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摇的春》喜景

17、5.5

　　其实那就是一张合照，可合照里有胡木青，在伊涟看来就不对味了。
　　她那一宿都没睡好，然后决定再也不要主动找胡木青。
　　以前，她看到搞笑的事情忍不住就发给他看，时间大多是晚上，那时候他不学习了，她不怕打扰他，而他碰上有兴致的就会和她多聊几句。这一次，她要有点志气，最起码他不联系她，她不要和他说话。

　　说实话，这半年来她和胡木青相处挺和谐的。
　　但卢茜回来了，他们之间开始的机缘和存在的矛盾就显现出来，伊涟的担忧成了现实，她装不下去了，她还想给自己留些体面。
　　可悲的是，胡木青根本不会知道她在暗自难受呢。

　　那几天伊涟说到做到，连去自习的地方也从图书馆换成教室，不再傻傻地制造一眼就能被拆穿的偶遇。
　　可她竟又在一号楼遇到了他。

　　伊涟先碰到的是段诀明。
　　部门在这里招新生，段诀明作为老部长来看看。段诀明见到伊涟，叫她进去坐坐。
　　伊涟笑着摇摇头。
　　段诀明知道她怯生，没有强烈邀请，招新也快结束了，他和伊涟去窗边说了会儿话。

　　段诀明问她最近在做什么，伊涟说没什么特别的。伊涟又问起段诀明毕业的打算，段诀明说工作吧。
　　伊涟握着水杯问：“你怎么没想着考研啊？”
　　段诀明笑说：“我可没木青那个脑袋。”
　　听到这个名字，伊涟心里起了波动，不过没有搭腔。

　　段诀明瞧她一眼，好奇问：“他惹你了？”
　　在别人眼里伊涟和胡木青没有结果，但段诀明算是个牵线月老，了解大部分情况。
　　伊涟被这个说法逗笑，说：“学长你怎么这么想？”
　　“他那个脾气没几个人能受得了。”段诀明嫌弃地摇头。
　　伊涟想点头赞同，可忍下了。

　　“不过，”段诀明又笑着转折道，“他虽然挺冷的，相处久了很值得交往。”
　　这个伊涟也赞同，她点了下头。
　　段诀明笑着看她，伊涟意识到什么，懊悔这下怎么没忍得住。
　　她咬住唇，嘴角是上扬着的。

　　“聊什么这么开心？”
　　一道平稳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两人一起朝后转头，伊涟看见胡木青，脑里闪现的是那次他说没叫她，于是这声不知是不是对她的招呼却让伊涟的眼底生出明媚的光，可她还没展现开，看到从他后面出现的卢茜，她心底抽搐了下。

　　伊涟低下头，在胡木青走近之前，她先对段诀明说：“学长，我走了。”
　　段诀明还没说话，就看到伊涟匆匆离开的背影。

　　段诀明又看看刚来的那两人，好像明白胡木青哪里惹她了。段诀明递个眼神给胡木青，胡木青没接住，还看着伊涟走远的方向。

　　卢茜没注意到胡木青的异常，只当女生是段诀明的朋友，问：“那谁啊？”
　　段诀明看胡木青一眼，说：“一个学妹。”
　　卢茜笑：“你开始祸害学妹了？”
　　段诀明说：“不敢。”

　　伊涟回到教室，把桌上的东西一股脑装进书包里走了。她没回宿舍，到教学楼后面的湖边坐了坐。
　　伊涟望着灯光的倒影在湖里闪烁，失神了。
　　她尽量去想胡木青的好安慰自己，可卢茜站在他身边的场景戳破了她一个个幻想，她小心翼翼维护的海市蜃楼消失不见了。
　　伊涟抱着腿伤心无助，她走到这一步也没法无辜地和好友倾诉，只能一个人消化。她控制不好情绪，但坚持住不哭。

　　不知坐了多久，手机响了下。
　　胡木青：“在哪？“
　　伊涟狠下心没回。

　　胡木青又打来电话，伊涟犹豫了会儿，接通了。
　　胡木青：“在哪？”
　　伊涟说：“湖边。”
　　“哪个方位？”
　　“不知道。”
　　放以前，胡木青来找她，伊涟肯定会详细地说周围有什么标志物，甚至可能都不用他来，她就巴巴地去了。

　　胡木青默了下，说：“我在一教楼下，过来么？”
　　伊涟捏紧手指：“不去。”
　　说完她就挂了，虽然很想问他一句学姐呢，可她没立场问，也管不着他，只有逃跑。

　　胡木青看着消音的手机，锁紧眉。
　　他也是来参加部门招新的，他的接班人邀请，他没有不来的道理，但卢茜在，他事先不知道。
　　三分钟前，卢茜问他去哪，他说图书馆。卢茜问不吃晚饭吗，他说不饿。
　　卢茜看出他的冷淡，再没说什么就走了。

