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过》洛雪鸢

27、第 27 章

　　另一边，商队缓缓行至江畔，柳丝轻摇，水雾朦胧。

　　“今日大家点好货物，小心装船，然后多多休息，后天再起航。”王队长和码头管事交代了几句，转头向着商队吩咐道。

　　洛云诗穿着一袭粉紫色的对襟长裙，裙摆随风轻舞，头顶挽成垂挂髻，脑后浓密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额间几簇刘海随风飘逸，尽显少女的明媚娇俏。正值上巳节，春暖花开，天色随早，郊外踏青的人确很多，摊贩叫卖着，还有几只红红绿绿的风筝飘在空中。

　　洛云诗好奇地说：“今天什么日子啊？江边好热闹啊！”

　　“今天是上巳节，春和景明，人们走出家门，集于水边，举行清除不祥的祓除仪式。慢慢的呢，大家借此机会，庆祝春天和自然的日子，携伴出游踏青，或是临水宴饮赋诗谓之曲水流觞，你想去转转吗？”凌清秋娓娓道来，心中有意不将上巳节又称为女儿节的事情告诉，盘算着给她一个惊喜。认识这么久，记得她说她想踏遍山河，奈何他目盲不便，又中毒未愈，一直都没机会好好陪她玩过，心里不觉有些愧疚。他洛云诗伸出手，以示邀请。

　　追云和逐月两人一直默默跟在后面，凌清秋听着脚步声，有些颇感无奈。“追云，逐月，今天你们不必跟着。拿这些银两，去市集给大家买些酒菜，别忘了带些荠菜鸡蛋分给大伙，你们自行看着安排，也放松一下，我们在驿站集合就好。”

　　追云和逐月接过银两，有些不好意思，鞠了一躬，识趣的退下。

　　听着两人脚步走远，凌清秋微笑着问道，“你最想做什么？。

　　洛云诗转身拽着他个胳膊，回望着着凌清秋，眼中闪烁着愉悦的光芒，“我想，只要能和你一起，做什么都好。”她的声音温柔而真挚。

　　襄阳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小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各种各样的摊位上摆满了应节的食品和玩具。孩子们手持彩色的丝带和风筝在街上奔跑，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市集。

　　有一家酒肆尤为引人注目，用竹子搭建，外观朴素自然，与周围的环境和谐地融为一体。门前，摆满了各式鲜花，红的、黄的、紫的，五彩缤纷，竞相开放，散发出阵阵芬芳。洛云诗觉得好看，选了枝桃花。穿过门厅，便是后院，这里的空间宽敞而又不失亲切。院中种满了各种花草，北雁湖的清水沿着精致的渠道被引入城中，汇成一条蜿蜒小溪，穿过庭院，溪水清澈见底，偶尔有几尾金鱼悠闲地游弋其中。洛云诗被这景象吸引，一边细细描绘，一边拉着他的胳膊往里面走。

　　凌清秋解释道。“这是中原文人的活动，人们会在溪边摆上桌椅，沿水而坐，流水携带着杯中的酒，传递给每个人。轮到谁前，谁就要吟诗一首。是谓曲水流觞。”凌清秋解释着。

　　随着他们走到溪边，一阵阵击著之声随风传来，士子们随着音律而赋歌，洛云诗被这样的场景吸引，笑着提议：“我们也去玩好不好。”

　　凌清秋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他颔首同意。他们找了一处清幽的溪边，凌清秋将那枝桃花插在瓶中，摆在桌上。然后探到手边的一坛酒，倒入精致的玉杯中，轻轻放在流水之中，任由它随着溪流轻轻漂移。

　　洛云诗的目光在溪边的士子们身上流连，她转向凌清秋，带着一丝俏皮的语气说：“清秋，今天来的儒雅公子还真不少呢。”

　　凌清秋轻轻一笑， “是吗？他们的才华与风度，可比得上你眼中的春色吗？”

　　洛云诗轻笑，眼中闪烁着顽皮的光芒，“哼，他们虽然各有千秋，但在我眼中，自然是比不过你的。”

　　凌清秋闻言，心中暗自欣慰，他顺势接过话题，“既然如此，我还真的叫你领略一番真正的文人风骚。”

　　一位文人才子首先开口，他的声音清朗而有力：“碧波荡漾映晨光，花影婆娑舞春风。”

　　另一位秀才接着吟道：“轻纱透日香飘远，长安一日尽芬芳。”

　　凌清秋微微一笑，接过话茬，他的声音温和而充满韵律：“生怕见花开花落，朝来塞雁却先还。

　　洛云诗听着他们的诗句，不禁赞叹：“清秋，你的诗句真是绝艳，只知你功夫厉害，却不知诗文也是如此出色。”

　　凌清秋听到洛云诗的夸赞，心中暗自欣慰，他小声回应：“书读不好，可是要挨藤鞭的”

　　与那些文人墨客一来二往间，凌清秋不忘轻声吩咐了旁边的小二，不一会儿，桌上便摆满了上巳节特有的美食糕点和清茶。

　　小二端来了一盘精致的桃花酥，它们的外形如同盛开的桃花，粉嫩的色泽让人赏心悦目。糕点的香气混合着桃花的清香，仿佛春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洛云诗轻轻咬了一口，那酥软的口感与甜而不腻的味道让她忍不住赞叹。

