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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认干亲 ...


  •   巧玲家依然阳光明媚。众姐妹闲谈起来也贵媚飞色舞。王三媳妇献媚的说道:”英子,不怪人们都说有福不用忙,无福跑断肠,真是一点不假。认了巧玲这个干娘呀,可是一步登天啦。巧玲虔诚的说道:“登不登天的,就看俺娘俩的造化了。总之,我会好好待英子的,我跟前也没什么人啦。”
      娟娟在门口说道:“妈,还有我呢。”巧玲笑道:“有你一个当什么,单线难成丝,独木不成林呀。人活在世上,不就活个人吗,是不是呀,大妹子。”王三媳妇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冒出一句不着边际的话来:“那是当然了,人活在世,就怕有酒没人给喝,有钱没人给花了。
      巧玲微笑着说道:“依我呀,今天非得好好操办操办。英子说啥也不同意,他干爹也说是非常时期,有那钱呀,多给孩子点,比什么都强。”王三媳妇献媚的笑道:“说得对。这么的,把英子父母、哥嫂请过来,嗑个头,改个口,一吃一喝更好。”

      英子家,极普通。但,是十分富有的一个家庭。父母坐在炕上,二嫂三嫂,二哥三哥,大哥坐在炕边上,或地上的木椅子上说着话,气氛沉闷,似乎并不友好。
      二鎯头媳妇推门就嚷:“怎么了,你们家连个姑娘都养不起啦,早说呀。”二嫂笑着说道:“我说也是,有亲爹亲娘的,都十九岁啦,还认什么干娘呀。”三哥赌气说道:“认干亲也中,认谁不好,好像咱巴结党支部书记似的。让人家好说不好听,以后呀。见人得低着头走路。”二哥说道:“不是咱要认他,是他们缠着英子啊,英子也是半推半就啊。”
      二鎯头媳妇:“我告诉你们,不图三分利,谁肯起五更,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尤其是肖三儿,他妈的猴拉稀屎,坏肠子一个。我告诉你们,如果想有脸见人,赶快打消这个念头。”三嫂说道:“当时我也在场,巧玲那两片巧嘴,死了都能说活了,谁还不知道。再说咱怎么回绝呀,尤其是我这当嫂子的。”
      英父默默说道:“人家是书记夫人,能认咱英子当干女儿是咱的造化,是看得起咱。咱不能坐轿哭丧,不识抬举。可是,到现在,我这心里呀,还他妈的七上八下的。”
      英母说道:“说真心话,我呀,一千个不同意。那巧玲虽说是公认的好人,可他才多大岁数呀。可咱在人家屋檐下讨生活呀,再说也不是什么坏事。”
      二鎯头妻:“这事让他二哥知道呀,还不得闹腾你们一阵呀,人家可常说,认干亲,必有因,不是抬借,就是图人。”
      大哥站起来:“算了,算了,农民意识,小家子思想。都答应人家啦,还后什么悔。你们都不愿去,我去,我正好想会会这个肖书记呢。”二鎯头妻骂道:“你是没喝过酒呀,还是没吃过宴。古人都懂得不食‘嗟来之食’三岁长胡子,看你那小老样吧,一身家雀骨头。”大哥笑道:“弟妹,真会开玩笑,简直是国际玩笑。五星级酒店,我一住就是半年,我当年吃一顿饭,够你两子挣一年的。” 二鎯子妻:“好汉不提当年勇。你跑出去十七八年是真的,你曾给家一次邮个万八千的,也是真的,你说你吃过龙肝凤胆我也信。可现在呢,瓜籽再大,也是一个人,买盒烟还得朝爹娘要。”
      英父:“算了,别斗嘴啦,我跟你妈去二鎯头家呆会儿,你们谁愿去谁去吧。”下地穿鞋。二哥站起,拉着妻子的手,说道:“是,咱们走,上地捆玉米杆子去。”。三哥也站起身来,说道:“大哥,就得你在家等着啦。”瞅了瞅妻子,“走,咱也上地去捆玉米杆。”
      英子的二哥,三哥起身开门。门开后,巧玲、王三媳妇便笑盈盈地进屋来了。二嫂随机应变地笑着说道:“我们听见脚步声了,果然是你们来了。请坐,请坐。”巧玲连连说道:“不用客气,不用客气,”看了看屋子里每一个人的面孔后,“哎呀,这件事……二鎯头媳妇抢过话头,直接说道:“这件事办得真挺好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比你小一岁,得管你叫干婶子吧,要是小俩岁,还不得管你叫奶奶呀。如果小八岁,我该管你叫什么东西呢?”
      ··巧玲眼珠子转了几转,急忙起身来到英子父母面前,扑通一声跪倒:“爸,妈,请您二老认下我这个干女儿吧。”紧接着就叩头。
      巧玲这一举动,使满屋子的人惊讶不以,你瞅我,我瞅你,都默默地看着父母。
      老两口互相看了看,又看了看二蹦子媳妇。
      二蹦子媳妇低着头,不时偷看巧玲,正好与叔公、婶婆的眼神对,不由地乐了,抬起头来笑着说道:“都说十里地捎话没有准信,这前后脚的话也没有准信。行了,拐七拐八,才拐到正经话上来。”
      英父笑道;“丫头,起起来吧。”英母笑道:“丫头,我们认下你这个可怜的姑娘了,老二家,老三家,快把你干姐,快把你姐扶起来。”
      巧玲:“爸!”嗑了一个头,“妈。”又嗑了一个头,老二、老三媳妇扶起了巧玲。
      英子这时跑进屋来,楞住了。王三媳妇:“英子,快叫姐姐。”英子连忙跪下:“姐。”
      巧玲连忙扶起:“妈、爸,请吧,到女儿家去吧,”又对大哥、二蹦子妻笑呵呵的说道,“小妹略备薄酒,诚请赏脸光临。”王三媳妇笑着说道:“你们知道吗,巧玲给英子的见面礼是三金呀。”巧玲:“这是我早就准备好的,他姐夫还答应给干妹妹的见面礼是,办农转非,去粮库上班呢。”老三媳妇:“英子,是真的吗?”英子:“我一点不知道呀。”
      老大丘学仁说道:“这么重的礼,这么大的注,我还真得跟我这个干妹夫谈谈呢。”

