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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笑傲江湖2 ...


  •   农贸市场,黑龙江农村的新生事物。有钱没钱的都来了,买不买东西的都来了,人山人海。讨价还价的的噪杂,称心如意的喜悦,领悟奥妙的激动,拧成一阵又一阵的旋风,扶摇直上。
      文秀拎着大包袱徜徉在货摊前的人流中。/
      冬梅、刘灵两个大姑娘满面春风的迎面赶来。
      冬梅一眼瞧见走走停停,停停走走的文秀,立刻从人群中挤过去拍了一下肩膀,爽朗的笑道:“喂呀,上市的糖葫芦,穿上了。”
      文秀抬头见是冬梅,呵呵笑道具丶:“呀,你还说我呢,比我穿的更漂亮,怎么,又半个月没来俺村了。”刘灵也到了近前,笑着说道:“咱农村千万年来头一个大集,干嘛不穿漂亮一点呀。”
      车三不知从什么地方挤了过来,笑嘻嘻的喊道:“文秀,文秀。”文秀回头:“啊,车三哥呀。”车三挤到近前呵呵笑道:“啊,冬梅、刘灵也来了,你们好哇?”冬梅抿嘴笑道:“您也好。”车三毕恭毕敬的笑道:“文秀,”双手献上一个音乐盒,“送给你,你看这两小人多逗。”冬梅瞄了一眼音乐盒,笑道:车老板,你还真有情趣的嘛,还应送朵玫瑰花。文秀笑了,大大方方的说道:“三哥,跟我来,我有句话跟你说”然后率先穿过人群,又回头嘱咐道,“哎,冬梅、刘灵等我一小会儿哟。”
      车三笑嘻嘻地跟了去。

      购物、观光的人群中,李法、建平、孝文从后面也边看边停,赶了过来。

      文秀走到一处人比较稀疏的地方停下来,转身对车三:“三哥,我有句话,一直想跟你说。”车三美滋滋的说道:“说吧,说什么我都愿意听。”
      文秀鄙夷地:“那我骂你呢?”车三:“我更愿意听,打是亲,骂是爱嘛。”文秀:“好了,三哥,你越这样,我越反感,越恶心,越瞧不起你,你懂吗?”
      车三:“因为我特爱你呀,文秀。”文秀郑重的说道:“真的,三哥,与其说我不适合你,莫如说你不适合我,比我强的女孩多的是,适合你的女孩也多的是,只是缘分没到,或者是机会还没成熟罢了。我只希望我们是朋友。”
      车三急切的问道:“这么说,李法是你的心上人了?”文秀沉着脸说道:“三哥,我说多少遍了,李法是我同窗十二载的同桌同学。”车三:“我想听真话。”文秀仍然不急不躁的说道:“这就是真话,三哥,对别的女孩,你也不要刻意地,甚至低三下四地讨其欢心,结果是相反的。”抬头看见占凤迎面匆匆赶来,“喂,占凤。”
      占凤不顾一切的从人群中挤过来,气喘吁吁的说道:“我可见到你啦,文秀姐,孝文、李法来没?”
      文秀:“来了,”然后朝后面的人群中一指,“在那边。”
      占凤看了车三一眼,然后对文秀说道:“啊,姐,这买的是啥好东西呀。”
      文秀故意略提高了嗓门:“啊,这是我给李法母亲买的羽绒服和毛衣。”
      占凤终于看见了人群中的李法、孝文,急切的喊道:啊,李法、孝文。
      车三明白了,扭头就走,一脸的愤恨。
      占凤见车三走了,眼泪立马流了下来:“文秀姐,我要出嫁了”文秀笑道:“那是喜事呀,哭什么呀?”
      李法等人赶到,见状忙问道:“什么喜事呀?哎呀呀,喜极而泣呀。”占凤:“你们知道我嫁给谁吗?”冬梅:“谁?”占凤:“关司令。”刘灵怒道:“你怎么能嫁给他呢,畜牲一个。”占凤:“所以我来求教来了。”
      孝文关切的问道:“怎么回事?”冬梅说道:“关司令是自封的,是俺村关书记的儿子。什么缺德,他干什么。”
      占凤哀求的说道:“孝文,你救救我吧。”李法果断的愤愤说道:“好,如果你不爱他,就不嫁给他。”占凤又无可奈何的说道;“可是,俺家惹不起关书记,也斗不过关司令啊。”冬梅命令似的:“孝文,你表个态吧。”孝文毫不犹豫的说道:“这个事我管定了!”一眼瞧见七嫂,急喊道,“七嫂,七嫂!”
      七嫂笑吟吟的走来;“年轻人,有什么喜事啊?”孝文求救似的;“七嫂,快给我们出出主意吧。”

