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网王同人）》唯然

6、第六章 围巾

　　恍恍间，似乎已有两个月，而学年又将结束在即。
　　窗外漫天的飞雪落在校园，熙攘的人群正匆匆而过。
　　不二捧上一杯热茶，站在实验室的窗边。玻璃上结过的水气只消一下，就淡去了踪影。
　　又一年了，这种感觉就像每一次在参加集训的冬天时那样真实。

　　总是白雪皑皑的群山，伴着清晨的阳光，山中的林道，和结冰的露水，还有，无人的静谧。
　　脚步声远远近近传来。
　　“不行了呢，还要跑多久？”不敢放慢步伐的菊丸，一个劲的直嚷嚷。
　　不二刚笑着转过脸，大石的声音就已响在耳边：“坚持，坚持。还有好一段呢。”
　　“啊，一大早没睡醒就跑，有害身体健康啊。”桃城也在旁抱怨。
　　而望着总是跑在第一的越前，“这小子力气真足啊”的感叹，自然连寿司店的学徒也要忍不住发出了。
　　终于。
　　“休息，原地两分种。”手冢的口令从最后穿过了长长的队伍，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气。
　　可惜还没回神。
　　“好了，出发，谁最后一个到，知道结果吗？”不用回头就知道，一定是那张万年冰山脸。
　　“呀……”随着一群人的拔腿高呼，乾的眼镜上则一定会闪过一丝寒光。

　　唉，现在想来，虽然每年的集训都没什么新意，虽然天气冷的要命，虽然训练只是枯燥。但是，无论如何，再怎么样，总好过现在的样子吧。
　　实在是不得不叹气啊，病理实验室的冬天，真是比累得要死的集训还要无聊。
　　瞄到楼下已经窜进的一条人影，应该是资料来了，又要开工了。不二无奈的想。
　　然而就在转身离开窗边的时候，眼角却不自主的掉落了一个画面：
　　一阵风雪吹过，白色的围巾悄然飘起，一下钩住了高高的树梢，树下，正要转身的女孩，迎面撞上了那个从背后赶上，摘下围巾却刚好低头的人儿。
　　原来历史的重现是这样的，那一刻的不二很确定的想着。
　　女孩正一个劲的点头道谢，而对面的家伙则红着脸，傻傻的站在那发愣。
　　哈哈，这可太不像当初的情形了，应该是某个人冷冷的、微微的颔了下首，然后拔腿就走才对。一想到天底下竟有人在不二动人的微笑、轻轻的道谢声中，如此不给面子的离开，现在想来实在是只可能是一个人了。
　　而此时推门而入的一彦，看见的正是捧着茶笑着的不二。于是他只能这么想，不二真的是个很喜欢笑的人呢，不然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也能笑的这么开心？要不……难道真的是他一直怀疑的那个问题，嗯……那个……不二的笑神经真的……？那……他念医科真是来对了地方了。老天啊，怪不得我这么想，他实在是太会笑了。
　　（附：关于白围巾的故事，另有番外，名字是《Christmas Special》有兴趣的大人可以一搜，是甜蜜文哦，至于我说其中有哀伤的味道就要仁者见仁了，^-^）
　　当然，有着这样念头的一彦是不会让那个笑着朝他走来的人知道的。
　　“干得怎么样了？”一彦一边把资料放下一边问到。
　　“应该赶的上。辛苦了，谢谢。”不二露出了很让人放心的微笑。
　　“不客气，看你这样忙。还真是羡慕呢。”一彦忍不住叹道。
　　作为一流名校的Y大，冬日的学术祭已经到来，从陆续开始的热身活动，到正式的一周祭，还有不到半月的时间。为了参加最后的新生祭，两个月来不二无暇它顾，还不算更早所做的准备。真是连好脾气的不二都要一想到田边老头就咬牙切齿起来，只能先按住怒火，以平和的语气问道：“一彦，田边老师那儿？”
　　“他说下周回东京，具体会再和我们联系的。”
　　实在是小老头自己去国外逍遥了大半年，却在开学第二天就把课题扔给了不二。Y大医科第一年可是有出了名的淘汰率。看在可以免去所有的考试科目才成交的不二，虽然再也不用忍受无聊的死背，却也着实尝到了关在实验室的滋味。心里想着老头怎不早早转行，真是决不做吃亏的买卖。
　　“不二？”一彦试探性的发话。
　　“什么？”不二从架子后面探过头。
　　“能够以新生的资力受到田边教授的青睐，并在第一年就有资格参加学术祭，不二不愧是天才呢！”一彦很郑重的说道。
　　“运气吧。”不二依然一脸温和。心里却有些…… 呃，并不是自己有太多意见。只是，再过个一年，大概就几个月吧，“天才”的少年不二也快变成“天才”的青年不二了，这个……也太可怕了点吧。鉴于此，不二还是不想再听到这个名词的。
　　那边一彦正大肆摇头的同时，还在继续发言：“田边老师从不接受低年生的，他的学术和为人是出了名的好的，学生却也是出了名的少。至于Y大的学术祭，哈，说它是最强者的舞台也不为过啊。除了外校的名家，正祭时本校的演讲更为激烈。即使奋斗了多年，普通人也是绝不可能达到的。”
　　飞雪的冬日……Y大的盛典——学术祭，世界学术的前沿，万人瞩目的光环，也许只要能够站上这个讲坛，就已经是许多人的梦想了吧。