      旭日东升。元吉村汽车站点比往日光鲜。七嫂,文秀一身职业妇女打扮走来,李风兰骑自行车赶到。
      李风兰下车笑嘻嘻的说道;“七嫂,你说逗不,巧玲先认俺家英子为干女儿,后又认为干妹子。”七嫂笑道;“啊,我知道了,这是好事呀。”
      文秀说道;“巧玲嫂子也够孤独的了。”李风兰立刻变脸;“什么好事呀,那是肖三儿在拉拢人。”七嫂笑道;“甭管他,人就是人,鬼就是鬼,要知道酸能解咸的道理。”
      李风兰;“啊,我懂了,哎,文秀,刚回来就走呀,四十多头牛,够俩老人呛的,七嫂,你也走啊?”文秀笑着说道;“啊,俺公公还要再少雇一个人呢。”七嫂;“啊,我俩去周家大市场看看。”

      汽车刚停稳,徐佳佳第一个跳了下来;七嫂,七嫂,
      七嫂笑道;“啊,佳佳呀,祝贺你呀,祝贺你把咱们农民的风采光大,我要上车了,回头再聊。”登车。
      佳佳对在维持上车旅客秩序的文倩喊道:“文倩,文倩。”文倩也喊道:“佳姐,你回来了呀,干嘛不多呆几天呀。”徐佳佳笑吟吟的说道:“在家没事干,闷得慌。”文倩笑道:“你没事,可有人就有事可做了。”一指站在远处,正对下车旅客张望的兴元说道,“好几天啦。喂,排好队,一个一个上车哟。”
      徐佳望了望比较兴奋的兴元,喜在心中,洋溢在脸上。弯腰拎起提包朝之紧走几步又停下了,朝兴元做了一个鬼脸,又回到文倩身边。下车旅客走尽,上车的旅客去尽,汽车走了,送客的人们也逐渐散去。徐佳对文倩说道:“走,咱也走吧。”文倩站那没动:“你别辜负人家一片心哟。”徐佳乐了:“你就走吧。”
      两个姑娘刚走几步,兴元便走近,很腼腆地:“佳佳,你回来啦。”伸手去摘徐佳身上的挎包。徐佳将身子一闪:“唉,刘兴元,你是路过呀,还是来接我?”文倩笑道:“如实招来。”
      兴元瞅了文倩一眼:“我是路,路过。”徐佳突然板起面孔:“不是接我呀,干嘛要摘我的挎包,是抢劫呀。你既然路过,就路过吧。文倩,咱俩走。”文倩审问似的:“刘兴元,你干嘛来的呀,说!”兴元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上小卖部。”文倩:“上哪家小卖部,买什么去,快说,不用现想。”兴元支支吾吾地:“我,我还没进屋呢?想,想买些礼物去迎接,迎接······
      文倩突然地:“徐佳姐,你先走吧,这小子一提小卖部倒提醒了我,差点忘了。”转身朝一个小卖部跑了去。
      兴元又去接徐佳的挎包,徐佳笑着交给了他,兴元挎在自己身上后,又弯腰去提提包。徐佳用一支脚踩着大提包:“兴元,以后再接女人,不要采取这种方式,更不要去接女人的挎包,那里有女人的秘密,懂吗?”兴元笑道:“以后,我不会再接别的女人任何东西啦。”然后,下意识的将挎包往回一送,徐佳佳也下意识地伸手,兴元却又顺势带回挎在肩上,徐佳佳伸出去的手也没有缩回来,而是挎住了兴元的胳膊,兴元一躲,徐佳狠劲地挟住,又狠狠地顿了两下子:“傻小子,你怕什么,以后不要多想,浪费那时间了。”
      兴元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佳佳,我满足了。”佳佳笑道:“你满族,我汉族,满汉一家嘛。以后呀,好好钻研业务,在作词作曲上狠下功夫,好吗?我正在创造条件,送你去深造。”兴元低头说道:“佳佳。”徐佳:“说吧。”
      好一个满足,爱情就是满足,心满意足就是爱情,永生永世不分离,就是当下农村人的爱情观念。

      肖杰又召开村委会会议。村委们,顾英莲,文秀旁听。在阵容上,在心态上无形的形成对峙。在内容上,是谁都想说服谁。在本质上则是公与私的较量
      田力怒火冲冠:“肖书记,有一件事我十分地不明白。你是党支部书记、村委会主任,元吉村的法人代表,你完全可以说是你的决定,可你却要抓几个垫背的,为什么?还有,你口口声声说皇粮国税不可抗拒,请问我们要交的粮食,有多少是皇粮,我们要扣的钱,有多少是国税。您干嘛总是拿共产党这个大□□子,去吓唬老百姓这些小孩子。这是维护党的利益吗,这是维护群众的利益吗?”
      肖杰笑了,笑得很难堪:“田力呀,你这番话,正是我在镇党委扩大会议上的发言。可是人随王法草随风,您说,有什么办法吗?”
      田力讥笑道:“一将功成,百骨枯,对吧。”
      肖杰寸步不让的说道:“田力呀田力,你说这话太难听,太难让人难以接受啦。你是怀疑我吗?你是让我用我的脑袋,还是用我的人格担保呀。我还可以告诉你,我肖杰一不怕撤职,二不怕处分。那为什么我不去抗拒呢。因为这个职,这个官,我不去做,总会有人去做。试问你们谁敢抗拒党委。我想包括我在内,谁也不敢。可是你们谁敢从另一渠道去保护群众的利益呢?我深信,你们就算是敢,也恐怕没有那个能力。”
      田力怒道:“肖书记,好,我把眼睛擦得亮亮的,我看着你。”
      顾英莲:肖书记这番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只希望我们不要做如同‘牛拉牛车卖牛肉,狗卧狗窝啃狗骨,’一样的,自残骨肉的事儿。做为一个农民,对国家的贡献,只能是交点公粮、拿点税。所以,请关会计把经济联合体成员的公粮按83年所定,算好,我们一并缴纳。肖书记,最后我再说一句,脑袋长疮,你不要拿帽子出气。结果肯定是全身腐烂,变成臭肉一堆。“