      天越是冷,东北人越是觉得舒服,因为那是冒烟雪锻造出的品格,也是东北风教会了东北人这样生活,尤其是改革开放后,逐渐富裕了的人们学会了保养,摆阔,当然也是社会生活的需要。日内,巧玲家的火炉正旺。肖杰脱去了羊毛皮夹克,盘腿坐在炕头上。巧玲坐在地上的靠椅上,虽有一定的距离,但还是可以说是面对面的交谈。
      巧玲笑着说道说道:“老弟,我准备来年把房子翻盖了。要是能挪到十字街,那可是太好了。”肖杰情绪高昂的:“那敢情好了,村里来人去客的,招待,也方便多了。”巧玲:“遗憾的是没地方呀。”肖杰诡异的笑了笑:“那就看你心眼活不活啦,你要开事,我把机耕队院子让你一半。”
      巧玲喜出望外的:“真行。拖拉机就是没卖给个人,搁十字街也不合适,噪音太大不是。”肖杰:“你怎么感谢我吧?”巧玲站起身来朝窗外望了望又坐下很严肃地说道:“你不会要挟我,做人世上最龌龊的连畜牲都不如的事吧?”肖杰笑了:“你说那事呀,那算啥呀,一阵就完了。”巧玲:“那你说吧,我都依你。”肖杰:“今后,咱俩就得好得像一个人似的,比两口子还要亲。”巧玲:“拜个干姐弟吧。”站起身来,急步走到里屋拿出一条万宝路香烟,“这是他星期三回来,被我藏下的。”肖杰:“这小子挣多少钱,吸这么贵的烟。”听见脚步声,巧玲望了望窗外,说道:“还不是为了房基地的事吗?李会计来了,快收起来。”开门迎了出去。
      李会计进屋遍说:“镇里来人啦,六七个。”肖杰不以为然的说道:“那不是家常便饭吗,有什么大惊小怪呢。”李会计:“他奶奶的,年终报表,我都报了三回了,都不合格。”肖杰:“不合格,就重报呗。”李会计:“哪那么容易呀,乡统筹加了码,又摊派下来什么筑路费、屠宰税、水费、电影费、文艺费、防火费、治安费、防疫费、养地资金……”肖杰不解的问道:“那跟你报表有什么关系?”大眼镜无奈地说道:“镇财政说,全镇,咱村收入最高,可报表最低,尤其是人均收入,比全镇最差的村屯还低好几百元呢。”
      肖杰气愤的说道:“他妈的,又开始吹了,又要拿咱们老百姓开涮了,真他妈的是俩兽医抬一个死驴,没治了。把他们领这儿来。”巧玲笑道:“你把他们领这儿来,怎么办呀?”肖杰:“我骂他们一顿,出出气。”巧玲笑着说道:“你骂谁呀,他们也是上指下派。莫如发动一些群众,去村办公室好好吵吵一番。让村民都知道知道,以后你得工作可好做多了,是不?”肖杰一听乐了:“有些时候,老娘们真比老爷们强,走。”

      由镇财政所、地税所组成的临时工作组成员坐在办公室书记室里怨天怨地。
      财政所长田耕心神不安的说道:“这个大眼镜是不是躲起来了,这么半天没回来啦。”地税所长任齐安慰道:“不会的,他也不是小孩子。他也不是不知道,躲了初一,躲不过十五。”一老会计在旁由衷的说道:“咱干的这个活呀,是耗子钻风箱,两头受气。”一年轻会计笑了笑:“我看是劁猪割耳朵,两头受罪。”
      财政所长惴惴不安的:“肖杰这小子的态度变化无常。热乎起来,让人找不着北。要是驴起来,是王八也让他气青盖子。”任齐:“但愿他今天——”
      门“咣”的一样被撞开。
      肖杰出现在门口,一脸怒气:“刘玉,刘玉。”刘玉一溜小跑过来,望着,吃惊的问道:“肖书记。”肖杰指桑骂槐的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不想干了。财神爷到了,你给我来个乌鸦大晒蛋,你这不是给我这瞎眼睛上眼药吗。你不想干了,行,一拍屁股走了。我呢,我还没过完官瘾呢。”
      刘玉终于明白了,就坡下驴地挠了挠后脑勺:“肖书记,你说我该怎样做,才能挽回影响呀?”肖杰:“你问我,我问谁去呀。”
      田耕也明白了,只好找个话茬,近前说道:“小肖,刘玉没有错呀。”肖杰立刻骂道:“那就是说我有错啦,好,我没那个水平,我辞职。请转告党委,我不能仍一把笤帚占一盘碾子,尽快地给好人倒地方。”任齐是个见过阵势的老领导,今天,仍然不卑不亢的说道:“肖书记,你这是说那里的话呀,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呗。是时候也好,不是时候也好,我们都是一个目标,完成镇党委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不能空拿俸禄,光吃不干活呀。”
      肖杰仍然气哼哼的说道:你这么说,是我们光吃不干活了呗,怎么处置,说话吧。不,请下指示吧。田耕笑着说道:“我们来是帮助李会计,重新研究一下,重新填写一下,五项报表。”
      肖杰:“刘玉,李会计呢,你找了他吗?”屋外传来李大眼镜的声音:“我来了,我来了。”一溜跑步声,李会计出现在门口。肖杰大声质问道:“李会计,干几年了,连个报表都填不好。”李会计无奈地说道:我那报表是满打满算的,再多写一分,牛皮就吹破啦。
      田耕笑道:“老李,咱们村在全镇收入最高,可报表呢,全镇最低,人均纯收入比最差的元宝村还低百十多元。”
      高文、刘方、赵兴宇、孙仁、二鎯头,阎洪富,陆续进屋来,小屋里显得小了。
      肖杰埋怨道:“李会计呀李会计,你真是大萝卜说梦话——拔死我也,你报人均收入十万,山河还能破碎吗?”李会计哭笑不得的说道:“那上级党委更不信啦。”
      肖杰说道:“什么信不信的,青牛两元五,花牛两元七,多花两角钱,吹个好色气,怕什么,吹呗,你没听说吹牛皮不上税吗。”任齐:“肖杰同志,我们要事实求是地上报。不要埋没了成绩,尤其是政策开放以来的成绩。那不是我们一个村,一个镇的事呀,我的好支书呀。”肖杰:“任所长,我刚上任不到两年,人家吹起牛皮来,嗓子眼不痛不痒,腮帮子不红不肿,我不行,没练出来呀,我只会是铁匠打石匠,实打实凿呀。”
      田耕:“我们认为不是吹牛,是挖掘潜力。我们村有许多收入,都没整理出来。例如每户平均养十只鸡,一天八枚蛋,五、八,四元钱,三、四一百二十元,都流失了。”肖杰驳斥道:“那么一只鸡喂多少粮你知道吗,要想吃鸡蛋,就的拿粮换,那粮食,我们都打入收入了,再打,不是瞎子吃饼,闹个双罗吗。”
      高文接道:“田所长说得对,那五月节前下的鸡蛋,五月节后就报出小鸡来了,一个鸡雏卖一元钱,收入可不是一百二十元了吧。”任齐不知好歹的说道:“高文说的也不是没道理,也可以这么算吗,肖杰同志。”
      高文语峰一转:“可是,有多少人家报寡了的,一个鸡雏没见,瞎了一个蛋,还损坏了二米塑料布呀。”赵兴宇又接道:“对呀,改革开放的大好形势,是不是将要被你们这些专会报表的人给报寡了呀。”肖杰:“老辈人都不死,这个地球恐怕盛不下了呢。田所、任所、老会计们,拍拍良心吧,别给我们的党,支大溜上去,那是最大的犯罪。”

