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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农民的情怀 ...

  •   田宝笑嘻嘻的走到另一钓者身边:“嚯,挺有雅兴呀,你们是李才的什么亲戚呀。钓者问道:“哪个李才?” 田宝:“鱼池的主人呀。” 钓者根本没有看田宝,说道;“我们不认识。只认识肖书记,今天才认识孙付长。”
      田宝问道:“那李大王八能让你们随便钓吗?”钓者:“我们钓一斤鱼呀,给他五元钱。他不知跑哪儿偷着乐去了呢。”田宝:“哎呀妈,虽说‘开河鱼,下蛋鸡,干炸丸子,二房妻,”是四大香。也不能这么贵呀,这个李老狠,哎,我说他干嘛不去市场买呢。“
      钓者笑道:“这你就不懂啦,钓上一条大鱼,就等於摸了一把大宝,另外永远不点炮,吃不吃就无所谓了。”田宝蹲下来,把手伸进鱼篓,摸出一条:“师付,您的功夫真棒,这条鱼赶上肖三儿那么肥啦。”钓者:“那当然啦。哎,肖三儿是谁呀,啊,肖书记吧。别看俺钓的鱼都记村里帐上,一会儿,俺站长一高兴呀,您们村子可就富了。懂不懂,肖书记精呀。”
      田宝笑道:“是这么回事呀。哎,我去找孙付给你称称,然后,我拿伙食房子去。”拎起鱼篓就走。钓者这时才转头说道:“唉,唉,小伙子,把篓给我留下呀。”几欲站起,又舍不得鱼杆鱼漂,见田宝走远,摇了摇头,又坐了下来,叹口气,“算了,咱也别惹火烧身吧!”

      吴月也拎个大鱼篓朝孙仁处走来。
      孙仁一一给过了称,然后,笑道:“二鎯头,小宝子,千万不要给我闹事哟,把鱼篓给人家送去。” 吴月也赶到了:“孙村,大师付让我给捎回去,说要做一个浇汁,一个糖醋,急等用。”孙仁骂道:“说瞎话也不眨巴眼睛,我不管你真假,到时候,卖酒的朝提瓶的要钱。我跟你算帐。” 吴月咧嘴笑道:“别介呀,你不能把我这送殡的一块埋了呀,那我可不干。”孙仁:“干不干,由不得你。你小子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都不用数。把篓给我送回去。”
      二十七
      肖杰站在自家门口,把伸出来开门的手又缩了回来。转过身来,站在台阶上,左右看了看,一下跳倒路上,朝元吉村二号住宅楼大步走去。
      闫洪富一家全部住进二号住宅楼三楼。
      一台新新的旧解放汽车哼着小油门,停在院子里。文竹,文兰用抹布细细地擦试着,闫洪富跟小子儿加水注油。
      闫洪富妻子站在阳台上大声吆喝“吃饭啦。”闫洪富拎着水桶站到车旁对钻到车底下的孝斌:“完事没?”
      肖杰闯了进来:“四叔,全家都在忙呀?”闫洪富一抬头:“啊,肖杰呀。” 文竹扭过头来:“肖书记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肖杰勉强地笑了:“不敢当,文小姐。”文竹骂道:“你别没屁和拉嗓子,文小姐是你叫的吗?”肖杰进一步地:“对不起,说个笑话嘛,除了我这个不称职的姐夫,还能有另外一个人这样称呼你吗?”闫洪富怪道:“这丫头,说个笑话嘛,有什么呀。”文竹骂道:“有啊,前屯有个有娘养,无娘教的黄三儿撅子呗。”闫洪富:“走吧,肖杰,上楼吧!”又对文竹斥责道,“见面就闹。”
      楼里。
      孝斌媳妇旋风般放桌子、搬椅子、捡碗拿筷子。闫母稳稳当当倒洗手水拿毛巾香皂。
      肖杰第一个进屋,笑着说道:“没吃早饭呢。”闫母随口说道:“天天如是,先送一趟砖,再回家吃饭。”
      闫洪富爷几个轮番洗毕:“来吧,在这吃罢,没什么好菜,酒到现成。” 肖杰连连摆手:“你们吃,你们吃。”掏出一个烟盒,空的,用手捏扁,扔到地。
      闫洪富问道:“孝斌,你兜里有没有烟了。” 闫孝斌正端起了饭碗,随嘴说道:“没有了。”
      孝斌媳妇将一筐烟萝弟过去,肖杰用纸捻了一棵,点上吸了一口,呛得直咳嗽。文兰骂道:“那烟可不是你这种人抽的,是吧。”肖杰:“头一口,再吸就好了。” 文兰骂道:“加点小心,轻点吸,别把你嘴里那几颗牙拱掉了,吃什么可不香了。把你脑袋那几棵毛拱掉更难看了,那活着多没意思了。” 闫母白了文兰一眼:“吃饭,吃饭也堵不住你那嘴。”文竹:“可不是,白废寝忘食,哎心沥血了。”
      闫母问道:“巧玲的病好了吗?” 肖杰:“好了。” 闫母又唠叨道:“得病如山倒,去病如抽丝,哪能好那么快。女人呀,都能忍,都不愿给汉子填堵,你呀,要细心照料才是。”
      肖杰连连答道:“那是,那是,四婶教训的极是,四叔,你看你们家,全全棵棵的,围着这台造钱机器转,多叫人眼馋呀。”孝斌妻插嘴道:“大姐夫,人呀,但做好事,莫问前程。是不是呀。”闫母马上接道:“买这台车,还不是多亏了你呀。”孝斌讽刺道:“他也不错呀,有权有势,站在元吉十字街一跺脚,全村都得乱颤。”闫洪富也说道:“肖杰,你能当上这个书记,是天意,四叔啥时都支持你,能把你捧上来,就能保着你。”
      肖杰笑嘻嘻的说道:“那时,我还没跟文会结婚呢,咱两家关系就非同一般。” 文竹狠狠的说道:“那当然啦,为了买这台车,俺家还送你五千元钱呢,对吧。”闫洪富骂道:“小孩子不懂事,”然后笑呵呵的对肖杰,“别见怪哟。”
      肖杰笑道:“虽然文会离我而去。有肖扬,肖树在,我还算是他姐夫,就是这么的,打打闹闹,我还求之不得呢。”闫洪富:“这么说,你不记恨那天我打你一个嘴巴子啦。” 肖杰:“要记恨,我就不来了。四叔,那天我只是找个台阶,给自己挽一回面子。不管怎么说,在你面前,我都是一个孩子。有错,你当面教训我,打我八百个嘴巴子,我都不恨你。过后呀,我寻思过来了,还感谢你呢,四叔。我呀最恨背后捅刀子的,我一定跟他誓不两立,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做人嘛,是不是呀,四叔。”闫孝斌放下饭碗,也卷了一支烟:“你跟他誓不两立能怎么的,你能把他舌头割下来当哨吹呀,还是能把人家眼珠子剜出来当炮摔。人家只要想跟你斗,就不怕你。没有三把神砂不敢倒反西岐,没有那弯弯肚子,不敢吃镰刀头子,你信不?” 闫洪富也吃完了饭,捞过烟管萝:“肖杰,孝斌的话虽说太难听了,但也是实话。这样斗下去,对谁都没好处,结果是两败俱伤,让第三者得利,你想是不是这个理。这次告状,我也刚知道,检察院来人啦嘛。我劝你呀,好自为之,我也帮不了你什么忙。一是年纪大了,二是我也不知道是谁干的,老虎吃天呀。”
      肖杰:“说真的,我也不想让四叔帮什么忙,跟我淌这趟混水。不过你放心,他们呀,永远斗不过我。这次告状就是例子,市纪委根本不理睬、市检察院不得不做出点样子,安扶一下告状人,来了一趟走马观花,便应付了事啦。再说,我可以拿元吉村大家伙的钱跟他们斗,他们呢,得自己掏腰包,自己搭工跟我斗。结果呢,我的路是越斗越宽,越斗越野。他们呢,是越斗越穷,越斗越死门子。斗来斗去,把全屯子斗穷了,挨骂的是他们。四叔,为了你两个外孙女,我决心斗下去。因为我不想让两个孩子没脸回村,更不想让两个孩子有个犯罪的爸爸。”文竹放下饭碗:“肖三儿,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人不报,天报。你呀,不要过高的估计自己,留点心思,想想自己怎样做人吧,好好选择一下自己的路吧。别到时候,没地方买后悔药去,元吉村这么大个地盘,没地方站脚!”
      肖杰站起来:“谢谢文竹小姐提醒,我来好长时间啦,得马上回去了。” 孝斌:“肖杰,一路走好啊。”

