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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爱与情的永恒 ...

  •   广播大喇叭传出马大甲的声音:全体村民注意啦,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每份承包田三袋平价化肥,马上来村里交款开票,下午村里派车统一往回拉……

      老四屯经济“联合体”牌匾熠熠生辉。
      会议室里,长园桌旁坐满了人,付博、张强、李法、宝二节、老实人、车把式杂坐其间。
      顾英莲兴致勃勃的说道:“最后一个问题就是一定要帮助莫氏兄弟把十座大棚建好。”
      付博:“七嫂,这个问题就交给我吧。”
      顾英莲笑了,最后严肃的说道:“付博,你的担子已经超负荷啦,这么的,让你的徒弟于力,或付英给您打下手,您一定要全力以赴。”又笑了,“我是不是有些磨叽呀,这根本用不着我嘱咐嘛。同志们,我为什么要这么磨叽呢,因为我觉得这里而有一个非常大的秘密。如果我没猜错,这里面蕴含着老二屯老一代游子的心。我听文会讲:他去省城打工。在省妇联职业介绍所头一天就遇到这个李莫云,当李莫云得知文会是古城市,祥发镇,元吉村老正蓝二屯的人。态度马上大变,就像是接闺女一样把文会接到家中。十天后,文会就不再做保姆了,而是随同这个李莫云的丈夫,工程学院的老校长,走进了大学校园,学起了企业管理。”

      村办公室刹那间,热闹起来。有老人,有青年,有男人,有女人,笑着,闹着齐聚而来。
      马大甲在维持着秩序:“喂,喂,别挤,别挤呀,哎,我看这么的,大家排着,站着挺累的,不如将手戳按先后顺序排在弟子上,招呼到谁,谁来交款合手票好不好。”
      人群中有人附合:“马主任这招高。”又有人喊道:“哎呀呀,这儿些年啦,我还头一回听到马大甲说句人话。将手戳举过来),来,来,排手戳不比人排着强吗。”关山招手说道:“好,个主意太好了,手戳在这排着,人在那边坐着。清静了,效率不也就高了吗。”关山拿过手戳,大喊一声手戳的主人。那个人走到关山处,开了一张票,交足了钱,乐乐呵呵地走了。
      一中年妇女走到马大甲身边,笑嘻嘻的说道:“我说假大棍呀,啊,不,不,”自己打了自己两个嘴巴,“你看我这嘴。哎,大甲,你哥没在家,等回来后,再交钱,行不?”
      马大甲:“如果下午才能回来,就不赶趟了。今年这粮油挂化肥,以村为单位,镇供销统一经营。咱们村就排在今天,人家说过午不候,我也没办法了。”妇女:“哎呀,这怎么办呀,上哪去借呀?这供销社也是的,突然来这么一手,这不是坑人呢吗。”走出门去
      中年男子笑道:“这叫平时不烧香,急时报佛脚夫。平时,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万事不求人,谁有钱借她呀。”马大甲:话不能这么说,家趁万贯,还有个措手不及的时候呢。又一个中年妇女:“那你借给她呀,张口就一个假大棍,好象比谁强多少似的。”
      马大甲笑道:“嗨,说惯了嘴,跑顺了腿,有什么呀。哎,正好借这个机会教训教训他”立刻追了出去。
      中年男子夸道:“马大甲这几年可变得多了。”又一中年男子也笑着说道:“大甲这小子也不卑不亢,人在于锻炼呀。”
      中年女人乐乐呵呵进屋,将手戳摆在关山面前。马大甲也进了屋:“大家都回去宣传一下。如果手头紧,我这有刚收上来的电费,临时应应急,月末能还上我就行。”

      经济联合体会议室那涓涓细流滋润一颗颗心芽,冲破一层层纸醉金迷,脚踏实地的着与时间赛跑着。
      顾英莲:“这个李莫云老太太,听说文会要回乡参加婚礼,非要跟来。坐在车上头一件事、头一句话就是打听咱老二屯有没有姓莫的。进村后,头一件事就是要去莫氏兄弟家串门。临行时留下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莫氏兄弟做出养花规划,她可投进所有所需的资金。”
      老实人一拍大腿:“啥我明白了。”车把式自信的说道:“揍肯定是老老莫拐子的后人。”
      顾英莲笑了:“还有,那凯、佟英来。老人家,您们认识吗?”
      老学究等:“认识,认识,他们是大地主那邪神、佟老秧子的后代。”
      顾英莲:“他们俩老人受其表妹、姨妹的带动下也将回村投资啦。”
      宝二爷立刻站了起来:“我错似的,明白了,明白了,如果按年令推断,她就是莫老大父亲的姑。”顾英连也站了起来:“我不是好奇,我是想,曾经被我们赶跑了的我们专政的对象,都能够把一颗赤诚的心捧给他的故乡,我们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老学究:“乡情啊,即使远在千里之外,也能够握住那一份,提不动之轻······。”
      急促的敲门声。
      赵仁闪入:“七嫂,肖杰这小子又玩阴的啦,明明是57元一袋化肥,他却收63

      柴占君突然骑车闯入油厂大院,径直驶向大库门口。
      郝万杰正巧从库门走出:“大军,嘛来了。”
      柴占军:“肖杰这小子又玩阴的了,明明是57元一袋化肥,他却收63元一袋。”

      丁三走进毛毡厂的育雏室。
      陈明:哎,你怎么又回来。
      丁三愤愤的说道:“肖杰这小子又玩阴的啦,我听大郎讲,明明是57元一袋化肥,他却让收63元一袋。”

