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网王同人）》唯然

8、第八章 火灾

　　突然间，
　　停电！？
　　一片黑暗，随即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刺耳的警报已然响起！
　　什么？
　　“是火警。”不二已经顺势拉过一彦，准备往安全通道离开。
　　大厅的紧急出口都已被打开，虽然人群中有些骚动，但场面似乎还不至于太混乱。
　　只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响起，“请大家不要惊慌，这里是底楼，从左边出口离开可以到正门，从右边的话，笔直到边门。只需一两分钟，所以请大家一定不要惊慌，避免受伤。”
　　黑暗中那人低头跑向前排的几位人物，似乎交谈了几句，接着有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开始了有条不紊的指挥：“请本学院的同学尽量出来走在前面，大家跟紧就近离开，当心脚下……自动灭火装置并没有启动，说明这一层没有起火，时间充裕，请大家放心。”
　　不二、一彦因为站的靠后，所以很快就跟着熟悉地形的同学撤到了外面。刚脱离险境，就听见有人在问：“不会是演习什么吧？”“这种场合怎么可能？”还没等说完，只听又有人大叫一声：“你们看四楼！”
　　这时，从会场出来的人也已陆陆续续聚集到了大楼前，零零总总应该也有几百人。大家一时都抬起头来张望，在安全得以保障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去的意思。
　　接着又听到了这样的对话：“那个四楼没有什么人吧？”“现在应该是没有。那里是典藏室，不过听说重要的东西都放在可以防火的密室里，只要不是里面起火，这一点大概没什么关系。”
　　不二从出门的那一刻起就只在寻找一个身影。毕竟选择相信是一回事，而亲眼所见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以至于到了最后，“那个家伙不会又像上次那样出卖我的感觉吧”这样的想法也无法抑止的跑了出来。闪过手冢撞车的一刹，不二掐断了思绪。
　　却刚巧在这时发现了那个身影，还未及欣喜，竟又一眨眼不见了。不二只来得及对一彦说一声：“你先回去。”就径直追了上去。绕到建筑物的侧面，人影一闪，手冢越窗而入。
　　翻窗？这种事情我可是有很久没有做了呢，不知道生疏了没有。这样想着的不二已翻然轻声落地，对自己的表现还算满意的同时，随即循声跟上。
　　而远处，暗影还在飞奔。
　　这样做，你是不想引起麻烦吗，手冢？
　　一个劲往着了火的屋子里跑，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典藏室不是建有防火墙吗？再说你去了也不见得有用，这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的问号闪过不二的脑海。
　　虽然不知道手冢脚步确切停在了哪里，但既然选择了上楼，看来只可能是那里了。

　　一路飞奔到四楼，远远的，火光正亮，噼啪的响声，呛人的气味，还有让人浑身湿透的喷淋装置，这都是些什么鬼玩意。
　　不二早失了优雅的笑容，虽然知道总有个原因，却还是忍不住露出了愠怒的神情。
　　灼热的气焰没有逼来，温度也不再升高，看来火势似乎已经控制住了。
　　毫不犹豫的，不二直冲着火光最亮的地方前行。而当他靠近门边的时候，竟然听见有人在淡定的说话，不二当场有种想要暴笑的冲动，原来自己这种时候竟然是来听人在这闲情的对话的。而顶着烤的让人发焦的烈焰，冒着随时被呛死的危险，不二确定自己还有想要揍人的冲动。
　　虽然如此，还是很冷静的控制自己先试图搞清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不二很自然的先听到了对话。
　　“你的反应的确不会让人失望呢，手冢？” 陌生的声音。
　　这个人认识手冢，是谁？
　　“哼，火是你放的吧。你拿了的东西最好给我放下。”
　　“是啊，火势控制的不错，和预计的一样。至于那个嘛，手冢，和我做个交易。”那个男人的声音慵懒的出奇，却在这样的时刻听的让人发惊。
　　“车祸的事，我以为我们已经两清了。”
　　“说起来，你似乎还留着一样东西。虽然我觉得你不会那么做，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啊。其实，这次，嗯，……”
　　随着话语的渐渐模糊，转成了耳语。在火光的映照中，两人地上的影子也交叠斜错在了一起。他们在说什么？最后的话语实在听不清了，而不二的手也不知在何时握的生疼。
　　却陡然听见了手冢清晰的冷笑。
　　一时间两条身影已纠缠在一起。
　　怎么这么快竟又动起手来。
　　不二条件反射似的离开门边，还没有行动，一条人影已窜了过去，是那个家伙！刚跨过门要追，不二的身影在火光中清晰的映出。手冢眼见一排巨大的书架正轰然倒向门边。刹时不退反进，一个飞扑，直向着不二而去，紧护着他摔倒，两人侧身滑过了大理石的走廊。倒下的书架虽然没有将两人砸个正着，但当手冢睁开眼皱着眉关切的望向不二时，眼尖的不二还是看见了鲜血在流。慢慢的，紧张的浑身发冷的不二，注视着压到手冢的书架，只能冲过去奋力抬起一角，一时竟慌了神。还好，幸运的是，虽然腿伤的怕人，但手冢竟能咬着牙，硬是拔出了左脚，证明总算避开了要害，筋骨没有什么大碍了。
　　此时才注意到有许多的响声，似乎大队的人马正在赶来。
　　不二刚松了一口气，却听见手冢一边急促的说：“扶我走。”，一边不要命的挣扎起来。
　　“再等一下，马上就有救护的人了。”
　　“不二，你听不懂吗，现在就走！”
　　发愣的看着手冢摇晃着扶墙而起，一个踉跄，只得不再迟疑的不二上前，却对上了一道凌厉的目光。
　　即使心里再乱，不二也知道现在只有先让手冢离开，才能弄清楚今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好不容易挪到了楼梯口。
　　“上来。”蹲下身的不二一脸干脆的说到。
　　停顿了几秒，他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叹息。
　　真是要强的家伙。
　　很小心的，不二尽力使自己走的平稳。而四楼似乎是很长的一段距离，窄小的边梯漆黑一片。火光和喧闹的人声似乎都隔着很远。他忍不住要控制呼吸，背上的人比想象的还要轻。那修长的骨骼可以感觉的如此清晰，而强压着呻吟的呼吸，就像尖刃一样让人窒息。当双肩承载着这一切时，不二甚至希望手冢能够叫出声来，或者恨恨的咬自己一口，或许这样两个人就都不用那么痛苦了。
　　手冢很高兴能保持着清醒，疼痛似乎还在起着作用，但他同时也很清楚，如果血不能及时止住，意识也许还是撑不了多久。自己的呼吸有点乱呢。让人背着也很不好受。
　　思绪不由自主的开始飘忽。
　　……不二应该长高了不少吧。……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也会依靠你的肩背。……怎么还没有走到，真是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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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手冢意识最后模糊之前，不二听到了这样一句话：“我没事，所以别去医院……”

