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北时月

8、Chapter 7

　　她将他湿透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他那秀丽又略显肌肉的身躯，她拿起毛巾深吸一口气，开始擦拭他身上各处的水渍。

　　“嗯……”他下意识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双手撑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着她。
　　“你，”虹拿着毛巾躺在床上，双眼睁得很大，“你没事吧？”
　　黎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看着，没一会他就卸下了所有力气，倒在了她的身上。
　　“好晕，睡一会……”说完，他便沉沉地睡了过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一个大男人的重量，对身子薄弱的虹来说，快要压得她喘不过气。
　　“都说你喝醉了，”她用力将他往一旁翻过去，“你还不信。”

　　她起身从他衣柜里拿了件衣服给他穿上，随后看了眼他湿透的裤子，陷入了沉思。
　　咬了咬牙，她还是决定给他换条裤子，毕竟这样黏糊糊地睡觉，总是不好的。

　　虹闭着眼把他的裤子脱下，擦干水，拿了条新裤子出来。
　　最里面贴身的裤子她没有办法，但想了想，既然都已经换了，还是换到底。她依旧闭着眼，只不过这次闭得更紧。
　　她将他贴身的裤子脱下，拿了条新的，一寸一寸地摸索着给他穿上，接着又把外裤套了上去。

　　她终于松了口气，也终于累趴下了。她关上了房门走到客厅，沙发上还有黎叠好的被子。
　　她躺下去，盖上被子，看了一眼关上的房门，“晚安。”

　　新的一天，黎睡到很晚才起来，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他伸了个懒腰，洗漱完走到院子里，阳光耀眼到他睁不开眼睛。

　　“黎老师！”柳风锡在二楼阳台朝他喊了一声，随后坐在楼梯扶手上，随着扶手滑了下来。
　　他回头，看见柳风锡以一个炫酷的出场方式出现在他面前。
　　“没有哪里不舒服吧，我起来的时候成妍跟我讲你昨晚样子好惨的。”他走到黎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
　　黎活动了一下四肢，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怪我，”柳风锡拍了拍自己的额头，“昨天晚上应该不跟你喝酒的，我自己也喝得要死要活顾不上你。”
　　黎把手臂搭在他肩上，笑了笑，“不怪你，是我自己酒量不行。”

　　虹和成妍把早饭准备好后，虹走到门口朝着院子喊了一声，“吃饭啦！”
　　“就来！”柳风锡回应着，把黎揽到自己身边，“走，吃饭去。”

　　今天的早饭是成妍做的，虹只在旁边打了下手。四碗牛肉盖码的米粉，还有几盘凉拌小菜。
　　“这么丰盛，”黎入座后，看着眼前的早饭，“谁做的？”
　　虹指了指成妍，“她煮的粉，小菜是我做的。”
　　“谢谢，没想到早饭还要客人做，”他拿起筷子，“大家快吃吧。”
　　成妍夹了一筷子凉菜，“不用客气，你们昨晚都喝得多，早上起不来的嘛。”
　　“什么客人，都是一家人！”柳风锡笑着看了看周围其他人。

　　早饭过后，几个人都坐在一楼大厅，发着饭呆，看看电视。
　　黎打开手机订单了几包垂丝海棠的种子，过几天就能到。
　　“黎老师，逛桃宝呢？”柳风锡看了眼他手机里的画面。
　　他把订单调出来，“买了点种子，准备在院子里种。”
　　“种菜还是种花？”柳风锡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黎退回桌面，熄了屏，“严格来讲，应该是花树，”他看着柳风锡，“垂丝海棠见过吗？”

　　柳风锡摇了摇头。

　　“兰临现在开着很多，附近就有，”黎回想起昨天，和虹在公路散步时看见的那株垂丝海棠树，“它的花丝是向下生长的，很好看。”
　　“蛮好，你这院子外面空得很。”柳风锡点点头。
　　黎站起身，向房间走去，“你们自己玩，我回房写稿子。”

　　柳风锡和成妍交换了眼神，默契地一块出了门。
　　他们今天早就定好了原计划，就是去附近的鹤川市爬山，现在时机正好。两人收拾好要带的东西，走出了筑风小院。

　　“要开始写新书了吗？”虹跟在黎的身后一起进了房间。
　　他走到办公桌面前坐下，打开电脑，“是啊，已经想好名字和题材了。”
　　“起了什么名字？”她偏了偏头，看着他。
　　他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敲着键盘，在文档里输入了早已决定好的作品名字。

　　《垂丝海棠》——黎。

　　虹看着屏幕里的这几个字，有些恍然。她只是想着，为什么他会用一种海棠花的名字作为他新的作品名。

　　是……对他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怎么会想起来取这个名字？”她把手肘撑在桌上，托着脸看向他。
　　“嘘，”黎接着往文档里输入文案，“这是秘密，以后等我写完你就知道了。”
　　他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我去趟卫生间。”说完，他就离开了房间，手机还在原处亮着屏。

