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北时月

4、Chapter 3

　　黎把车停在前院后，将装满东西的购物袋提进了屋内，锁了车。
　　虹站在门口，看着换鞋的黎，顿时有些无措，“黎？”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低跟小皮鞋。
　　黎扭头看向她，随后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顿时明白了什么，“你穿这一双吧。”他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比较小的拖鞋。
　　“好，”虹蹲下解开脚踝处的扣子，往拖鞋里一套，“大小刚刚好诶……你不是一个人住吗？”
　　“是一个人住，”他捋了捋后脑勺的头发，“之前在商场买的，没想那么多，现在看来，确实可以留给另一半。”
　　他说完后，耳朵红了半边，提着东西快步走去了厨房。
　　虹看着他匆忙离开的背影，咬着下唇忍不住笑了起来。

　　黎把买来的碗碟一个个码进略显空阔的橱柜，整理好后，看上去充实了不少。
　　随后他提着剩下的零食走到沙发边，将零食架上的自己爱吃的零食，通通往下放，空出了最上方一整排的位置。
　　黎把袋子里的零食一个个摆上去，“这一格，就用来放你吃的，”他转头看了眼坐在沙发上的虹，“要是还想吃别的，底下还有。”
　　“好！”她随手往一旁的架子上拿了一包水果干，“谢谢你。”
　　他回复了她一个笑容，“不用谢。”

　　出门一趟回来，还有些时间，黎安顿好虹之后，回到了房间里。
　　他翻开桌上的手稿仔细端详起来，哪些地方需要修改，哪些地方需要润色，他已经心中有数。
　　说起来，续集并没有多冗长，手稿页数一双手数得过来，算一算，今天就可以完结了。
　　黎打开笔记本挂上社交APP，点开了编辑姐姐的聊天框。
　　“姐，今天就能完结，明天一早发给你吧。”他敲着键盘。
　　编辑那边也是很快就有了回复，“行啊，等你消息，”过了一会又弹上来一条信息，“明天来一趟，面谈。”
　　“行。”
　　他按下发送键，顺手拿起一旁的杯子想要喝一口咖啡，脖子和下巴快要抬成一条直线了，杯子里却没有流出一滴咖啡。
　　“没了啊……”他长叹一口气，拿起杯子走出了房间。

　　虹之前手里的水果干已经吃得差不多了，还剩下两三片在包装里，被她立在了茶几上。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四处走了走，最后站在了阳台前。
　　阳台上有很多花架，养了特别多的花卉和绿植，她一眼就相中了一盆多肉，好奇心使她离得那朵多肉特别近。
　　黎从房间里出来见沙发上没人，四处张望起来，“虹？”
　　阳台上正在用手指轻轻戳着多肉的虹回应了一声，“我在这呢，”她指着那盆多肉转身看着他，“你看，真可爱～”
　　黎端着杯子走到阳台上，“养了很久了，你喜欢的话，可以戳着玩玩，”他说完转身去了厨房，“我去泡杯咖啡。”

　　“你刚刚在做什么啊？”虹跟在黎身后一起走到了厨房。
　　黎从橱柜里拿出来一罐咖啡豆，“在赶稿子，不过今天就能完结，”他倒了一些在咖啡机里，“编辑让我明天去面谈，不知道会不会和我那个朋友撞上。”
　　“应该不会，你说他是下午的飞机呢，你可以上午去。”她在一旁盯着咖啡机良久，魂不知道有没有飞出去。
　　他靠着岛台等待着咖啡，“对了，一会午饭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其实，我想尝尝外面的味道。”她看着他。
　　“嗯……”他思索了一会，“刚好我知道有一家饭店，他家的餐前茶味道很不错，饭菜口味也很好。”
　　虹瞬间来了兴趣，“好啊！”她下意识地挽上了黎的手臂，“那就去那家。”
　　截止到现在，一天下来，黎已经和虹发生过许多次肢体接触了，但他还是有些无措地咽了下口水。
　　“那个，”他立马把杯子放在咖啡机下，按下出水开关，“咖啡好了。”
　　他的举动惹得虹忍俊不禁，她将身子凑得离他更近了一些，“你从前可没这么腼腆。”
　　“咳！”他假装咳嗽了一声，深呼吸之后，做足了气势，“走了。”
　　她在他身后点了点头，“嗯～这才像我认识的你。”

　　“喂？妈，明天出趟省，”一个年轻男人打着电话，“嗯对，票买好了，和朋友约了的……待几天？不知道，一时半会应该不回来，嗯行，那就这样。”
　　年轻男人挂断电话后，点了一个号码又拨了出去，看备注，应该是他的女朋友。
　　“喂？这个月有空吗？”他拿起高脚杯抿了一口，“带你去度假。”
　　电话那边的语气明显很高兴，“真的假的？去哪里啊？”
　　年轻男人托着杯底轻轻摇晃，“去找我一个朋友，”他回忆了一会，“他家在沿海地区，能看海。”
　　“好啊，什么时候去？”电话那头询问。
　　“明天。”
　　说完，男人挂断了电话，他将手机放到一边，屏幕还显示在一个社交APP的界面，主页上只写了三个字，柳风锡。