      老四屯西北隅已经变成养殖小区,几十米长的一栋栋鸡舍,一个个黑漆大门,整齐有序。红砖铺就的路,书写着平坦,干净,直通村落。
      肖杰大步走来正遇七嫂从一门走出,忙喊;“七嫂,七嫂!”
      七嫂对送她的女主人;“曼子,下不为例,如果再发现你们吃病鸡,包括啄肛而死的,我就不客气啦。”
      女主人笑嘻嘻的说道;“七嫂,您放心吧。”
      肖杰赶到;“七嫂,你让我好找啊。”
      七嫂笑道:“打个电话呀。”
      肖杰:“那怎么好意思呢,七嫂,你得帮我呀。”
      七嫂笑道:“帮你?边走边说好吗,我得赶去牛场。”
      肖杰无奈地说道:“七嫂,我呀,被贼咬一口,入骨三分啊。”
      七嫂说道:“贼咬一口,啊,被告一事吧,你把告你的人视为贼的本身就大错而特错啦。肖书记,要正确对待呀,因为告你的人,不一定是害你。如果你真的有事,那么他也是为全村人的利益,不是吗?”
      肖杰羞怒的说道;“看样子你是不能帮我了。”
      七嫂依然笑道;“我怕你不让我帮你呀,肖书记。听我的吗?”
      肖杰;“听,当然听啦。”
      七嫂;“好,你应彻底的反省一下自己,然后主动交代,以求宽恕。我保证乡亲们会原谅你的,因为你是聪明人,你对咱们村有很大贡献,人民不会忘记的。好了,”来到养牛小区门前站住,“肖书记,关于奶牛保险问题,今天上午必须落实,我的话,请你三思。”
      肖杰望着进院进屋的七嫂的背影,啐了一口;“你奶奶地-----

      巧玲家,装饰依然,布置依然,光鲜艳丽一改黯然失色,温馨典雅顿失绵柔悠长。巧玲独自坐在沙发上,呆呆地望着石英钟。尤其是两眼不离那三个指针。饭桌已摆好,二双筷子。
      王三媳妇走进来:“怎么,还没回来呀。我看你呀,就别等了,要不到我家啃几穗青苞米。”巧玲说道:“这个时候,我怎能不等呀。夫妻一场,就是饿死,也得等他,陪着他”
      王三媳妇笑道:“我看他是心火太盛,不知饥饱了,你不行,拖着一个病身子。”巧玲:“所以我更得等他了,让他看到我的饭量增加,心里踏实些。让他感到些温暖,心情好些。”王三妻埋怨道:“你呀你,都说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你怎么还不了解他呀。”
      巧玲:“我怎么不了解,为了他,也为了全屯子,感化呗。”

      村办公室门外屋,宝二爷、老实人、车把式等在闲聊。
      宝二爷津津乐道:“我措似的,过去,满州国时期,咱屯子出了两个刀笔斜绅,一个是那大肚子,一个是夏大脑袋,专门靠帮人家打官告状活着,现在是不是他俩转世了呢?”
      老实人:“啥转世了也不能是女孩呀。”
      宝二爷:“难说。”
      车把式笑道:“听老人讲,这两位爷成天手端一个小南紫砂茶壶,坐大树下下棋,逢讼必赢。小鬼子要把炮楼修在古城县十字街。这两位爷不干了,把官打到奉天大北营,到底赢了。现在呀,时局变了,人民当家了,更得赢了,你们信不?”
      老学究:“你们要知道咱们老百姓就是水呀。“水,一种比石头坚硬的声音,源于水的深处。生态的水,透明的水,以它特有的姿态灌注你”。

      收发室内。从来不断人,不断生气。因为那是元吉村的政治中心,更是元吉村民的瞻仰、信赖的地方。闫笑天、叶兰在看新来的报纸。李法在打电话,陈明坐在椅子上。文秀在翻找邮递员刚刚送到的信件和报纸。
      刘玉从外进屋,笑道:“明子,你嘛呀?”
      陈明站起来:“叔,我准备打一个电话。”
      文秀笑着说道:“明子,你稍等一会儿,你哥手机没电了。”
      陈明笑呵呵的说道:“没关系。”继续低头看报。
      文秀从一堆信中捡起一封退回来的信,信封上贴着一张纸条。在地址不详处打了个对号,又将纸条掀起露出:‘邮至松江地区反贪局。’
      文秀将这封信展示给孝天看。孝天看后,朝陈明拱拱嘴。叶兰马上走到陈明面前,伸出一支手指,指了指报纸下方。
      陈明莫名其妙地看了看叶兰,又看了看手指指的地方,报纸一翻,露出松花江日报,五个草体红字。
      叶兰用手指一指嘴:“嘘——”又将那封信放在报纸上。
      陈明接信一看,又瞅了瞅叶兰,叶兰又用手指指了指报社地址处。
      陈明大喜,将这封信揣在兜里,笑了:“谢谢,谢谢!”

      丁三、路祥、兴元、刘喜、赵仁、柴占军等坐在陈明的饲料站内,谈论着元吉村,谈论着自己,兴趣盎然
      陈明兴致勃勃地走进来,大声说道:“问当今世界谁能替百姓说句公道话,谁敢向腐败恶势力发动猛烈的攻击,报社也,记者们也。”柴占军笑道:“明子,又获得了什么大奖,快说,快说呀。”
      陈明笑道:“今天受高人指点,又巧遇良缘,”掏出一封信来,举在高空,兴奋地说道,“这一封检举信不知是哪路神圣所为,由于地址不详,退回,被俺遇到,又经高人秘授机宜,找报社。”举起报纸。赵仁说道:“你说这话,我也承认。可他们一无职,二无权,顶个屁用,瞎吵喊而已。” 兴元笑着说道:“这你就错了,革命理论,也包括舆论是革命行动的先导。腐败恶势力再猖狂也是一小撮,他们敢见天吗?” 赵铁:“对,那些干部都是老鸹落猪身上看人家脏乱,就是不看自己黑的主,看别人时,那精神头可足了,都想标榜自己清廉公正,都想做出成绩。” 路祥反驳道:“那么大的公检法队伍,又有反贪局、审计局、纪委,都是聋子的耳朵呢,何况一个小小媒体啦。” 丁三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公猫、母猫、花猫、白猫、大猫小猫、生病的猫、坐月子的猫,是猫就抓耗子,抓个百八十斤的也不新鲜。可那些吃的是草、挤出的是人们生活不可缺少的奶的羊,见到耗子,就踩死,那才是圣物呢。”
      刘喜看罢了信说道:“哎,你们说这封信是谁写的,别看他只署了一个“村民”,我从这字迹上看呀,好像是关山。” 赵铁立刻否认,说道:“不会的,那小子是鸡子掉油缸,滑蛋一个。吃王莽饭,他不会给刘秀干活的。”陈明:“也难说。不管是不是他。咱把他推上前线,让他欲罢不能。”
      兴元兴奋的说道:“对,这可是一石三鸟的好事。”陈明:“毛主席不是说过吗,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我看得加上一个关联词词。”刘喜:“对,应加上‘因为是书生意气,’所以敢挥斥方遒。”赵佚:“应是“虽然是书让意气,但是却敢挥斥方遒。”丁三:应是“不但是书让意气,而且敢挥斥方遒。”兴元:“只有书生意气,才能挥斥方遒。”
      陈明兴奋地:“我们可以算得上半个书生,也给他来个“指点江山,激扬文字,也给他来个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丁三:“让我们高呼,书生万岁。”

