃会晚回来,开车。”

      “哦。”

      路过红绿灯,德普导航换成自己设定的地址,见德普神色凝重,旭风泽苏好奇问道,“我们去哪?”

      “堕落阁图腾。”

      “什么?”旭风泽苏差点一脚踩在刹车上,白月寒虽然说月寒殿下,但是现在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所以他才让白月寒一直报各种课外武术班和辅导班,掌握了一定技能和知识就能很好保护自己。

      “我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堕落阁的图腾。”

      “那个女人什么身份?”

      德普叹了口气,“重要的不是这个女人的身份,而是她三天前本应该死去,但是她现在肚子里怀上一个孩子,现在的她是活着的人。”

      “孩子?”

      “这个孩子不是人类,我想他才是真正身负我堕落阁图腾的人,你跟我一起去看看,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他出生的时候就是那个女人死去的时候。”

      “我们得时刻关注着他不能让他流落在外?”

      “当然,你少买一辆车就能养活一个孩子。”“哎呦德普,我不是不想要这孩子,只是我们俩大男人,小妖精还没成年,这孩子要是上户口得要领养证明,我们家钱是足够的,但这年龄不符合条件,两个二十多加一个未成年,怎么领养他?”

      第 195 章 第十二章.皎明月(1)

      “我会想办法解决,你抽时间去买些孩子用品。”

      “男的女的,几岁的?”

      “男性,小殿下现在未成年,突然出现一个孩子她会不适应,而且可能会有不好的影响,三年后,等孩子大了懂事点小殿下愿意接受,我再把他领回家,你去预定三年后两岁孩子的东西,暂时不要带回家,两岁之前的东西付全款到时候直接寄到孤儿院。”

      “孤儿院,你要把孩子送进孤儿院?”

      “不妥吗?”

      “保育院不行吗?”

      “父母亲填谁?”

      “如果父亲填你的名字,那我倒不介意把我的名字填在母亲那一栏。”红灯,车停下,旭风泽苏对着德普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德普只觉得他笑得贱兮兮。

      随手抄起一本杂志往旭风泽苏脸上抽过去,红色的圆柱型格外鲜艳。

      “开车。”

      “呜呜……”

      几人边聊边吃,这是他们国庆假期最后一场聚会了,马上到七天假期准备去哪?

      宋初映说跟父母去云南大理爷爷奶奶家一趟,傅莲到时候和傅逸景一家一起去泰国旅游,看一看他们的寺庙和编制花束的技艺,白月寒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打算,没准其他假期哪天心血来潮,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反正家里有私人飞机,德普有驾照。

      旭风泽苏去哪,他只说暂未定。

      傅莲最后点的牛肉米线上来了,但看她表情似乎并不是那么好吃。

      傅莲苦瓜着脸,“这个好难吃。”

      宋初映昂起头,义正言辞道,“记住我的原则!”

      白月寒补充:“再难吃也要吃完。”

      好吧,埋头苦干!

      回到堕落阁,旭风泽苏拿着羽毛忙着逗鸟,雀歌看着五颜六色的羽毛一脸黑线,无数只乌鸦排成一条线飞过,哪来的傻叉竟然用它的羽毛来逗它,脑抽了吗?

      德普坐在单人沙发上休息,手里捧着一本古书在看。

      夜幕降临,周围静悄悄的,直到深夜,月亮充盈,轻手轻脚走进白月寒的卧室,君菩提的香气萦绕在四周,慢慢将白月寒包裹。

      有人在遥远的地方呼唤,声音羸弱,若有若无,白月寒缓缓睁开眼睛,坐起来望向窗外,君菩提的香味这时间在月光照射下化无形为有形。

      换了身简装的行头,穿着长筒靴,招来雀歌,从窗户飞出去。

      雀歌一路高飞,穿过浓浓云层,眼前就是一方波光粼粼的隔层,穿过它就能抵达她要去的地方。

      很不巧,是一片芦苇荡,芦苇长得比人还高,这儿还有深不触底的沼泽,白月寒摔在沼泽地上,但雀歌没有,噗嗤着翅膀还想忠心救主。

      雀歌不能待在这,否则以它的体型陷进去了她可拉不出来它。

      “雀歌,你先去别的地方等我。”

      雀歌在空中盘旋,这儿只有望不到尽头的芦苇荡,根本看不见出路,无论它怎么飞,尽收眼底的还是芦苇荡。

      突然感觉脚底被什么吸附住,怎么也拔不出来,糟糕,她踩到沼泽了。

      芦苇柔软,抓住了只会曲折,白月寒越陷越深,最后连同芦苇一块被拉进沼泽深处。

      白月寒惊醒,她是站着的,在一群忙碌的人身后,他们似乎看不见她,一个胖乎乎的中年男人,一个瘦高的中年男人,三个女孩,看打扮,应该是大学生,一个散头发,一个马尾辫,一个丸子头。

      扎丸子头女孩有点焦急,不停地催促着扎马尾辫的女孩,“皎茗悦你快点,我还有PPT还要存到优盘里。”

      马尾辫女孩:“好了,这是我的电脑,我PPT整理完直接带回学校,你们用完记得关机。”

      “知道了知道了。”

      “咦,五叔,大伯你们怎么回来了?”

      瘦高的男人回答道:“你五叔还有资料存在电脑里,公司需要,我陪他回来拿电脑。”

      皎茗悦等着她们都弄好已经十二点五十了,下午的课在两点半,她还得赶回回校,“大伯你开车来的吗?”

      “嗯,回去会把你捎上。”

      五叔冲两女孩问了一句,“好了没啊?”