　　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到黎和虹在的那一个小隔间，微笑着递出手中的菜单。
　　“两位需要些什么？”服务员讲解着菜单，“我们这里有普通双人套餐和情侣套餐。”
　　“情侣套餐！”
　　“普通套餐吧。”
　　两人同口异声，过了一会，他们又同时开口。
　　“那就普通套餐！”
　　“还是情侣套餐吧。”
　　……
　　最后还是服务员开了口，“我看两位郎才女貌，挺般配的，”服务员拿出挂在胸口的圆珠笔，“两位如果没有意见的话，不如就情侣套餐吧。”说完服务员便在单子上签了套餐名称。
　　服务员离开后，两人面对面都没有说什么，气氛一时间凝固了起来。
　　“嗯……那个……”虹不自在地摸着手，“算了，还是不说了。”
　　黎深呼吸了一口，“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双手捂在餐前茶杯上，“以后不会有分歧了。”

　　这家店菜上得比较慢，下一道菜上的时候，上一道基本上吃得差不多了，不过基于味道不错，他们也就接受了。
　　“味道还真的不错诶～”虹舀了一勺芒果奶酪送进嘴里，“这个好！”
　　黎夹了一块鱿鱼圈，“好吃就行，”他把鱿鱼圈放进了虹的碗里，“这个趁热吃，冷了味就淡了。”
　　“好，”她咽下奶酪后，夹起碗里的鱿鱼，“对了，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他打开社交软件，点开了好友的主页，“柳风锡，”他把手机挪到虹的方向，“不过不知道他是不是实名上网。”
　　虹翻了翻这位柳风锡的动态，多数都是他家的红酒柜又存了什么新酒，又去了什么地方。
　　“这位柳风锡，看上去像是个有钱人，”她把手机推回给了黎，“人应该不错吧？”
　　黎拿过来又接着翻看动态，“和他聊天感觉挺有意思的，没想到天南地北的就快见面了，”他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一口茶，“嗯，这茶真的不错，尝尝。”
　　虹也把杯子端起，把茶吹凉些小喝了一口，“好喝，不过这个香味有点像味增汤的感觉，有点油。”
　　“哈哈哈哈哈，味增汤在这呢。”黎笑出了声，随后指了指放在她一旁的黑棕色瓷碗。
　　她目光一转，看向乘着味增汤的瓷碗，“是嘛……”她有些尴尬地用食指挠着脸。
　　“味增汤比这个茶要咸一点，不过入口比茶清，味道还是不错的。”他笑着看着她。

　　谈笑间，服务员把剩下的几个小盏和一盘寿司端了上来。
　　黎几乎是下意识地把寿司端到虹面前，“我记得你爱吃的。”他说完，手略微顿了一会，又恢复原样。
　　喝着味增汤的虹刹那间抬头，看了看寿司又看了看他，眼里又充盈着泪水。
　　“你……”她小心翼翼地看着他，“你都记得？”

　　黎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和面前这个女孩有过些什么，但对于他来说，虹只是目前相处下来有些熟悉的人。
　　“抱歉，我……”他眉头微蹙，语气有些无措，“我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感觉下意识就说出来做出来了。”
　　虹放下了手里的汤勺，牵起了他的手，但她只用她那委屈，充满泪水的双眼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就像之前那样，”黎回想起昨晚的一切，“我会莫名其妙地带你回家，对着你笑，会做梦梦到……”说着，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仔细地回想着那个略微真实的梦，越想就越觉得不可思议，他把头埋进交叉的双手中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又抬起头。
　　“梦里的人，是你？”黎看向虹。
　　虹再次把他的手握在自己手中，这次力道更加紧了些。
　　“这是我们之间的羁绊，是冥冥之中的联系，”她看着他的眼神里，带着深情，“你会下意识做出那些事情，或许是因为，最初的你。”
　　她擦了擦眼泪，低头看向彼此牵着的手，“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刚把我做出来。”
　　黎听见这句话后，顿时感到一阵耳鸣，他奋力摇头，可面前的虹之后再说了些什么，他也听不见了。

　　“黎！”虹朝着黎不知所措的眼前，用力地挥着手，她大声地喊着他的名字，但他好像听不见。
　　她拿起他的手机跑去找前台付了账之后，又回到小隔间，“黎？”
　　见他没有反应后，虹思索了片刻，尝试着说出了一个黎从未知晓过的名字。
　　“江抚黎？”
　　黎依旧耳鸣，听不见任何声音，但这三个字仿佛传入了他的心里，他慢慢地抬头看向了虹。
　　他微微张了张口，像是说了话，但没有发出声音，随后他闭上了双眼，昏了过去。
　　只有虹看出来了，他在昏倒前，用嘴型说了两个字。
　　“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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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从备忘录复制粘贴过来，还得修空格这件事，让我觉得十分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