　　终于结束了。
　　不二直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不自觉的长吁一声。眼前竟然跳出了田边老头的模样，看来笑眯眯的老头脸也不总是惹人爱的，不二无奈的想着，随即站起了身。
　　风过门铃，除了一彦还有谁？
　　嗯？探出询问的脑袋，不二很有些好奇。在如此无聊的日子，难道还有什么有趣的事会发生？
　　“田边教授回来了！演讲定在晚上，你一定要去的。但是，不二，你自己的……”
　　“应该没问题，赶的上。”露出让人放心的笑容的不二，，心底暗叫不妙。想起前一刻浮现的那张不怀好意的笑脸，预感来得还真是准啊。
　　“一彦，请转告教授，我会准时到的。”
　　“那，我们晚上见。”
　　一彦走后不久，不二收拾起实验室，太阳刚露出脸。淡淡的收过笑容，推开窗，清晨的空气爽朗的令人难忘。难为一彦他一早赶来通知，老头还是赶回来了，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回到宿舍，一头倒在床上的不二，辗转反侧。几夜没有阖眼，竟丝毫没有睡意，思绪却有些乱飘，什么也抓不住，什么也不是。等到再睁开时，已是几缕夕阳射在床边，猛的跳起身来，……。从浴室出来，烫过衬衣，套上正装，直奔演讲厅。
　　会场内外已是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眼见田边老头正从前厅入口处来，不二一个闪身，绕到大厅的后门，进去略一张望，已见一彦前排靠左的身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彦虽然认识不二不久，却相信他做事的风格。这么晚，肯定有什么原因。
　　可是急切的看着不二的脸的一彦，却被一个略带腼腆的笑容失了神，一下忘了该说什么。
　　“抱歉，睡过了头。”不二的确感到了些尴尬，特别是被一彦这样失魂落魄的看着。
　　“啊……”还没等一彦反应过来，“哗”一声，全场起立，掌声雷动。Y大的骄傲，归国的医界泰斗田边次郎拾步登上了讲坛，微笑着向众人鞠躬。
　　暗叹一声，幸好赶在老头的前头了。不二不慌不忙的坐了下来。
　　长达三个小时的报告，的确精彩纷呈，结束时，一彦看向一旁的不二，正在思索着什么，那样专注的目光，认真的神情，直至大厅里的人走的寥寥无几，才缓缓起身。
　　远处田边教授周围仍有不少仰慕求教者，不二略一迟疑，想来一时半会儿是说不上话的，还是等事情完了以后吧，这样一来，当下准备拔腿离开。经过围堵的众人时，却意外的收到教授投递的目光，不期然两人会心一笑，不二略一行礼，转身离去。
　　“一彦，”出门不二的语气似乎有些沉重。
　　“嗯？”抬头望向不二，一彦很是好奇。
　　“能否在演讲开始之前的日子里麻烦你，我可能没办法离开实验室了。”
　　“原来这么紧张，我是当然没问题的，你自己也要当心啊。”
　　“谢谢，那就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