      金秋十月,又是一个夜幕低垂,万家灯火,人不寐,思绪不寐。秋风,趴在屋脊,一动不动的望着波涛汹涌的云,赞叹那在云中穿梭的月。星啊,眼睛再亮,你也有看不清真相的时候呀
      供销社屋脊上的大广播喇叭响了起来,传出肖杰的声音:“我们党支部、村委会坚持拥护,坚持执行镇党委的决议,今秋的秋翻秋整地一定要走到全镇的最前面,把好北大门。重点还是先大面,后旮旯,我不管你有没有人手,也不管你成熟没成熟,一律一刀切。我告诉你们,你就是八楼粗的爷太,也得给我王八拉车规规矩矩的,你就皇帝的二大爷,也得给我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

      某人家男人:“对啦,干工作就得这样,刺刀揩腚,杀实点,鸡蛋壳揩腚,嘎巴溜丢脆。
      女人哈哈大笑:你呀你,你可千万别使大劲了,拉出血,顺手淌汤可就坏了菜了。”

      某人家女人;“这不怨肖杰,这帮玩意,无风三尺浪。这么好的书记,也无缝就下蛆。
      男人:这年月呀,好人不见得好,孬人不见得孬。没缝下蛆,也难。”

      某家女人:“也就是对他们耍耍威风吧。咱七嫂可是背着手撒尿,不服他。”
      男人:“你说对了,你们老娘们不用背手撒尿,怎么服呀?”
      女:“这帮玩意好像是一个师娘教出来的,一个姑子下出来的,一个婊子生出来的。”
      男人:“哎,让他们斗吧,咱远离点,别溅一身血。”

      办公室。肖杰气势汹汹的面对麦克:“我们要以大局为重,为了给明年的大丰收奠定基础……
      肖劲进屋来,走到肖杰面前:“哥,我大哥、二哥,回来了,我爸让你赶快回去。”
      肖杰点着了香烟,继续说道:“我们村委研究决定的程序,雷打不动。”

      月下,不邀自来的一对蛐蛐,唱着情歌,不懂人世间的喜怒哀乐,一个劲儿的抒发自己的美好生活。
      刘喜坐在炕头上,笑嘻嘻的对妻子说道:“叫唤的雀儿,没食吃。”
      刘喜妻笑道:“我看算了。这么的,抓住他小辫子,牵着他走,咱多得烟抽呀。”
      刘喜:“这口气不出,吃饭我都吃不好,这个祸害不除,全屯子都不能得好。人没骨气。寸铁无钢。咱自己不蒸包子,得也为全屯子人争口气,我得找陈明合计合计……

      柴青坐在自己家的炕沿上对老伴说道:“这条狗要咬人啦,得联合起来呀。”走出门去。

      车把式家。怒气上升,也是一种乐趣。车把势说道:“老大呀,这小子害怕了,六神无主啦。”车老球鄙夷的说道,:“他呀,说大话救救命吧。”
      车会计:“必须得联合抵制他。有好多人家的玉米正度籽粒呢,伤镰了,得眼看着减产啊。”车把式说道:“今年是自老山,看这天头呀,再有十天半月的不会下苦霜。”车老球子问道:“怎么抵制,要真能抵制得了,他呀,立马就勉铁。”
      车会计:“法不责众,咱爷几个先造舆论……

      肖杰匆匆回到食杂店。一进门便看见炕梢放着两个大提包。父亲坐在炕里嘴里叨着旱烟袋,自己的大哥、二哥分别坐在父亲左右的炕沿上
      肖杰:“大哥、二哥,什么时候到家的?”大哥笑着说道:“打的回来的。要不是曹保山二叔指点呀,还真找不到家了呢。”二哥也笑着说道:“三儿,你坐下。我们都五、六年没回来了,你也变了,也老了。走在路上,还真认不出来呢。”
      肖杰试探的问道:“这回回来,能呆几天吧?”肖大:“最多能在家呆两天,我下海了,你二哥不成呀。”肖杰疑惑的问道:“下海了,干什么呀?”肖二说道:“大哥下海了也不算下海,承包了公路筑路队,自负盈亏,单独合算而已。”
      肖杰笑道:“这回大哥可要挣大钱啦。”肖大说道:“肖杰,我的好兄弟。大哥一踏进故乡的土地,一进咱们元吉屯,便听见你的声音,让大哥揪心啊。三儿,在乡亲面前,咱怎么能那么说话呢,你把乡亲当成什么啦。敌人?奴隶?自己的儿子?还是什么呀?”肖二说道:“三儿呀,大哥说的对呀。你把乡亲当成了什么,乡亲就会把你当成了什么。你若真的把乡亲们当成了儿子,乡亲们就会把你当成了孙子,这还是件大好事。就怕你把乡亲们当成了敌人,乡亲们就会千方百计地,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去消灭你呀。一句话,能把人说乐了,能把要死的人说活了。但是也会把人说烦了,把要活的人说死了。三儿,你真得好好想一想啦,咱们村的人,你说那个不亲,哪个不近。”
      肖杰满腹委屈的;“大哥,二哥,奸商,贪官就已经很难对付了,小弟自信游刃有余。可是,我把心都掏出来了,我的好村民们也不买我的帐,能不让人寒心吗。”肖大:“三儿呀,毛主席说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你以为是句政治术晤吗。你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人民会全心全意拥护你吗。你不要以为人民会逆来顺受,会默默地承受你的一切高压政策,那是人民知道自己个人的力量渺小。一旦人民觉悟过来,愤怒起来,联合起来,三儿呀,你还有党支部书记可当吗?”
      。
      秋收时节,村办公室也冷冷清清。没有了委屈,没有了争执,没有了趾高气扬,没有了针锋相对。又是一个清晨。刘玉从办公室推出小二六自行车,支好,正要锁门。二辆吉普车旋风般拐进院里。
      镇纪委书记毕友跳下了车:“刘兄,肖书记、孙村长都在家吗?”
      刘玉笑着说道:“啊,毕书记。”搞下锁头笑嘻嘻的说道,“孙村长在地里。肖杰嘛,早晨没来,说不定又进城啦。”
      毕友问道:“你准备嘛去呀?”刘玉笑了:“我寻思没什么事,回家帮把手。”毕友:“三春不赶一秋忙,绣女也得下绣房嘛。不过,不凑巧,我们有急事。”刘玉笑着说道:“当然以村里事为重啦,进屋吧。”从车里走下五个人,来到近前。
      毕友介绍道:“这位是县专案组潘局长。”潘局长笑呵呵的说道:“打扰了,老弟。”
      刘玉微笑着说道:“请进。”毕友转对一个中年人说道:“潘局,让老刘按名单找人,咱进屋等着,可以吧?”潘局说道:“最主要的人物是刘喜,赵仁。”刘玉心里咯噔一下,然后说道:“好吧,请您先进屋,我马上动身,推过自行车。”

      稻田地一片金黄,微风拂过,犹连天金浪。人们一派繁忙,大人小孩,男工、妇女都在紧张地挥镰,一颗心完全铺在收获上。
      刘玉将车支在大路上。一阵小跑跃进水渠,又两条小腿紧倒,来到自家地里。边走边喊刘喜直起腰来,问道:“哥,啥事呀,这么急。”刘玉问道:“你又捅啥娄子啦,市专案组指名找你。”刘喜笑嘻嘻的:“没有呀。”刘玉怒气冲冲的说道:“你瞒我是不?”刘喜依然笑呵呵的说道:“我瞒谁,也不能瞒大哥你呀。”
      赵氏三兄弟,沈家五个哥们,听说刘玉来了,都围拢来,有的喝口水,有的抽支烟。
      刘喜喊道:“翠莲,正好歇会儿。”刘玉:“哎呀,不是倒地深翻吗,你们怎么都没去公路南割玉米呀。”某男说道:“我们也知道今年是该深翻了,可那玉米呀,活秧活管,正在上籽粒,现在割,那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坑人吗。”
      刘玉:“那你们没听肖书记讲吗?”
      某女骂道“:听兔子叫唤不种黄豆了呢。”赵金大大咧咧的说道:“法不责众,谁也不动,他敢翻。这水稻不行,再不割,风一摇回头穗子多,坐地减产。”
      赵仁问道:“怎么市里来了专案组,多少人马呀。”刘玉怒道:“还有你一个呢,你别觉得是好事。”
      赵仁满不在乎的说道;“那怕啥,犯病的不吃,犯法的不干。哎呀,我知道了,喜子,你先别去,赶快去通知他们,我先去探探虚实。”赵铁忙问道:“探什么虚实?”赵仁骂道:他们明明知道现在是秋收大忙,这时候来办案,分明是没安好心。

