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北时月

9、Chapter 8

　　黎从卫生间里出来，拿了罐可乐走进房间，却发现虹一直盯着自己的手机。

　　他把可乐放在桌上，坐了下来，“怎么了，”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一直盯着我手机看？”
　　“你……”她转过头看着他，一副眼含泪水，快要破碎的模样，“你怎么不告诉我？”
　　她这幅模样，他看在眼里，心是跟着疼的，但只有他知道。

　　“难道要我说得很明白吗？”她的眉毛向上皱着，满脸委屈。
　　他的视线向一旁的手机看去，屏幕上，是有着她照片的桌面，“你都知道了。”
　　“其实你一开始，”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就是喜欢我的是不是？”

　　黎看着她，没有说话，但袖子里的手，已经被自己的指甲掐出了印子。

　　犹豫片刻，他走向前将虹揽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别难过了，对身体不好。”
　　“我要的是答案！”她少见地对他大声喊着，原本止住的泪水，顷刻间又流了下来。
　　他半蹲下来，用手抹着她脸上的泪痕，“你要的答案，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他拉起她的一只手，“不是吗？”

　　“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是因为，”他坐在椅子上，“我们认识的时间太短，我还想和你再相处一段日子，看看我的选择是否正确。”
　　“如果是错误的呢？”她的话语里，委屈中带着一丝试探。
　　黎摇了摇头，“不会的，”他拿起手机，将那张壁纸对着她，“就算是错误的，那我也已经逃不开了。”

　　说完，他扶着她的身子站起来，将她一把抱入怀里。

　　“所以，你……”虹被他抱着，一瞬间有些枉然。
　　他在她耳边做了个噬声的动作，“嘘，你已经知道了。”
　　她听完，将头埋进他的颈弯里，回抱了上去。

　　黎坐在电脑前，将后台切出，点进了社交软件。
　　这次《孤独症》续集的反响不错，在黎的社交APP动态里，那篇官宣出版的帖子下，有近千条评论。

　　“实体已经全套购买，有没有能打的。”
　　“续集终于上架了，小城市的书店等了很久才有。”
　　“黎老师！我是你的骨灰粉！你刚出书我就开始关注了！”

　　……

　　黎将软件挂在电脑上，敲着键盘，发表了一条新的置顶动态。
　　“新的作品《垂丝海棠》即将开稿，新的风格，全新内容，坐等各位莅临，还请耐心等待哦，其他佳作请移步《孤独症》以及《流行病》。”

　　跨度太大，有的时候就连文案也看得出来，从灰色到粉色，如果不说，大概没人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还能不能行？”柳风锡扶着成妍，一路走到了院子外。
　　她咬咬牙，抓着他肩膀的手越发用力，“没事的，可以走，就快到了。”

　　他按了按门铃，过了一阵子，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虹。
　　“帮帮忙，她脚扭伤了。”他一手拉着成妍搭在肩上的手，一手扶着她的腰。
　　虹见状，立马将她另一边的手臂也架在自己身上。
　　“怎么弄成这样，”她看了眼柳风锡，架着成妍往客厅走，“你们去哪里了？”
　　“去鹤川爬山，”他说着，“她摘了朵花给我看，不小心踩到块大石头，就扭到脚了。”

　　成妍坐在沙发上，一条腿搭在了虹搬来的矮凳子上。
　　“我跟你讲，你是不知道那个花有多好看，山顶上风景也好看的嘞，嘶……”她拿出手机，把拍到的照片调出来放到虹的手里。
　　“好像是叫垂丝海棠，老柳讲的。”

　　她接过手机一看，果真是海棠，只是与她见过的不同，她看到的垂丝海棠，有他的身影。
　　往后翻了两张，是他们二人的合照，两个人的手拼成了爱心。

　　“你们看上去挺恩爱的。”虹笑着，把手机还给了成妍。
　　她摇摇头，将手机收了起来，“也没有，只是时间久了点，和老柳分不开了。”
　　“不过她要是说分手嘛今天上午讲的，中午都不到就能拆伙的。”柳风锡在一旁打着乐子。

　　时间一长，就分不开了吗？

　　黎从房间里出来，和客厅里其他人坐在了一起，成妍受伤的脚太过于明显，他一眼就看见了。
　　“这是怎么了，”他指着成妍的脚，“怎么还受伤了？”
　　“崴到了呀，”她微微动了动脚踝，“现在还在痛，那么这下好了，动不了了。”

　　待她说完，黎起身走到电视机面前蹲下，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药箱子。
　　他把药箱递给柳风锡，“喏，给她上点药。”
　　“还得是黎老师，”他接过药箱，“家里什么都有。”

　　柳风锡提着药箱，在成妍受伤的脚踝附近蹲下，拿出几个必需药品，在脚踝处抹了起来。

　　黎从零食架上拿了一包鱼尾撕开，正吃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
　　他拿出手机一看，是妈妈打来的。