      “好了好了。”

      皎茗悦最后还是没把电脑带上,因为太重了,三人回学校的路上导航导错了地方,两女孩等不及了先下车打车回学校,皎茗悦学校开车不过五十分钟,所以还是坐车。

      车子经过兰君大路的时候,发现前面被封路,过不去,只好原路返回,路两侧聚集了许多兰君大学的学生,特别是穿着钉子裤的男生,眼神贪婪地看着他们的车。

      五叔让皎茗悦下车,等调头了再上车,顺便把位置换一下,到时候坐前面好下车。

      哪知皎茗悦还没走过兰君马路的人行横道,五叔的车竟侧翻,他和大伯都被摔了出来,一群靠近车的学生在一旁嬉笑,对着车指指点点。

      几个女学生尖叫着,有几个胆子大的上前打120报警,皎茗悦看着那一群学生讥笑着结伴往回走,不能放他们就这么回去了。

      拿起电话,“喂,东哥,是我明悦,家里人被弄车祸了,嗯,一群学生,兰君大学南门,嗯,我等你们。”

      戴上橡胶手套,径直往兰君大学门口走去。

      救护车来了,五叔和大伯只是擦破点皮,但是为了防止脑部出血还是被拉到救护车上,皎茗悦趁乱抬手摘了一个学生的铭牌,别在胸口,书包往灌木丛里一甩,走到学校大门的闸机的拐角,现在学生进出多,翻手抬脚,单脚直接翻过闸机口,淡定地往里面走。

      混进去的皎茗悦顺手摸了几个学生的校园卡,全丢到围墙外,东哥带着一群打手兵分三路,一堆翻闸机,一队刷卡,一队翻围墙。

      “东哥。”

      “你没事吧?”

      “我没事,这个你发给大家。”

      东哥接过来一看,是学校内部地图,“你哪来那么多份地图?”

      “学校有地图牌,画了一份,找到打印室打印的,让大家在三分钟之内背完,然后行动。”

      一个小喽啰凑过来,“背地图,地图有什么用?”

      皎茗悦一把抓住小喽啰的衣襟,恶狠狠地说道,“能让你光明正大地活着出去!”

      “别废话,听茗悦的,所有人三分钟背完。”

      皎茗悦:“都滴蜡烛了吧。”

      “嗯,让他们来的时候就弄好了,十个手指指纹都被蜡烛油盖住了。”

      他们身后就是教学楼,有一个女生靠近窗户往下看,正好看到他们,皎茗悦是第一个看到那个女孩的,往上望了一眼,立马收回目光,在大学里互不相识的多了去,只要不说错话就没什么事。

      “我去操场看看。”

      皎茗悦拔下头上插的笔,藏在手袖中,带了一队人往操场走,在路上看到两列黑色马褂马裤的男生,手持大刀,整齐地往操场上走去,为首的男生把刀别在裤口袋上,手里举着牌子。

      牌子上写的是:T劵商马汉表演队。

      这个兰君大学应该是马上有文艺会展的表演,不少人都往操场上练习节目。

      身后跑来一个人,慌张跟皎茗悦汇报,“东哥,东哥跟人打起来了,对方是个练家子。”

      练家子。

      皎茗悦赶到到时候,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手上还都有武器,东哥因为对方是学生,一直不敢下重手,对方可没这么想,招招想要东哥的命。

      “怎么打起来了?”

      边上的人解释,是那个学生惹事,见自己约会的姑娘总往东哥身上瞅,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拿着武术棍上去了。

      这情况叫别人上去拉开是不现实的,两人都是练家子,打得正上头,根本拉不开。

      “你们看!”

      东哥占了上分,用棍子把那学生两胳膊压制住,那学生五大三粗的单膝跪地,目眦欲裂,根本不服气。

      东哥收来手,一个学生,他打赢了也不光彩。

      松了手准备向皎茗悦走过去,压根没想到那学生倍感羞辱,竟然拿起武术棍对准他的头给他个当头一棒。

      “哥!”

      皎茗悦不敢相信,东哥的身体像是失去了控制,直挺挺地倒下去,地面砸出一声闷响,那个男学生一脸得逞的笑意,扛着棍子洋洋得意的脸在此刻的皎茗悦眼里都无比刺眼。

      东哥已经放过他了,但他没有放过东哥。

      拔下头绳放在袖中的笔边,做成一个简易的弓弩,用力一拉头绳,松手,笔尖划破空气,离弦之箭刷一声从东哥身侧穿过掌心向外飞了出去。

      男学生猛的身躯一折,低头看去,一根铅笔直插腹部,整根铅笔没入肉中,咔嚓,骨头好像断了,短短几秒,倒地而亡。

      两人几乎是一前一后倒下,没人看到皎茗悦手里的动作。

      红色的血泊才让学生彻底反应过来,惊慌失措,有人上去救援,有人赶紧躲开,兰君大学不能再待了,“按地图出去,要快!”

      “走。”

      白月寒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少女,皎茗悦并没有跟随他们一起出去,而是冷静地赶往监控室,把这段时间都监控全部修剪,键盘摁地啪啪的响。

      皎茗悦还是个计算机天才?