      粮库的大门,巍峨耸立。横额标语醒目壮观:“热烈欢迎农民交售爱国粮”。让人望而生畏两块牌匾:中共古城市祥发镇粮库党支部,古城市祥发镇粮库。耀目夺眸,两排彩旗,庄严隆重。又让人倍感亲切
      大门外,粮车排成一条长龙。两侧尽是男女。或原地踏脚取暖,或搓手呵气,或聊天,更多的是围着身穿黄大衣臂带红袖标,手拿木盘,夹着粮探子,出出进进,说说笑笑的粮库工作人员的送粮人。
      肖杰、马大甲推着自行车从粮库院里边说边比划往外走。
      顾英莲从验质大厅与二鎯头走了出来。肖杰笑呵呵的问道:“啊,七嫂,怎么样呀?顾英莲问道:“肖书记,你也来了。”
      二鎯头笑着损道:“肖大书记,来视察,还是来指导工作呀,哈,还带个保镖。”肖杰笑着骂道:“二哥,什么东西到你那嘴里就变味,任务完成了。”
      马大甲问道:“七嫂,今年粮食的等级、杂水怎么样?”顾英莲笑道:“基本上公平。”二鎯头笑道:“怨就怨粮库不设特等粮这个档次。”顾英莲:“好了,肖书记再见。跳上二鎯头的车```````
      肖杰望着二鎯头的车远去的烟尘:“走。”两个人推着自行车,拐过粮库大门,来到人迹稀少的地方。
      肖杰站住:“大甲,为了提高你我在群众中的威信,在人气上压倒他闫文会,张老七媳妇,咱必须干他一把。大甲,关键是第二车,懂吗?”
      马大甲嘻嘻嘻笑道:“你就瞧好吧!”飞身上车。肖杰又叮嘱道:“大甲,一定要快,时间就是生命呀。”马大甲:“好啦。”一旁腰,一用力,飞驰而去。肖杰站在那里,点了一棵烟,及了几口,嘿嘿一笑,拐进了兴隆饭店。

      祥发镇粮库的粮堆旁,华灯初上,人车丝毫没减。一大群人围着一辆红马驾辕的粮车。
      赵钢站在车上大声地:“朋友们,今年是百年不遇的自老山,哪一家,哪一粒粮食都比往年诚实,有份量,对不对呀!”
      人群中:“那是当然啦。”
      赵钢越说情绪越激昂:“我敢说最次的粮食也比往年最好的粮食有成色,对不对?”
      人群中有人喊道:“就连穿活裆裤的人都明白,何必细讲呢。”
      赵钢跳上车,周起一个麻袋,解开嘴,哗哗倒出半袋子金黄的玉米:“朋友们,胆大的,给小弟一句公道话,就凭这粮食,给验个三等扣34个水,三个杂。”人群中有人上前抓了一把,有人把玉米放在嘴里咬了咬。赵钢;“这还不算,我在家一袋一袋称好的可是到这儿一过磅,平均每袋掉了八斤。社会主义的粮库这么黑呀。”
      人群中一位老者叹道“八十岁嫁入,没法子呀,这公粮也不能不交啊。”“一位中年人突然喊道:“哎,狼来了!”人们望去,一队粮库保安急匆匆赶来

      肖杰与王检悄悄地从兴隆饭店出来,沿着围墙边说边朝粮库大门走来。
      肖杰笑着说道:“王检,兴隆饭店办得越来越有特色啦。”王检笑道:“李文这小子是有一定的头脑,又新从外地请来了五个小姐。肖书记,各有千秋啊。”
      肖杰神秘的笑道:“有意思啦,是不,今晚我做东。”王检哈哈大笑:“老了,”唱起来京腔,‘老的我上不去能行马,累得我拉不开宝雕亏’······。”肖杰依然笑道:“哎,玩个气氛,玩个身份嘛。”王检笑呵呵的讨好道:“肖书记,自我担当检质以来,咱元吉对哪车粮食不多卖个三百、二百的,我如果接受了您的邀请,那不是要人情了吗。”
      两个人说着笑着走进粮库大门。肖杰突然:”王检,八成出事啦,您看检质室门前。”。王检大惊失色的说道:“哎呀妈呀,快走!”肖杰故作不屑的说道:“管他呢,宁看两小孩用尿和泥,也不看一群大人打架。”
      王检:“不行,今晚我值班。”立刻跑去……