      田力怒气冲冲地走进村办公室:“哎,关会计,每袋化肥收多少钱?”
      关山答道:“63元一袋呀。”田力:“谁告诉你收这么多少钱的?”
      马大甲答道:“早晨肖书记告诉的呀。田力骂道:“他奶奶的,一袋化肥57元,收63元什么意思?马大甲肯定的说道:“不可能,早晨肖书记还说运费由村里垫付呢。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不是坑人吗,不是在喝村民的血吗?我找他去,不象话。”
      肖杰一脚门里,一脚门外:“不用找,我来了。”走到屋中,坐定。
      跟在肖杰身后的陈明马上问道:“肖书记,明明是五十七元一袋化肥,你干嘛要收六十三元。”肖杰满不在乎的回敬道:“你指问我呢吗。陈明,我收多少钱要跟你商量吗?”
      马大甲立刻搭话道:“肖书记,你是不用跟村民商量,可你起码得跟我们沟通一下吧。你张口就让收63元,这不是把我们几个往刀口上推吗。咱有哪能耐,去外面使去。骗来百八十万,就是坐牢,为了乡亲也值。”
      村办室人越聚越多。有人突然喊了一句:“马大甲,好样的。”又有人附合:“今后谁在招呼假大棍,他就是巡警的儿子——狗揍。”
      肖杰站起来:“诸位,听我解释解释好不好,。你们说,如果我肖杰想借此次机会大捞一把,我干嘛又开票,又按戳的。我伸出嘴巴子让人家打呀,我傻吗,我二虎吗。”二鎯头不知何时赶来,骂道:“肖杰,你不用解释,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几个类蛋。你那叫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跟大家伙摆的迷魂阵。”
      在场的人听肖杰说话时,脸转向肖杰,二鎯头说话时,脸又转向二鎯头,每张脸都显现出疑惑、愤怒的神色。
      肖杰也骂道:“邱学智,二鎯头,你他妈的是穆桂英脱生的,阵阵少不了你。”二鎯头暴跳起来:“好个肖三儿,你胆敢骂老子,我今天不教训教训你这个有娘养无娘教的畜牲,是我的不称职。”奔了过去,撞倒了一排人,一把扯住肖杰的脖领子。马大甲马上把住二鎯头的手:“二哥,有话慢慢说,不要动鲁。咱本来是有理的事,别打没了。”
      赵兴宇,高文同时赶到,大喊一声:“二弟放手!”
      肖杰被揪得喘不上气来,憋得满脸通红:“二哥,我什么时候骂你来的。我肖杰从来也不骂人呀,何况咱哥俩啦。”
      赵铁,:“我可以作证,肖三儿,你就骂人啦。”学肖杰的口气,“你他妈的是穆桂英脱生的,你他妈的是不是骂人。现在又说我二哥不是人,”学肖杰的口气,“我肖杰从来不骂人。大家都听到了吧。共产党的干部就这么干呀,半夜找爹,丢老人啦。”
      关山站起来说道:“赵铁,你不要煽风点火啦,看热闹的总也不怕事大,是不是?”。
      赵铁骂道:“关老猫,你他妈咬草根迷一会儿,你说“你他妈的”不是骂人是什么?”
      马大甲劝说二鎯头:“二哥,本乡本土的,肖书记是一时说走了嘴。道走错了,可以回来重新再走,那话说错了,可就不能收回来到肚子里重新再说了,是不是。”
      二鎯头:“好,肖三儿,我告诉你,俺二鎯头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你真心骂也好,说走嘴了也好,俺不跟你计较。一袋化肥多收俺六元钱,绝对不行。”
      赵铁:“对,你必须退回多收那部分钱。”
      肖杰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多收了你们六元钱,自有多收的道理,我干嘛要退呀。拉出去的屎,再坐回去,你们能吗?”
      赵铁怒了,骂道:“不行,多收俺那部分钱,留着给你买纸烧呀。”
      肖杰也来了犟劲:“冲你这么说,不交六十三元钱就不给开票。谁也好,皇上他二大爷也不行。赵铁你有能耐去告我去呀,我等着。”
      赵铁:“肖三猴子,你说这话是王八犊子。”
      二鎯头:“我看谁敢开票,肖杰,退不退吧?”
      马大甲立刻说道:“诸位,听我说几句,咱先把票开了,马上去供销总社把化肥拉回来。不然过了这个村······,”
      肖杰趁机拨通了电话:“喂,镇党委吗?”
      马大甲:“就没那个店啦。事有事在。过后,咱再坐下来,好好理论理论。行不?”

      镇政府的官员们闲得没有事儿干,寂寞、空虚笼罩着身子。甚至有的人借挠墙打发时间。甄书记放下电话,推开张镇长办公室):“这个元吉村,真是久反之地呀。 ”张永江镇长放下手里的扑克牌问道:“又怎么啦?”甄书记:“又打起来了,肖杰又跟村民打起来,化肥分发不下去啦。”张镇:“分发不下去就不给他。”甄书记:“那怎么能行呢。”
      张永江:“我去,一窝土爆子,一脑袋高梁花子,不知仨多两少。”甄书记:“老张,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呀。这个村的人,政治觉悟相当地高,胆识相当的大呀。”张镇:“没听说那个顾英莲出没出头。”甄书记:“不管他出没出头,一定要注意政策。”

      村里面实在是没有什么热闹可看了,就算是来了一个打铁的,还要接姑娘回来看看,长长见识呢,凑趣、欣赏、吸收、消化是农村人的本能,所以,村办公室。屋里屋外,人越聚越多。
      赵铁站在人群:“乡亲们,静一静。肖杰,你在前任就搜刮俺村民五六十万元,你不会不承认吧。”
      肖杰吼道:“这是什么话,我搜刮你什么啦?”放大声地,“请问,我肖杰自当这个党支部书记,不管是前任,还是现任,你们哪一个吃亏了。甜菜站的磷肥,你们哪家没占大便宜,四十几眼机井,你们哪家按葫芦抠籽,多花一分钱了。四十几台柴油机,你们哪家不比市场价低出一、二百元。你们的亚麻,甜菜,哪家没卖出个就连你们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好价钱。就是公粮都要比其他村多得好几分钱。说我搜刮,亏不亏心,你们这叫红眼病,你们是人心不足,蛇吞大象,是得寸进尺,是不知哪头炕热,是不可交。”
      暂时的平静,一个个面面相觑。
      陈明左看看,右看看:“喂呀,羊圈跳出个驴,你还是大牲畜呢,得了便宜还卖乖。做了婊子还想立贞节牌坊。你是不是党支部书记,你是不是一村之长,你是不是拿着俺村民的奉禄。我们村民信任你,你却把这种信任,当做你发财的托,你还是个人吗?”
      肖杰:“陈明,你说得很有道理,可我是在丝毫没有损害群众利益的情况下,遵照党中央的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精神办事的呀。当党中央又提出不允许党员干部,尤其是一把手经商,我又是立马煞车的呀。并且想把我凭我的智慧挣来的这六十多万如何退给村民时,我最爱的人却跟我分了手,并且全部卷走了。”
      又是一阵宁静,接着就是窃窃私语。
      “想不到闫文会是这种人,
      “真是木不保心,人不保寸呀
      “嗳,清官难断家务事。
      “哎,文会现在还给村民的可不是六十万元子呀。
      肖洪富挤到肖杰面前,‘啪’的一个大嘴巴了,打得肖杰一个趔趄撞到陈明身上。陈明反之一挤,肖杰才站稳。
      闫洪富大吼:“肖三儿,我这一巴掌是替俺闫氏家族打的,因为你污辱了俺的名声,俺的门风。我问你,你跟文会离婚到底是因为什么,说,说呀,让乡亲们听个明白。然后,我还要打你第二掌,替小翠,替车三出口冤气。”
      肖杰一抹嘴巴子,一手鲜血,刚要说话,门外传来吉普车的呼啸声。
      人们不禁回头相望。张永江跳下车来。有人不禁叹道:“好快哟,镇党委都来人啦。人们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来。”
      张永江大步走进屋来:“干嘛呀,这么多人围攻政府,想造反呀。”二鎯头接住话头:“屁话,一股青草芽子味。”
      张永江回头威胁道:“谁说的,站出来!”
      二鎯头:就我说的,站出来,你也是干瞅着。□□插鸡翎,装的哪国回头鸡。
      张镇长:二鎯头,又是你。二鎯头骂道:“哎,张大镇长,你怎么那么没教养呀。只有我爹我妈可以叫我二鎯头,你算老几呀。家雀下鹅蛋,装什么大□□子呀。”
      张镇:“那你总得有个名呀。”二鎯头:“当然有名啦,就怕你不会写。因为冲你吐唾液都掺假那个劲,你的文凭肯定是假的。”张镇:“好好好,你敢把你的大名报上来吗?”二鎯头:“没什么不敢的,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人姓邱,名pia mia,你写呀,如果你能写下来,我就服你。”
      众人哈哈大笑。
      陈明打断了二鎯头的话二鎯头的话头:“二哥,别扯远了,听听镇长怎么处理这件事吧。”张镇:“小肖,怎么回事?”马大甲:“是这么回事,平价化肥是五十七元一袋,肖书记让六十三元,每袋多收六元钱。村民都有意见,所以闹起来了。”
      张镇:“乡亲们,村委会的决定、党支部的决定,自有他的道理。我们应先问清楚,如果不合理,或者是触犯了国法,我们都不要怕。因为我们可以上访,更可以上告。这样围攻村办公室,不是办法。也是与理、与法所不容,我的意思是……” 陈明拦住张镇长话头:“张镇,你别说了,会说的,不如会听的。你这话呀,乍听起来,还真有道理,细一琢磨,完全是老驴放屁,没有一点新意。上访告状,你那是臭狗咬傻子,我们明白。扯耳朵腮动,打骡子马惊。告了个农村党支部书记,就等于告了你们全镇的大小官员。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哪一个党支部书记不是你们的衣食父母。告了你的爹娘,你愿意吗,所以凡是告状的,在你们眼里都是刁民,都要受到你们的镇压。”
      张镇唯恐把事情闹大,只好把问题拉回来:“小肖,汗打病人身上出啊。肖杰:“是这样的,平价化肥的确是57元一袋,可是,按承包地的份额,每份只能分到1·5袋。没有办法,我只好用市场价买了部分,凑成两袋。成本核算,就是63元。”
      人们平静下来,张镇刚要发威,看到二榔头、陈明那一张张愤怒的脸,立刻把冲到嗓子眼的话咽回去了马大甲笑了:“哎呀呀,肖书记,这事儿呀,可就怨您了。”
      陈明:“也好,不过这事不能算完。”