      东哥躺在地上,皎茗悦没去救她,因为她知道,东哥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坐上救护车去医院,趁救护车开进来警车未到,皎茗悦通过闸机口出去,把铭牌摘下来随手丢回校内,从灌木丛拿回自己的书包,坐上公交车,回学校。

      ——

      东哥死了,死因脑溢血。

      那个男学生活了,但下半身瘫痪,一辈子只能坐轮椅。

      警方以学校外界人员与校内学生打架斗殴结案,那个男同学被判了有期徒刑,东哥手底的部下都知道皎茗悦和东哥的关系,皎茗悦不愿意接手,人都鱼虾哄散,投奔新主。

      在整件事里起因是皎茗悦,但是死了人皎茗悦却全身而退,她才是在这件事里最大受益人,奇就起在这件事每一步都合情合理。

      冲动起事,意外发生,□□,带人撤退,消除痕迹。

      白月寒跟着皎茗悦几天,直到周末,皎茗悦回家,家里面好像好几天都没人住了,家里没有女主人存在的痕迹,她可以想象一个年纪不大的父亲和大学生的女儿生活在一起,一个家庭,两个世界。

      皎茗悦拆开快递,里面是一张银行卡和一张保险单,银行卡密码是她生日,不止银行卡密码,家里所有能用到密码的都是她的生日。

      谁死了?

      拿到银行卡皎茗悦的面容没有丝毫松动,拿着银行卡去了房间,她的房间是主卧,桌子上有一张照片,一个刚为人母的女人温柔的笑着。

      她从书包翻出另一份保险赔偿金的证明,两张纸并排放在桌上,皎茗悦突然笑了,笑着笑着又流下眼泪,又哭又笑。

      白月寒绕到客卧,衣柜里只有男人的衣服,这应该是皎茗悦父亲的卧室,白月寒留了个心眼,看了衣服的尺寸。

      衣柜里有一件衣服款式很旧,但衣服很新,口袋鼓鼓的,白月寒解开衣服扣子,从里面摸出一张照片,还有红色的本子。

      皎茗悦还在哭,白月寒感到头疼,“你还要哭多久?”

      “谁……谁在哪?”

      皎茗悦自然看不到白月寒,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移动到室内的地板上。

      “皎茗悦报仇得逞你开心吗?”

      “谁……到底是谁在那装神弄鬼,出来!”

      “皎茗悦,你为什么要杀了你父亲?”

      皎茗悦慌了,站起来脚带到了椅子,巨大的响声吓了她一跳。

      “你到底是谁!出来!”

      白月寒有点尴尬,她该怎么说,说实话皎茗悦信吗,骗她她还想不出个理由。

      “为你母亲报仇吗?”

      一语命中。

      皎茗悦大声怒吼,“是,那又怎么样,我不是父亲赎罪的工具,他对谁有愧向谁赎罪,我不是树洞,没毕要承担他的愧疚!”

      “赎罪的工具?你父亲有愧于谁,你母亲,为什么——”

      “我不是母亲的遗物!”皎茗悦暴走,失去理智的她到处砸东西,蹦碎的碎片刮伤了自己,流淌的血她也全然不顾。

      她不是放在台子上的一张照片,不是想起来就打开看看,想不起来就在角落里蒙灰,她不是一面镜子,想念母亲就看看她的脸,诉说追思,她更不是一个洋娃娃要听一堆人跟她诉苦倾肠。

      “这跟你杀死那个人有什么关系?”她要她亲口承认。

      “因为……他是我父亲,杀害了我母亲的父亲!”

      那张合照是刚刚分娩的女子抱着孩子与一个男人合影,男人是兰君大学死了的东哥,女人她刚才才在皎茗悦房间里看到过。

      红本子是结婚证,男方是东哥,名字叫皎东,女子是照片上的妻子。

      “既然帮不上主要的忙,也知道结局不会有任何改变,那么你做的小恩小惠就不会有人会记得,你自己记得,是要在颓废的时候自己感动自己吗?”

      都已经动手杀人了,还给死者指医院的方向,让死者往医院的方向爬一两米,这不就是自我安慰吗?到时候自己内心不安的时候安慰自己,自己在那个人死之前还给他指了路。

      白月寒看到皎茗悦离开兰君大学后去学校的路上突然折返,去了医院,皎茗悦做的一切,她都一点不落全看到了。

      “保险赔偿金拿到了吗?”

      皎茗悦苦笑,点点头,她竟然走上跟父亲一样的路。

      “被保险人在保险合同成立两年之内自杀身亡的,保险公司不承担赔偿责任,被保险人在保险合同成立两年之后身亡的,保险公司承担赔付责任。”

      白月寒想了一下,这得建立在保险公司能证明她父亲不是为图谋保险金而自杀才能活动保险赔偿。

      “两年前他对她很好,两年后,他逼死了她。”

      “骗保吗?”

      “嗯。”是的呢,骗保,皎茗悦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但你父亲的死不属于自杀,你又是怎么拿到那笔赔偿金的?”

      “一个街道混混,他的女儿给他投保,那不是孝顺的表现吗?”她可不止投了一个保,只要是能交的起钱的她可都买了一遍。

      白月寒打开文件,翻阅里面的保险单,投保人都是皎茗悦,一个学生哪来那么多钱的,“你投保钱是你自己出的?”

      “一部分我比赛奖金,一部分他给的。”

      “他?”那个东哥,她的父亲。

      这个傻子。

      白月寒把文件放到一边,从文件袋拿出一张合照,跟眼前的女孩对比,问了一句,“你母亲一般称呼你什么?”

