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网王同人）》唯然

5、第五章 危险

　　光，只是光。
　　什么，也看不见。
　　然而，危险，近在咫尺。
　　刹那
　　同时
　　两个声音响起：
　　“手冢，让开！”
　　“不二，跳！”
　　可以如此清楚的听见对方的呼喊，可以如此清晰的知道心底的名字。
　　国光，
　　不二。
　　让开！
　　跳！
　　这一瞬间彼此明白了所有。
　　当可怕的清醒还没有来得及让自己惊讶，手冢已经在等，他只能等。
　　一个干净漂亮的后空翻，不二快得惊人的向后跳开。手冢接着反射般避开去，却在转动的刹那知道，只因为等待的这一秒，最好的结果已是擦着冲来的跑车而过。只是现在都已经无所谓了，避开了转向的时间，没有使车尾侧移……够了，只要你因为那等待的一秒而不落在车道的中央，只要你不被眼前的家伙撞到，我怎样也无所谓。
　　手冢甚至没有想过第二种可能，因为他知道，他说了“跳！”。
　　所以，不二一定会先跳！
　　当冷风灌过双耳，当身体还在空中，不二已感到了无奈，无奈于终究还是听了手冢的话。于是他忽视了，忽视了自己的另一种感觉，被深深的无奈遮掩的一丝感觉。
　　此刻不二的身形已屈膝、落地。在抬头的一刹，不二明白了自己忽略了什么：因为太相信那个人，相信到以致于从不怀疑他会处理好所有的一切，即使在这样的时候依然如此坚信。所以，不二忽略了最重要的东西，他忽略了危险，忽略了那个人会对自己做出的事。
　　眼看冲来的跑车已近错过手冢，却在最后的时刻狠狠地带到了单车的后轮。在丝毫没有减速的情况下，急驰而过！
　　不，一切发生的太快，还来不及思考。
　　“手冢！”是不二的声音透过了灵魂，划破夜的宁静。
　　僵直了全身的力气，不二眼看着那个背影在不远处倒下。
　　那一刻，他只希望自己正落在车道的中央，什么都可以不顾，只要能阻止这一切。
　　甚至，死亡。

