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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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跟温忆琴下山？！”
“嗯。”
客房内，林茉白很是觉得莫名其妙，一字一顿道：“你——们——认——识——吗——？”
“认识啊，刚认识。”林知清撩拨着额前碎发，漫不经心道。
“据我所知，那温忆琴只是秋容派还未成名的弟子之一，他此番下山，就是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露面。”
“昨日我远看他的体态和佩剑，只要有个什么供他崭露头角的机会，肯定是出山即成名，把你的锋芒盖住都不是问题，你跟着他能捞着什么好处啊？”
林知清坐在桌子上，缓缓道：“美色误人啊～”
“你还真是，地痞一个，刚受罚没多久，这么快就要被别人家美色拐跑了？人家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待见你。”林茉白也坐上桌子，望着门外说道。
“快别嘲笑我了，你这次送个信都这么积极，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那你倒是说说，我要干什么？”
“那温清渊比画像上长的好看么？”林知清偏过头，一脸坏笑。
“也就那样吧……”林茉白脸色微变，说着就要走，刚出门就迎面撞上了秦沐欢，连道了几个歉就逃之夭夭。
秦沐欢：“她怎么了？”
林知清：“不知道，问她去。”
·
秦沐欢乘着光，犹豫了一下走进房内，坐在椅子上，又把手里的饭盒放在桌上。
“这是什么？”
“桂花糕。”
说着，他就打开盖子，端出一盘米白色的糕点，一股浓浓的桂花香气弥漫开来。
“给我的吗？”林知清挪到凳子上，眯着眼睛道。
“嗯。”秦沐欢不动了，一会儿又慢悠悠的补充：“厨房做的，不好吃。”
林知清差点没绷住笑出来，故意道：“那我是吃还是不吃啊？”
“随便。”
“我记得你和我娘亲学过桂花糕的做法的，现在还记得吗？”
“你专程是来找我要菜谱的啊？没那个必要，我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
林晚清捏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厨房的……确实不好吃。”
“我想好了。”秦沐风突然开口道。
明明像是没来由的一句话，两人却都心照不宣地沉默了一阵。
“如果我说，我陪你一起呢？”林知清用手在座子上一点一点道。
秦沐欢其实是个不爱倾诉的人，但不知怎的，在见到林知清之后就恨不得把心底的委屈和秘密全倒出来，因为他知道你的过去，也是如此急切的想要参与你的未来。
“……也不是不可以。”
秦沐欢站起身，走到门边，一脚跨出门框，又道：“但这些其实早就和你无关了。”
他不知道这句话林知清有没有听到，如果对方能有一个强硬的理由留下来他才会更安心。
他又听到后者轻念了一句什么，可当他回过神来时，那一句话早已散在风里了。
秦沐欢向前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过身，却撞上了一个人，踉跄后退两步，抬头皱着眉道：“你怎么跟上来了？还贴着我站。”
林知清晃着手，反问道：“你回头做什么？”
秦沐欢从腰间取下那只陶埙，道：“忘记还你的陶埙了。”
“嗯。”
林晚清把陶埙接回来，看了好一会，道：
“你真的很想知道当年那些事吗，这可不是一时半会能弄清的。”
这句话的语气词很轻，听起来就是陈述的语气，可却让他听出了另一种意思。
秦沐欢斟酌着开口道：“从前是我受着保护，这保护也拘束着我，不让我去探寻真相，现在时机成熟，如果我不弄清楚，那会成为我此生的心结。”
“……”