      肖杰回到家中。往沙发上一靠,闭上双目。
      巧玲连忙点了一只香烟,亲自送到肖杰唇边。肖边吸了一口,直起腰来:“好香呀,什么牌子的。” 巧玲笑了:“什么牌子的,你说呢?”肖杰从嘴里拿下香烟,细细看了看:“这不是红塔山吗,今天这支怎么那么香。” 巧玲笑道:“你可能一上午到现在没抽烟的缘故了,也可能是思虑过度了。哎,你这是何苦呢,这一嘴巴子挨的多冤呀。” 肖杰笑着说道:“亲爱的,你不懂呀,他打得越狠,越能证实我的清白,对闫文会这个臭婊子打击越利害。这叫舍不出孩子套不住狼。”
      巧玲苦笑道:“老公,干嘛呀,干嘛那么恨闫文会呀,不会是因爱生恨吧。” 肖杰说道:“亲爱的,你想呀。如果没有我肖杰那五十万,他闫会文能有今天吗。如果他闫文会不掠走我那五十万,我肖杰能有今天吗。拿我的胭脂,往他那脸上擦,这口气我能咽下去吗。” 巧玲笑着说道:“老公呀,威信不是钱能买下的。如果咱把整个身子骨都交给村民,村民就会众星捧月般对待咱,那是多么有意义的事呀。文会、英莲、付氏兄弟,还有张强、杜仲,不管他们在外怎么风光,回到村里来。还不是一个村民吗,你说咱求的什么呀?”肖杰狠狠说道:“总之,我咽不下这口气。”
      马大甲、关山走了进来,肖杰一指沙发,两人坐下。
      巧玲站了起来:“大甲、关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哟。”走进卧室。
      肖杰忙问道:“怎么样?”
      马大甲:“从舆论上看,咱们的计策成功了。”
      肖杰:“那就好,我们的目的基本达到。”
      马大甲:“真想不到半路杀出个陈明来。”
      肖杰:“那是好事呀。我原以为他是个好人,差一点让他顶替········

      日升三竿。村东头的苗床,。火热、喧闹。修渠的、翻地的、拉土、筛粪的,虽没人督促,各个脸上都沁出汗珠,也总觉得浑身的劲儿,使不出来。
      赵兴宇、高文相邻,边干边聊。
      赵仁扛着把铁铣斜穿过来,站在赵兴宇、高文中间:“歇会吧。” 赵兴宇笑道:“这点活还叫活呀,你整的怎样啦?” 赵仁:“我少,刚十垧地,赵叔,这大一片都是你一个人干的呀。” 赵兴宇回答道:“哪呀,赵仁,我告诉你,床扣好了,就保了三份之二,一定要细。”赵仁笑着说道:“付博根本没离俺那五、六家,所以我想没问题。哎,肖杰这孙子,真是胆大主意正,这么闹腾,他最终还是闹了三千多元钱。”高文凑近:“我算看透了,肖杰的胃口太大了,连毛带骨头都一起吞了。” 赵仁怒道:“咱老百姓太好唬弄了,说出个理,他们就认。”赵兴宇笑了:赵仁,你错了,咱老百姓不好糊弄,那是人们都懂得‘君子不和势斗’况且,人们深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的道理呀。人家在势头上。谁愿意穿新鞋往狗屎上踩呀。
      在这里,我相信中国农村确实是一个世俗社会,我也相信中国农村是一个无奈的社会。当人们遇到难以调节、难以解决的问题时,就要依靠神灵,依靠老天。为什么不靠自己呢?因为自己人单势孤,还要活下去,还要依靠大家的力量,还要依靠集体的力量。还要依靠权力的力量

      经济联合体会议室好静啊,听得见一个人的思绪的凝重
      肖杰笑眯眯的走进来:“七嫂,你好。”
      正在写字的顾英莲抬头看着肖杰一步一步地走了进来:“啊,来,肖书记,请坐。”
      肖杰;“咳,我也没什么大事,心里憋屈,找个明白人聊聊。七嫂哇,我呀,越想越没路啊。”
      七嫂笑了;“干吗那么悲观,能那么严重吗?”
      肖杰坐下来;“您说我为村民做的事少吗,为什么没人理解我呢?”
      七嫂说道;“你想听真话吗,忠言逆耳呀。”
      肖杰;“良药苦口嘛,我懂。”
      七嫂;“首先,你要理解别人。文会为什么迟迟不敢露面,就怕伤了你的自尊。因为你过于聪明,又过于好胜,所以更容易走极端啊。肖书记,理解万岁呀。”
      肖杰狡辩道;“七嫂,那是文会多滤啦。我们之间误会再大,与村民的利益比起来,九牛一毛呀。”
      七嫂又说道;“还有一点,我们做事,必须透明,因为乡亲们喜欢直白,不见兔子,不撒鹰。”
      肖杰笑道;“七嫂,我的良师益友啊!”

