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一桩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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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宛回到住处却见佟驹又站在她的门口，手中还拿着一柄用粗布包着的宝剑。
“今晨的药我已经喝了，你怎么又来了？”原宛奇怪的问。
“外头有个妇人说有人给了她十两纹银让她将这个和一封信送到此处，还说信件须你亲启。”佟驹说着将宝剑抛了出去。
原宛拆开上头的粗布的一瞬不由一愣。龙纹剑鞘？这是她父亲的青虹剑……
“信呢？”她问。
佟驹又将信递了过去。她急切的打开信封，然而信的内容只有一行字：今夜子时，后山树林，与卿一见。
是叶容的语气……他想干什么？
“送信的妇人什么样？”原宛又问。
“是个差不多四十来岁的农妇吧，应该就住这儿附近。”
“今日之事先不要同别人说。”原宛威胁到，“切记！不要仗着有先生撑腰便违逆我，否则我有的是方法收拾你！”
佟驹听罢不敢再作声，他虽然木讷却也非不知好歹，现下忙一个劲点头。
……
韩子皓的状况比预想的要棘手，那天公孙觉整日都待在地牢里没出来，原宛也得以在子时前溜去后山。因怕人看到她还特地穿了一袭黑衣，手中也未提灯笼，只凭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寻路。
到达约定地点时空无一人，想来是叶容还未到。她负手而立，等了一会儿忽而听到头顶几声响动，抬头望去“尚未赴约”的叶容竟已坐在了树上。
“原姑娘倒是准时。”他笑了笑。
原宛怔了怔，那一笑教她不由想到了从前。那时她和叶容还未成为死敌，那时他也是这样躲在树上假装未到，待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再在树上对焦急的她调侃一句“原姑娘倒是准时”。
一切似乎都没变……
可一切明明早就变了……
想到此处理智很快便恢复了，原宛冷冷说：“叶公子有什么话还是下来说的好。”
树上的人也不恼，旋即飞身而下。快落地时叶容倏地伸手将原宛揽入怀中，后者下意识便将手搂上他脖颈。他们似一对恋人相拥，然而……
“原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叶容笑着将目光移向贴着脖颈处动脉的指套，那指套在月光下反照出一种淡淡的孔雀蓝，显是淬过毒的。
“彼此彼此。”原宛感受着抵在腰间的匕首透出的冰凉，嘴角不禁勾出一丝讥笑。
“你这些年过得如何？”他问。
“叶公子既然能找到落梅山庄想来消息也是灵通，何以会不知我过得如何？”她不答反问。
叶容定定看着原宛，须臾，他放开她叹了口气。
“你不该这样对焰华门的，毕竟师父……”他还想如从前一样称原锦天为师父，却又觉得今时不同往日，随即改口，道：“毕竟令尊也曾是焰华门的弟子，这样做太绝情了！”
“绝情？”原宛收回手无所谓的笑了笑，“这怎能算绝情？我并没有赶尽杀绝，他们之中不是还有人好好活着吗？”
“他们身中蛊毒且心智被控，只是活着，却并不能算好。”
“但这已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夜风拂过，她仰头望着无尽夜空，“你当知，若非如此他们已是死人。”她微微闭上双眸，续道：“人死如灯灭，能活着总是好的。”
叶容静静听着，一时无言以对。良久，他问：“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没有放下，对吗？”
“放下？你让我如何放下？有些事情想必叶公子已经忘怀，但我却不能。”原宛睁开眼回望着他，“岚枫师姐临死前和我说她曾飞鸽传书向焰华门求救。阙玄若没有收到书信也就罢了，偏偏他收到了还要做缩头乌龟……”她冷笑道：“直至那日我重回焰华门，他还在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掩盖他当年的凉薄……”
她所说之事叶容亦记忆深刻。
“叶公子似乎是想起了当初种种。”原宛见叶容久久不语，问道：“还要为他们抱不平吗？”
回忆被打断他摇了摇头，“我此来并非要为他们抱不平。”
“哦？”她故作诧异，“那么，如今你我之间还有什么可谈？”
“谈一桩交易如何？”