      检质室门前。一片骚动,一片混乱。吆喝,喊叫,辱骂、□□不绝于耳。
      赵钢、赵铁、紫占君三人站在车上,背对背对着车下粮库的保安,不时地甩着鞭子,发出清脆的爆炸声。抡着煞绳头子,发出砰砰声。
      五个保安队员在队长的督促下,走马灯似的视机而上,猛虎一般地朝车上扑,企图抓人。可是刚靠近车便被愤怒小鞭子打中,每打中一下,鹅绒便是一阵翻飞。有幸靠近车的,却被一顿煞绳头子击中脑袋,随即被一脚踹出好远,发出一声惨叫。
      围观的送粮农民越聚越多,不管哪个治安队员,只要往后一撤,一退,就被人突然一拳或是一脚,倒地后,就会有人狠狠地踢上几脚。
      粮库的头头脑脑都出动了,只能在外围打转转,不时地吼道:“太不像话啦,太不象话啦。又是元吉村的,85年就闹这么一回了。”保安队长顿时又来了精神,高声喊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给我上。就你们元吉时,没有一年不跟粮库干的。不治服他们,粮库就被他们熊黄了,给我上。”
      后面的群众往前一拥,将其拥到车前,刚要往车上蹿,就被二马小鞭子抽到耳朵上,发出清脆的爆炸声。保安队长一捂耳朵、鲜血满手掌,不知是疼还是气,发疯般朝车上冲,嘴里还骂到道:“你他妈的,杀死人不偿命呀,我跟你们拼了!”突然后脑海被半截砖头击中,身子晃了几晃,跌倒在地,又有几个围观的农民赶上,照其腰部臀部,狠狠地踢了几脚,又被其他人挤倒一边。
      派出所的警车呼啸而至。围观的群众悄悄地退回自己的车旁。奚所长、于海龙分别跳下了车。于海龙赶紧去察看受伤的保安队长。
      奚所状用手做桶状,喊道:“朋友,请您们下车,接受询问,调节。”三个人依然站在车上背对背,岿然不动。肖杰挤到奚所身前,高声说道:“赵钢,我是肖杰,不要怕!”马大甲也凑上来,喊道:“柴占君,你们都下来,不要怕。肖书记说了,他会为你们做主。”
      赵钢站在车上不卑不亢的说道;“我只是讲一讲今天的验质太亏人,他们上来就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我们纯属于自为。奚所,请保障我们的人身安全。”肖杰喊道:“赵钢,请您如实告诉我所发生的一切。你是个本分人,我一定给你做主。”赵铁站在车上说道:“我跟柴占君赶到时,我哥就拿着鞭子站在车上,我刚靠到车前,还没容我说话呢,就被粮库保安打了几棒子。”柴占君:“然后我们才跳到车上开始反击的。”
      奚所喊道:“朋友,这些情况,我一定会调查清楚,给乡亲们一个满意交待的。”
      肖杰问道:“赵钢、赵铁,占君说的是实话吗?”赵钢:“如果人格不值钱,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奚所,你调查吧,如果有一点怨我,你枪毙我,不算你欺生。”周围没有散去的群众基础中有几个胆大的高声附和着:“就是这么回事,是粮库的保安打人、抓人在先。”
      肖杰转向所长:“奚所,您听到了吧。”然后对车上人喊道,“你们都下来,把车赶回去,这公粮我们不交了。回去后,该住院的住院,该包扎的包扎。剩下的事,甭管啦,一切由我承担。”
      躺在地上的保安队长醒了过来,挣脱了于海龙扶他的双手大骂:“今天,我若不治服你们元吉村人,我不姓郭”趔趔趄趄的站起,踉踉跄跄的朝已经下了车的赵钢、赵铁、柴占君撞去,骂道,“王八犊子,年年跑粮库闹来。”赵铁趁郭队冲上来时,飞起一脚,郭队扑在地。肖杰问道:“奚所,这您都看到了吧,赵钢、赵仁,您们先走。”
      粮库领导吼道:“肖书记,打完人就想走,太没王法了吧。”肖杰反问道:“那怎么办。你们这又不供吃,又不供喝,既不能治疗,又不能养老,我们的老百姓不回家上哪去?”粮库一个小头目骂道:“肖杰,你他妈的,也太放肆啦,你仰仗啥呀?”肖杰骂道:“你嘴干净点,下生时,是你妈用她那骑马布子给你揩的嘴巴吧。”
      一小头目冲到肖杰面前,被奚所喝住。肖杰叽笑道:“喂呀,碰倒我一根汗毛,我让你跪着给我扶起来。试试不?”
      粮库领导:“肖书记,为什么你们元吉村年年跑粮库闹事,是不是你指使的呀?”肖杰说道:“我也不明白,你们粮库哪天不打架,哪年不欺负人,可为什么吃亏的总是农民。”周围群众爆发一阵:“肖书记,好样的,好样的。”