      苗床地,一家一个领地。男女老少齐上阵,五颜六色的衣服,犹如五颜六色的花,驾驭着春风在流动。
      马大甲只穿一件背心,低着头一叉紧似一叉地在翻自家的苗床。老婆用丁耙一下一下地砸碎每一块七坷垃。孙治发、马东海背着手走过来:“马治保,悠着点,白天晚上这么拼命干,玄乎哟。” 马大甲妻子骂道;“乱死岗子没有一个是累死的,喂呀,对呀,不怪你们俩不娶媳妇,是怕淹死呀。”马大甲停下:“怎么样,我说你俩呀,自找亏吃,就不信。哎,有事,说,没事,干。”
      孙治发接过马大甲手里的四股叉,边挖边说:“哎,马主任,帮个忙呗。” 马东海也说道:“俺家老头承包了联合体十垧水稻,这扣床的塑料布还没影呢。”马大甲不假思索的说道:“找顾总呀。” 孙治发无奈的说道:“俺家老头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吗。” 马大甲狡黠的笑了:“也是的,啥事都找人家,人家不嫌烦,咱自己个还觉得不好意思啦。不过,这是个极简单点事,买呀。”马东海:“我还不知道买,不就缺一样吗?”马大甲笑着骂道;“没钱呀,那你还没后吗。长那么大个脑袋瓜子是干什么的,就会吃饭呀。”马东海尴尬的笑着说道:“一家子,别说风凉话啦,借俺几吊子吧。最多一个月钱就到,钱到就还。”马大甲说道:“你还,不得用钱还吗?”孙治发:“马哥,你还有什么高招吗?”马大甲往西南一指;“就看你俩有没有那个胆啦。” 马东海恍然大悟:“对呀,一家子,俺先口头谢谢你。”马大甲嘱咐道;“小子,拉完屎,把屁股揩得干干净净的,别招些绿豆蝇。”马东海笑着说道:“你放心吧,走,发子。”

      村办公室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也是制造神奇的地方。肖杰坐在自己书记的宝座上,满脸是笑,与对面的刘喜谈着:“喜子,我跟你大哥打这么多年的交道,我从来没把他看做是一个村上跑道的。说实话,有些大事,我转不过湾,认不清道时,还得向他请教呢。”
      刘喜也笑道:“这一点,我大哥也从来没说过你不好。反正我这个人就是直性子,见到什私事 ,只要我认为不对,就要放一炮。得不得罪人,我从来不考虑。”
      肖杰欣然的:“看出来啦。所以我愿交你这个朋友,所以我在任一天,就会重用你一天。因为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更不怀疑你对我的态度。”
      刘喜:“那我可得好好谢谢肖书记啦。”
      肖杰哈哈笑道:“好好谢我,你怎么好好谢我。你只有把工作做好,把沥青厂给我办红火啦,就是最大的谢我啦。”
      刘喜:“这一点,你尽可以放心,我决不能拿村民的利益开玩笑。虽说莫成走了,可他的技术却全留下啦。这几锅,怎么样,切出来,往大堆一放,谁能看出哪是莫言熬的,哪是我刘喜熬的。”
      李胜利擒着一个头盔闯了进来:“老弟,姐夫栽到你手里啦。”
      肖杰站起来倒茶,明知故问的笑着说道:“看我姐夫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呀?”
      李胜利骂骂咧咧的说道:“昨晚一宿,我六十多床塑料布,一块没剩。”
      肖杰惊讶地:“哎呀,那你怎么才来呀?”抬腕看了看表,“现在都下午三点一刻啦。”对外屋喊道,“刘玉大哥,快去喊马大甲。”
      刘玉进屋笑道:“马大甲一大早就跟关会计进城去啦。”
      李胜利:“算了,我也是刚从城里回来。喊马大甲管个屁用,就凭你们这几头烂蒜?算我倒霉。”
      刘喜知趣的说道:“肖书记,我该回去啦。”起身走出屋去。
      肖杰见刘喜走出,问道:“有没有点线索呀?”
      李胜利:“有什么线索,连个完整的脚印都没留下,往哪个方向走的,都难以判断。庄稼人,太历害啦。肖杰,看起来是我错了,这才开头呀。”

      刘喜走到公路上,回头啐了一口:“奶奶的,打我一巴掌给我一个酸枣,朝鲜人的房子——没门。”

      元吉村东,苗床地。一排塑料小拱棚。一道道水渠,一群群穿着各种颜色的衣服的忙碌的人群,在阳光下在村舍,护村林的陪托下,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大人、小孩提蓝送饭的、拎壶送水的穿梭其间,又增加多少情趣。
      一中年妇女对正在插竹坯子的马东海说道:“喂,马大哈,城里那个李老板拉了一汽车东西撤回城里去了。”孙治发哈哈笑道:“喂呀,他怎么不言语一声呢,咱两家应该好好欢送欢送啊。”中年女笑着说道;“肖三猴子这小子真精啊,真的打他那话上来了。嗨,为了咱村民的利益,他不惜得罪他的老朋友,咱们村子有希望啊。”
      又一妇女扛来一捆塑料布,往地上一放。用一只手撩起散落下来的留海:“哎,你们看,沥青厂门口停了两辆汽车。”孙治发父孙仁站起身来朝沥青厂望去:“可能是来采购沥青的呗。我听关山说,光这么一个沥青厂的纯收入能顶半个村子呢。”