      人越聚越多。村办公室站满了人,连玻璃窗外都趴满了人,有的笑着、叫着,有的议论、讲评着。
      “五八年一通吹,吹个遍地冒烟”
      “五九年又一通乱吹,吹出个三年低标准瓜菜代”
      “六一年还吹,吹出个□□,又吹出个□□”
      “吹吧,会吹出个东风压倒西风的,那是早晚的事”
      “适当地吹点,能鼓舞士气,可也别没边没沿呀”
      肖杰一见,喜在心头:“算了,算了,乡亲们都忙去吧。马上要过年了,愿意看热闹,今年,咱自己好好热闹热闹,散吧。”
      人们逐渐散去。
      肖杰:“好了,田所、任所,咱去伙食点好好合计合计,看这五张表怎么报,你既能交差,我们也能过得去。”田耕笑了:“对嘛,这才是句……”任齐:“这才是上策。”
      田耕乐了,大家都乐了。

      肖杰回到家里,一肚子气早消失在九天云外了。听见里屋咯咯的笑声,又来了兴致,推门而入。文会半躺半坐,依在靠墙的被垛上,扒着花生。
      文秀坐在炕沿上削苹果:“大姐夫回来了。”肖杰笑嘻嘻的说道:“文秀来了,”又转文会“看样子,没吃呢吧?”文会不阴不阳的说道:“看样子,你又喝了呗。”肖杰笑道:“陪镇里那帮棱灯兽,吹几瓶。”文秀惊疑的说道:“喝几瓶呢?”肖杰解释道:“啤酒。”
      文会手搬小窗棂坐起:“文秀,咱姐俩吃饭。”肖杰依然笑嘻嘻的说道:“我当服务员。”文秀嘴一撇,:“你呀,候候吧,”转向文会,问道,“姐,放小桌子吧?”文会:“行。”文秀转身走出小屋,准备去了。
      肖杰见文秀离开,马上悄声问道:“哎,你没劝劝文秀呀?”文会问道:“劝什么?”肖杰:“跟车三呀。”文会说道:“人家文秀自有文秀的目光,人家文秀说得满是道理。没劝倒她,反被她把我劝倒了。肖杰,甭管了,强扭的瓜不甜,有道是有钱难买愿意,享福遭罪不埋怨谁,是不?”肖杰:“你说李大个子除了打球一点外,哪点赶上车三。”
      文秀将放有碗筷、饭菜的小桌子一起端来放到炕上:“姐,吃吧,”又对肖杰说道,“车三要有一点赶上李法的,我都会考虑你们的建议的。”肖杰仍不死心的讲道:“文秀,姐夫走的桥比你走的路都长。”
      文秀很不耐烦的避开肖杰,直奔自己来的主题:“姐,我看元茂村那个占凤,论模样论长相,论处事,论精神头可是百里挑一。”文会边吃边问:“哪个占凤?”文秀也拿起一个馒头:“就是跟冬梅来干活的那两个姑娘,”笑了,又深入的说道,“对啦,就是稍稍胖点的那个。”
      文会笑着说道:“我也没见到呀。”肖杰问道:“是不是给大个子家打工的那俩姑娘。”文秀爽快的说道:“对,现住在咱家,都三天了。”肖杰脱口赞道:“那个稍胖点的,够架。”
      文秀笑吟吟的说道:“我想给孝文撮合撮合。”文会笑道:“那可是件美事,我相信我二妹的眼光。”肖杰把文秀削的那个大苹果一口咬下一大块,张大嘴大嚼起来,突然使劲咽下:“文秀,你才是元吉村的鬼东西,你把占凤舍给孝文,你再跟李法,拆一家,成一家。”
      文秀并没理肖杰:“我这几天观察呀,占凤跟孝文满合得来,没人时,还真挺亲热呢。”肖杰坐起来:“那就办,趁热打铁。”文秀觉得已经激发了肖杰的虚荣心,马上说道:“可有一桩,人家占凤为什么住咱家,是因为逃婚,是因为宁死不嫁他们村支部书记的儿子。大姐夫,还需你出马呢。”肖杰狂妄的说道:那个关书记,好对付,小事一桩,交给我啦。我肖杰为小舅子两肋插刀不嫌疼。