      兴隆饭店。出出进进尽是送粮人。粗狂的谈吐,臃肿的服饰,豪迈的举止。确实让酒家大赚了一把。当然了,酒家也不吝啬亲热。
      一张圆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
      马大甲站起举杯:“各位好兄弟,是你们大长了咱庄稼人的志气,弘扬了咱老二屯的威风,我先敬各位一杯。”赵铁:“马大甲,告诉你,我饿得浑身直突突,不然,决不吃这顿饭。”赵钢:我们都没吃晚饭,又打了这半宿。先填饱肚子再说,马主任,咱就别玩那深沉啦。柴占君:“对,对,马大甲,你也就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啦。”抓起一鸡大腿就啃。
      马大甲笑嘻嘻的小声说道:“用不用找几个小姐陪陪咱们?”赵铁骂道:“马主任,您拿我当你呢呀?”柴占君也怒气冲冲的说道:“马主任,您这寒碜我呢。正经人家的子女,谁干那缺德带冒烟的事儿。”

      旁边几桌食客都是送粮农民,此时都慢吃慢喝,两眼不时地看着。
      甲:“哎,这三小子肯定是亲兄弟。”
      乙笑问道:“何以见得?”甲:“你看那长相呀。”丙:“也不见得,小六子得认识他们呀。不然他不能帮着打,那一砖头,险些要了柴大虎的命呢。”丁:“我这辈子,你们谁看见我跟别人打架来的。若不是替我爸爸报那一拳之仇,我怎么能也当当踹他几脚。要不是被愤怒的人群挤下来,说不定呀……。”
      甲突然喊道:“服务员!”服务员屁颠屁颠的赶到微笑着站在旁边。甲:“挑最好的再给我弄一个。”乙问道:“怎么还不够呀?”甲:“咱多吃一口,少吃一口有啥关系,我得拜会一下这几位英雄。”丙兴致勃勃的说道:“对,服务小姐,给我上一瓶您们这最好的酒。”

      饭店老板笑嬉嬉地走到马大甲那张桌子:“哎呀,各位,我李某人来迟一步了,慢待了。”赵钢笑着说道:“嗨,李老板,吃饭花钱,天经地义。谈什么慢待呀?”
      邻桌甲,将一盘好菜放到赵铁面前:“尊敬的英雄们,请笑纳。”丙连忙将好酒斟上微笑着说道:“是英雄,就应受到尊敬,请。”
      李老板又看了看甲、乙、丙、丁四人,又看了看又围上来的手里端着名肴名酒的老中青,急忙地说道:好,我李某人宁舍千金,不漏交一个朋友。所有的酒菜,全部七折,来,来来,咱们合一合桌,好吗?