　　紧接着是一盘青团，那是用新鲜艾草汁和糯米粉制成的，内馅是甜美的豆沙。青团色泽碧绿，仿佛春天的新草，吃在口中，既有艾草的清新，又有豆沙的绵甜。

　　还有必点的荠菜鸡蛋，荠菜的绿意与鸡蛋的金黄交织在一起，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洛云诗品尝了一口，顿时觉得鲜美无比：“清秋，荠菜的清香和鸡蛋的醇厚完美融合，真是一大享受。”

　　凌清秋不紧不慢的持起糕点慢品，接着又斟了一杯茶，推到对面，“云诗，上巳节的时候，人们常喝的是春茶，尤其是新采的明前茶，它的味道最为鲜嫩，茶叶还可入口食用，你尝尝。”茶水倾入杯中，清澈见底，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叶片嫩绿瞬间在杯中化开。洛云诗接过茶杯，轻轻吹散上面的热气，然后小口品饮。

　　洛云诗不禁赞叹：“你选的都好，清新中带着一丝甘甜。”

　　酒足饭饱，凌清秋的手指轻轻触摸着桌上的桃花，仿佛在感受着春的气息，“我跟王队长打听了，东湖风景甚好，你且带路。”

　　此时的东湖，正是樱花盛开的季节，湖畔的樱花树如云似霞，粉白的花朵在春风中摇曳生姿，花瓣如雨纷纷扬扬地飘落，点缀着湖面，映出一片粉嫩的色彩。

　　两人找到一处樱花树下的空地，并肩坐下，洛云诗轻轻靠在凌清秋的右肩，她伸出手，接住了几片掉落的花瓣。凌清秋飘渺的目光，温柔的望向眼前的花雨，他从怀中摸出一只玛瑙红梅紫檀簪子，有些不确定，却带着无比的认真和庄重。

　　“别的我也不太容易分辨，只觉得这抹红色很配你，玛瑙温暖而热烈。”上巳节又称女儿节，在这一天，女子十五岁随行笄礼，表示成年。成年男子则会与心仪的女子表达他们的情意。

　　“谢谢你，清秋，我很喜欢，工艺太精美了，每一片花瓣都雕刻得栩栩如生，流光四溢，紫檀木光泽沉稳而不失贵气，真是匠心独运，你帮我带上吧”洛云诗高兴的回应道。

　　凌清秋听出她的喜悦，嘴角上扬，轻轻揽过洛云诗的头，手指在她的发丝间游走，缓缓地将发簪穿过黑发，固定在她的发髻上。两人的距离靠得很近，近到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晨光熹微，清风伴着江上的湿润拂过，凌清秋朦胧的视线中，樱花的落下，与迷离的光影一到被揉碎，好似一片粉红海洋波光潋滟，包围着洛云诗的身影，与她的衣裙融为一体，他不由偏过右侧的脸的靠得与她更近些，眼皮微眨，努力对焦，贪恋着仅有的一点点目力，试图穿透眼前那清浅的薄雾把怀中的人儿看得更真切，手指也忍不住上前帮忙，指尖抚过飘洒如墨的黑发，顺着黛眉弯弯划过，最终停留在那如红梅般鲜艳的嘴唇上，

　　凌清秋轻吟着“眉山青黛远，千里落花风。”声音温柔的如这春日的暖阳，融化了世间所有的寒冰冰。

　　洛云诗的杏眼闪烁着晶莹的光芒，她的视线深深地锁定在凌清秋的眼中，阳光洒落在那双幽深的灰眸，泛着点点清辉，映射着她的倩影。凌清秋的长睫毛很长，忽闪着，轻轻扫过洛云诗的脸庞，带来一阵轻痒，让她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淡淡的红晕。

　　花海之下，两人的距离就这样不知不觉的缩短，直到没有了空隙，洛云诗微微抬头，凌清则低眉垂目，凌清秋的手指轻轻地从洛云诗的唇边滑落，沿着她柔滑的颈线拥着她，两人的唇在这春日的清晨，缓缓相触，洛云诗闭上了眼睛，她的双唇微微张开，如同等待盛放花苞，渴望而又含蓄。凌清秋感受到了她的期待，舌尖轻挑，敲开了她的唇齿，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留。初吻是轻柔的，是探询的，像是两颗心灵在彼此的世界中缓缓航行，寻找着对方的港湾。凌清秋的唇在洛云诗的唇上徘徊，轻轻品尝着她的甜蜜，他的吻细腻而轻柔，像是在对她诉说着心底的情话。洛云诗回应着他的吻，她的手臂不自觉地环绕在凌清秋的颈后，将他更紧地拉向自己。他们的吻逐渐加深，从轻柔变得热烈，伴着青草樱花的擎天，两人的呼吸和心跳在这个吻中融为一体。

　　“再过几日渡了河应该就能到长安，见着何伯，我去找你师傅提亲可好？只是婚礼得过了丧期。”

　　初吻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