      李法一迈进阎洪福家的大门,大黄狗“忽”地蹿将出来,看见李法,立刻乖乖地,摇着尾巴,慢慢的爬下,两眼瞅着李法,俩耳朵扇呼着。孝文手里拿着一双筷子迎出来,看到这个场景,自言自语的笑道:“天意啊。我的准二姐夫。”
      什么是“天意”旧的该去了,新的该来了。天降大任于青年人也
      李法见到孝文美滋滋的站在房门前,手里拿着一双筷子。忙问道:吃饭呢,孝文。
      文秀推门出来,后跟占凤。
      李法笑了笑:“孝文,那我一会再来。”转身欲走。文秀急了:“站住,我家挂杀人刀啦?”又小声的说道,你是不是男子汉!孝文乐了:“进屋吧,没事,有我呢。”
      李法只好顺从的、精神抖擞的第一个迈进了阎家堂屋:“伯父、伯母您二老好哇?”阎洪福连眼皮都没撩,只顾吃饭。文秀笑着说道:“爸,你不认识了吧,法子。你坐呀。”阎洪福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嚼着说着:“哼,扒他皮,我认识他瓤,不就是李安民的大鼻涕小子吗,球场上能抢能夺,像只活兔子似的大拴子吗。”
      阎母放下饭碗,笑道:“哎呀,是大拴子呀,长这么高了,要不说,我还认不出来呢。”阎洪福:“个大不算富,多穿二尺布,一样分棉花,穿条薄棉裤。,有什么呀,吃饭,省得把你们当哑巴卖了。”阎妻接道:“个小不算省,天生那路种。一样过大河,他先没有影。”
      笑声-------
      李法没有笑,站在屋地,不卑不亢的诉说道:“伯父、伯母,占凤、刘灵,还有文秀,我们都是好朋友,占凤来你家三天了,我特地来看看她。”阎洪福板着面孔说道:“来三天怎么啦,我想留她一年呢。我供得起,你不必心坎挂笊篱,多捞那份心。”李法乐了:“那好哇,我代占凤谢谢您二老了。这样,我也可以时常来看望她,您二老不反对吧?”
      阎洪福正大口嚼菜。
      阎妻:“不反对,不反对。”文华从里屋捧出一大捧瓜子,李法用双手接过:“谢谢文华。”放到身边得地桌上,只捡一粒,用手掰开,将空葵花籽皮放到另一只手里。
      阎妻笑着说道:“大拴子,今年收入怎么样?”李法答道:“还可以,还完了所有欠帐,还有来年的种地钱。”阎妻怜悯的说道:“还得紧巴几年,你妈手术可没少花钱。”李法笑道:“我妈的病全好了,再紧巴几年也值。”
      车三拎着一个大包裹,推门进来:“哟,不巧,吃饭呢。”阎洪福眉开眼笑:“三儿来了,上炕吃饭。”阎母也笑道:“不是没吃呢吗,在这吃吧,酱豆腐。”
      车三:“我家冬夏三顿饭,不饿。”文秀指责道:“那你怎么不在家帮你妈忙火忙火。”车三美滋滋的说道:“有我爸呢。叔,我二姐、二哥给我们捎回点木耳、猴头,给您二老拿来一半。”阎洪福笑道:“三儿这小子就是有心,吃虱子都拉不下我一条大腿。”
      车三好似刚刚看见了李法,笑道:“大个子也在呀,你早吃了吧?”李法:“我家一到农闲,就吃两顿饭,所以早点。”车三别有用心的的问道:“一定是好饭啦?”李法略有自豪的笑着说道:“嗯哪,大楂子芸豆粥,咸白菜。”车三更加自豪的说道:“哎呀,我这命真苦,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咸菜呢。”
      孝文看了一眼车三,立刻问道:“大哥,你说的那咸白菜是不是鲜族人常吃得那酸辣白菜呀?”李法答道:“是的,上高一时,我的同桌同学牛雅芝带到学校,给我一些。太好吃了,就央求她教了我,打那以后,年年腌。”文华也蔑视的看了看车三,又转向李法:“大哥,你也教教咱呗,那东西,比炒菜好吃多了。”
      阎洪福听在心里,恼在脸上,没有好气色的说道:“有什么好吃的,怎么做,还不是白菜。”文华瞟了父亲一眼,立刻怼道:“那吃什么,还不变成屎!”然后,马上躲进里屋,孝文笑了,阎母也笑了……。阎洪福怒道:“你这死丫头,越学越没出息。”
      文秀等女性都吃完了饭,占凤将剩下的半碗豆腐端到孝文跟前,文杰挽起袖子,准备收拾桌子。文秀见状,笑吟吟的说道:“杰,等一会,”又问向李法,“哎,大个子,你是不是一吃咸白菜,就想起了雅芝?”李法:“是的,我们毕竟是同窗六载的好同学吗。”不好意思的笑了,说道,“实际上,我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承诺,都是同学们瞎讧。”文秀:“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李法笑道:“有些事呀越解释越糟,欲盖弥彰嘛。”文秀立刻追问道:“雅芝也这么想吗?”李法:“也许是吧,我也没听她说过什么。”
      文秀心中欣喜:“真想不到你这个愣小子心胸挺宽呢。”李法笑着说道:“不是这么回事。放学啦,我要照顾妈妈,承担全部家务。只有在学校,才能全身心地投入到学习中去。我只求别人别嫌弃我,所以我就要尽量跟人家把关系处好,跟男生不奢求,跟女生无私欲,只要彼此开心就好。”
      车三插嘴说道:“大个子,你没想一想,找谁做媳妇吗?”李法笑了:“三年后吧,我也许能认真考虑。”
      阎洪福夫妻、孝文也吃完了饭,文秀起身收拾桌子,收拾一大撂子盘碗,对李法说道:“大个子,你坐,我收拾收拾就来。”李法:“好。”
      车三忙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香烟给阎洪福点上:“伯,不管我与文秀的婚事成不成,咱都是亲戚走动,好不?”阎妻:“三儿,你容我点功夫,我好好劝劝文秀。”阎洪福为了警告李法,把眼一瞪:“我都劝好了,文秀早都点头了。”
      车三心里乐开了花,挑衅李法道:“大个子,你看我跟文秀的事,合适不?”李法淡淡一笑:“我祝福你们。”文秀走进屋来,一边解围裙,一边问:“老同学,祝福什么?”李法很轻松地:“祝福你跟车三哥百年好合呀。”
      文秀借往毛巾杆上搭围裙之机,顺势揪住李法的耳朵:“大个子,你放什么屁。”李法无可奈何地、哎哟,哎哟地跟着文秀走着:“头一回听说歌功颂德换打呢。”
      孝文喊道:“二姐,”又瞅瞅车三
      文秀住了手,说道:“车三儿,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你也应该回去吃炒菜了吧”又转向占凤说道,“走,去兴旺家,看冬梅回来没,”又转向孝文说道,“你去不,走呀。”然后又拉起李法的手笑嘻嘻的说道,“走啊,还等我背你呀。”
      李法被拽的趔趔趄趄跟着走了。
      占凤、孝文双双在后面紧跟。