      皎茗悦不是很明白这个问题的意义,但还是回答,“妹妹。”小时候母亲总是嫉妒父亲总占有她,嘴里抱怨:老公,你别抱妹妹了,让她睡觉吧。

      白月寒拿出一叠打印纸,上面有网络贴吧的截图,这是她刚刚用皎东房间的电脑搜索的,她说起了另一件事。

      二十年前某天,有人在贴吧里发起了一个帖子,说自己丈夫与丈夫的妹妹过分亲热的事情,比如说妹妹住在她家,吃饭要她的丈夫喂,睡觉要和她的丈夫睡一张床,经常要她丈夫抱抱,丈夫出门上班,妹妹还哭哭啼啼地闹。

      而比起她,丈夫对自己已经是熟视无睹,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真的很想想除掉丈夫的妹妹。

      贴子一出楼下就很多人评论,哥哥妹妹之间这样做是过分亲热些,应该和丈夫好好沟通一下,但除掉,这个词还是不必执行了,毕竟犯法。

      后来帖子就慢慢沉下去了,直到一天,有个网友在下面说了一句话,一时间把帖子热度顶到最高。

      那位网友留言说的是,楼主是他的妻子,最近被诊断是得了产后精神神分裂症。那和楼生丈夫亲亲热热的女孩,不是什么丈夫的妹妹,而是她刚出生的女儿。

      “你的母亲患有产后精神分裂。”她想杀了跟她分享丈夫的女人,用被子想把她憋死,被丈夫及时发现送到医院,在她愤怒的时候,丈夫告诉她那个她想杀的人是他们的女儿。

      皎茗悦的母亲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她崩溃了,在皎茗悦父亲没注意,神情恍惚上楼,不小心从医院正在维修的地方摔了下去。

      “那我父亲——”皎茗悦突然感到恐惧,这事实真相的背后她可能无法接受。

      “你母亲的死,拿的是人身普通意外伤害险赔偿金。”白月寒看着皎茗悦的表情变化,从震惊到恐惧,从恐惧到惊慌失措,眼神渐渐空洞,冰凉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人身意外伤害保险是被保险人在保险有效期内,因遭受非本意的、外来的、突然发生的意外事故,致使身体蒙受伤害而残废或死亡时,保险人按照保险合同的规定给付保险金的一种人身保险。

      “可是他们都说保险公司祸检人员个个都是侦探,没有他们挖不出的真相,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保险公司怎么可能不知道?”

      “人外有人,天网恢恢疏而有漏,谁能看得明人心,而且这件事本来就很巧合。”

      白月寒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把截图的纸张放到她身后的月光下,“你父亲不希望你自首,他不想你背负杀父的案底,毕竟你那么聪明,前程似锦,出生在这种家庭,他欠你的,如今也算是还清了。”

      皎茗悦的父亲皎东站在女儿身后,冲着白月寒点点头,白月寒歪头,示意他应该跟她走了。

      皎茗悦抓起纸张从头到尾反复确认,最终她相信了,“我父亲他——”

      “老天爷都站在你这边,你还纠结什么,你所受得教育可不是为了培养一个杀父罪犯,让一个计算机天才荒废几年甚至十几年时间在监狱里。”

      皎茗悦还是没有同意,她决定去自首,毕竟父亲教育她,犯错必须接受惩罚,如果自己想骗自己当没有发生,那惩罚会在某一天某时刻以另一种更加严厉的方式教她承受。

      “我去自首,不知道几年才能出来,清明节的时候你能帮我给我父母扫一下墓吗?”

      “不能,没义务。”白月寒果断拒绝,她闲的慌,那么多无亲无故的鬼魂经她手,要是都要她扫墓,她手不得断。

      皎茗悦急了,“我付钱。”

      “不行,没时间。”白月寒直接走了,皎茗悦发现自己怎么跑都跟不上她,很快,人就消失在视野中。

      其实还有些事实白月寒没有告诉皎茗悦,她的父亲为什么年纪轻轻不好好找工作,而是当了一个街头混混,那是因为她是父母青春冲动的产物。

      母亲未婚先孕,双方家长都不能接受这个孩子要求打胎,但她的父母亲不肯打胎,她的父亲为了维持生活中途辍学,高中没毕业只有初中文凭。

      后来她上大学,父亲怕周边不安全,打扮成小混混的模样混进街头混混群,因为财大气粗讲义气,最后竟然当上了一把手,为了不让女儿跟他们走的太近,让女儿呼叫他的时候喊哥,东哥。

      虽然是混混头子,但是他干的都是教育工作,让那些青年改邪归正,走上正途。

      皎东很爱皎茗悦,所以这些事白月寒就不多说了。

      人的事情解决了,剩下就是要从沼泽地里出来。

      把别人当傻子的人往往才是傻子,把别人当对手的人才是个有脑子的人,设计异空间的家伙还是眼高手低了。

      沼泽地除了沼泽和望不到边的芦苇荡,还有更可怕的东西——孢子,孢子附在芦苇根茎深处,一旦被沾染了,人的□□就会出现和上次异空间内神经酰胺变异一样的反应。

      一阵风突然席卷走芦苇荡所有的孢子,但是攻击的对象不是人类,而是距离来人十米开外的位置,被孢子包裹的那个家伙渐渐现出原形,原地挣扎。

      代替双手的是两把巨大的镰刀,圆锥体的脑袋,没有面孔,只有两个圆球大小的出气孔,和沼泽同色的体肤不断流下,渗透进脚底下的沼泽地。

      孢子源源不断粘上,身上就像被数以万计的行军蚁啃食,白月寒伸手,差点落在手心的孢子被指尖的风吹走。

      很奇怪,这些孢子就像是刻意躲避着。

      来人折一截芦苇枝叶,以长叶为鞭,用力一挥,芦苇荡镰刀怪的脑袋刹那间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斜角向上,恐怖而又狰狞。

      控制异空间的芦苇荡镰刀怪匍匐在地,挖沼泽泥疯狂地往嘴里塞,它前面站着的人还在报数,芦苇荡镰刀怪变身成鱼符的模样,腹部快速隆起,趴在地上已经阻碍它进食,望着站在面前的人眼神充满了哀求。

      它实在是塞不下了,胃里的东西已经硬了,食道口已经堵塞。

      但是那个人没有就放过,往它膝盖上丢了一颗石子,趴着塞不下就跪着塞,总是能塞下的。

      几分钟过会,芦苇荡镰刀怪向后一仰,鼓着圆润凸起小疙瘩的肚子嘭的一下倒地两脸泛白,瞳孔放大,张着嘴,死了。

      白月寒被旭风泽苏带出来,两人浑身是泥,差点都认不出对方。

      “旭风泽苏?”