      元吉村沥青厂,坐落在国防公路南侧。厂东,烟雾缭绕,光秃秃的老杨树,瑟瑟战栗,遥望厂西的避日遮天的兄弟姐妹。树下的稻苗,生机盎然。微风中,晃荡自己那顽强、挺直的身躯。
      两辆车门子上印有公路稽查处的吉普车,停在沥青厂院内办公室门前。六口熬沥青的大锅,炉火正旺。七、八个穿戴得严严实实,带着墨镜的工人在文满的指挥下,正紧锣密鼓的往另一口大锅装料。
      厂办公室内。
      刘喜正跟公路稽查处的四名干部解释着:“说句实话,您跟我发这么大的火没用。干事不由东,累死也无功,对不对。咱拿人家钱,就得用心替人家干事,对不对。几位先坐一会儿,一会儿俺村长就到。”拎起暖水瓶,又晃了晃,“空的,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为首一稽查队长:“小同志,你是这里的负责人,对不?”刘喜笑道:“负责生产的一个小头目。也叫代班的。 队长说道:“你的话虽糙,却也在理。可你应知道,你也是个公民,你说因污染而死了这么多树,你不必疼吗?” 一个队员接着说道;“初步查清,共死600多株呀。” 队长;“听到没有,从你们沥青厂往东,一直到大桥,没有一株幸免呀。”
      刘喜想了想说道:“实际情况是,从沥青厂往东,一直到大桥,都是稻田地。这六百多株树是因受水气浸泡,都有四、五年不长大叶了。”队长:“你说的也不无道理,可它毕竟没死呀。” 刘喜:“你说没死,是对的,可它没长也是对的。”
      一个工人领田力进屋。
      刘喜介绍:“好了,俺村长来了,有什么话跟他说吧。” 田力笑着说道:“你们好。我就是这个村的村长。” 队长握着田力的手,说道:“啊,田村长,我们是公路稽查处的。田村,公路两侧各延伸十五米的树木产权归公路处,使用权归当地村里,你不会不知道吧。”
      田力笑道:“如果让我说真话的话,两分钟前,我并不知道。因为那些树,是我们栽的,我们侍弄的。” 队长:“田村,看您是老实人,咱也不兜圈子啦。我们这次来是给您一个安民告示。第一、封闭沥青厂,第二、因污染而死的六百棵树,暂做罚款处理,第三、限期补栽十倍的大苗,并保证百分之百的成活。”

      经济联合体。会议室里坐着元吉村的老人们,还有他们的思想,他们的传承,他们永不老的心
      顾英莲逐一给倒上茶水,笑道;“借午饭这个机会,把诸位老人家请来,目的就一个,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吴二爷,您老肯定认识,那凯,那老师。” 老实人抢先回答:“啥认识。啥不不但认识,啥他小名叫啥,啥他身上有几块疤,啥我都知道。” 老学究立刻兴奋的问道:他七嫂,这么说,这个人快回来了。车把式兴致勃勃的说起来:“揍这个人书念的可多了,揍大地主那子千的老儿子,揍我听说他在北平念书就参加了共产党。”宝二爷:“我错似的,这个那小辫比我小两岁,是大官也早就退休了。”
      顾英莲说道:“那老先生一个月前在付铎那里打电话回,声泪俱下,谈出了自己的心声。”高文说道;“第二天,我受顾总的重托,便赶过去了,并且拜见了也是从咱们村走出去的一位董事长佟老先生。”老学究兴奋得站起来;“英莲,我明白了,文会的干妈肯定是莫成的太爷的孙女。”
      七嫂笑着说道;“那老先生接到我传真过去的兴建酒精厂的可行性报告,偕同佟老先生已于昨日到了省城。吴二爷,那老先生昨晚跟我通话的第一句就是问您还在不在,然后就是您们几位啦。当然啦,他老人家问的,有好几位我都不认识。”

      村办公室。
      肖杰狂妄的一拍桌子:“他妈的,小小的公路管理站也跑俺这秃子头上衔毛来了,真是看老实人不欺负有罪呀。田村长,你那威风哪去了,跟我较劲那股精神头那去了,地道一个农民。”
      关山笑道;“这事儿怪不得田村,咱是小鸡跟鸭子亲嘴,没人家嘴大。况且咱们呀,确实没理,没理寸步难行呀。昨天,我也查了一遍,确实死了六百棵树,真要经官,恐怕就不是这个处理结果。”马大甲说道:“我跟关会计计算一下,这些树死得好,咱村又有一笔不小的收入。”
      肖杰自觉失态:“算了,我不是跟田村发脾气,就是我在场,也只能是田村那个态度。这事就由我处理了。告诉喜子,外甥打灯笼照旧,大甲一是要把沥青尽快转移。另外,换届选举的事,迫在眉睫。我看呀,还是老规矩求助于学校,找几个大个学生,分成四个组,抬一个大纸箱子,一上午就完事了。田村,这事就交给你了。”
      马大甲明知故问的:“侯选人都有谁呀?” 肖杰:“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田力也在装糊涂:“咱们村委会五个人,还缺两名呢。”
      肖杰假作生气的样子:“嗨,从当过干部的人中找。哪怕是生产队时当过民兵排长的呢,找两个凑凑数就行了呗。田村,我下午得去省城,这次咱们村的招商引资大有希望。一个现代化的酒精厂就要诞生在咱老二屯了。所以我要趁热打铁,一鼓作气,攻下这个堡垒。”

      会友大酒家。经理室墙上一幅幅坦胸露臀的美女,喜逐颜开。
      肖杰坐在沙发上。女老板紧巴巴挨着坐在身边,一只手搭在肖杰的肩上,不紧不慢地从茶几上的大玻璃盘上,用牙签扎了一块芒果送到肖杰嘴里。肖杰一边嚼着一边躲着,发出“嗯嗯”的声音。
      女老板挑逗的问道:“老弟,与荔枝比较起来,哪个好吃呀?”
      肖杰咽下后:“都好,各有千秋。”
      女老板又问道:“老弟,你那黄脸婆与我这儿的姑娘比较起来,哪个好?”
      肖杰不假思索的答道:“当然是我那个黄脸婆啦。再说你这儿的姑娘呀,是姑娘吗,有那份真情吗?”
      女老板笑道;“行,老弟,是个爷们。哎,来这消遣来啦,还是有什么事呀。你可是两天没出门啦。”笑了,“我老弟可以遥控指挥了。”
      肖杰:“不瞒姐说,这两天,我完成了一项伟大历史使命。纯洁了我的领导班子,该走了,下午,就去省城,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田力扛着个大包裹怒气冲冲地走进家门。把包裹往床上一摔,哔拉拉淌了一床。净是些报刊杂志、表册笔墨什么的。
      小梅瞪大了眼睛瞅着自己的丈夫,好奇地笑着问道:“哟,这是唱的那一出呀。” 田力一屁股坐在双人床上,那些报刊杂志等物也跟着颤悠起来:“他奶奶的,元吉村的人没几个长眼睛的。” 小梅抿嘴笑道:“这可是你的错了,你这一杆子打翻了全船的人,大大的不该呀。老公,你可以舍弃你老婆,不可失去民心呀。老婆舍了,你可以再娶,民心失去了,可就无法挽回呀。” 田力怒道:“舍老婆,我他奶奶舍命也不能舍老婆。可惜我懂得太晚了。”
      小梅笑嘻嘻的问道:“到底是出啥事啦?”田力:“我没白天没黑夜地跟天斗,跟地斗,还得跟人斗。为的是啥?可人家不理这份情。赶不上一个孙仁。大门不出,二门不入,只知道为自己打算的主。他奶奶的,我308票,人家呢,309票。”小梅笑呵呵的说道:“大丈夫能弯能屈,这算个泡呀。咱出姑家还有姨家,跟七嫂干,那才叫前程无量。我寻思呀,最小也会被封个部门经理。别寻思了,想开点,咱跟大凤嫂子学学,我去做点好吃的,庆祝庆祝。”
      田力叹道:“到哪步田地,还是老婆跟我一条心哪。对,庆祝庆祝。”小梅:“我去食杂店……
      当当当敲门声。
      小梅严肃的说道:“哎,老公,乐乐呵呵的,坐直溜溜的,别让来人把咱瞧扁了。”
      门开了,赵兴宇,高文,二蹦子,于杰等人进来。
      田力媳妇闪到一旁,嘿嘿一笑;“喂呀,是来贺喜的吧,带什么礼物来了?”
      二鎯头直接问道:“弟妹,你刚才说的是谁别让人家给瞧扁了?”小梅笑着说道“嗨,我怎么知道是您们几位呀。田力说道:“梅,你去忙你的,今天凡是来咱家的,都是我的真实朋友。谁他奶奶的说的,落魄的凤凰不如鸡,就是一根毛不剩,也是凤凰,决不是鸡。”
      赵兴宇笑道:“田力,我以为你现在说不定啥模样呢,进门这么一看呀,我也就放心啦。” 田力愤愤的说道:“我他奶奶不气别的。咱们村的人怎么这么个素质呢,给他块石头不嫌重,给他块棉花不嫌轻。有个□□子就是娘,也不看看它是什么毛变的。”
      高文笑了:“怨不得老百姓呀,田力。” 田力气愤的说道:“换届选举这码子事是昨天上午临时决定的,下午肖杰就去省城去了。都是我一手经办的,就算是他搞的鬼,他也没那个时间呀。”高文笑道;“田力,你错了,油梭子发白——短炼呀。”赵兴宇也说道:“田力,你是四棱木头,没经过那圆眼子过过呀。这其中的奥妙,你哪里能懂呀。好了,不想他了,提起精神,准备迎接更大,更重要的挑战吧。”