“交易？”她饶有兴味的问：“不知你我之间有何可做交易？”
“我想，你的复仇应当不会止于焰华门吧？”叶容反问，“下一个目标是谁？闭锋老儿？不过，在下以为如今你虽倚仗朝廷之力铲除了焰华门，但对于云洇崖这座大山朝廷尚且不会轻易出兵。”
她露出一丝危险的目光，如同觅食中的豹子一般，“你想动闭锋老儿？为什么？既然是交易，你又想从中得到什么？”
“韩子皓可还活着？若他活着……”他顿了顿，“你我联手毁了云洇崖，而后你将韩子皓交给我，如何？”
话音刚落原宛突然发难，只见玉骨扇的扇柄处倏地弹出一截刀片，她迅速反握扇柄且将刀尖对准身前的叶容。
“韩子皓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觉得我会将这样重要的人交给你？”她冷冷一笑，“说！你到底想做什么！”
叶容闭了闭眼，心中百转千回，而后他眼眸微睁，与原宛的目光对视，“江湖虽广，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久居江湖实非长久之计。我欲与卿共谋一番大事，可在这之前我们须得学会信任。”
她又一次冷笑，“看来庙堂之中确有无穷的魔力，竟引得叶容你也想投身其中。”说着又将刀尖贴近了一分，“可我觉得你说的都是废话！你我之间横着这么多条人命，还有什么信任可言？”
“废话？”他挑眉，“叶容从不说废话，况且，在下就是要挑战不可能之事。”他话锋一转，问：“你可知《天阴诀》的秘密？”
她听到“天阴诀”三个字微微怔住了。不等她有所反应叶容复道：“别看闭锋老儿如今威风，可你须明白一点——只有上卷是练不成这等神功的。”
这下她终于明白他的来意：当年她父亲为防《天阴诀》落入歹人之手，特地将秘籍重新誊抄并分成了上下两卷且分开保管——上卷为外招，下卷为心法。如此一来，单得其中一卷便无法习得其中精髓；因没有心法辅助，外招再强也只是个空架子；而光有心法不知外招，这部下卷也就不存在任何意义。蒙难之时，父亲将上卷交于叶容保管，而下卷则交由她来保管，如今……他想要取走下卷。
“叶容，你不觉得自相矛盾吗？”原宛似笑非笑，“你既想扳倒闭锋老儿，再取那半卷残书又有什么用处？是闭锋老儿派你来诓骗于我吗？”
他并不理会她，自顾自说道：“我猜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研究过《天阴诀》的心法口诀是吗？”
她又是一怔。因是父亲再三叮嘱白屋寒门的弟子不可修炼此功，且只有下卷也无法修炼，所以她确实不曾细究。
他见她愣怔当场便知一切如自己所料。他背过手耐心解释：“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天阴诀》何以能让一个武功平平之人在几月之间突飞猛进，因我发现光从外招来看这门武功虽然狠辣，但也并不算特别。”
“所以呢？”原宛问。
“所以秘密应当就在下卷的心法中。只要利用好这心法闭锋老儿必死！”叶容蓦地贴近她耳畔说。
一时间原宛大脑飞速运转，须臾她收回玉骨扇。
“叶容，我笑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竟以为我会到现在还保存着那卷残书！”她挑眉，“心法我早焚了！白屋寒门因此灭门，我要闭锋老儿这辈子都别想练成神功！”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见对方离开叶容并没有做挽留，“我说过，想要共谋大事须得你我之间学会信任。你可以先回去好好看看那卷心法，三日之后我再来找你。”
原宛没有理会他，只径自往前走。
……
在摆脱了叶容之后原宛几乎是飞奔着跑回自己的住处，她似怕人突然闯入般将门窗全部锁死，又将灯挑的亮些，这才将发上的簪子取下拆分，然后从里头取一卷长长的锦帛。锦帛上头用蝇头小楷写满了字，密密麻麻的。这便是引得武林各派争破头的《天阴诀》的心法口诀。
原宛看得仔细，不错过上面的每一个字，她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喃喃自语，在天快亮的时候才重新收起锦帛。此刻她眼神明亮，一点也不似整晚未睡的样子。
“原来如此！看来叶容说得没错，利用好这卷心法闭锋老儿必死！”她的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一桩交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