      “你还能看清?”

      “有生石灰吗?”

      “生石灰?要它做什么?”

      “你有火枪吗?”

      “我倒是有几块大理石,火枪……这个是火焰枪你看行不行。”

      大理石高温煅烧形成石灰石,生石灰遇水会产生化学反应,大量放热,产生沸腾现象,它可以是沼泽表面变的坚硬一些,这个时候沼泽下的生物会因为高温而被迫出来了,其中也有蚂蟥,钉螺这些生物。

      异空间被破,他们回到了现实。

      白月寒把火焰枪还给旭风泽苏,“你怎么随身都带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旭风泽苏晃晃布袋,空了,大理石竟然一个不剩,“这些大理石很漂亮啊,放在家里当个观赏物,至于火焰枪,本来是打算解决完异空间的事带你去河边抓鱼虾吃用的。”

      河边抓鱼虾烤着吃,白月寒上下扫视,旭风泽苏拉开外套拉链,里面还有几个被泥浆包裹的调味料,“你看,现在全被糟蹋了。”

      “嗯哼,我的鱼符也被糟蹋完了。”白月寒看着旭风泽苏脚后跟的那个水泥石化的鱼符,肚子都被撑破了,外面的布料也七零八碎,鱼眼睛也掉了黑珠子。

      旭风泽苏回头看了一眼,拿出火焰枪对准,开枪,瞬间,鱼符化为灰烬。

      “现在我们怎么办?”

      “回家洗洗呗。”白月寒抬起脚,地上的泥印子清晰可见。

      “你确定你这个样子回家?”

      “不然能怎么办,顶多挨一顿骂呗。”德普向来对她放纵,衣服这样肯定废了,废了丢了重新买一件,反正比起她,家里还有一个更败家的玩意。

      “去我家吧,我家没人。”

      这个提议,好像不太合适吧。

      “我一个人住,半路不会有人回来,钥匙和备用钥匙都给你,我不进家门,你洗好出来再给我开门。”

      这么好?不行太晚了,要是德普发现她不见了非得把她给剁了。

      “谢谢你的好意,我有机会再去,拜拜,雀歌——”

      独留旭风泽苏一人在风中凌乱,环顾四周,空无人烟,白月寒这是又跑到了个什么地方。

      堕落阁内,睡到中午才起的白月寒望着门前整洁的草坪,歪头疑惑,“德普,咱们家上午这是修剪了草坪吗?”她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听见。

      德普端着茶碗,轻轻吹散热气,不紧不慢品尝一口,“哦,今早我带莫达鲁和火云狮虎兽溜圈,纤绳我放掉了让它们自由活动,,结果旭风泽苏想偷骑它们出去玩,我一丢飞镖盘,他就—— ”

      所以一个上午,眼前这片草坪犹如修整过一般,白月寒可以想象,旭风泽苏像风火轮被三只神兽溜圈,哇喔,放风筝溜人,一定很精彩。

      ——

      傅莲随手往后一指,“我们组最后坐着的是小背头,一米九几,班里最高的。”

      宋初映想了想,“‘小仙女’一米八七。”

      白月寒恍然大悟,“哦,我以为我们班就一个高的。”

      傅莲和宋初映不约而同反驳,“我们班有三个超高的。”白月寒这个认人的能力真是日渐消逝。

      傅莲支着脑袋发问,“你觉得异地恋怎么样?”

      易经天?宋初映喜欢的是小奶狗,易经天不是她的菜,“易经天啊,也就一般般吧。”

      一点点?白月寒摇摇头,“还好吧,没coco家的百香果双响炮好喝。”

      傅莲发狂,“我说的是异地恋!”

      两人哦了一声,未涉及领域,不敢妄下断言。

      傅莲对两人的反应很无奈,起身去倒水。

      只剩两人的时候,宋初映突然爆出一句话,“我要当攻!”

      白月寒坐在一边强装淡定,她应该说自己听岔了听成想打工还是说一句支持你,合上书,转过头面对宋初映,“我很想说我听岔成你想打工,但是作为朋友。”白月寒倒吸了一口,继续道,“作为朋友我要诚实,我……支持你。”

      这话说的怎么那么没有底气?

      说完宋又有点后悔,“我是不是不该跟你说话?”

      宋初映一脸懵逼,“额,你可以忽略我刚刚说的,不作评论。”

      白月寒点点头,“好的。”打开书继续写作业。

      傅莲倒水回来,没安静一会的宋初映提起一件事,“班主任今天找我来了,让我当纪律委员,虽然说纪律委员是管人的,但我怀疑他是让我管好自己。”

      白月寒非常肯定:“不用怀疑,就是。”

      宋初映瘫了,“我以前天天看窗户是怕班主任突然跟土拨鼠一样冒头,现在——”

      白月寒非常识趣,接着问,“现在呢?”

      “现在啊,我怕丧尸突然出现。”

      宋初映想了想,“不行,我得穿个长袖,万一丧尸来了,我还可以在外面一直跑。”

      白月寒,“怎么滴,你要跑个四季八荒?”

      宋初映,“等等,我得把我的证件都带上,不对,好像这些证件也没什么用了,要是丧尸来了,楼梯电肯定断了,乌漆抹黑的,这怎么分辨得出是人还是丧尸?”

      傅莲:“我们这三楼,你要是奋力一搏从阳台跳下去,一楼的雨棚当缓冲带,估计还是活的。”

      宋初映:“那我得穿上最舒适的衣服和鞋子。”

      傅莲:“再舒服的衣服到时候能保命?”