      村办公室,一到农忙,便冷冷清清。唯有时钟不紧不慢的播放着春风秋雨
      潘局长问道:“毕书记,今年有人到镇里状告肖杰吗?”毕友规规矩矩地站着,恭恭敬敬说道:“有,只检举了两件事。一件是一查就清,一件是非常难查的事。当时正处理元利村赵书记的事,就搁下了。”
      潘局长乐了:“您坐下呀,哎,老毕,你对肖杰这个人有何评价。”毕友:“肖杰嘛,这个人有一定能力……潘局长:“有什么能力。毕友:“这……
      潘局长笑了:“好了,以后让事实说话吧。毕书记,这个案子不简单,惊了媒体,惹恼了地市二级领导。县常委很重视,特地从审计、土地、纪委调强兵成立了专案组。”毕友:“那伙食怎么安排。”
      潘局:“哎呀,还没考虑这个问题,去镇政府食堂就餐吧,有问题吗?”毕友:“就是远点。”潘局:“我们有车,三、五分钟的事。”毕友:“好,我回去准备一下。”
      潘局:“你准备什么?又不是食堂管理人员又不是厨师,打个电话不就完了。来,老王,来,咱们分分工。”
      马大甲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见毕友挂电话:“毕书记,什么时候到的。”毕友用眼示意:“安静。”马大甲不知趣的问潘等:“你们是哪级领导?”
      潘局反问道:“你是哪位呀?”毕友放下电话:“潘局,他是这个村的治保主任,马大甲同志。”
      潘局:“你有什么事吗?”马大甲:“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潘局:“如果没什么事,请你回避一下,如果真没什么事,请你带我们见见你们村的顾总,可以吗?”马大甲:“那好,那好。请!”

      小汽车飞奔,将奋战在收割现场的村民们欣赏个够,然后停在桥头。马大甲第一个下了车,恭立一侧
      潘局下车,放眼望去:“哎呀,好壮观啊!”

      千亩水稻,风吹浪起,一处处你追我赶的劳动场面
      马大甲手指一台四轮车处:“潘局,顾总在那儿。啊,付博,张强都在。”一行人跳下公路,走在大坝上

      装着收割机的四轮车旁,顾总,张强,付博正在协同司机调试着收割机。
      付博;:“在试一次。”司机跳上车,车慢慢行使。付博;“加快!”车速加快。张强高兴地喊道;“好了!”
      司机坐在驾驶室高声说道:“七嫂,假大棍领一伙人来了。”付博望去,说道:“啊,纪检书记毕友。”张强笑着说道:“哎呀,纪委的,土地的,审计的,还都是一把手呢。”七嫂站起身来,望去:“哦,我明白了,肖杰,你可以对付我们,可以对付党委,你却对付不了人民啊。”

      马大甲边走边喊;“七嫂,七嫂。市委来人看你来了.”七嫂笑道:“哎呀,大甲,那不是耽误你的时间了吗。”
      马大甲走近前笑着介绍道:“七嫂,这是潘局,”潘局笑着握手道:“百闻不如一见啊,顾总。”发现了张强,又乐乐呵呵的,“啊,张局。”握手,“充满活力啊。”
      介绍,握手,寒暄后。
      七嫂拎几捆稻捆:请坐。潘局笑着说道:“这儿,以前都是草原吧,能长出这么好的庄稼,不可思议啊!”付博问道:“潘局,请问,草原,荒地,湿地如何界定?”
      潘局想了想后说道:“这个问题很好回答,但,很难解释。”
      七嫂笑道:“明白,潘局。现在不是提倡,吃烧饼,喝王八汤,药与食俱进吗。”
      潘局笑了;“药与食,要与时”大笑着说道,“好一句歇后语。贴切,通俗还有典故呢。”七嫂:“所以,□□那会儿,这儿就被开垦出耕地。现在,还能是草原吗?况且我们交了草原管理费,又交了两份农业费。”
      张强:“长官意志,按需所取,甚至勒索,就是改革开放的大敌呀。潘局,如果不身临其境,是难能体察得到的。”潘局:“我们党是有政策的,这一部分土地,可纳入机动地管理。”
      七嫂:“封锁党的声音,十恶不赦!”

      在这个季节,如果没有性命攸关而又迫在眉睫的大事儿,谁也不会来村办公室。所以来办公室,那么就是不能再拖的的事儿啦。
      赵仁下了自行车,就进了办公室。
      毕友很是严肃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赵仁也很严肃的说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赵名仁,乳名大丑子。您呢,有名吗?”潘局乐了,随来的四位也乐了。潘局说道:“赵仁同志,我们是市反贪专案组的成员,代表市政府来了解一些情况的,”然后,对毕友说道,“老毕,先跟小赵谈谈好吗?”毕友点点头。
      潘局笑着说道:“小赵,咱们到隔壁谈谈,好吗?”赵仁笑道:“破棉花爪子,单谈,太好了。人多我还害怕呢,你先头带路吧。”随潘局走出去了。
      随来的一男瘦高个:“这个农民,很有个性呀。”毕友:“农民嘛,没见过世界,不知道话怎说。”。另一胖一点的:“这个赵仁,利害呀,特深的城府被一种天真、率直掩盖严严实实呀。”

      书记室。潘局微笑中带有威严,和蔼中透出愤怒,坐在肖杰的坐座上,虚心地、诚恳地听赵仁讲话。
      赵仁款款说道:“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的能力,更没有理由不相信市政府的决心。可是您的能力要受你的上司的制约,市委的决心受某权大势重人物的左右。即所谓的树根不动。树梢再摇也是枉然。”潘局微笑着说道:“小赵呀,你的顾虑是顺理顺情的。可你要知道,我们这次来是市委召开了三局紧急会议研究决定的,你要相信我们的党惩治腐败的决定才对。”赵仁鄙夷的笑道:“那是草扎的老鹞子——唬弄雀的。潘局,朗朗乾坤,花花世界呀。你比我年长,比我明白多了,所以我劝你打马回山吧,就说赵仁不在家,或根本没什么上访材料。我知道雷声大,雨点稀,或根本没下雨,这是自然现象。正像俺农村有句顺口溜说的那样:女儿哭爹,实心实意,儿媳哭公公,老驴放屁。革命胜利了,你们再也不是人民的好儿郎,而是人民的好儿媳啦。虽说辈没差,名份没差,但内容反了,不是孝敬父母,而是只知索要,索取啦。对不起,我说得太离谱了。”站起身欲走,“再见,潘局,你是个好人,我会记住您的。”
      潘局急了:“小赵,慢!”站起,扶赵仁坐下。“你说这席话目的是什么,是瞧不起专案组,还是小觑我潘皓,如果你是用的激将法,那么,就大可不必了。我也是农村中生,农村中长,咱们农民有句话是,是骡子是马,牵出来溜溜嘛。你得给我们一个机会吧,你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呀。”赵仁坐下:“都不是,因为我们要告的不仅仅是肖杰。”
      潘局严肃的说道:“涉及到谁,谁触犯了党纪国法,我就将谁绳之以法,否则,我就辞官不做。”赵仁愤愤说道:“我们要告的就是肖杰,而围绕肖杰所展开的却是人的思想,行为。这一点,潘局,你能行吗?”
      潘局长瞪大了眼睛看着赵仁。
      赵仁:“人一生下来,眼睛还没睁开,就要疯狂吸吮母亲的乳汁。他不管母亲胖瘦,身体好坏,吃饱了就睡,吃不饱就大声呐喊。懂事后,接受的又是一种疯狂教育,出人头地,当人上人,当元帅,当科学家,当大款,当大爷。尤其是现今社会,没钱你就甭进校门。大部门孩子产生了逆反心理,反家庭,反社会,做不成陈景润,当不成鲁冠球,就当乔四,就当王守仁。这种严重的社会现象,您一个人能行吗。我们的党面对的不是□□的八百万军队,而是整个社会,最严重、最危险的敌人又恰恰是共产党自己。当然了,也包括你潘局长。党支书是镇党委书记的衣食父母,镇党委书记又是县市党委书记的衣食父母,扯耳朵腮帮子就动。手上割个口子,要从心里往外流血。这样一个严峻事实,这样一个畸型的商品社会,这样一个食物莲,潘局,你能行吗。别看你是局长,我想顶大也只是个副科级,你也要仰人鼻息,你能行吗?你能妙手回春吗?你能力挽狂澜吗?因为你不会不食人间烟火,直接一点说,别说工资,这个月不给你奖金,你老婆都不会给你饭吃呀。”
      潘局长严肃的脸上,露出笑容:“小赵,你读了几年书?”赵仁:“做了十二年春秋大梦,梦醒时分方知道,我是一个农民的儿子,穷苦人家的子弟。好了,潘局长,因为你们来的不是时候,让人产生许多暇想,引起我发了这么多牢骚。要抓你可以抓我好了。”平伸双手,面向潘局。
      潘局严肃的看着对方:“小赵,你坐,请说明点,我们为什么来的不是时候。”赵仁:“想让我揭盖挑明吗,那多没意思。”潘局:“诚请直言。”赵仁:“现在正是农忙。下至死□□,上至白发苍苍,都要投入抢收工作,谁有心思去务虚。你们趁这个空来查访办案,不是走马观花摆样子是什么,或者说你们是为了保护腐败分子而来的。”潘局如梦方醒:“有道理,有道理!”赵仁:“既来之则安之。不管你们是掐虱子,养虮子,还是掐虮子养虱子。我可以将我一个人整理的肖杰腐败博览,先呈给您一部分。人在任,花在池,党支部书记是我们村人的太上皇,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取得证,取不得证,那是你们的事啦。”潘局:“小赵,你就坐等佳音吧。”