      肖杰回到家.墙上的挂钟正巧敲了十二下。斜靠在沙发上的巧玲,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就去搬桌子。
      肖杰笑了:“哎,亲爱的,把嘴角上那哈拉子擦擦呀。”
      巧玲一边擦一边笑:“瞧我睡着了,”瞧瞧时钟,惊讶的说道,“哎呀妈呀,都一点多了。”转身去搬桌子。肖杰取笑道:“哎呀呀,什么一点多呀,那是二十二点零八分了,还吃什么饭呀,也不怕积食。”巧玲问道:“那你吃啦,剩我我也就将就将就一顿吧。”
      肖杰笑着说道:“亲爱的,你是坐家里呀,你知道多么刺激,多么兴奋吗。如果不是考虑到以后的交往,我一定要闹到市里去,让全县人对我都刮目相看。”巧玲坐到肖杰身边,笑眯眯的说道:“亲爱的,我坐家就听说了。一开始吓得我腿肚子都转筋啦,要不是老爸拦挡呀,我说不定就去帮你一把呢。老公,为了乡亲,你就是坐牢,我也要去监狱陪你。”肖杰笑道 ;“我怎么会去坐牢呀,那也太没水平啦吧。”巧玲:“我知道我丈夫有水平,你知道我多么幸福吗?”肖杰笑眯眯的说道:“亲爱的,你感到幸福吗。如果你真的感幸福,我也就满足了。”
      巧玲语峰一转,笑道;“老公,知足者长乐呀。俗话讲,是你的,迟早是你的,不是你的,就是弄到手,也会失去。这叫八字造就,命中注定。”肖杰笑嘻嘻地说道:“喂呀呀,我的小宝贝,什么意思呀?”巧玲笑了:“细想起来,文会也有可怜的一面。比我小六岁,鬓角都有白头发啦,两眼的鱼尾纹,放大了,都可以当楼梯啦。”肖杰嗔道:“提她干嘛,她死了我才乐呢。真的巧玲,只要有了你,其他什么对我都不重要啦。”玲笑道;“人家都说爱得越深,恨得愈烈,对吧?”肖杰放缓了语气:“细想也没啥。不管怎么说,我现在是秋玉米。他呢,老豆角了,况且他还免费为我抚养两个孩子,扯平啦。哎,大甲来没?”巧玲;“睡吧,这么晚了,不会有人来了。”
      敲门声,马大甲笑咪咪地进来。
      马大甲进门便兴奋地嚷嚷起来:“肖哥,就这一\夜的功夫,这没长翅膀的话飞遍全村,全乡。巧玲嫂子,我肖哥还是老二屯的顶门杠、圣人。”肖杰笑眯眯的说道:“咱可不能自夸其德,人心就是一杆称。大甲,明天召唤赵氏兄弟,柴占君,还有孙仁,把老收购站那院收拾好。后天开始自己收粮,我跟站长都说好了。”马大甲:“以后呢?”肖杰神秘的笑道:“以后,现在是市场经济,我愿卖给谁卖给谁。谁给的价高,我卖给谁。”
      马大甲:“那公粮任务呢?”肖杰:“嗨,顾英莲那个什么联合体,已经替我完成了。”马大甲无不顾虑的说道:“张七嫂可不是省油灯呀。”肖杰不在乎的说道:“老娘们,骒马能驾辕,谁买儿马子呢。”