      在农村,在黑龙江,过了腊八,人们便开始了迎新除旧的准备工作。家家户户忙着缝制新衣,置办年货。杀猪宰羊,淘米磨面。蒸制给祖先上供的馒头,剁馅子包接神用的饺子······。有人说是为了庆祝,也有人说是为了祈求。庆祝也好,祈求也好,总之,就是要在除夕前夜,干完忙利索。以便赶出时间,腾出手来聚一聚,笑一笑,闹一闹,聊一聊,玩一玩。为将来做一个好的开始。
      刚过小年,元吉村的上空,荡漾起大鼓咚咚,铜钹锵锵,唢呐声声。
      四十名青年男女,在高文、刘方的指挥下,手持彩扇、红绸一会两行,一会四行,再一会变成八行,排练起新式大秧歌来。
      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比划,一套动作,一套动作的演练,每次亮相,每次造型都要停顿在那里。高文、刘方都要跑到不合乎要求的练习者跟前纠正、指导。
      老头湾的老人们也挤在四周的人墙中。老实人不由得夸奖道:“啥这新潮大秧歌,啥还真有章法呢,穿上衣服,啥肯定好看。”宝二爷嘴一撇:“我错似的,我看没有老式秧歌看着舒服。”车把式由衷的诉说道:“揍老式秧歌也有讲究呀,揍那老挞子,没帮没股随便调戏妇女,把他灭了,揍咱们老百姓能不高兴吗。”宝二爷:“我错似的,二大爷没在家,你又懂了,那老挞子不也是咱中国人吗,现在讲究,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还念念不忘年三十灭挞子,行吗。”
      不知道啥时候,肖杰挤到老人中间,满脸微笑地:“二爷,您几位还能卖卖老吗?”老实人笑问道:“啥意思?”肖杰:“您几位老人家挑头,再办一帮老式秧歌队,两帮比试着,不更热闹吗。”车把式:“行啊,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肖杰:“您几位老人家要肯出头,我马上批钱操办。”老实人:“啥那妥,我去找老学究去。”宝二爷笑着说道:“我错似的,二分钱开小店,满张罗呢,我要不跟着,你们也难办成。”
      几位老人挤出人群,身影消失在不同方向。
      车三悄悄凑到肖杰身边,趴在耳朵边上:“一切都办妥啦。”肖杰小声地:“一定要轻点,可不要出现伤残哟。”车三:“不会的,我完全是按您的吩咐做的。只是教训教训他。”
      肖杰:“好,你回去吧。”看到车三也挤出人群,忙召唤刘方,刘方赶到跟前,“没见李法吗?”刘方:“李法?根本没报名。”肖杰:“好了,我知道啦”站在人群中,两眼四处搜寻,突然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半大小子,站在最里圈,便挤了过去,跟那个孩子弯腰嘀咕一阵,那个孩子,钻出人群。肖杰一拍手,鼓乐停止了,便边鼓掌,边走进圈里大声地,“同志们啊,今年是改革开放的头一年,也是我们获得历史上特大丰收的头一年,也是手里头,钱最多的一年,所以我们要好好玩一回,过一个欢乐祥和的春节。大家要认真排练。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老年秧歌队成立了你们不要被比下去。”秧歌队高声应道:“我们一定好好排练。
      良久,李法挤进人群,来到肖杰身边:“肖书记,找我有事吗?”肖杰批评道:“你这年轻人呀,怎么不出头呢,怎么暮气沉沉呢,派你个差事可以吗?”李法笑着说道:“当然可以。”
      肖杰:“那好,去总社买二十套头花、服装。没有现成的头花,可以买五彩皱纹纸,跟串珠。回来后,你就负责找人二天内赶制出来。”从怀里掏出三千元钱,递给李法,“不够,先赊着。”李法:“好,保证完成任务。”欲走,却被肖杰叫住。肖杰笑着说道:这是考验一下你的工作能力,懂吗?李法:“谢谢!”钻出人群)