      肖杰的家。在这样一个季节,却迎来了一大群不速之客,一大群关心自己命运的不速之客,一大群见风使舵之客。日光灯下。沙发上,木椅上,坐满了年纪不等、胖瘦不均,有男有女,有高有矮的人。
      巧玲逐一给大家点烟。邻居英子姑娘又赶过来。帮忙端过来一大盘子瓜籽放到茶几上,又转身拎着一个茶壶。与肖劲每人面前放一杯茶水。
      肖杰笑着说道:“大家吸烟、喝茶。今后我肖杰一定努力工作,报答大家的关心、支持之情。”
      一瘦青年:“三哥,那个姓潘的局长什么来头呀?”肖杰:“屁的局长,管土地的,副科级顶天了。门后的钉吊,不管事,干部中的闲人。”一中年:“听说潘局长可是来势汹汹,你可要防着点。千万别大意啦,大意失荆州呀,千万不要放屁用手抓呀,没听说土垃坷也能绊到人吗?”肖杰笑嘻嘻的说道:“没事。我肖杰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叫门。再说,王爷的钢刀再快,也不斩无罪之人哪。”年岁大一点的人:“三儿,能人死在证人手,你不能不防呀。”肖杰骄傲的说道:“大哥,你放心,他姓潘的脑袋再大也大不过帽子,孙悟空再利害,也怕念紧箍咒。况且他头上不止是一道,对吧,你们这几天看到他啦吗,没看到吧。”
      又一老者叹道;“这年头做人难,当头头更难。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抓住小辫子不放,还要置人于死地,小人哪!”肖杰:“实际上,我的过错就是力争把一碗水端平,这样就得罪了那些一口豆咬不着,就喊腥的人。没事,大家请放心。虽说染缸倒不出白布,和所有的干部比,我肖杰可以自谓清白”。

      赵仁家的日光灯下,赵仁家炕上地下坐满了年纪不等,胖瘦不均,高矮不齐的男男女女们。
      赵仁笑着说道;“我把材料交给了潘局,你猜怎么样?”
      闪进:
      潘局长坐在那里聚精会神地看着材料。香烟烧到手指了,只是一甩,烟蒂甩到地上,又甩了两下手,但眼睛一直没离开‘材料’。翻看了几页后,脸色中严肃变为愤怒,‘啪’的一拍桌子吼道:“腐败透顶,十恶不赦。毕友!”
      赵仁坐在一旁观察着。
      毕友‘嗖’的站起来:“潘局。”潘局吼道:“你是干什么吃的,严重的渎职;去把他们都叫进来。”
      毕友一转身,一个大红脸出现。
      闪回:
      刘喜:“我听我哥说,第一查的就是肖杰霸占学校,大操大办的事儿。”
      闪进:
      王校长坐在潘局长对面颤颤巍巍的说道:“肖书记两次办事都是利用星期六下午和星期日,具体时间我记不清了。”潘局:“星期六下午和星期日就不是学校了吗?”
      王校长:“市教育局有过指示,对于村干部占用学校问题可以给予大开绿灯。这和村民不一样,叫做感情投资吧。”潘局长:“王老师,你知道做伪证的下场吧。”王校长掏出手绢擦去鼻尖上的汗珠:“知,知道。”
      潘局长:“毕书记,麻烦你去把去年八月份和今年年六月份的校务日志取来,”毕友走后,又和和气气的说道,“王老师,我不希望我一生中最最尊敬的老师,在大是大非面前丧失立场。尤其是晚节不保。”王校长又擦了擦鼻尖上的汗:“是,是。”
      潘局长又问道:“我想问一句,你是怎么贪占2万元公款的。”王校长:“这,这······”
      潘局长笑呵呵的说道:“王老师,你是不愿说呀,还是说不清楚。”王校长:“我,我也真的说不清楚。”低下了头。潘局长:“王老师,你希望不希望清楚呀。”王校长昂起头:“我,我真的,真没贪污一分钱呀。”
      汪雅瑶抱着两本校务日志进屋,放到潘局长的桌子上,退出。
      潘局长:“王老师,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必须原原本本的说出来。”王校长:“我说,说······
      闪回:
      车老球子笑道:“这回呀,李双双的丈夫来咱们这小小元吉村了。”赵刚疑惑的:“什么?”车老球子哈哈大笑道:“有了希望了呗。”
      众人大笑。