      马大甲说道:“我明早就找人。”站起来欲走。肖杰说道:“睡觉去吧,明天还要起早呢。我送送你。”马大甲:不用,天天来,送什么送。肖杰催促道:“走吧!”也是大甲在前,肖杰在后,走出房门。
      院中,伸手不见五指。只听人语,不知丑俊。
      大甲问道:“肖哥,干嘛选在镇收购站院内呀?”肖杰低声说道:“这是个秘密,以后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祥发镇原生猪收购站。变成了元吉村的玉米收购站。十几天功夫,山一样的玉米堆旁,一长趟装满玉米的麻袋,罗叠得稳稳齐齐。赵铁、赵钢、赵仁、柴占君正在不紧不慢装着麻袋。二鎯头驾着泰山二十五率先开进院子,后跟沈建平,在老球子等六个四轮车。
      二鎯头将车停在麻袋垛旁,跳了下来,对从屋里赶出来的马大甲:“喂,把车盛上。”马大甲笑嘻嘻的:“急什么呀?你家有吃奶孩子呀”二鎯头骂道:“我老人家急什么,反正还有三天俺联合体的改田修塘战役就打响了。你就是管我叫祖宗,我也不伺候你了。”大甲立刻笑道:“好、好,马上盛车。”对赵氏兄弟说道,“喂,哥们,先盛车,早点把这帮外鬼打发走。”
      柴占君说道:“就是装上车,今天他们也走不了。马主任,三根肠子,空了两根半啦,哪来的劲呀。”二鎯头骂道:“多大点事呀,绿豆蝇屁股,还包了蛆(屈)了呢。”柴占君笑道:“二哥,实在是干不动啦。”马大甲骂道:“你小子肚子里有几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不就是钱吗,这么着,每车再加八元,共五十元,然后往南一蹭,兴隆饭店怎么样。”
      赵仁说道:“这几个钱能够吗,再说咱是谁呀。”马大甲怒道:“六个车,三百元,不够,我兜后路,怎么样?”柴占君说道:“马主任,这可是你说的,别拉屎往回坐,哥们,干!”脱去棉衣,摘去棉帽。
      十几个人边说边干了起来。
      二鎯头问道:“喂大甲,村里收陈欠的玉米每斤五角,还有六角的,市场最高的价才四角三分,这不是明赔吗?”马大甲笑道:“不赔,你想想呀。欠钱户,欠村里三千元,扣除利息二分,他实际才欠村里一千五百元,或者是两千元。每斤玉米多给他一角两角钱,是刺激一下他把本还上,。不然越欠越多,他失去了信心,破罐子破摔,永远也还不了。两下吃亏,是不?”二鎯头:“这么说,这个肖三儿,还有点人味。”
      车老球子说道:“今晚,把车斗扔这院里行吗?”马大甲:“有打更、看着的。再说这严打一个接一个,谁因为一麻袋玉米以身试法呀,离村这么远,还不压他吐血呀。”沈建平说道:“我看玄。”马大甲说道:“玄,那舌头在嘴里玄不玄,没听说谁把舌头咬去……”