      宋初映:“说得在理,我还得淘来个铠甲,不对,监狱最安全,来了一个都跑不掉,算了,我住下水道。”

      傅莲:“有老鼠。”

      宋初映:“怎么,它还能咬死我?”

      白月寒无语,“地下室什么环境,老鼠咬人也不奇怪,万一它生命力顽强被丧尸啃了还能活蹦乱跳的,这也没个准的。”

      傅莲:“嗯,要是实在躲不过,你可以以另一种方式存在这个世间。”

      宋初映不满,“怎么,我还得教丧尸会计分录,把知识传承下去?让他写会计分录记录张本?不,我给它吐槽几句,说没准我吐槽几句话丧尸脑袋就掉了?”

      说完又否定了自己,“丧尸没脑子,他是吃人脑的。”

      白月寒扶额,“你植物大战僵尸玩多了吧,釜山行里的丧尸也没见他们停下开人脑吃,人家还是真人版呢。”

      宋初映:“咬人?咦——一枪毙了我吧,怎么跟那个电影里拿着勺子敲人敲二十年把人敲死一样。”

      说到这部敲死人的电影,白月寒也看过,当时她拉着旭风泽苏一起看,结果那段时间旭风泽苏看到铁勺子就害怕,非要让德普给他换成木勺子。

      可是铁勺子换成木勺子,木勺子不也是勺子,旭风泽苏想想那该敲敲不还是会敲死人,换成叉子,那一叉子不就叉子了结了,最后逼得德普捏着勺子翻着白眼给他喂饭,旭风泽苏吃完饭还说看德普挺像那拿勺子敲人的黑衣人。

      “还有部电影人类丧尸女友,那个人救了丧尸美女,然后丧尸成了他女朋友,后来她女朋友变成人类,他变成丧尸后依然保护她,爱情啊。”

      傅莲来了兴趣,“什么电影,叫什么名字?”

      白月寒揉捏太阳穴,在傅莲满目期许下摇摇头,“不记得名字了。”

      宋初映丝毫不意外,白月寒似乎对名字非常不感兴趣,人脸勉强能记得住几个,但名字完全就像是有记忆障碍,咦,成善于回来了,他不是去参加机器人大赛了吗?

      “成善于,要是你女朋友变成丧尸,你会怎么办?”

      成善于发作业下来,走到聊天群边说了一句,“我不需要人类女朋友,以后找个智能机器人,有共同语言。”

      应该是没有AV丧尸。

      “哦,对,你一直都挺喜欢AV的。”白月寒说完,视线齐刷刷对准她,呃,她是说错了什么吗,AV,AV是什么,不是智能——不对,是岛国片,妈呀,社死现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白月寒——你暴露他的秘密——哈哈哈哈哈哈

      “不对不对,是AI,我的意思是人工智能,不是那个意思。”白月寒连忙摆手,宋初映笑得花枝招展。

      白月寒尽量不去看他的脸色,成善于现在肯定跟黑包公一样。

      宋初映听到成善于叹了口气,眼神暗晦,渐渐不笑了,成善于抽出白月寒的本子,啪,不轻不重打在桌角上,“下次说话舌头捋直了。”

      “嗯嗯。”

      傅莲往后靠,不禁意间瞄到同层楼对面一个人的死亡凝视,大课间的时候旭风泽苏被班主任叫去对面教学楼的九班,九班那可是全校皆知的美女班级。

      这可真有意思,刚开学大家对他俩只是开玩笑,现在想想,发现他们虽然说同桌,但平常交流也并不多。

      上次饮料的事他之所以知道白月寒喝不了奶茶,是因为有女生给他送了一桌子的奶茶放在桌上,白月寒坐在一边一直都皱着眉头捂着口鼻。

      上课旭风泽苏没法处理这些,一直到下课他才有机会把奶茶拿走,同时白月寒跑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通风,表情略有舒缓。

      就是如此,再多的互动就没有了。

      旭风泽苏回来,身上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生人勿近的气场,白月寒感觉到自己同桌的不对劲,默默远离,生气憋着不好,但发泄在她身上也不好。

      周围气压太低,白月寒上完一节英语课头昏脑涨,好死不死忘了旭风泽苏不对劲,想起之前旭风泽苏送她的枫叶,“对了,谢谢你的枫叶啊。”

      旭风泽苏转过头,突然伸出手摸上她的脑袋,白月寒感觉一场龙卷风在她脑袋上跳舞,疯狂地蹂躏她的头发。

      白月寒心里火山爆发,她今天才洗的头啊!

      好好的长发美女被揉搓成一只金毛狮王。

      揉完,旭风泽苏的心情瞬间好了,笑得明媚灿烂,“不客气。”

      不客气你个大头啊,白月寒手颤巍巍摸上去,一马平川秒变奥运鸟巢,转头怒瞪旭风泽苏,那张脸她实在下不了手,生怕破坏了他的美感,旭风泽苏心情大好,竟然还哼小调走了,关键是还挺好听的。

      下午语文课两节连堂,第二节课是语文阅读课,旭风泽苏又不见了。

      “旭风泽苏呢,有人找他?”

      白月寒趴在桌子上举手,“他去班主任办公室了。”放下手,她也挺好奇的,旭风泽苏这两天下课屁股就没挨过板凳,班主任天天找他也不知道又在谋划什么。

      瞥见旭风泽苏搭在椅靠上的外套,灵光一现,把旭风泽苏外套取出来,帽子下放杯子,袖子交叠绕在帽子下面,板凳往里面推,远远看上去,就像是有人在趴着睡觉。

      语文老师走进来,白月寒赶紧坐好,拿出课外书看,语文老师开始没发现,后来下台巡查的时候走到旭风泽苏位置,发现有人竟然上课睡觉,一撩帽子,“怎么还在睡觉?”