　　虹往桌上亮着屏的手机看了一眼，没有设置密码和任何锁屏方式。
　　她好奇地将时间界面往上划，桌面弹了出来，引入眼帘的，赫然就是自己的照片。

　　那张，与他一起在公路散步时，在一处长着垂丝海棠的路边，他给她拍的。
　　照片里的自己，头戴海棠花，阳光照映在脸上，笑得特别好看。

　　“你这是……”她小声念叨着，盯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
　　她不禁想到之前柳风锡与她说过的话，他说，黎是喜欢她的，但她前几天并不这么觉得。
　　“也有可能是，他觉得好看才拿来当壁纸的吧。”她在房间里自言自语。
　　但起码，自己的攻略有了回应，他也许是喜欢的，她心想。

　　在兰临附近的鹤川市，有一座特别高，上山的路修得特别蜿蜒的山，叫做千鸟山。
　　据说爬到山顶，会看见特别壮观的景色，那就是天空中有无数的野生白鹤，在天空中围绕着千鸟山顶飞。

　　成妍和柳风锡两个人，一人杵着一根手杖，沿着山路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你是怎么想到来这里爬山的，”成妍喘着气，一只手叉着腰，一只手杵着手杖，“好累人的。”
　　柳风锡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细小的汗珠，“我昨天听别人讲的，他说这边这个千鸟山，山顶上面特别好看。”
　　“有多好看啦。”她接着往前走，步伐逐渐沉重缓慢了起来。
　　“好不好看嘛上去就知道了，”他大步跨了好几个阶梯，背对着成妍蹲了下来，“上来我背你。”

　　他背着她，接着朝山上走，“自己脚累了嘛也不讲出来给我听。”
　　“反正你都看得出来的，”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就不讲了。”

　　柳风锡背着成妍，一步一个脚印，慢慢地走到了半山腰，相比山脚下，半山腰的风景更加好看。

　　成妍看着沿途的风景，还有同样来爬山上上下下的其他人，脸上浮现些许笑容。
　　走到一处石碑前，她看见石碑旁长着十分好看的花朵，但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老柳你看，”她指着前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前面石碑长的那个花，好看的很。”
　　柳风锡听后，抬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石碑旁有一株五米高的乔木，枝桠上长着向下垂落的花朵。
　　开出的花朵整体看上去是粉白色的，有些花苞还将开未开，娇得很。

　　“花丝朝下生长……”他想起来出门前黎和他说过的话，“确实好看。”
　　“你知道这个花叫什么名字吗？”成妍在他耳边说着。
　　他点点头，语气十分笃定，“黎老师跟我讲过的，这个叫垂丝海棠。”

　　成妍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把她放下来，下来后，她朝着石碑的方向走去。

　　她伸手捻着一朵仔细地看着，“海棠花啊，好看。”
　　“之前黎老师讲兰临现在开着这种花，没想到在鹤川这边也有。”柳风锡跟在她身后一起往前走。
　　成妍抬头，发现上面还有一朵更好看的，她踮着脚，试图够到。

　　她将那朵最好看的垂丝海棠摘下来后，转过身来，把花伸到他面前，“你看！”
　　柳风锡离得她有些远，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一脚踩在一块裹着稀泥的石头上，她重心不稳，朝着一旁倒去。

　　“成妍！”他见状立马跑了过去，将她揽在怀里，扶到阶梯上坐着。
　　“脚有没有事？疼不疼？”他蹲下来，用手握着成妍的脚。

　　她尝试着动了动脚踝，一种钻心的痛从脚踝一直蔓延到心口。

　　“不行，”她摇摇头，看着他，“崴到脚了。”
　　柳风锡放下手里握着的脚，“还能不能走，不能走的话我接着背你。”说完，他转身蹲了下来。
　　成妍支撑着站起来，整个身子往他背上压去，“每次都要麻烦你，我心里过不去。”
　　“那下次就小心一点，”他将她背起，“不要再发生刚刚那种事了。”

　　柳风锡背着成妍，继续往山顶走去，即便已经开始累起来，也没有把她放下。
　　爬到山顶时，他已经累得不行了，找了个附近的亭子，把她放下来之后，坐了起来。

　　果然那个人诚不欺他，山顶的风景的确是绝色，他看见漫天的白鹤正在上空飞舞的时候，不禁感叹。

　　“老柳！”成妍勉强站了起来，向前挪了几步，“过来帮我拍两张！”
　　“来了。”

　　快门声响起，成妍摆了一个好看的姿势，将柳风锡一把拉到镜头的画面里。
　　她举起他的一只手，和自己拼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

　　快门声落下，他平静中带着的惊慌，和她强撑着疼痛中带着的幸福感，被一同暂停，收录在时光的相册里。

　　“柳风锡。”成妍叫着他的名字，看着他。
　　他转头看着她，有些疑惑，“什么？”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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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①
成：我脾气坏吗？也没有吧。
柳：简直胡说八道。
成：（掐脖）你什么意思，你再讲一遍看看？
柳：……喏。（摊手）
②
虹：垂丝海棠什么时候能结果啊？
黎：得看你喜不喜欢。
虹：为什么？
黎：你喜欢，就很快，你不喜欢，就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