　　段诀明还在，看到胡木青黑脸贱笑了声，拍拍他的肩膀说：“哄吧。”
　　胡木青扭头：“哄什么？”
　　段诀明啧了声，他还用人教？

　　“小姑娘也需要安全感。”段诀明本着是他们关系的参合着，中肯地说了句，“你还想和伊涟在一块，就多关心关心人家，别她在想什么你都不知道。”
　　胡木青：“你知道？”
　　“……”
　　段诀明噎了下，豁上老命说：“唉，我早后悔把伊涟介绍给你了，我……”
　　胡木青烦躁说：“滚吧。”
　　“你别急啊，我还真跟你说啊，那姑娘受欢迎着呢，”段诀明一边说一边离他远了点，“你心里有什么就赶紧告诉她，别糟蹋人家一片真心。”
　　完了就溜走了，还是惜命。

　　夜里的湖边幽静清冷，因为这边没装路灯，很少有人会来这里闲逛。伊涟的心慢慢安定下来，她把胳膊放在膝盖上，脸埋上面。听到近在咫尺的一声咳嗽，伊涟吓了一跳，抬头看，更是愣了，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胡木青摸了下她的脑袋：“傻了？”
　　伊涟反应过来，眼睛湿了，她无情地摆开他的手，可她的志气没坚持三秒钟，胡木青直接将她抱到腿上。
　　伊涟挣扎，既是反抗他，也是害羞，她还没和胡木青在外面这样亲密地接触过。

　　伊涟生气时声音也很轻：“你干什么呀？”
　　胡木青箍着她，就不放开。
　　“挂我电话？”他直击要害。
　　伊涟果然被拿捏，她嗫嚅片刻，说：“不行吗？”
　　胡木青笑了笑说行：“给个理由。”
　　伊涟就说：“不想去。”
　　胡木青嗯了声：“不想去和挂我电话有什么关系？”
　　“我……”

　　他绕不开这事，伊涟又回答不上来，气得推了他下，“你好烦。”
　　胡木青低声：“开始嫌我烦了？”
　　“没有……”伊涟下意识否认泄露了真实情感，她闭上嘴巴。
　　胡木青笑着吻她，伊涟很快硬撑不下去了，放他进入她嘴里，他们舌头纠缠着，伊涟又沉沦了。

　　伊涟气喘吁吁，感觉到他的舌尖亲过她的锁骨还在往下，紧张地制止他：“别，会有人。”
　　胡木青说：“没事。”
　　他们在一片树木后面，隐秘而黑暗。
　　伊涟还是不太敢，说：“你都看到我了。”
　　若有别人经过，也会看到他们。

　　胡木青闷笑：“我是闻着你味来了。”
　　“我，什么味？”伊涟莫名。
　　胡木青：“得尝尝才知道。”
　　“…………”伊涟瞪大眼睛。

　　胡木青拨开她的薄衫，晚风拂过伊涟的肌肤，她受到刺激颤栗了下，而胡木青的舌尖又温暖了她。
　　伊涟小声说：“就一会儿啊。”
　　胡木青笑：“嗯。”
　　伊涟把脸藏在他颈间，生怕被路人看到，心里的渴望又抵制不过他。胡木青一点不怕，私下怎么对她这里，现在也是。伊涟差点没忍住哼出来时，胡木青将她拉了起来，亲她的嘴，手指还不停地蹭着她。
　　伊涟贴在他胸膛，依赖极了。

　　胡木青又抬起她，吸咬她的敏感，如此反复，伊涟实在不行了，胡木青停下来，还坏坏道：“这么舒服？”
　　伊涟脸红耳赤，转头不看他。
　　胡木青吻了吻她的耳朵说：“跟不跟我去？”
　　伊涟心动，却闭口不谈。

　　胡木青吓唬说：“不去就在这……”
　　他没说完，伊涟捂上他的嘴。
　　“去不去？”胡木青又问，声音从她手间发出，沉沉的。
　　伊涟点了下头。

　　两人走小路穿过林间，伊涟还在为胡木青牵她的手欢心，他一句话打扰了她。
　　“你听。”胡木青说。
　　伊涟歪着头听了下，好像路的那边有细微的叫声和喘息，她刚要发问自己明白过来了，脸瞬间又热了。

　　胡木青揽过她的肩膀，低笑说：“下次我们试试？”
　　伊涟：“呀！”
　　胡木青还挺善良：“小点声，别打扰别人。”
　　“………”
　　伊涟只想赶紧走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