      第六章:死谏袭人了

      肖杰家依旧,灯火通明。
      巧玲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兴高采烈地回到屋里,笑盈盈地对埋在沙发里大口大口吸烟肖杰说道:“我老公的追随者还真挺多呢,这些天呀,我算了一下,有三分之一的人,来过咱家里安慰你呢。”肖杰坐了起来,苦笑道:“傻老婆呀,你以为他们是真心实意来安慰、鼓励我呀。画龙画虎难画骨,知道人知面不知心呀。”
      巧玲坐在肖杰对面:“亲爱的,在这危急时刻,人家来看望你,起码来说,是对你有好感咱应高兴才是呀,老公。”肖杰愤愤说道:“高兴?这些人是什么毛变的,肚子里有几条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我就白活这四十年多啦。”
      巧玲继续安慰道:“如果真的一个人不来,老公,咱就白当这十几年的村长啦,老公。”肖杰仍然愤愤的说道:“你说我做错了什么?我把整个身子都贴进去了。与官僚们斡旋,我提心吊胆地硬充大肚子汉。与官商们往来,我是又当孙子,又当丫环。与奸商们争斗,我是连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还有屯子中那些喂不饱的土大爷,成天瞅着我脚后跟行事的人精,我更是得绞尽脑汁呀。”巧玲:“老公,您说这些,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是,咱也有个家呀,咱也要生活得好一些呀。老公,从咱现在住的、吃的、穿的、花的上看,确实比村中任何一家都强。甚至可以强百倍,所以,乡亲们误解,乡亲们怀疑,乡亲们指责,乡亲们控诉,都在情理之中,所以咱应乐乐呵呵地欢迎,那是在替咱洗净身子呀。”
      肖杰说道:“老婆,乡亲?什么乡亲。老二屯经济联合体没成立之前,我作的凶不凶。就三年,在咱们村,我让多少人家轻轻松松地成了万元户,我让村容村貌发生多大的变化。另外,我从外单位,骗也好,崩也好,借也好,也有五、六十万写在村集体的账户上,起码,现在没有人来讨,没有人来要。你说,有谁感激我了,有谁又说我一个好了。是的,我也弄出来了。虽然又不敢自己花,又不敢归公,但是仍然存在我的户头上的五十万。谁去告了,谁去指责了,谁去怀疑了,谁去误解了。闫文会,你个臭婊子,顾英莲,你个精神病,出水才看两腿泥。”巧玲沉思片刻,笑嘻嘻的说道:“老公呀,听我一回吧,咱别斗了,咱把“斗”那份精力,那份时间用在带领乡亲们致富上吧。民心大于天呀。”
      肖杰满不在乎的说道:“亲爱的,你放心,他们斗不过我,永远斗不过我。因为我在镇里,这次给你治病我利用空闲时间又去市里,喂肥了一大群狗,一大群狼狗,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警犬。别说我没错,我没罪,就算我有错,有罪,他们也找不到证据。就算找到证据,我也倒不了,因为我倒了,他们也就完了,起码都变成秋后的老豆角子——干弦子啦。老二屯这帮混蛋,你等着,住楼了,我让它变成茅楼——”
      巧玲,“那算什么呀,人心很重要呀,这些狗呀,你给他骨头时,他跟你摇头摆尾。如果有人拿鞭子,拿电棍在旁,他一吃,就一鞭子或一电棍,它还敢吃吗,不行呀,老公。这些狗也知道保自己的命重要,马倒鞍子转吗,你还应加上一句,树倒猢狲散。到时候两败俱伤,尤其是全体村民因此而一穷到底的时候,咱不成了千古罪人啦吗,老公。”肖杰狡辩道:“老婆,你说的有理,可那只是个理呀,当钱花吗?况且老二屯的人都是吃红肉拉白屎,转眼无恩。有我在,他们哪一家,哪一年不比往年多收入万十元。没有我的一分钱没花打的机井,她顾疯子哪来的千亩优良稻田”
      巧玲:“咱现在在银行存有三十七万多,是吧。你说那当钱花吗,那不都在那死躺着呢吗,有他跟没有他有什么两样。给儿女留着吗,可能会留出一个坐吃山空的败家子,留下一个没有远大理想的行尸走肉呀,肖杰,我的好老公。如果把这些钱变成活钱,如果把这些钱用在全村人的利益上,大家都活润了,大家都富了 咱不也就水涨船高了吗,我的好老公啊。”
      肖杰:“亲爱的,我是一个男人,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我必须来一个鱼死网破。。哎,三十七万?你是怎么知道的?”巧玲笑了:“啊,是我猜的,哎,认个干女儿吧。”肖杰:“认干女儿?谁?”巧玲:“鎯头的堂妹,英子呀。”肖杰:“就是最近老往咱家跑的那个姑娘吧。”巧玲:“对呀!”
      肖杰眼珠转了转,笑嘻嘻的说道:“好,好,实在是好,这事儿你办妥了,我可以下个大注。”巧玲:“睡吧,太晚了。”

      太阳当头,落叶纷纷。借助秋风的力,打着踅儿,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母体,闹闹吵吵的去了他们应该去的地方。等待有识之人,贡献余生,给这个世界增添一点点温暖。
      元吉村,每一条路上都有大步流星,快似小跑的人,骑车子,驾马车的人,都加大油门,风驰电掣的开车人 。三台火红的拖拉机,慢慢把满地黄色茬子变成了黑浪。
      一条公路直通远方。公路下杨树参天,树丛内,刘喜、赵钢、赵铁、赵仁、柴占君、柴青,还有八九个村民在靠树杆吸烟,吃午饭,磨刀,聊天。
      某男问道:“哎,喜子,这些天怎么没见专安组人影呀。”刘喜说道:“成天在地里干活,两头顶星星,上哪看人家的影呀。”某男:“听说在粮食局地里一块块量土地呢。哎,刚去那天,粮库的人不让进,那个什么局长的怒吼道,你他妈的是什么毛变的,叫你们领导滚出来。”某妇人笑道:“瞎掰,你是吃柳条拉粪筐,肚子里编的吧。”某男也取笑道:“那当然了,老马婆子的肚子可是宝物,是不是呀。”(大笑)。
      赵钢:“说不说的,真没看到潘局长。”刘喜叹道:“我听我哥说潘局长第三天就没来,调到别地去了。”赵仁骂道:“肖杰这孙子,神通真不少呀。”
      柴占军叹了一口气:“坏菜了,这回呀,八成是老毛子看戏,白搭工啦。”柴占君笑道; “也没什么,这样才够刺激,才好玩。”
      孙仁为首,关山、马大甲骑车飞奔而来。孙仁下车后便骂道:“这帮土大爷,这回到火候了。赵刚笑道:“什么火候,俺是傻子过年,看邻居。”赵铁说道:“这叫西屋看东屋,小家看大户,大户看党员,党员看干部。”孙仁笑骂道:“你狗带嚼子,胡勒,我就三亩地,四条垅,割没法放,扒没法扒,拉没法拉。”某女:“顺垅放,往地头背呀。”孙仁笑着说道:“我玩呢呀。”
      一辆吉普车呼啸而至。
      孙仁看了看吉普车低声说道:“说话注意点哟,镇里大干部来了。”
      王镇、张镇陪同一中年汉子下了车,直奔人群而来。
      孙仁迎上去;“王镇、张镇,你们好呀。”
      王永江一指孙仁,对中年汉子介绍道:“这位就是孙仁,孙村长。”
      中年汉子伸出手来:“我叫高峰,你好。”
      张镇笑着说道:“新调到任的高书记。”
      人们停止评议。只是看着。
      高书记蹲到刘喜面前:“这块地怎么才开始动手呀。”
      赵仁笑着说道:“才动手,还早呀。”
      高峰笑道:“是不早啦,如果提前封冻,秋翻秋整地就成了问题啦。”
      赵铁笑着说道:“那我可要谢谢老天爷了。”
      张永江板着脸说道:“看来你对党委决定有抵触情绪呀。”
      赵仁反嗤道:“喂呀,小帽不大,硬给扣上了。”
      赵铁讽刺道:“不敢,小妖怎敢作那么大的孽呀,谁管谁都不知道,还能在这世上活吗。”
      孙仁急步钻到地里去了。
      赵仁骂道:“这年头,哪个庄稼人不指望春种秋收,就算是二百五,也不能丢了西瓜去拣芝麻,不懂装懂,乱呛黄瓜种。”高峰笑了:“好,好,我们不懂,我承认,想听听你们这些懂的,好不?”赵仁顶撞道:“讽刺俺,还是挖苦俺,还是要口诛笔伐?”高峰依然笑道:“您领会错了,你们常年从事农业生产,又关系到你们的身家性命,肯定是内行,对不?”
      孙仁从玉米地掰了一大抱玉米棒子,放到高峰面前:“高书记,您看这玉米成色怎样?”高峰接过马大甲、关山扒开皮子的玉米,看了又看:“不错嘛。”赵仁挖苦道:“去了‘不’字吧。”柴青说道:“这排地在生产队那阵,这样成色的玉米呀,十年九不遇,你没上大垛呢,上大垛后,顶多三等。”高峰:“所以党委决定秋翻秋起垅,为了明年的大丰收奠定基础嘛。”孙仁说道:“这块地是咱们镇的北大门,又居公路两侧,所以近几年,党委为了要政绩,年年秋翻。由于任务太紧,根本起不了垄,加之年年春旱,所以小苗出的晚,所以造成了现在的局面。”柴清笑道:“咱们镇党委是让咱卖青玉米棒子去,这要是再搁一个月,拉到哈市,可是新鲜物了,准能卖大钱,这老天也真是的,你早点上冻呀。”
      高峰听了:“哦,原来是这样,老乡,你们做得很对,瞎指挥,害死人呀。”柴占君骂道:“不是瞎指挥,是想吃羊卵子肉,不管羊死活。”某男见赵仁拿着镰刀要走:“开干呀?”也站起来。高书记乐了也站了起来:“好吧,我帮谁家,谁家地多吧。”赵仁说道:“我们是人对心思马合套,一块一块地干。”高书记笑道:“那更好了,干!”
      赵仁乐了:“真的?”高书记笑道:“你说你自己给自己干活,干嘛别人总要跟着乱弹胡琴,自己的毛……”赵仁:“对,给自己干活,干嘛别人总要跟着乱经管,自己的毛驴自己还不知道到啥时候喂啥料,一不傻二不乜,三不瞎,四不瘸的。”边说边拿着镰刀走向了玉米地。