“现在的我和你，除了年岁，和当年还有什么不同呢？”
林知清愣了愣，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该死，就是再可怜秦沐欢的处境，也不该这样问。
更不该反复提起那些事。
但是为时已晚。
他静默半晌，在空气中找寻着自己的声音。
“肯定都不同了吧，毕竟成长了。”林知清笑了两声，试图挽回，道：“说的这么沉重干什么？咱们不过是小时候一起过了两个月的情分。”
“嗯。”秦沐欢抬头看他。
“小时候你对我特别好，真的。”
“忘了。”
“……”
“嗯。”
“行了行了，不说了，你就当咱第一次认识行吗？”林知清尴尬的抠手，他突然想起小时候的秦沐欢。
可是得理不饶人的。
“你看哈，我现在欠你一条兔命，那我就陪你下山，我帮你破案，你陪我做事。”
秦沐欢被他逗笑了：“兔命？”
林知清故意调侃：“是啊，还是特金贵的那种呢。”
秦沐欢觉得这人还真的是给点好话就蹬鼻子上脸：“那你就慢慢还着，我先回去收拾行李了，饭后咱们就走。”
“行，债主慢走啊。”
秦沐欢也不回头，笑着丢下一句话：“我在秋枫堂等你。”
·
正午，秋枫堂内。
秦沐欢身边堆着不少书卷衣物，他皱着眉把法器收好放进自己的法袋里，看着乱七八糟的房间，思考着要是收拾不完，还是明日再走。
“忆琴。”
温清渊提着一个饭盒走进来：“我说你怎么不去吃饭，原来你在收拾东西呢。”
“嗯。”秦沐欢很颓唐的躺在地上，半扎的头发毫无章法的散在地上，“劳烦师兄给我送饭了，其实不吃也没什么关系。”
“知道你不用吃饭，但临走之前也该为你送送行，吃完了我帮你一起收拾。”
温清渊虽然是大师兄，但只比秦沐欢大五岁，说话温温吞吞的，整个人都带着股不属于秋容派的文雅气，小弟子们聚在一起闲聊起他都偷偷管他叫“温油先生”，调侃他的温柔老派。
秦沐欢眼珠一转：“是是是，温油先生还是太温油啦。”
温清渊拿个枕头砸他：“你整天又不跟他们混在一起，怎么知道这个外号的？”
“你本尊都知道了，我还能不知道啊？”秦沐欢抓着枕头抱在怀里笑个没完，侧身打开那个熟悉的食盒，里面装着几块饼和炒过的蔬菜。
他拿起饼咬了一口，里面是甜的豆沙馅，和咸的菜配起来味道有些怪：“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豆沙了。”
温清渊把书放回书架上：“别哄我，吃完再说话。”
“这些书就不要带了吧，想看再买就是。”
“嗯。”秦沐欢站起身，在满是杂物的地上踮着脚蹦到温清渊旁边，温清渊给他腾了点位置，又拿着一个透白的玉环问他：“这个刻着桂花花纹的法器，要带吗？”
秦沐欢悠闲的啃饼：“那是我最厉害的法器，带上吧。”
“好。”
等他把饼啃完，温清渊已经收拾出来了一个包裹。
秦沐欢心里偷着乐：“不是说和我一起收拾么？”
“我只叫你吃饭，吃完了再和我一起收拾，你怎么不吃菜？”
秦沐欢木着脸狡辩：“我吃了的。”
“你多吃点啊，下山后的饭菜就不一定这么合你的口味了。”
“他们说下面的吃的才好吃。”秦沐欢没良心的反驳。
“沐……呸，忆琴啊，你收拾好了吗？”
林知清拎着衣服下摆迈进屋内，看到温清渊的一刻把脸上的笑丢了个一干二净。
“清渊大师兄也在啊。”他皮笑肉不笑。
温清渊很礼貌的拱手：“你好。”
秦沐欢把他当救星，拿过包袱就推着林知清往门外走：“我收拾好了，走吧，清渊师兄再见。”
“哎！你又不吃菜！”
“没事！”
直到走出秋枫堂的可视范围，秦沐欢才松了手，道：“我要去跟宗主道别，你也去吧。”
林知清觉得好笑：“我刚才听着，你是不吃菜？”
这么多年过去，秦沐欢还是这样啊。
眼看着秦沐欢装没听到似的快步走，他在心里呵呵的笑。
任谁能想到，一张臭脸看起来就像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的秦沐欢居然会这样逃避，挑食，任性。
还好……
他还是这样。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