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过》洛雪鸢

28、第 28 章

　　洛云诗睁开眼睛，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却也满是幸福与期待。她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好，我愿意等。”

　　洛云诗从怀中轻轻取出一个绣有精美藏蓝色花纹的锦袋，递到了凌清秋手中, 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清秋，我也有个礼物要给你。”

　　他的手指扶过细致的祥云纹，然后缓缓打开。“这是什么？……三节棍？”凌清秋面带狐疑，细细摸索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哈哈……兵器吗？我怎么没想到……你再仔细摸摸看，猜猜是什么，不许生气哦……” 洛云诗轻笑。

　　凌清秋蹙着眉，又仔仔细细的摸了一遍，五节金属短棒透着冰凉的触感，每节两端有竹节似得凸起，短棒是空心的，用弓弦相连，又细又轻，只有手指般粗，确不失坚韧。一端包裹着柔软的羊皮，并用皮绳圈套着绑在一起，另一端则用金属球封堵。

　　凌清秋拨开皮圈，握着皮革一端将短棒抖开，铮的一声，五节短棒迅速绷直，变成一根银灰色齐胸高度的细长手杖，精美的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匠心独运。

　　“这……你……”凌清秋眉头轻颤，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在云川城的日子里就悄悄备下了，我担心你会介意，所以一直没敢拿出来。这是一个巧妙的机关手杖。”听到道长说起凌清秋的眼睛没机会更好了，惋惜之余洛云诗便暗暗打听了城里的老匠人，自己花了设计图，托人做了出来。只是那些日子凌清秋嘴上不说，心思却是敏感，怎么都不太愿意出门。

　　洛云诗扶着他的手在第一节的结节处轻轻一旋，再一拉开，整个手杖便又软了下来。“用的时候，皮圈可以套在手腕上，不用时可以用圈套好，折叠起来，平时随身带着，外人也看不出来。我们一路走的都是陌生的地方，万一……我是说万一……我们走散了..…你会方便些。.”

　　凌清秋沉默了一会儿，包着洛云诗的小手，连带着手杖一起紧紧的握在手心，他的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我亲自设计的，”洛云诗娇嗔。

　　凌清秋也不说话，眉眼弯弯，将洛云诗揽在怀中，在她额间落下轻轻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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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队的船只虽不豪华，却稳固宽敞，装载着他们的货物，船身在江水中留下一道道涟漪。一片薄雾悄然升起，初时还只是如同轻纱般飘渺，洛云诗和凌清秋站在船头，任由清风拂过，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

　　“清秋，江风真是舒服，远山薄雾，波光粼粼。”洛云诗轻声描述着她所见的美景。凌清秋微笑着点头，他伸出手，洛云诗便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由他轻轻地握住，仿佛他也能看到洛云诗眼中的春光。

　　行至傍晚，雾气却越来越浓，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船夫们开始紧张起来，放慢了船速，纷纷加强了警惕。

　　突然，江心传来一些女子的哭喊声，声音悲切而急促，打破了江面的宁静。“不要，放开我，救命啊！”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出什么事了？”凌清秋眉头紧锁，紧张的问道。

　　洛云诗回答：“不是我们这艘船上，好像来自江心。”

　　凌清秋偏头吩咐，“追云，让王队长把船靠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船只慢慢地调整方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驶去。雾气愈发浓重，视线中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白色。

　　洛云诗紧紧握住凌清秋的手，低声说：“清秋，你要小心，这江上的雾太大，看不清前方。”

　　凌清秋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有我在。”

　　“快，那边有艘船！”洛云诗指着前方模糊的影子，声音中透着紧迫。

　　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终于看清了那艘船上的情况——一名少女被几个粗鲁的男子捆绑着，她的哭喊声穿透了夜色。

　　“追云逐月，带几个人从左舷过去，先去救人。” 凌清秋低声吩咐，表情冷峻，侧头捕捉着周边的一举一动。

　　随着两人一跃而上对面的船舶，追云和逐月并肩作战，他们的剑尖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寒光，剑身在空中交错，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剑法一致，步伐一致，他们仿佛是一人分作两体，将对手逼得节节败退。

　　一名大汉挥舞着沉重的钢刀，试图打破追云逐月的剑阵。但他们的剑法太过精妙，只见追云的剑尖轻轻一转，便巧妙地引导了大汉的力道偏离。逐月趁势一剑刺出，剑尖直击大汉的肩膀，只听见一声闷哼，大汉失去平衡，重重地落入了江水之中。