      闫文倩匆匆来到闫洪富家,闫洪富家也刚好吃罢饭,收拾桌子,洗碗,扫地。
      孝斌媳妇:“来晚了吧,小鸡炖蘑菇,楞是没吃着。”文倩抿嘴一笑:“吹吧,再吹也没撇的远。”文竹说道:“真的,刚拣下去,吃不?”文倩:“刚吃完饭,俺家饭菜也不孬,不是有个准嫂子吗。”
      闫洪富老伴拎个大葫芦瓢进屋:“大丫来了,吃没?”文倩笑问道:“四婶,你忙什么呢。”闫母笑了:“这不,把我这个四方台主任给撤了,喂起牲畜啦。这楼上楼下,腿都跑细啦。只好成天呆住猪舍,不吃饭我就不回来。”文倩笑着质问道:“是吗,谁胆那么大呀?”文兰指向孝斌媳妇:“我嫂子呗,还能有谁。”
      文竹:“走,进我屋,别听他们闲逗了。”文倩笑着说道:“不啦,晚班司机捎来徐佳口信,让咱一定要收听今晚七点三十分的广播节目。”文竹说道:“佳姐回去才两天呀,什么喜事呢。”
      文倩又说道:“咱姐仨分头去通知,好吗?”文竹立刻吩咐道:“文倩姐,你去一号楼,文兰去二号楼,我去乐队。”文倩爽快的答应道:“好啦,哎,别忘了七嫂他们哟。”

      七嫂家正在厨房吃晚饭,孙仁,张镇,高书记走进,七嫂,张七立刻迎接
      孙仁哎呀一声;“才吃饭呀,”张镇笑呵呵的说道:“顾总,介绍一下,新调来的高书记。”高峰伸出一只手,笑道:“高峰。”握手。
      七嫂笑道:“请,”进客厅,“坐,坐。”坐后,斟茶。
      孙仁:“我们来过一次了,又追你好几处,最后又回到你家。”七嫂笑道:“咳,我是兔子满山跑,还是老窝好哇。高书记,不好意思啦。”高书记笑道:“顾总,看到你们的事业,如日中天,您的精神面貌朝气蓬勃,我很兴奋,所以也就回不去了。说,有什么要求?”七嫂笑了:“要说要求吗,也有。要求有二,一,请党委做我们的靠山,二,请多多指教。”高书记:“好,回答得好,党委做你们的靠山,无庸质疑,多多指教,仅供参考。顾总,无论种植业,还是养殖也,考虑没考虑一个“绿”字呀。”七嫂:“那是我们奋斗的宗旨。”
      张镇说道:“小顾呀,要和村政府步调一致,也很重要啊。譬如目前村民们告状问题,要安定团结呀。”七嫂说道:“我再重申一次,我,不支持,不反对。”张镇:“我听说大部分是咱们联合体的人啊。”七嫂依然笑道;“我再次重申;我,不支持,因为我的主坟没哭完,没有那闲工夫去哭乱坟冈子。不反对,因为我们要的就是安定团结。当然了,我还可以直言相告,我为我的兄弟姐妹骄傲,因为他们为的是全村的利益。”
      高书记笑道:“顾总,我个人完全支持你。”

      乐队成员都坐孵化场办公室里议论着,猜测着,兴奋着,幸福着。
      陈明说道:“我估计电视里肯定能放。”
      文倩美滋滋的说道:“谁知道啦,人家捎信是广播电台。”
      丁三乐呵呵的说道:“两样都准备着。”
      兴元:“到点了,开机吧。”
      陈明将收机打开,调好了台。丁三把电视也打开,拨台。
      文兰;“来了,出来了,不是电视,闭了。”
      闪进:
      收音机里。
      女主持人:“今天文艺沙龙栏目又和大家见面了。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本期嘉宾请到直播大厅。她就是本市最有希望最有成绩的年青歌手,徐佳女士。”
      徐佳笑着说道:“过奖了。”
      主持人的声音:“徐佳女士,听说你五年前曾获得本市少年最佳歌手一等奖,对吗?”
      徐佳的声音:“是的,那是我第一次获奖,第一次脸红,第一次感到世态炎凉。我惭愧,我无地自容。从歌迷的情绪上,叫喊声中,从评委的窃窃私语、交头接耳中,从我的对手,十九号选手一队人马的愤然离去。我茫然了,我知道了第一不是我,而是十九号。”
      闪回:
      方音笑着说道:“真的是她,她来咱这村,我第一眼就认出她来了。可是细一看,又不是她,她没有八号那么漂亮,那么苗条,更没有八号的眼睛大,况且她又叫徐佳佳。”
      陈明;“也难怪,那时她化的妆,五年啦。”
      丁三立刻打断人们的议论,“听着吧,听完再议论。”
      闪进
      主持人的声音:“一位听众打来电话,请问徐小姐一个问题:听说您是听到来自农村一个黑土地乐队唱的一首《城里的姑娘,嫁给我》后便跑去了,是真的吗?你真的想嫁给那个小伙子吗?”
      徐佳的声音:“是的,当时,可能不是我去的真正目的。而现在,我已经被熔化了。熔化在老二屯经济联合体总裁,七嫂的大集体里。是不会有什么办法再分离了。”
      闪回
      人们不约而同地看了一眼方竹。
      方竹大大方地:“看着我干嘛,听着得了。”
      闪进:

      徐佳的声音:“可我到了农村,混进了黑土地乐队。我发现那里的小伙子都很不错,而那个小伙子也真的挺优秀,确实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我心目中,偌大一个古城市,没有人赶上他的,”笑了笑,“我是说我自己的感觉。”

      女主持人的声音:“徐小姐,我代表所有的听众祝福你。”徐佳的声音:“可我又发现有一位并不比我差的姑娘在暗恋着他,而这个姑娘又占据了这个小伙子的整个心灵。”主持人的声音:“等一等,徐小姐,又一个热线电话打进来,请听,”电话里的声音,“徐小姐,这不影响你对他的追求。他们不是没有结婚吗,甚至连恋爱关系还没有确定呢。把他夺过来,我们支持你。”又一电话,女声,“徐小姐,现在社会上不是盛行着一句话,媒介又在大力鼓动,宣传着吗,爱情是纯自私的。去把你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夺过来,莫犹豫,莫悲伤,大步向前。展示出城里姑娘的魅力和风采,我们全力支持你。”
      徐佳的声音:“谢谢,谢谢。”
      闪回

