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荷（《冷月如霜》同人）》水思鱼

16、点破

　　当夜，少年皇帝满身是血的回到温泉宫，原本埋在虞央怀里昏昏欲睡的月下抬头看向那被人簇拥而来的皇帝，挣扎着要下去却被虞央死死抱住了。她不解的看向虞央，在后者的眼神下乖乖的呆着不再做任何举动，只是小脑袋微斜看向皇帝的方向。
　　皇帝当然没有错过两人间的动作，那日的疑问重新回到心头。他怀里抱着那只狼崽子，对着如霜行礼说道：“母后，儿臣回来了。”
　　如霜看着他满身是血的样子微微皱眉，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说道：“回来便好，先下去梳洗梳洗，然后过来吃饭。别吓着月儿。”
　　皇帝很是听话的停下了，转身之前看了小孩一眼，果不其然的看到她埋首于虞央颈间。想到小孩长到此时只怕连点血腥都没见过，看到这个阵仗怕是吓坏了。这才将刚才虞央的动作解释清楚。
　　沐浴更衣之后，皇帝先是走到装着狼崽的丝绒垫子前看了一会。此时的狼崽子还没有睁开眼睛，全然不知道它已经失去了父母被自己的仇人养着。他伸手摸了摸狼崽子的脑袋，那狼崽子无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又睡了。
　　皇帝十分好心情的笑了起来，看得身后的王喜一阵呆愣。自从皇帝十二岁之后便很少见到皇帝对着月下之外的人事物笑得如此开怀了。心下更加记住狼崽子的重要性，想着该去问问御狗监的司长，这养狼和养狗该是一样的吧。
　　皇帝来到饭厅的时候，众人早已落座只等着他一人。一眼扫过没有如愿看到小孩，嘴角的笑意不免沉了下去，他撩袍坐到如霜身边，后者对着虞央点点头，这顿饭算是正式开始。
　　皇家毕竟是皇家就算是一个家宴，摆上来的饭菜也是一丝不苟的。每一道菜都是经过宫人试吃无事之后才端上来。如霜和豫王自那次因为小王爷的事情吵了一架之后，还没缓过来两人之间自是无话。皇帝因为讨喜小孩不在，也是食之无味的样子。在场的人唯独专心吃菜的大概只有第一次吃宫宴的小王爷。
　　一顿饭无声无息的吃完之后，如霜道了声困了便回寝殿休息去了，豫王也以身体不适先行离去。皇帝和小王爷告退出来各自默默无语的走在回廊上。
　　“那只狼崽子，你养在哪了？”
　　“父王说狼崽此时还小，必须以乳汁喂养，所以臣让人给他寻了个母羊喂着。”
　　小皇帝转头看了他一眼，从他们两个回来到现在，眼前的小王爷怕是没有时间询问豫王该如何养狼吧？他勾起唇角微微一笑：“你又何必谦虚呢，从刚才到现在你和摄政王都还没说过话呢。”他伸手折下横过眼前的树枝，“也是，是朕疏忽了。既然你都找了，那么朕也不用费这个功夫。本就是一母同胞的狼兄弟，让他们吃同一只羊的乳汁长大吧。”
　　小王爷抬头看向皇帝，那人正拿着刚才折下的树枝比划着：“臣，遵旨。”
　　“哎，摄政王毕竟是我的七叔，你虽然并非亲生的但也是他膝下唯一的孩子，私底下不用这般生疏。”皇帝忽而将树枝横扫，带动着破空声打破了夜的沉静。小王爷默默不作声，心中却骇于皇帝这状似不经意之间的剑法，横批如风不像是剑法的轻灵更像是刀法。少年皇帝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将手中的树枝丢下，对着小王爷说道：“你还没有给那狼崽取名字吧，打算取什么？”
　　“臣，还未想好。”
　　“朕却想好了，叫逐日。”少年皇帝负手于身后，脸上带着自信昂扬的笑意，“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说完，少年皇帝先行离去，独独留下小王爷一人站在回廊之上。
　　小王爷看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心中疑虑越发多了起来。他想了想，今晚发生的事是否该告诉父王呢？小王爷叹了口气，看了看天色并没有朝着寝宫方向走去，而是转身穿过花园。此时的花园中已然寂静无声，巡夜的卫兵刚刚走过去也带去的最后一丝火光。
　　小王爷撩袍坐在一个较为平坦的大石上，静静的等着。待到那队巡夜的士兵绕走之后，有人轻轻的来到他的身后坐下：“哎，今天你迟到了哦。”
