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03 ...
-
戚幼微知道自己不算聪明。
从小到大，成绩单上的名次，总是徘徊在末尾。
各类兴趣班，也未能发掘出她任何一项惊人的天赋。
好在，从前戚幼微身边有个常常跟着她的竹马，两人虽然吵吵闹闹地长大，但戚幼微也被竹马保护得很好。
戚幼微都习惯了身边有竹马的存在，以至于骤然穿越到这陌生冰冷的朝代，只剩下她孤身一人时，那种无所依凭的恐慌，几乎要将她淹没。
-
戚幼微跟着卫别鹤走了许久，才总算到了女官的住处。
青山和刘司灯早已等在门口，看那神情，似乎已等候多时。
戚幼微看向刘司灯和青山两人，老实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到得好快啊。”
青山嘴唇动了动，没敢说他和刘司灯，已经在此处足足等了近三刻钟。
刘司灯赶忙递上几条干净的软帕，笑容殷勤：“快擦擦，仔细着了凉。”
“谢谢。”戚幼微接过帕子，习惯性地道谢。
刘司灯引着几人简单看了看，这处小巧却整洁的院落，对卫别鹤说：“收拾出来这一处单独的小院子，大人觉得如何？”
卫别鹤点了点头，转身问戚幼微：“你觉得呢？”
戚幼微仔细看了看，觉得这院子整洁清静，已是极好的待遇。
她老实点头：“我觉得挺好的。”
皇宫包吃包住，还有独立宿舍，这福利待遇放在现代也是相当不错了。
“喜欢就好，”卫别鹤唇角微弯，“日后便住在此处，若有短缺，直接告诉青山便是。”
卫别鹤身后青山立刻上前一步，朝着戚幼微恭敬地拱手行礼，脸上带着善意的微笑。
戚幼微将自己的包袱放在屋中的桌案上，转头看着青山正与卫别鹤耳语。
“义父，太皇太后那边……”
卫别鹤敛了神色，眸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郁与不耐，声音压得极低：“不急。”
他回眸，再次看向戚幼微时，脸上又带着笑意，仿佛刚才只是她的错觉：“你敢一个人住么？”
戚幼微老实地摇了摇头：“有点不敢。”
但她马上又补充道：“不过我会尽量习惯的。”
戚幼微觉得，不能给人家添太多麻烦。
卫别鹤看了看戚幼微孤零零的一个人，转头对青山说：“让兰英姑姑来陪着她吧。”
青山闻言，忍不住又偷偷瞥了戚幼微一眼。他跟了卫别鹤数年，从未见卫别鹤对谁，如此事无巨细、体贴入微。
纵然定南侯是送来了千两白银打点，可这点银子对权倾朝野的西厂提督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卫别鹤愿意稍稍流露一丝意向，金山银山也有人争先恐后地捧来。
青山揣摩不透卫别鹤的心思，也不敢再猜。
卫别鹤给戚幼微介绍：“兰英姑姑在宫里多年，性子温和，由她来陪着你，同你做个伴，你也不用害怕。”
戚幼微再次向卫别鹤道谢，她还以为自己进宫的生活异常艰难，没想到定南侯给她找的大腿这么有用，这么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虽然穿越这件事砸到戚幼微头上，她确实有够倒霉的，但是总有贵人帮她，戚幼微都不知道说自己是运气好，还是不好。
卫别鹤笑了下，语气里带上一丝戏谑：“口头上的谢，你说过好几次了。”
戚幼微愣了一下，将包袱里仅剩的两袋梅子，又分了一袋给卫别鹤。
“别的我都没了，不如我给您钱吧？”
她越说声音越小，自己也觉得这话说得毫无底气。
卫别鹤扬了扬眉，白皙的指腹取出一颗梅子，含在口中。
砂糖裹着盐渍梅子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又甜、又咸、还酸，是一种极其古怪、却又令人印象深刻的滋味。
卫别鹤拧了拧眉，声音喑哑：“……味道不错。”
戚幼微眼疾手快地从卫别鹤手中的那袋梅子拿了一颗，塞进了自己嘴里。
又多吃到一颗，吃到就是赚到。
“你喜欢吗？”戚幼微满意地眯起眼睛，分享喜悦的心情很单纯：“我也喜欢！”
卫别鹤握着手中的纸袋，想要还给戚幼微，却又紧紧攥在了自己手中。
拿到他手中的，那就应该是他的了。
卫别鹤压下口中那股奇异的酸涩，嘱咐道：“你今日淋了雨，记得多喝些热茶暖暖。”
戚幼微歪头朝着卫别鹤笑，语气真挚：“卫提督，你人真好。”
他对她实在好得有些过分了。
好到戚幼微都开始怀疑，定南侯那千两白银究竟是有多大的魔力，能让卫别鹤这么尽心尽力。
其实，戚幼微并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卫别鹤对她的好。
毕竟在戚幼微看来，这一切都明码标价，如今卫别鹤为她上下打点，都是因为一场交易。
但要是以后，定南侯府的银子不够了，卫别鹤还会像现在这样保护自己吗？
她心里没底，只好告诉自己更要谨小慎微，尽量不给卫别鹤添麻烦。
-
出了小院，卫别鹤脸上的温和渐渐敛去。
青山跟在身后，低声汇报：“义父，太皇太后那边又派人来问话了。”
“让她等着。”卫别鹤语气淡漠，“回西厂。”
“是。”
青山不敢多言，心里却为卫别鹤的放肆大胆捏了把汗。
回到西厂值房，卫别鹤并未立刻处理公务，而是屏退左右，独自坐在窗边。
卫别鹤从袖中取出那袋梅子，他的指腹摩挲着油纸袋，这上面仿佛还残留着戚幼微的温度和味道。
卫别鹤取出一颗放入口中，慢慢品味着这古怪的滋味。
这味道让卫别鹤想起很多年前，他唯一的好友，那个聒噪的少年，也曾塞给过他类似的小零嘴。
那时的辽州，秋日黄沙漫天。
他的好友总会在外买不少零嘴，送到他面前：“卫洄，你尝尝这个，戚幼微她最喜欢了，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就这样，在那个少年口中，卫别鹤知道了戚幼微。
思绪回笼，卫别鹤垂眸看着手中的梅子，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戚幼微。
现在是他的了。
窗外暮色渐沉，卫别鹤收起梅子，恢复了一贯的冷峻模样。
“青山，”他扬声唤道，“备轿，去慈宁宫。”
该去的场合，终究还是要去的。
就像他，等了这么多年，还是等到了他想要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00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