      陈明拍了下丁三,路明撸了一下丁三的头。丁三:“累死你,”又偷看了一眼文竹。
      闪进

      徐佳的声音:“那样做,我成了什么啦,男盗女娼呀。顾总,我们的七嫂说过,爱情是两颗心灵相撞,才能迸出爱情的火花。如果单方苦苦追求一颗已经交出的心,猛力地,甚至是暴力地去相撞。不但不会出现火花,而且势必导致弱者一方的毁灭。即使你把他夺过来,将来又可能被夺回去,这种见异思迁的人,这种朝三暮四的人,值得爱吗。结局肯定是个悲剧,请原谅。”电话里又传出:“徐佳小姐万岁,徐佳思想万岁。徐佳,我们爱你。”
      女主持人的声音:“谢谢徐小姐,给我们上了一堂生动的人生观念教育课,下面请谈一下你到黑土地后,在农村生活的这段日子的感受好吗。”
      徐佳:“下面我讲一个真实的故事,是这个故事让我想了家,是这个故事让我坐在这里。这个故事将使我终身难忘。这个故事就发生在前两天的中午,我们给我的朋友,兴元家下棒子,什么叫下棒子,就是把已经割倒玉米棒子从玉米
      棵上,先剥开皮,再掰下来,集中扔到一起,准备装车往回去。农村农忙时,中午都不回家吃午饭。不是早晨带来,就是中午家里送到地里,兴元的地邻是一对中年夫妇,男的高大魁梧,女的,弱小纤细。”
      闪进;
      田野里空旷,一排排割倒的米铺子,连着远处的山,远处的树,远处的村庄。黑土乐队一伙人三人一趟子,你追我赶于两趟之间,追上了中年夫妇。
      兴元直起腰来:“吃午饭。”然后,马拉松的速度朝地头跑去。陈明喊道:“加把劲,扒齐它。”大步走到徐佳面前弯腰就扒。丁三扒完最后一棵玉米,招呼中年夫妇:“二叔,二婶,过来一块儿吃吧。”祥子也嚷道:“快过来吧,兴元家带来的麻花、面包、饼干、榨菜、火腿肠,再有仨人也吃不完。”二叔喊道:“那破玩意吃不饱人,大丫马上到了,过这边来,咱一块吃巴一口,算了。”
      一位十三、四岁的女孩带着红领巾,背着、扛着、拎着,气喘吁吁地出现了,男的赶紧跑过去,连女孩一块抱到女人身边。
      女孩:“妈,自行车让我放地头了,不能丢吧。”二叔笑着说道:“丢什么丢,坐那歇会儿。”把两铺子扒过的玉米秸拨拉开,铺平。
      女人将包袱放在铺平的玉米杆上打开,掀开盖帘,拿出一个还冒着势气的玉米面金黄色的大饼子,冲着徐佳喊道:“徐佳佳,来尝尝新玉米面的大饼子,带豆面的呢。”丁三嚷嚷道:“哎呀,这好玩意可好长时间没吃到啦,又香又甜又适口,佳佳,城里人是永远吃不到的哟。”文竹大声问道:“二婶,有没有我的份呀?”男人笑着说道:“有,来吧,什么有没有的,多有多吃,少有少吃,”大声地招呼道,“来吧,谁来有谁的份,不来没有。”
      大丫:“我带好多好多呢,吃吧,哪回我都多带四、五个,因为都爱吃俺家的豆面大饼子。”
      方音:“走呀,佳佳,”见佳佳未动,笑嘻嘻的说道,“不够,咱不是有面包,饼干吗。”陈明扒光最后一棵玉米,站起来:“喂,咱也吃饭,吃完再干。”一伙人凑到二叔面前去了,兴元、从地头大步跑来。
      女人:“哎呀,正好一人一个。”陈明笑着说道:“行啊,要饭吃还嫌馊呀。”男人也乐呵呵的说道:“吃吧,不够,咱一会烧瞎玉米吃。”
      女人问道:“丫儿,那盘子鸡蛋没带来呀?”大丫:“带来了,妈,那咸菜我切不好,就带两个咸芥菜疙瘩。”
      女人左找右找:“大丫,就一个呀。”大丫说道:“两个嘛。”跑过来又找,“哎呀,过小桥时,我没下车,准是掉那啦。”欲跑回去找。男人也乐呵呵的说道:“别找了,看把你累的,”走过去,用袖头帮女儿擦汗。
      佳佳眼睛瞅着陈明笑着接过文竹递过来的大饼子。又转脸看着男人、女人的一举一动。
      男人递给女人一个大饼子,女人又拿起一个大饼子递给男人,又将自己那个掰成两半,笑盈盈的说道:“佳佳,给你。”佳佳感激地举着文兰递过来的大饼子笑着说:“二婶,我这有了。”女人笑道:“这半拉是我给你的,拿着,不是二婶夸海口,二婶贴的这大饼子是全村最好吃的,拿着。”男人:“拿着,佳佳,你们城里人保准愿意吃。”
      徐佳站起来接过,咬了一口,嚼着。女人看着:“怎么样,佳佳。”徐佳咽下去后:“哎呀,这哪里是玉米面大饼子呀,分明是又香又甜,又适口的异型大蛋糕。”又狠狠地咬了一口。
      男人看着女人,女人看着男人,得意地笑了,一人咬了一口,仍是互相默默地看着,默默地嚼着。
      男人拿起大咸菜疙瘩;“这怎么吃呀?”女人笑了:“怎么吃,用嘴吃呗,三天爬不到河沿。”又嘎嘎的笑了。男人问道:“那你呢?”女人:“我也用嘴吃呗,还能用鼻子呀。”男人:“那他们呢?”女人笑道:“哎呀,你们谁有小刀呀。”陈明笑着说道:“俺们不吃,一会喝瓶饮料就完了呗。”女人:“一会儿他们吃饼干,不用咸菜,你先咬。”男人咬了一口咸菜,递给女人,女人刚要接,男人把手又缩了回来。女人笑了:“你又逗上了,这么多孩子看着呢,”文竹、方音、徐佳听了,真的转过脸去。兴元也赶回来了。
      男人笑道:“不是逗,你看,我咬了一口,牙上粘的玉米面渣子都挂这咸菜上了,多脏呀。”女人一把抢过:“你拿来吧,脏什么脏,都是粮食,有什么呀,天下哪有老婆嫌汉子脏的,是不,佳佳,两口子总是你嫌我,我嫌你的,那日子还有个过吗。”照着男人咬的地方,咬了一口。男人看着:“你怎么不大点口,咬了这么一小点。”女人说道:“你饭量大,口又重,又好酸心吗。”男人反问道:“你口轻吗,一顿一碟子大酱。”女人嘿嘿笑道:“你别当着这么多孩子,揭我老底,咱家不都指望你啦呀,你身子要垮了,咱这个家还有指望了吗。”
      徐佳的嚼着大饼子的嘴不动了,静静地看着这对中年夫妇。
      男人:“你让这帮孩子评评理,咱家要没有你,还叫个家吗?”
      兴元将麻花、面包、饼干、火腿肠、饮料放到女孩带来的盛饭的筐、盆面前:“二叔,给你这个。”举着一个大面包。二叔说道:“吃吧,你们吃吧,岁数小,不吃饱怎么行呢。”陈明偷偷地将没吃完的大饼子揣进兜里,又弯腰将徐佳佳放到筐里的半个大饼子拿起,掰了两半递给兴元和路明:“二叔,冷不丁地吃一顿,还吃出馋虫来了呢,二婶,大丫,吃俺们的吧。咱们合在一起吃,也来一个食品多样化。”
      男人笑着说道:“吃吧,没吃够就吃吧,一会儿咱烧瞎玉米。”接过了面包,又递给大丫。女人:“吃吧,我这半拉就够了。”一瞅徐佳,急忙用瓶里的水冲洗一下咸菜疙瘩递给了佳佳,“徐佳,你咬一口咸菜,不然呀,下半垧该酸心啦。”徐佳接过,连看一眼都没看,上去就咬了一口,大嚼着;“二婶,您这咸菜又香,又脆,又鲜,太好了,太好了,”又递给了女人,连连说道,“太好了,太好了。”(激动得眼泪流了下来,“”太好了。
      闪回:
      徐佳哭腔哭调:“这种场面,在农村屡见不鲜。这种亲情反映在农村每一个家庭,夫以妻重,妻以夫荣。这种爱,是农村的永恒。我爱农村!”
      主持人的声调:“徐佳佳小姐讲的这个故事太感人啦,农村不仅是歌唱的源泉,也是爱源泉,我要大声疾呼,我爱农村!”
      闪回
      丁三一把抓起文竹的手,拉着就跑了出去。
      方音紧紧靠着陈明,并肩站在那里。路明刚要伸手,被文兰一巴掌打回去:“你急什么呀。”
      兴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方音一本正经的说道:“兴元,你此时此刻在想什么呢?”陈明:“我看呀,这个徐佳一定有后台,说不准就是市里最大干部的千金呢。”方音看着陈明:“为啥?”
      陈明:“咱农村不是常说,三十岁往里,看父敬子,三十岁朝外,看子一敬父吗。”方音:“当年我记得,我的第一名被□□的千金抢去了。仿佛还记得她叫李兰,或是李男呀。哎呀,我想起来了,这个李书记现在是省农委主任。”
      陈明笑道;“如果真是这样,肖杰,你死定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农民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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