      又是一个艳阳天。 孙仁西服革履,怀揣一个重出江湖的雄心,精神抖擞的来到学校办公室。
      王校长笑脸相迎:“来,来,孙村,请坐,请坐。”老教师:“孙村,这次重出江湖,可要干一番大事业哟。”
      孙仁:“嗨,老师,能不能干一番大事业,并不取决于我呀。总之,我会牢记前车之鉴的。哎,老校长,鲜花都叠好了吗?”
      王校长:“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就绪。”

      联合体办公室,尽管人们都没有开怀的笑,但一个个人的心情却让蓬荜生辉。
      老实人、车把式、宝二爷新衣新帽来到老二屯经济联合体会议室。
      赵兴宇、高文连忙起身相迎。
      老学究也是新刮的脸,新理的发,一身新衣站起:“我看咱们去西北道等候吧。”

      广播突然响起来,孙仁的声音:“父老乡亲们,兄弟姐妹们,不管你们手头的活计多么紧都要放一放,换上你们过年时穿的新衣服。于八时去西北道去热烈欢迎吃咱们老二屯的小米,喝老二屯的凉水长大的阔别家乡六十年的游子那凯归来……。”

      花圃。十座温室,排列整齐。莫言的祖父一辈,可曾创造出如此阵容。人们心里一面镜,照耀古往今来
      莫言奔跑在中间的过道上,直接进了中间一大温室。正在低头装盆的乔哲抬起头来:“什么事呀,跑得吁吁带喘。”
      莫言:“大哥,我老舅回来了。”
      莫成抬头:“什么,我老舅回来了。”
      正在做示范的付博抬腕看了看手表:“呵,那凯,那老先生们是你老舅呀?”
      莫成说道:“那是我亲娘舅呀,可是,我从生下来至今,没见过他一回面呢。”
      付博:“还有四十分钟能到,梳洗打扮还来得及,莫大哥。这水仙花的盆土比例千万不要差哟。”
      邱娟:“付博,您就放心吧,我都记住了。”

      元吉村西北公路。人山人海。路旁的老杨树也挥动着千只手,似在鼓掌庆贺今天。似在凭借微风去推动历史。元吉村小学校的仪仗队在前开路。小学生们都是青一色的白上衣,天兰色了的裤子,手捧纸花在后紧紧踏着鼓点前行。
      老实人、车把式、宝二爷、牛打头的、大嗓门、王朝石在前,赵兴宇、高文、田力、孙仁在后,接着就是二鎯头、付英、沈氏兄弟、付博、张强。文秀,李凤兰等……
      两辆黑色轿车驶来,小学生们立刻分列公路两侧,鼓乐队原地奏着迎宾曲,小学生们挥舞着纸花······
      车停稳,肖杰第一个跳了下来,转身扶下那凯老先生,又扶下一位比那凯年龄稍小的老先生。
      顾英莲、高朋从第二辆车走了下来,来到那老先生的身边。
      那老先生摘下了眼镜,老泪纵横,扑通跑在路中央:“老二屯呀,您的不肖子孙回来了,回来了……
      另一位老先生也跪在身边:“老二屯,我的老母亲,您老人家好啊。
      两人匍地大哭。
      老学究、老实人、车把式、宝二爷疾步走来。

      老实人不顾一切的冲上前去:“啥小豆子,啥我是你家的大猪倌呀。”
      车把式瞅了一眼另一位老人,发现他左边耳朵少了半片;“揍这不是佟英来吗,老来子,你也健在呀。”
      宝二爷喊道:“我错似的,小豆子,老来子,缘分啊。”
      那凯流着泪;“看到你们的身体都这么硬朗,我就没有遗憾啦,若甫,二哥,石头老弟我真的想你们呀!”
      佟英来哽噎着说道;“我们虽说是同龄人,但是,你们却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如果忘记了你们,那么,我们就是衣冠禽兽!”
      老学究声泪俱下:“站在炽热的太阳下,让灵魂净化为水。靠水的浮力而驾驭于水,然后到达终点 。表弟,乘风归来的亲人!未亡之人,如愿以偿了!”