　　呆呆地望着向自己走来的不二，感觉陌生的让人害怕。在看清那双嗜着鲜血的双眸之后，手冢脱口而出：“不二，别！”
　　在低呼中清醒，不二一个反身，抄起地上的球拍，转手大力发球，毫无滞懈，带着矫捷的身影和骤然翻飞的衣角落地。
　　只知道用尽了平生的力气，以最快的速度一气呵成。不二在结束的同时紧盯着前方，伴着“哐”的一声巨响，眼见一整块后车玻璃刹时碎了下来，不二淡淡地笑了。
　　扫过那一地的狼藉，手冢尝试着撑了下身，却只是轻轻地皱起眉，说了声：“要出人命的。”
　　当不二再次回到手冢身边，他似乎并没有立即打算帮忙手冢的意思，而只是用球拍挑起一个散落在地的网球，把玩在拍网中。
　　良久，他漫不经心地开了口：“那时，为什么不先让开？”
　　“你跳的太慢。”躺着的手冢，仰首，不以为然的答道。
　　身陷在单车之下，他似乎也没有急着要起来的表示。反而不动也不想，只是一脸惬意的望着不二。
　　此刻，这样的夜色，这样的距离，隐去了太多的表情，只想让最熟知的人不被察觉。
　　所以，你看到的的确只是轻松的表情呢，不二。听了那样的话知道理智重新回到了你的身边，看着这样的你站在我的面前证明一切平安。
　　感觉，真的，很好。
　　而如果此时此地躺着的是你，我不敢想。
　　不二依然在微笑，虽然知道愤怒已经斥满心头，愤怒于这个不顾自己又装模作样的家伙，更愤怒于自己于他的绝对——绝对的信任和同样绝对的担心。
　　现在的不二很清醒，也很冷静。
　　依刚才的情形可以判断躺着的这个家伙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不二渐渐露出了迷人的微笑，说道：“好吧，既然我动作慢，那就不留在这碍手碍脚了，你自便。”
　　即使心中肯定，内心还是感到了不安，直觉告诉不二总有什么不对劲。缓缓的走到路的尽头，第三次回头时却依然看见那辆单车横在当地。
　　不，不会，无法对脑中的闪念做出回应，从慢至快，犹如推过的镜头，不二一个旋身，滑落的发梢遮住了视线，他疯了似的奔回原路。终于，再看见那个倒地的人时，心中不断扩张的阴影走到了尽头。
　　心，慌的让人发颤，弯腰扶起单车，却惊怕地听见轻微的呻吟。
　　不二抬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冢，即使在这样的月夜，他的脸也太过苍白。
　　静静的望着，那逃不掉的手冢的眼神里竟会有一丝慌张？那是他的眼中从不曾有的东西。
　　而此刻手冢已抢先开了口，却竟是如此的带着满是嘲讽：“怎么了，天才不二的记性那么差？刚走就忘了？是不是久别重逢有太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就这么舍不得？看来三年对你还不够绝……”无视不二发青的脸色，躺着的男子嘴里继续吐出骇人的话语：“怎么，天才的不二也怕人知道，不就是与众不同吗？天才本来就是变态，对吧？不二周助。想不到三年了你还是个同性恋！还是个只会带来灾难的家伙！还缠着我不放！”
　　……
　　即使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随着最后的话语出口，手冢绝望地想。
　　是的，再不会有原谅，再不可能挽回了。
　　没有想过三年后的重逢，依然只是灾难；依然只是错误；依然不会有结果。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让它在还没有开始的时候，再次终结在我的手里，绝不犹豫。
　　不二，我只能这样。
　　可是一切，都太安静了，安静的只能由人抬头去看。
　　面前，不二，就像一尊雕像似的，同样静的可怕。
　　“冢，”低着头无法看清的不二的表情，那样毫无感情的声音，还有平静的难以置信的话语。
　　“没有用的。”只是这四个字。
　　“没有用的。”不二的目光里只是平和，他缓缓地抬起头，冲着手冢淡然一笑。
　　“嗯，咳！”只觉眼前一阵发黑，手冢身影一颤，虽然勉强压下，喉头仍是腥过，一丝鲜血渗出了嘴边。
　　他自然的伸手去抚唇边，双手却一把被不二捉住。
　　静静的望着手冢，毫不犹豫的，不二慢慢的弯下身去……
　　一点点身影遮住天空，他们近的，只剩，相互扰乱的呼吸。在看清眼神的刹那，不二别过了脸。
　　许久。
　　“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了？我不想乱碰你。”一个颤微的呼吸，让不二好不容易说出了话。
　　“没什……”顿了一下，手冢轻叹了一声，平静的说道：“我想左手脱臼了，肋骨应该没断，否则我刚才应该感觉的到。只是好像撞的不轻。”忍不住又是一丝呻吟逸出口边。
　　“别动。”不二点了点头，他知道手冢不会再说谎。只要这样近的让他待在他的身旁，他就一定会知道手冢在想些什么。
　　轻轻地检查了一下手冢的全身，应该没有别的问题，只是受的撞击不小，腰腹有明显淤伤和擦痕。不二开始庆幸手冢曾是名网球手，否则他可能没法有这样灵活的身手和极强的柔韧性来躲过刚才致命的车祸。
　　最后，不二很小心地抬起了手冢的左手。
　　一定是刚才反射性撑地时伤的。三年没有握拍的你，左手怎么承受得住一晚的比赛，何况你左肩的伤……
　　而我当时竟然没有留意！
　　虽然知道用不着，但不二还是忍不住开了口，轻声说道：“忍一下。”
　　还没等手冢回应。“咔”的一声伴着同样的闷哼，着实地落在不二的心头。
　　又是一阵疼痛，说不清这是今夜第几次为他心痛了。
　　“好，我们走。”尽可能不震到手冢的左臂，不二搀起他走进了一片苍茫的夜色。

　　即使是这样，你也要赶我走吗？因为三年前的话，而至今怀疑的我，即使是这样与你蹒跚同行，也同样能感到一丝幸福。
　　似乎有什么东西，模糊了不二的视线。
　　即使是这样，能再见到你，真的让人高兴。所以就像三年前一样，让一切都成为我的错。而即使这样与你蹒跚同行，竟也能感到一丝幸福。
　　有风，吹迷了手冢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