      吓。

      坐在周围的人捂嘴偷笑,语文老师也笑了,“谁做的,那么有创意?”

      白月寒偷偷举手,语文老师无奈的摇摇头,“旭风泽苏呢,哪去了?”

      “他被班主任找去办公室了。”

      “嗯,知道了,看书吧。”

      “报告。”

      旭风泽苏回来了。

      白月寒连收衣服都来不及,语文老师让他进来,正好让他看看他同桌给他做的恶作剧,白月寒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要不要这么窘。

      旭风泽苏拉出自己的衣服袖子,看了一眼衣服的造型,再看看白月寒半个身子拿着书转角四十五度,挑眉,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拉开椅子坐好。

      这么安静?

      什么也不说?

      白月寒举着书转回脑袋偷偷往右边瞄,正巧碰到旭风泽苏撑着脑袋看着她,书立着挡在面前,白月寒浑身一哆嗦,再好看的人在这场景下,也是惊悚啊。

      摆摆手,嗨——

      旭风泽苏随手抽出草稿本,纸上刷刷刷写下几个字,立起来。

      你完了,我下课再收拾你。

      头皮发麻,下课就是放学,她难道不会跑吗,有祸她难道不知道躲吗,嘿嘿,只要她跑得快旭风泽苏就抓不到她。

      下课铃声响起,白月寒有史以来收拾最快的一次,抓着书包就想跑,刚跑到门口,成善于竟然挡住她去路。

      “白月寒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还好旭风泽苏及时单手拎住她后衣领,否则她脚刹不住车就撞成善于身上。

      这个点问问题,白月寒心里一万个重击,他来的,可真是时候。

      白月寒僵笑着脸,好语好奇问,“什么问题啊?”背后就是旭风泽苏,她现在后背已经像是被火炉烘烤了,心里祈祷,拜托成善于赶紧问完问题,她好跑路。

      “心脏为什么没有癌细胞?”

      “啊?”

      这是她能回答的问题吗?高中课本有学吗?她看起来像是会的吗?

      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白月寒默默侧身给白大学霸让位。

      “心脏之所以能成为癌细胞禁地,是因为它的结构根本不给癌细胞落脚之地——癌症根源在于DNA复制转录时出错,细胞修复再生次数越多,DNA出错几率越大,癌症几率越大,而心肌细胞是一种终末分化细胞,即完全成熟分化,一出生就不再增殖、数量不变的不可再生细胞,因此,心肌本身不会癌变。”

      白月寒想悄悄跑路,刚抬脚就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捞回去,被勒住命运的咽喉,这下是真跑不掉了。

      “还有问题吗?”

      “没有了。”

      成善于看着旭风泽苏把白月寒拖出教室,什么也没做,合上草稿纸回座位收拾书包。宋初映看向成善于,傅莲看宋初映看着成善于,傅逸景拎着傅莲的书包站在傅莲身边。

      旭风泽苏在库房里挑做扇子的绢布,随意提起,“过段时间麻安哥放假会回来,我给他在相亲角报了名,他一个当兵的,还是个排长,肯定有很多姑娘。”

      “相亲角?”德普拿着账本点数,听这话一愣,旭风泽苏怎么想到什么干什么,相亲角是能随便去的吗,那是人类相亲的地方。

      “人类相亲的聚集地,也有非人类的喜欢凑热闹,万一有个碰对眼的呢,他当个兵十年八载的,不生崽啦,姑娘不好吗,美丽的姑娘暖心窝呀。”兰花指翘起。

      旭风泽苏骚包的样子德普嘴角一抽,手已经先做出反应,笔直接飞出去,“什么乱七八糟的。”

      门开了,白月寒浑身插满枯草拖这书包进门,旭风泽苏看得捧腹大笑躺在地上打滚,太好笑了,头发上都是枯草,小妖精这是变身刺猬了吗?

      白月寒蓄力,一甩,书包重重砸在旭风泽苏肚子上,笑声戛然而止。

      “小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掉草堆了?”

      白月寒不堪回首,旭风泽苏把她拖到停车棚后就松开了她,踢出要一起回家,她哪敢不答应,可她万万没想到她骑得好好的,旭风泽苏突然把他书包放到她车篮子里,然后飞速离开。

      自行车一下子头重脚轻,她本来就为躲避旭风泽苏车头偏右,这下好了,向右一去不复返,一头扎进了枯草堆里。

      懊悔扶额,摇摇头悔不当初,摆摆手,“我今天倒霉摔的,德普我先上去洗澡了。”

      旭风泽苏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到小妖精走过的地方落下一地的枯草,完美呈现她走过的路径,“脱毛……脱毛期的母刺猬……哈哈哈哈哈哈。”一个没忍住,又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腹肌都要出来了。

      白月寒趴在楼梯扶手上,看到旭风泽苏都快笑脑抽了,无语,有这么好笑吗?

      “火云狮虎!”

      火云狮虎从天而降,一身火红的毛色席卷而来,血盆大口露出新长出的獠牙,踏火伴云绚丽出场,旭风泽苏看到拔腿就跑,他腋毛上次烧了还没长齐呢。

      “小妖精你变态啊!”

      白月寒招来雀歌,指着地上奋力奔跑的小人,“陪他玩玩,别让他被火云吞肚子里了。”雀歌高鸣,一个俯冲下去了。

      她发誓,她绝对没有幸灾乐祸。

      对了差点忘了,“德普,今晚有什么新菜?”