      老四屯经济联合体。会议室沉浸、沐浴在友好的气氛之中
      肖杰、马大甲、孙仁,正在与顾英莲、高鹏等谈话。
      肖杰笑呵呵的说道:“七嫂,这次那老先生、佟老先生回村投资建厂,就由村里出面运营好吗?”
      顾英莲笑了;“这个问题还用探讨吗,肖书记。”

      老学究的牛场看似恬静,实际上是脚打后脑勺的时刻刚过。牛的悠闲自得,人的笑逐颜开,阳光的流连忘返,风的往来如梭,编织一副人生的画卷。
      那、佟老先生们在吴老学究、老实人、车把式、宝二爷的陪同下走进一个黑漆大门。牛栏里,四十几头黑白花大奶牛,悠哉悠哉的踱着方步,见到生人,个别的,还嘴朝天呜呜的叫了几声。
      那凯惊叹:“哎呀,好壮观啊!”吴老学究笑道:“老弟,这就是若虚、若谷你两位表弟投资一百万元给老二屯经济联合体,联合体又根据你两个侄儿的兴趣、爱好,办了这么个奶牛场。” 老实人其乐融融的说道;“啥也还为你那个侄儿,啥办了一个同样的牛场。啥就在隔壁,啥走,啥去看看去。车把式笑道:“揍要看的太多太多了,揍该吃饭喂脑袋啦,小豆子,老来子。宝二爷:“我错似的,不是我夸海口,你走到哪儿,都会让你忘了吃饭。”
      吴老学究的两个儿媳妇跑了出来笑呵呵的问道:“爸,来客人啦?怎么不进屋呀。”老实人取笑道:“啥你那屋呀,啥能搁下这么多人的脚吗?”大儿媳笑道;“也是,爸,领咱家去呀,我马上就回。老二家,你在这儿料理吧。”车把式:“揍你回去干啥呀,老大家,老二家,揍这位就是你表叔公。”指佟英来,“揍这位就是,就是——老学究笑道:“也是表叔。”两儿媳弯腰行礼:“表叔,您好,您好。”
      佟英来风趣:“那总,大哥,这是咱老二屯吗,这是咱们的孩子吗?”那凯激动地扯过老学究、老实人的手;“我也是老二屯的子孙呀,英来,还等什么呀?”
      老学究感慨道:“是啊,父亲用身体解读秋天,守护世代的庄稼。然而他把一生的光焰的味道,和晾嗮的丰收,种进我的思念。我的牵挂,我的亲人!”

      清晨的微风,预告又是一个晴朗的天。
      肖杰匆匆来到元吉村一号住宅楼,推开了第一道门,拾级而上,转到五层敲响了房门,又发现了门铃,轻轻按了几下。
      张弘开门:“啊,肖叔叔,请。”
      肖杰微笑着说道:“弘弘,没上学呀,你妈在家吗。”
      张弘:“今天是星期六。我妈现在他的办公室。肖叔叔,请进。”
      肖杰:“不啦,我找你妈,商量点事。”
      张弘:“肖叔,你慢走。”
      肖杰转身又蹬蹬蹬地几乎是小跑下了台阶转到楼下,又迈动双腿直奔二号住宅楼。推开了经济联合体的大玻璃门,穿过走廊,来到总经理室,按响了门铃。
      顾英莲推开总经理室的屋门:“哟,肖书记,请进。”
      肖杰走进:“七嫂,你上班太早了。”
      顾英莲:“请坐,”倒上一杯茶水,“肖书记,我正好找您有事商量。”
      肖杰忙问:“那老先生、佟老先生走啦?”
      顾英莲笑着答道:“人是走了,心却留下了。”
      肖杰笑道:“七嫂,您太富有诗意啦。顾总,我的提议,两位老先生是怎么考虑的。”
      顾英莲拿出一大卷子图纸放到肖杰面前:“这是老二屯凯来酒精厂的图纸。”又递过一个本子,“这是酒精厂的预算。”又拿出三个本子,“这是合同,请您过目。如果认为可行,请签字,盖章。由谁主建,请村里决定。”
      肖杰兴奋的接在手:“这么说这个酒精厂,就由村里主办啦,谢谢七嫂,给我这次机会。”
      顾英莲:“肖书记,不要谢我,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们所做的一切,完完全全是在我们村委的领导下,为我们的农村,我们农业,我们的农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我告诉你一件不能会令你不满意的消息,两位老先生把闫文秀、田力带走培训去了。”
      肖杰立刻用微笑掩饰稍纵即逝的氤氲:“七嫂,取笑了,文秀、田力去深造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
      顾英莲:“还有一件就是按预算,我按期给你打款,帐目,请您自立。当然了,我只是传声筒。”
      肖杰喜出望外的笑道:“好,半小时后,我把合同给您送来,告辞!”起身便走。

      清晨,会友酒家刚刚清扫完毕,肖杰就微笑着,迈着八字步出现在大厅。
      女老板立马迎上来:“喂呀,我的老弟,绅士呀, 请!”几乎是挽着肖杰的手臂走进了经理室,“老弟,,姐看出来了,说。”
      肖杰笑呵呵的说道:“采购些建筑材料。姐夫呢”;女老板说道“他呀,不是马不停蹄地为他那块地找主呢呀。” 肖杰看了一眼刚刚从沙发上站起来的一身疲惫的李胜利,问道:“有眉目了吗?姐夫。” 李胜利骂道;“他娘的,粮食局那个冷大鼻子太精了,叼住鱼钩不吞不放。” 肖杰笑道:“姐夫,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呀。那不是给你留个空档,送礼嘛。” 女老板:“对呀,虽说□□与你是多个脑袋差一个姓的朋友,可他是门后的钉吊,不管事呀。”
      李胜利忙问道:“送多少合适?” 肖杰:“听我的不?” 李胜利虔诚的笑着说道:“听,当然听。”肖杰说道:“三方子,德胜一方子,冷大下巴子两方子。”李胜利;“也太多了吧。”肖杰:“不多,不多,你太不懂与官商打交道的秘籍了。如果遇着我,还嫌少呢,因为这钱完全是粮食局的钱。”
      女老板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肖杰:“你买的那块地是四百亩吧,那是大亩,可以折合成六百小亩,另外,我每亩要你二十八元吧。” 李胜利:“可这个冷经理含含混混的,说给四十三元,又不落实。”
      肖杰:“所以,这都是你的错了。你算一算这里面多大的赚头啊,哎,姐夫,我记得你可是说过,只要不赔上就行了呀。”
      女老板立马说道;“老弟,这桩买卖做成,咱姐俩二一添做五。不,你七我三,行不?”肖杰笑着说道:“你是得给我点,为什么呢,我得堵住我那些瞎参谋、乱干事的嘴。你没听说‘吸只烟不顶事儿,一顿大餐顶一阵儿,只有银子最实惠’ 吗,农民的胃口大着哪。还有,我的事,还有您的事,是耗子捞木锨,大头在后边呢。”
      李胜利笑嘻嘻的说道:“好,老弟,还是那句话。只要姐夫不陪,哪怕是白跑也行。”肖杰笑道:“我怎么会让你白跑呢。”
      女老板将货单交给李胜利,李胜利看后,大嘴一咧:“轻松……
      古时候有见岐路而哭,那是分不清哪一条是正路而焦急。今天,却是无论哪一条歧路,都有没腰深的利益。不然的话,城市里盖高楼大厦,怎么选择歪门邪道的设计呢。肖杰深知其中的奥秘。但是,为了不忘初心,为了心上人的劝谏,为了父老乡亲,为了兄弟姐妹的整体利益。他只能见‘歧路而狂’。