      文秀匆匆走进李安民的家门,李妻笑迎出来:“哎呀,文秀呀,快来屋里暖和暖和。”文秀笑道:“婶,李三小子找李法干嘛呀?”李安民妻:“哦,听说是肖书记找他。”文秀疑惑的自言自语道:“肖杰?”李安民迎出来:“是肖杰,听那意思是让他去办什么事。”
      文秀的脑海里立刻浮现许许多多的肖杰、车三的言谈举止的画面,一种莫名的担心袭上心头,随口应了一句:“啊,我知道了。婶,我改天再来。”

      供销总社门前,人,络绎不绝,车,川流不息。犹如繁华的脚步。车三开着四轮车不得的放慢了速度,回过头来与坐在叶子板上的李法说:“哥们,咱俩第一次出门给公家办事,得喝两盅。”
      李法笑道:“刚走四里半地,没那个必要吧,再说我又是沾唇便醉的人呀。”车三满不在乎地:“喝酒越喝感情越厚,耍钱越耍感情越薄,你也瞧不起三哥咋的,跟三哥喝酒,能让弟弟花钱吗。”李法:“不是那意思,一顿两顿吃不穷谁。”车三:“实事求是地说,我比你富裕,这顿我请定了”然后,把车停在总社门口,不容分说的说道,“我去饭店点菜,你买货,两不耽误。”没待李法说出话来,便头也不回地汇入了人流
      李法站在那里摇了摇头,进入了总社。

      李安民家,老两口在倾诉,在感恩,在升华
      李安民老伴:“哎,老伙计,你说我欠你爷俩的情,哪辈子能还上呢。”
      李安民:“情,什么情?你什么时候欠谁的情。”
      李安民妻:“你说不是我的破农村户口,你能回乡当农民吗,你可是地地道道的老三届呀,如果不是我的破身子板,小学、初中那些教师,哪个能赶上你呀,不就是把请客送礼的钱都换成药片了吗。”
      李安民哈哈大笑:“都说病人多疑心焦,可你这病都好了,干嘛还瞎捉摸乱寻思呢。你不是我的结发夫妻吗,别说当农民,就是下地狱,能换回你的生命,换回你的健康,我都认为值。要说遗憾,也有。共产党培养了我十二年,我不能报答共产党,不能为共产党做一点我完全可以做的事。现在看,这种想法是多余的了,因为我不会为五斗米而折腰。我是被遗忘的人。老伴,你是我的老伴,我是你的老伴,两个伴才能合成一个人,你说谁欠谁的吧。平安就是福,欢乐就是福,恩爱就是福,你活生生地站在我面前,我活生生地站在你面前,这就是幸福,懂不?”