　　终于到了。
　　楼下，
　　大草坪上，
　　到处是人声，消防与救护车辆的鸣声，还有灯光闪烁。
　　一旁大楼的侧影里有人正隐匿在夜色中，悄悄开车离去。

　　浴室里，
　　热气蒸腾。
　　光和水，还有刺痛的感觉。
　　手冢恍惚中看到了不二。
　　他在对自己做什么？
　　痛！
　　怎么回事？
　　是自己受了伤？
　　似乎有火光，还有挤满人的大厅……是幻象吗？
　　啊！真疼，这都是梦吗？
　　满是雾气。
　　那个，不二脸上让人心痛的表情。也是梦吗？
　　微微转开视线，瞥见角落里染血的毛巾。
　　那，是我的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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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蒙中，有人将自己扶起。
　　努力想要清醒，在挣脱那个人怀抱的同时，似乎在半搀半架间折腾到了自己的房间。
　　呼，果然还是清冷的空气让人感觉好多了。
　　房里的灯没有开。在床边坐定，借着月光手冢打量了一下自己，浑身的绷带还真不少，应该是由于书架碎了的玻璃和打架的挫伤。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
　　抬头看向站在身旁的人，白色敞开的衬衫上满是血迹，湿了的乱发散乱在眼前，却只是怔怔的盯着自己。同样也想不到不二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不自觉的轻扯了一下嘴角，手冢竟还能带着点儿戏谑的语气开口：“该看的和不该看的都让你看到了。”他只是突然觉得这一切都很可笑，是世界还是人，仅仅荒谬的可笑而已。接着他又试图侧转一下身子，却感到只带来了比刚才更剧烈的疼痛。
　　也许是知道手冢清醒了的缘故，不二才慢慢弯腰蹲了下来。许久，他再次缓缓抬首时却对上了手冢淡淡的笑颜——那样倦倦的，那么无所谓的望着自己，他似乎正要向自己伸手，不二一把抱住了他。
　　真实，这一刻的真实仿佛只在梦中。
　　面对着这个用无数个日夜思念的人，不二在不住的发抖。那样渴望却又不敢用尽力气去拥抱的他，害怕像玻璃一样碎掉却又像空气一样无法着力的他，最后自己只能痛苦的犹如溺水的人一样渐渐的滑落。现在不单是身体的伤口不能碰触，这个人的内心也从不让人碰触。不二单膝跪地，用双手轻攀上了手冢的后背，将额头抵住了对方的胸膛。
　　这就是哭的感觉吗？不二在这一刻不那么确定。

　　“你一直在折磨我呢，手冢。”不二轻喃的话语像针一样刺进了手冢的心里。
　　是吗？那么这疼的发酸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是伤还是别的？将脸别过，手冢深深闭上的眼眸，睁开时就像繁星掉进了大海一般，可惜胸前的人永远不会看见。
　　就让我像现在这样，即使无法到永远，也要直到——再也支持不住。即使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即使我再怎样也不想放手，却始终还是会放手吗？到底要怎么做才可以，要怎么做，手冢。
　　用发麻的双腿起身，悲哀像潮水一样袭来。不二无奈的转身，准备离开。
　　有人却从背后一把拉住了他，一个不稳跌将下来，他心疼的听到一声闷哼，而那人只是不发一语的用右手搂住了他。
　　静静的黑夜，他们彼此感受着对方。
　　是不二那温和淡然的味道，还是手冢清新冷然的气息，亦都不过是交织在梦一样的现实里的一丝氤氲，片刻或者永远？
　　又不知过了多久，手冢将手停留在了不二的肩头。依然是无语的相对，黯然的目光，这一次也依然还是要选择放手。
　　也许本没有什么是可以抓住到永远的，即使曾经再怎样努力，即使无论如何都不愿放手。还是，依然，要放手。
　　“不二，今天的事……”手冢先打破了沉默。
　　“我不想听。”语气一顿，不二只得接着说：“我想，至少不是今天。”
　　背对着手冢起身的不二，脸上挂满了悲伤的微笑。
　　“手冢，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请你相信我好吗？三年前的话语和承诺，我只说一遍，我很清楚自己说了什么，所以只要你记得。”不二离去的声音还在耳边。
　　手冢一头倒在床上。
　　也许有些事再怎么逃避也还是要面对，而有些人再怎么忘却也还是会记得，只是在拼命的想要忘却着记念的我们，仅仅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