      日光灯将小小的书记村长室照得灰白。墙上一圈奖状奖旗都显得暗淡无光。
      肖杰兴高采烈地:“今天么晚了,把大家召集来的本身,就是说明了我们的干部作风要转变。顾英莲、付博、张强他们都在没白天没黑夜地脚夫打后脑勺子忙啊。我们不但也是党员,而且是干部啊。”孙仁说道:“肖书记,没说的。别说没让我们上前线去顶枪子,就算赶上了那个时代,我孙仁也决不含糊。”
      肖杰:“好,但是时代在变,观念在变,尤其是市场经济占主导地位的今天,我们也要赶上潮流。比如说,我们过去经常批判假公济私而现在看来,没有济私,哪来的假公呀,所以说它的本质就是济公。归根到底还是公家富了,国家富了。”孙仁:“说得好,说得好。肖书记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真可谓洞中才数月,世上已千年呀。尤其是人的观念,变化得让人难以想象啊。”
      肖杰:“我们拍卖给个体户李胜利的四百亩荒地,一搭手。他就赔进二万多元。现在是哭都找不到调门,只好转让给古城市粮食局。别看他粮食局家大业大,我想不出三年,也是落荒而逃。我们就可以白拣他十年的承包费。那时候经济联合体也就腾出手来了,希望还在咱们元吉的村。”孙仁笑道:“不过我总觉得这事不仗义。我们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缺德呀。”肖杰乐了,“孙村,这叫姜太公钓鱼,愿者上勾。当时,我考虑到我们农民必须要和粮食局搞好关系这一层,我还假装不同意呢。而他粮食局呢,也是为了搞好与我们这个地主的关系,先来个假公济私。”拿出一打钱来,“关山给大家发下去,每人一千。”
      孙仁问道:“肖书记,批件到手没?”肖杰:“孙村,你按我的意思干了吗?”马大甲立刻回答道:“赵大虎那个工程队将暂舍都建好了。”
      肖杰;“好,孙村不愧是队长出身,明天就进料。哎呀,明天我离不开村子,林业站的,公路管理处的,物资局的、化肥大库的头头们要来咱村游玩。对咱们来说,那叫感情投资。”
      孙仁:“那就后天……

      又一个艳阳天,又一个开始。又一番喜怒哀乐,又一番蒸蒸向上,又一个正气凛然一伙伙、一堆堆,拎着水车靴子的,提着线拐子的青年男女延绵约有半里地长。他们或说或笑,或打或闹,或低声议论,更多地却是与元吉村人在计价还价。
      二鎯头、田宝、吴月、沈建平从面目全非的五道排水干线,穿着大水鞋子,满身满脸泥污懒懒洋洋地走来。二鎯头对着前来打工的外村男女笑着说道:“喂呀,是不是没人用啦呀?”田宝嘿嘿笑道:“没人用就回家呗,不搭草不搭料的来回一般远,对吧?”
      中年妇女搭腔道:“没人用,少一分钱俺也不给他插。” 闫洪富从北走来对这伙人:“少一分钱不给俺插,那你到底要多少钱一亩呀。” 中年妇女:“五十元。”闫洪富一指顺地埂子走去的一队队男男女女:“你们知道他们每亩要多少钱吗?”中年妇女:“爹死娘嫁人,我管他们干嘛?”闫洪富:“那好,你也别说五十,我也不说四十,合乎要求,我给五十五元,不过得干十五天。”
      中年妇女一个“好”字刚刚说出,一个小姑娘突然尖叫着:“你们快看哪。”手指鱼池。
      鱼池的边上,一个中年胖汉,正用手将钓上来的约有斤半的大鲤鱼放进篓里。
      鱼池的坝基上停着四辆桥车、面的。居中的那大池塘的四周,距离不等的坐着七、八个人聚精会神地看着水面上的浮标。冒着炊烟的鱼房子的房山头的一艘木船旁,孙仁手拎个称盘子正与养鱼专业户聊天。

      二鎯头看罢对闫洪富说道:“三叔,你得用多少人呀?”闫洪富:“二十几个人吧。” 二鎯头:“就这个价,你们能干吗?”妇女们:“当然啦,”闫洪富笑着说道:“好,都跟着走。”
      田宝哈哈笑道:“如果你们插的让我满意,午饭我就给炖大鱼。” 一妇女;“行呀,大米干看(饭),心想(新鲜)鱼,猪肉瞅着(肘子)······ 。吴月笑道;“没鱼,吃我行不?”。另一妇女;“吃你,脑袋硬,屁股臭。”
      闫洪富:“好,能干半个多月的跟我走,跟我走吧。”
      二鎯头笑嘻嘻的说道:“四叔,你留够了。我家那缺五帮股,您就费心了我暂时不去了”说完,便走下了公路,上了鱼池大坝。
      田宝喊道:“四叔,我家去个三帮股,四帮股都成。”
      吴月也喊道:“余下的,都打发我跟建平家去。”追随田宝去追二鎯头去了。

      二鎯头、吴月几步跳下养鱼池,来到一个钓者身边:“师傅,哪个单位的。”钓者连连摆手,又指了指水面,鱼标上下动弹着。二鎯头大叫:“咬钩了,咬钓了。”
      钓者笑道:“你看,你这一高兴,鱼吓跑了。” 二鎯头笑着说道:“不对。应该说我这一高兴,就救了一条性命,就积了一份阴德。”
      钓者看着二榔头:“你错了。小伙子,这鱼呀,就是为了人吃,它才生存下来的。人吃鱼是天经地义,所以你早吃它,它早得到解脱,没有救命不救命之说。” 二鎯头:“照您这么说,那人吃大鱼、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紫泥是天经地义的啦。”钓者:“当然啦,食物链嘛,这也就生态平衡。”
      二鎯头又问道:“那什么吃人呢?” 钓者边往钩上挂鱼食,边说:“什么吃人?”寻思半会儿,“你说呢??二鎯头:“是不是人吃人呀?”钓者笑道:“虽说不对号吧,可也说不出啥来。”
      二鎯头见钓者心情很好,于是拎起鱼篓:“哎呀,钓四、五条啦。”拎起一条,乐呵呵的说道,“足有二斤多,还不够吃呀?”钓者笑道:“够吃?我来这只是玩玩,不为吃,只为乐趣,只为刺激。”一一
      二鎯头笑道:“不怪说‘有爱抢的,有爱偷的,有爱周润发,有爱二鎯头’的呢。哎,师傅,我去称称这五条鱼有多重,随便带伙食食点去,大师傅等着做呢。。”边说边用一个柳条串起),“行不,师傅。”还没等钓者回答,站起便朝孙仁方向走去。钓者摇了摇头,又把目光投向了水面。一/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爱与情的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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