      李法走到营业室,见满屋子顾客,便直接走进内室,敲响了经理室的门。
      方经理迎了出来见是李法,朗声笑道:“哎呀,这不是中学那个7号吗?来,来,来,今天是有求必应。”李法陪笑说道:“谢谢方经理的慷慨,我来为村里大秧歌队办置服装、头饰。”方经理:“有,有。”李法:“要老式秧歌的头饰、服装。”方经理:“有,有,到柜台上看看去。”
      李法跟方经理穿过人群,走到柜台内。方经理从柜台底下挪出一大纸壳箱子,打开,拿出一个头饰:“看看,行不行。”李发拿到手左右、上下看了几眼:“方经理,这是去年积压的货吧?”方经理惊讶地:“何以见得?”李法笑道 :“从头饰上,我没看出来,可是这包装箱告诉了我。”方经理:“不错,打七折,好不?”
      李法:“方经理真爽快,二十套,还有裙子,扇子。”方经理:“大丑子的服装,要不?”李法:“当然要。”方经理:“那你拉一个清单,我照单付货。”
      李法走出柜台。
      营业室又进来二位身穿棉猴,带着大口罩的年轻人,见李法走出柜台,便一左一右夹着李法,故意互相挤撞。营业室的顾客见状,互相躲闪,有些人干脆走出了营业室。
      方经理见状,急忙喊道:“哎,七号,将你带来的货款先交给我。”
      李法瞅了瞅这两个穿棉猴的人:“好呀。”掏出三千元,感激的说道,“方经理,你数数。”
      方经理拿起三千元,装入一个纸袋内,又拉开货架上的抽屉,装入:“不用数,我成天摆弄钱,差不了。”
      李法刚伏在拦柜上要写清单,被一穿棉猴的人一撞,撞倒另一个穿棉猴人的身上,又被一撞,又反弹过来,李法咽了一口唾沫,把攥紧了的拳头又舒展开来。
      方经理见状:“哎,七号,不是二十套吗,我拿,你往车上装好了。”
      李法搬起那个大纸箱子就往外走,刚出门口,迎面又来了一个穿棉猴大衣,带大口罩的人,拦住去路。李法往左躲着,他也往左,李法往右躲,他又往右拦。
      李法笑着说道:“朋友,行个方便,好不。”
      后面跟出那两个穿棉猴的人又故意往前一推,将李法推到那个人怀里。
      后来的那个人骂道:“你他妈没长眼睛啊。”李法有些性起,但,仍然语气平缓的:“我没长眼睛,你怎么也没长眼睛呢。”方经理赶紧跑出来:几位,马上要过年了,互相谦让一下,不就风平浪静了吗。唉,7号,装车吧。
      李法抬头一见,四轮车驾驶座上,坐着一个也是穿棉猴大衣的戴大口罩的人在摆弄方向盘,两侧叶子板上也是各坐一个。李法疾步将大纸箱子装到车斗里,站在车厢旁紧了紧腰带,又朝营业室走来。
      高个子穿棉猴的人又站在了李法的对面,拦住了去路。李法仍然心平气和的说道:“朋友,咱们远日无缘,近日无仇,何必呢。”
      高个子突然一拳照李法面门打来,李法一闪,拳头打空,因用力太猛,身子往前一倾,险些栽到,李法就用胳膊肘将高个子打倒。坐在车上的三个人喊着:“打人啦 ,打人啦,”跳下了车,扑打过来。
      来往行人见状,纷纷逃跑,只有少数胆大的站在外围,远远观看。
      方经理急忙跑进经理室,挂电话。
      六个穿棉猴的人,脚来拳往,李法毫不畏惧。已经占了上风,却突然跌倒在地。六个人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一个人脚踩李法头,恶狠狠地说:今后再缠着阎文秀,我们就打断你的一条腿。
      李法听罢,牙一咬,趁那个人撤脚之际,猛地握住他的脚脖子,用力一扭,那个人被扭了一个狗抢屎,自己也腾的站立起来,飞起一脚将又扑上来的一个人踢倒,又一拳打在一个人的面部,那个人蹲在地上,转了几个圈,鲜血顺着指缝流了下来。
      室内,方经理在拿着电话话筒大声喊道:“派出所,治安大队……”
      室外,李法一对六,变成了一对三,又变成了一对六。辗转腾挪,一场恶斗,这时,李法双脚被第一个倒在地上的那个大高个子抱住,跌倒,六个人一齐围攻上来,又是一阵脚踢拳头打······
      方经理跑出门外突然喊道:“奚所长,快点呀。”
      这六个人,一个搀扶一个上了公路,又登上恰巧从东来的一辆三轮车上,逃跑了。
      人们纷纷围了上来,将李法围在核心。
      方经理扑到李法身上大呼着:“ 7 号,7 号。”
      人们议论着:
      “好样的,有种,一对六,毫无惧色。
      “这小子聪明啊。
      “你认识
      “不是我认识,刚打一半时,他宁肯挨打认输,也不愿将世态扩大”
      “对,忍无可忍,才还起手来,打得干净利索,打的有理有据”
      这时,车三赶来,分开众人,一下子跪倒在李法身边大呼着:“李法,大个子……谁打得,有种的别跑,我日你八辈子祖宗。”
      方经理:“朋友,帮帮手。”
      众人将李法抬到供销社值宿室。

      元吉村十字街。大秧歌越扭越欢,人越聚越多。人挨人,人挤人,神魂被婀娜多姿牵着移动,忘记了脚下的路
      文秀在人群中一边挤着一边四处寻觅,突然发现了李三小子,喊道:“三小儿!”边说边挤了过去急切的问道,“三小儿,你知道不知道,李法干嘛去了?”
      三小儿:“跟车三开车去总社了,快回来了。”
      一老者:“啊,大拴子呀,去买服装去了,如果有货,该回来了,有事呀?”
      一老夫人:“嗨,六七十岁了,什么都打听,真是越老越糊涂。”
      文秀笑了笑:“四大伯,我找他还书。”