　　说起来，他家里人已经很久没有给他打过电话了，上一次联系，还是在他读高中的时候。
　　到了大学，他们直接去了外省工作，把他一个人留在了兰临大学，直到毕业，开始工作了，他们也没能从外省回来。

　　他出了门，走到院子里接起了电话，“喂？妈，这么久没联系，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这些年一个人在兰临过得好不好。”电话那头说着。
　　黎用手捏着一旁灌木丛的叶子，“挺好的，我现在不是一个人住了。”他回头看着屋子里的三个人。
　　“和几个要好的朋友。”

　　“孩子，最近工作顺利吗？”电话那头关切地问候。
　　“嗯……还算过得去，”他把那片叶子拔了下来，“收入够用也有些存款。”
　　“我和你爸马上就要出国了，可以的话，过来一起吃一顿团圆饭吧。”妈妈在电话里说着。

　　出国？这次是打算完全将自己抛下吗？
　　是了，毕竟从小的时候，他们就没有真正地陪伴过自己。
　　黎心想。
　　“考虑考虑。”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他回到屋内，将虹拉到了房间里。

　　“过几天我要去一趟外省，你和我一起吧。”他看着她的眼睛。
　　“是有什么急事吗？”她抬头。
　　黎背对她，在房间里走了几步，“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就是一起去吃顿饭。”
　　“好啊，”她走向前，挽起他的手臂，“正好最近这几天都没有去过远一点的地方。”

　　临近饭点，方圆百里都传出了饭菜的香味，柳风锡在客厅里捂着肚子急得直打转。

　　“转什么啦，”成妍捂着太阳穴，“头都让你转晕了。”
　　他走来走去，双手叠在一起上下拍着，“黎老师还不出来，你不觉得，肚子有点饿吗？”
　　听完柳风锡这句话，成妍顿感饿意，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
　　“是哦，那么你还等什么，动起来啊。”她的视线跟随着他左右移动。

　　柳风锡深呼吸，不消片刻，他做了个重大的举措，就是大步流星地朝着房间走去，抬手敲了敲门。

　　“黎老师，你饿不饿，饿的话可以出来做饭了，”他在门外说着，“不饿的话，那能不能也出来给我们做饭？”
　　话音刚落，门就开了，黎和虹两人一前一后地从房间里出来。
　　“别急，这就给你们看看我的手艺。”黎边说边朝着厨房走去。
　　“黎老师做饭很好吃哦～”虹跟着他一块往厨房走去。

　　柳风锡和成妍两人互相对视一眼，仿佛像是在说，午饭有着落了。

　　成妍抓了一把瓜子磕起来，“老柳，你觉得，黎老师和虹小姐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了啊？”她向厨房看去。
　　“我看，八成有苗头。”柳风锡的眼神有股莫名的坚定。
　　“讲仔细点，”她把瓜子壳吐了出来，“有什么苗头？”
　　他拿出手机，用手指点了点屏幕，“我今天，看见黎老师的手机壁纸了。”

　　“手机壁纸有什么好稀奇的。”成妍瘪瘪嘴。
　　他摇了摇头，“你知道壁纸是什么
　　吗？”
　　“什么？”她转头看着他。
　　“是虹小姐的照片。”

　　吟风文化。

　　电脑屏幕里显示的是黎的动态界面，最明显的就是那天置顶动态。
　　“这小子，果然谈恋爱了。”屏幕面前的女人”无奈地摇摇头。

　　她的手臂附近放着的手机，显示在通话界面，有一通记录，上面有一串十分眼熟的号码。
　　那就是黎的妈妈在用的号码。

　　半小时前。

　　“喂？妈，什么事？”
　　“小漓，你和你弟弟最近还有来往吗？”
　　“有啊，”她说着，“他在我们公司签了合同。”
　　“他还是一个人吗？”
　　她把玩着办公桌上摆着的玻璃球，“应该不是吧，他前两天刚和我说他要换风格，我估计这小子多半是谈恋爱了。”

　　“帮妈看看，他要是有女朋友了，就让他带回来给我们看看。”
　　“一定，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挂了。”她说完，挂断了电话。

　　黎漓看着面前的电脑屏幕，感叹了起来，“没想到这小子，一个人在这这么多年，从没见他带一个人回家，这一下子竟然变开窍了。”
　　她摇了摇头，接着忙起了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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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①
黎：凌晨四点了，我还在肝稿子，有点饿了。
虹：你想吃什么我去把柳风锡叫起来。
黎：不用，你知道我想吃什么吗？
虹：不知道，你想吃什么？
黎：（笑）吃你。
虹：……
②
柳：今晚月色很美，风也温柔。
成：……说人话。
柳：真的是字面意思，没别的。
成：（架刀）我不信。
柳：好吧，其实是我想你了。
成：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