      “炸蟹角,里面是豆腐,还有博白薩菜炒肉,水果是日本静岗蜜瓜滴山崎十二年的威士忌。”

      “好,我十分钟后就下来。”

      “是小殿下,十分钟后开饭。”

      ——

      教育局派了人下来审查学校学生受教育情况,白月寒和宋初映被班主任抓过去跟其他学生组成新生迎接队。

      白月寒被抓上去宋初映觉得挺正常的,但抓她上去干嘛,是想彰显学校素质教育的漏网之鱼长什么歪瓜裂枣样吗?

      算了,有小白月寒在她边上她就充当个人站那,可班主任你什么意思,人家领导来了你竟然把她的援兵临时借调走,留她一个不倒翁在那,是当装饰吗。

      派来的领导有一个说话书里书外的人,人人都称呼他为先生,两鬓斑白,青裤黑褂,倒是有点民国风。

      “贵校的女学生必然是言谈举止都带有林下清风,个个都是青蓝冰水。”

      宋初映站在后面保持微笑,眼神充满迷茫,脑子里更是一团浆糊,什么叫对牛弹琴,这就是叫对牛弹琴,先生就是弹琴先生,她就是那头不会产奶的牛,卖艺的不都是说听得懂赏个曲,听不懂捧个场。

      她要不哞哞回应两声?

      林下清风?青蓝冰水?是夸她长得秀气吗?现在不是已经是白话文时代了吗,怎么说的话她还是听不懂,白月寒怎么还不来,救命啊。

      到达下一个参观点,白月寒匆匆而来,找个机会和宋初映换了位置,宋初映看见白月寒犹如天神下凡,救星来了,马不停蹄退到后面,松了一大口气,文绉绉的,吓得她大气都不敢喘。

      白月寒向前一步,深深鞠躬,“学生恰好读过先生的诗,诗句雪胎梅骨,冷韵幽香,别有洞天。”

      畅聊了一会,先生向校长指着白月寒,满脸的欣喜,“今日我收获丰益,尤为重要的是认识了我的今雨新知啊。”

      今雨,今天下雨了吗?宋初映仰头看着艳阳高照的太阳,先生这算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新知又是什么?新的一年长出的知了吗?知了不是在夏天才有的吗?变异了?

      先生走过后,宋初映拉着白月寒回教室座位上,她长着一张嘴,不会她还不能问了不是,“小白月寒,今个先生说了三个词我没听懂,整个跟个大傻子一样站在那全程陪笑,笑得我脸都僵了。”

      傅莲也凑过来,“什么词把我们家的大傻子弄迷糊了?”

      “去你的,谁大傻子,老娘我国色天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好了,我来的迟,你说说先生说了三个词?”

      “林下什么风,什么冰水,还有一个跟你说的。”

      额……这是让她填字?

      旭风泽苏想了一下,“是不是林下清风和青蓝冰水?”

      “对对对,就是这个。”宋初映恨不得站起来给旭风泽苏鼓掌,这脑袋瓜子好使的就是不一样。

      白月寒了然,解释道:“青蓝冰水,意思是比喻学生超过老师或后人胜过前人清·陈康祺《燕下乡胜录》卷四有记,桐城派古文,望开之,海峰继之,至惜抱而其传始大,此天下之公言也。惜抱出于刘门,世间有青蓝冰水之喻。”

      “至于林下清风,它的意思多指女子态度娴雅、举止大方。同“林下风气”。《天雨花》第一回:“我思女子之中,若通些文艺,毕竟脱俗,就是不美,自有一种文雅可观,料不是油盐酱醋的恶气。”

      “我说的雪胎梅骨,是比喻高洁。先生说的今雨新知,比喻新近结交的朋友。唐·杜甫《秋述》有写:秋,杜子卧病长安旅次,多雨生鱼,青苔及榻,常时车马之客,旧,雨来;今,雨不来。”

      鼓掌,此处必须有热烈的掌声,宋初映手掌拍得红肿,傅莲及众附和。

      “难怪地主家的傻丫头听不懂,肚子里没半斤墨搁谁谁明白,难为你了,我的傻丫头。”傅莲拍拍宋初映的脑袋,这不怪她。

      宋初映挥掉傅莲的爪子,不能总是看她漂亮占她便宜,“一边玩去,我的傻丫鬟。”

      “妈妈爱你。”

      “爸爸爱你。”

      “不,爸爸的妈妈爱你。”

      “不,爸爸的妈妈的爸爸更爱你。”

      ……

      剧情走向开始误入歧途,白月寒和旭风泽苏默契转回去看书,不能被这两个傻子带坑里了,傅逸景倒是听两人斗嘴听得津津有味。

      白月寒:“我听班主任说学校下个月有个音乐节,你如果参加会表演什么?”

      旭风泽苏:“你想听什么?”

      白月寒想了一下:“上河园节。”

      旭风泽苏:“那我独奏?”

      白月寒摇头:“不,你合奏吧,这样就不会显得你孤独。”

      旭风泽苏:“不一起吗?”

      白月寒甩甩手:“我不会演奏乐器。”音乐上她可一点细胞都没有。

      旭风泽苏:“那就做台上听众。”

      白月寒:“台上?”

      旭风泽苏:“台下人那么多,不差你一个,而且你在下面我容易走神,谁知道你下一秒跑哪去了。”

      白月寒瞪大眼睛:“大家都坐着我怎么跑啊?再说,做台上听众,扮演花痴女吗?”

      旭风泽苏故作深沉:“不,扮演花瓶,你有那个资本。”

      白月寒一喜:“我长得好看?”

      旭风泽苏摇头:“不,你长得稳当。”

      白月寒暴怒:“旭风泽苏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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