      祥发镇卫生院展开了一副别开生面的画卷,空空旷旷烘托出年的气氛,普普通通折射出奇迹,平平凡凡凸显出神韵。人们啊,宁肯不治病,也要回去过年,团圆比命重要。
      车三一个人站在卫生院抢救室门口小走廊里,焦虑不安。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哆哆嗦嗦抽出一支,叼在嘴上。走到抢救室门口,往里望望、听听,又朝院门瞅瞅,朝大道上瞧瞧,又走回长椅,坐下。禁止吸烟的广告映入眼帘,伸手把烟从嘴里拿下,做了个捏烟的动作,发现根本没有点燃,用手攥碎,又揣回兜里。
      门开了,李法被推了出来。
      车三立刻跑了过去,让过李法,扯住了大夫的手:“张叔,李法有没有危险。”张大夫慢声细语地:“没什么大事,刚打了一针镇静剂,得睡一会儿。虽然伤的面积大,伤处多,但都是皮外伤,得观察几天。如果头脑正常,就没什么大碍了。小任呀,送特号病房。”车三急不可耐的说道: “张叔,您一定要让他尽快好起来,花多少钱都成,我出。”
      张大夫笑了笑说道:“李法有你这样的朋友,是他的福分啊,不过他流血太多呀。”车三连声说道:“我懂,吉祥饭店,我谢劳。”张大夫笑道:“你小子真够精明的。”
      大门开了,像风吹开似的。二鎯头打头,后跟高文、刘方,文秀、文华搀扶着李法的母亲。建平、付英、关山等六七个年轻人,李安民在最后。车三立刻迎上去:“叔,婶,你们来了。”高文急切地:“张大夫,法子情况怎么样?”张大夫握住李安民的手,对高文:“没什么大事。老哥,不要担心,大拴子最多住三天院,我就还你一个健健康康的大儿子。”李安民:“我相信,我相信。”
      文秀双目迸射出愤怒的目光,直逼车三:“等我查出幕后人,我要让他双倍偿还。”
      李安民忙问道:“张大夫,我儿子在几号病房?”李母哆哆嗦嗦的问道:“张大夫,我要看我儿子。”张大夫笑着说道:“已经睡着了,千万别打扰他,好吗?”李母:“我懂,久病成医,我能不懂吗,我只看一眼。”张大夫:“老哥,老嫂子,咱们打了这么多年交道,你还不信我的话吗?行,在十二号,那是专供镇领导使用的病房啊。千万不要吵闹,好不。”
      医院的门又开了。两个治安队员大摇大摆走进来:“喂,张大夫,打架的那个小子在哪个病房呀?”张大夫怒道:“找他什么事,现在处于昏迷状态。”治安队员:“啊,算白溜了我一趟。张大夫,等他醒过来告诉他,治安罚款二百元,准备好哟。”
      高文一听:“你说什么,治安罚款?打人那帮人抓住了吗?罚款了吗?”治安队员不耐烦的说道:“没抓住,抓住照样罚款。”高文厉声问道:“供销社离派出所不到二百米,打架那阵你们跑哪去了。”
      治安队员高傲的说道:“尊敬的高治保,那时候,我们执行别的任务去啦,遗憾的是没有向你汇报的必要。”张大夫说道:“你就是罚款也得问清楚了怨谁,有理没理呀?”治安队员:“不管有理没理,打架就罚。”
      高文怒道:“好,这可是你们说的,不管有理没理,是不?”转向二鎯头愤愤的说道,“二弟、李铁子、建平你们给我打这两个畜牲,狠狠地打。”二鎯头蹿上去就是一扫荡腿,一个治安队员被踢倒。李铁子一把揪住另一个队员的头发……
      张大夫马上横在中间:“高文,高文,有话好说。”被二鎯头踢倒的那个治安队员趴在地上:“还有没有王法啦,俺是在执行公务。”被李铁子揪住头发的那个治安队员连声求饶:“高治保,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们这些梢达子一般见识,俺也是上指下派呀。”高文说道:“这么说还可以,放手。”
      二个治安灰溜溜地走了。文秀、文华搀扶李母,从病房出来,边走边抹眼泪。文秀对二鎯头说:“二哥,麻烦您将我叔,我婶送回去,”又对高文等人说道,“你们也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建平赶紧说:“我得留下,你们都回去吧。”

      李法躺在病床上,除了鼻子有一点空隙外,整个头缠满了绷带。吊瓶挂在头上方,滴答着药液。文秀坐在床旁的木椅上,用锥子一点一点拆已被铰开双腿的棉裤,滴答着眼泪。
      车三蹑手蹑脚地走到文秀身边:“文秀,我请张大夫跟护士吃饭,你也一起去呗。”文秀怒视着车三:“车三儿,你太好了,真是财大气粗呀。”车三得意地:“你的朋友有难,我怎能袖手旁观呀。”文秀用手抹去滚下来的泪珠:“车三儿,你这可真是一矢三鸟呀。”车三脸色突变:“你看,你看,好人难做不是。说吧,说吧,说什么我都得听着不是,谁叫咱时运不好,赶上了呢。”然后,讪讪的悄悄的走了)
      文秀继续拆着棉裤,听见四轮车响,抬头望去,车三开着四轮车,车上坐着张大夫,还有护士们。
      文秀突然放下手里的活,朝李法的脸望望,又瞅了瞅点滴瓶子,大半瓶药液,转身走了出去。走廊里,文秀匆匆越过几个病房,来到医生值班室。
      建平已在翻阅李法的病例,见文秀进来,惊呼道:“哎呀,大伤,小伤三十多处。”文秀命令似的:“建平,把你的羽绒服脱下来。”建平顺从地脱,疑惑地问:“你要干啥呀?”文秀将自己的呢子大衣脱下扔给了赵建平,嘱咐道:“你到病房看一会,待会李法醒过来,肯定会饿,我去去就回,注意药液的流速呀。”
      文秀穿好羽绒服,从墙上摘下张大夫的大口罩,挂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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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 8 章笑傲江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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