　　“嗯，皇上在回廊那和我说了会话。”小王爷没有回头，只是看着自己的脚尖心思飘远。那人想了想说道，“皇帝和你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左右都和今天他赐给的那只狼崽子有关。”小王爷心不在焉的回道，忽然想起他还不知道这件事，又开口将事情解释了一遍。那人静静的听完之后，很久没有再说话。小王爷觉得奇怪，正想问他却听到他说：“皇帝这是想要拉拢你。”
　　拉拢？小王爷品味着这个词，心中有些诧异也有些认同。今天晚上的事情细细想来，少年皇帝对于他这名豫王养子的确很是关心。但是他却做得很隐晦，两人同养着狼崽，并且还用的是同一只羊的乳汁。这就不免有更多的互动掺杂在其中。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小王爷虽然不参与政事却也知道朝堂中王党和皇党互相倾扎争斗不休。少年皇帝此时的拉拢，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见小王爷陷入的沉思之后，点透他的那人只是轻轻一笑：“你别想了，皇帝要拉拢你的理由多了去了。比如你会是豫王的继承人，拉拢你不外乎的拉拢住了一般的江山。如此这般的原因不知几多，这有什么好想的。”
　　身后的人将事情说的很简单，但小王爷却明白皇家的事从来不会如此。他还想说什么却听到身后人说道：“好了，你迟到了可是我可不能迟些回去。我得走了。”他起身，正准备离去。小王爷心中一紧却碍于两人之间互不相见的约定只能急忙问道：“围猎结束之后，我要如何找你？”
　　“你找我做什么？我们不过是这场无聊围猎的谈友罢了。缘分到此尽了。”那人轻笑一声，便走了。小王爷此时转身却只看到夜色中素白的衣衫和乌黑垂于肩上的发格外分明。那人虽是男子打扮，可是纤弱的身形让小王爷知道她是名女子。
　　许是这些天来，心中早已有了论断，他在知道她的真是身份时并没有太过惊讶，只是看着那人消失在夜色中。小王爷垂下眼眉，心中说着自己刚才未说出口的话：“我会找到你的。”
　　围猎之后，皇帝随意封了几个表现优秀的大臣公子为御前带刀侍卫，便宣布拔营回宫。百官看着皇帝怀中的肉团子，此时的狼崽子还没有长出毛来。看来，皇帝有意和豫王修好的事情并非空穴来风啊。百官在心中打起了如意算盘，暗暗的想着朝廷的风向。
　　而此时，少年皇帝端坐在宽阔的马车之后，看着奏折。一旁的金黄色的丝绒垫子上，狼崽子正酣睡着。王喜敲了敲门，说道：“禀皇上，月下来了。”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抬眼看向已经探进马车里的小孩微微一笑道：“今儿个怎么跑到我这来了？”在来时，皇帝就曾问过小孩是否要与自己同乘，被小孩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今天小孩倒是自己跑来了。
　　小孩对着皇帝皱皱小鼻子，眼睛却瞄向皇帝手边的狼崽子，眼中放出兴奋的光芒。小皇帝无奈摇头，伸手将小孩抱到自己怀中，小心翼翼的没有碰着狼崽。然后，敲了敲桌面。守在车门外的王喜立刻进来，一见这阵仗，立刻明白了皇帝的心思。迅速将横在皇帝面前的桌案移到一旁，换上一个软靠和一个小茶几，上面还放些小点。做完这一切，王喜默默无声的退下了。
　　小孩看着趴在垫子上的狼崽，狼崽的一只爪子还搁在头前挡住它的一只眼睛，粉红的身子格外可爱。她回身扯扯皇帝的衣袖轻声问道：“我可以摸摸它么？”那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怕吵醒了小狼一般。
　　皇帝摸了摸她的脑袋，十分配合的压低声线说道：“当然可以。”
　　小孩细白的手指头小心翼翼的碰了一下狼崽的鼻尖，又迅速收了回来。见狼崽没有反应这才又放宽胆子摸了摸狼崽的身子。软绵绵的触感让小孩发出一声惊奇，她转头看向皇帝，笑得弯弯的眼睛里满是兴奋。
　　皇帝爱怜的亲了亲她的额头：“若是喜欢，往后便常来看它吧。”
　　“好啊。”小孩兴奋点头，“我一定天天去看它。”
　　“嗯？只看它？”皇帝睨了小孩一眼，那眼神中带着无限委屈仿佛在说：“我还不如一只狼么？”
　　小孩想了想，伸手攀住皇帝的脖子说道：“也去看棣哥哥，月儿最喜欢棣哥哥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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