　　就在这时，那名被困的少女在船上挣扎，试图趁乱逃脱。但船身因为打斗而剧烈摇晃，她一个不稳，身形踉跄，跌跌撞撞地向船舷边缘滑去。她的脚下一空，身体失去了支撑，惊恐地发出一声尖叫，随即跌入了冰冷刺骨的江水中。

　　“有人！有人落水！”一个船夫大声喊道。

　　凌清秋立刻站起身，对洛云诗说：“走，去看看。”

　　他快步走向声音的方向，只见几个船夫正围在船边，手中的长竿在水中探索着。

　　“我来吧。” 凌清秋说着伸手接过一根长竿，开始在水中寻找。雾气弥漫，天又黑，视线模糊不清，他靠着声音和感觉却更为敏锐些。不多时，他的长竿突然碰到了什么。他用力一拉，只见一个人影从水中浮了上来。

　　船上的人们立刻围了过来，他们小心翼翼地将人拉上船，只见是一个年轻的女子，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云诗，你去找些干衣服和毯子来。”凌清秋吩咐道。

　　“多谢，多谢公子……我们都是良家子，船上还有几个姐妹，都是被抓来的，要把我们卖去长安醉红楼。公子务必救救她们呀。” 少女一边抽泣，一边摊跪在地上恳求道。

　　另一艘船上，追云逐月几人亦是占了上峰，随着更多的绑匪掉入水中。趁着一遍哀嚎和混乱，几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商船舷的另一边，她们的动作迅速而狡猾，显然是训练有素的高手，目标直指凌清秋缣缃阁押送的岁礼。这些人行动熟练，显然是事先有过精心的策划与准备。

　　他们的人迅速找到了装载岁礼的舱室，他们动作迅捷地打开了箱子，锦缎包裹之下，一排排黄金映入眼帘。

　　即使在这混乱的战斗中，夹杂着不同平时细碎却又谨慎小心的脚步声自是没有逃过凌清秋的耳朵。简单的交代了下商队，安置下落水的姑娘，便悄然推出人群，寻着声音跟了去。

　　凌清秋轻手轻脚地接近舱室，他的剑已经悄无声息地从鞘中抽出，寒光在剑尖微微闪烁，迅速而果断地推开了舱室的门。“谁在里面，说话。”冷冽的声音，回荡在货仓内。

　　舱内的人一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和气势所震慑，他们急忙转身，拔出兵器，准备迎战。舱内狭小，又多是贵重货物，凌清手腕轻轻一抖，几枚飞镖如同离弦之箭，射向了几人的方向，飞镖激起一阵尖锐的破空声，将入侵者逼退至甲板。

　　凌清秋迅速紧随其后，仿佛身形未动，剑尖已至。他们刚一冲出货仓，就发现凌清秋已经挡在了他们的去路上。他的剑如同游龙般在来人中穿梭，朝廷的岁礼不得有失，他每一次出剑都带着风雷之势，迫使对手不断后退，凌清秋算着着步子，感觉前方应该是无路可退了，一个旋身剑法直指为首的那人咽喉。霎时间，一阵熟悉的铃铛声和脚步声响起，挡在了剑尖之前，“都住手！”凌清秋的心头一紧迅速收剑，向一侧偏去。奈何剑气带着内力太过凌厉，躲闪不及剑尖还是在洛云诗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而受了剑气的反震之力，也让凌清秋本就尚未融合的内力不稳相抗，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云诗，你这是做什么。”凌清秋撑着剑稳住跌落的身形，满脸的不可置信，确还是焦急的探出手来，向洛云诗靠近，不知道刚刚一剑，伤到她那里。

　　洛云诗的眼中充满了担忧，她的手轻轻按在自己的肩膀上，捂着着那渗出的温热。忍着痛，搀过凌清秋。“清秋，对不起，我……别杀我师叔。”洛云诗的声音微弱，胳膊因为抬手牵扯的疼痛而颤抖。

　　凌清秋的手指沿着洛云诗的胳膊轻轻滑过，触碰到温热的血迹，他的心就如同被针刺一般，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自责，“伤到哪了？云诗，我……”

　　就在这时，火凤阁座下四大护法之一，岚羽洛云诗的师叔，一脸阴沉地看着这一幕。她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凌清秋和洛云诗都受了伤，她们的战斗力必定大减。拔剑向凌清秋刺来。洛云诗身法更快一步，拉着凌清秋躲过了岚羽的一剑，伤口一牵扯，又涌出几股鲜血。

　　“洛云诗，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而对抗自己的师门，真是愚不可及。”师叔声音划破夜空，透露出深深的失望和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