      巧玲安安稳稳坐在家里,心却悬在嗓子眼,尽管愁眉苦脸,仍不失美貌。
      七嫂刚要敲门,巧玲便迎出来:“七嫂,你来看我,我这心甭提多高兴了。来,来,快请!”七嫂笑道:“巧玲,说心里话。我这次来,也是捎带看看你而已,你不会怪我吧。”
      两人进屋,坐定。巧玲:“七嫂,您这么说,我更高兴啦。哎呀,”忙着去斟茶,并笑着说道,“看我这记性。”七嫂笑道:“巧玲,别忙活了。咱姐俩说回话,怎么样,生活得幸福吧?”巧玲无奈的说道:“我呀,彻底变成家庭妇女啦,地道一个四方台主任啊,您说幸福吗?”七嫂抿嘴笑道:“看起来,肖书记很爱你。巧玲,爱,也是一种枷锁啊,如果你觉得他束缚了你的才能,就砸碎他,”呵呵笑道,“我说的绝不是让你离婚哟。”
      巧玲叹道:“生活呀,有得就有失啊。”七嫂继续说道:“巧玲,你的担子也不轻啊。能让肖书记沿着正路驰骋,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做得到的。起码,文会就败下阵来来了。”

      繁星满天,偶尔一两声爆竹,提醒人们马上又要长一岁了。肖杰、孙仁一同走出办公室。
      肖杰问道:“孙村,今天是几啦?”孙仁笑道:“几啦,你没听爆竹响吗,二十三啦。”肖杰:“哎呀,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进入新年啦,买糖了吗?”
      孙仁不好意思的说道:“哎,这些事都是她操力。我在家呀,就是干擎,干吃,干挑毛病。”肖杰笑道:“跟我一样,哎,孙村,咱哥俩在一起合作,又一整年啦,小弟脾气不好,深了浅了,别往心里去。”孙仁笑着说道:“哪会呢,时间长了,哪有舌头不碰牙的,因为这,还能把牙拔去嘛。”肖杰笑道:“你能这样认为很好。对,时间长了哪有勺子不碰锅沿的。因为这,还能把锅拔了、砸了吗。好了,孙村,今晚必须得多吃点糖,让灶王爷嘴甜甜的。好去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嘛。”孙仁:“好了,再见!”
      肖杰一个人朝前走。边走边掏出手机:“喂姐夫,怎么样。好,好,十一点必须赶到。啊,六个斗,呵,好极了,大甲在村南等你们。”

      肖杰家中,巧玲慢条斯理的说道:“据我观察,肖杰心里装的确实是乡亲们啊。可能是方法不同,效果不一样吧。七嫂,你得帮他呀。”
      七嫂笑着问道:“巧玲,你指哪些方面?”
      巧玲:“咳,他呀,不管什么人,只要冲他肺管子,他就尥撅子,从来不考虑后果。就拿这次自立粮库收粮吧,党委能对他满意吗?弄不好,得栽跟头啊。”
      肖杰开门进屋一眼便看见了顾英莲,心中一沉,马上又转为微笑:“七嫂,看巧玲来了?”七嫂并没有笑,平静的说道:“看巧玲是捎带,看你是真呐。”
      肖杰:“看我?”然后笑了,“我有什么好看的,没病没灾的。”
      七嫂这时笑了,一语双关的说道:“有病有灾时,就晚了,我的肖书记。”
      肖杰蒙了,问道:“什么意思,七嫂。”
      1七嫂:“啊,没什么意思,你那么问,我这么答嘛,肖书记,虽然,我佩服你的胆识,你的能力。这次收粮食,我更佩服你的策略和爱心。但是,我还想跟你谈四角钱的,你是不是在铤而走险哪,是不是拿着鸡蛋往石头上撞哪。”
      肖杰自吹自擂的说道;“七嫂,您放心,我没有弯弯肚子,不敢吃那镰刀头子。”
      七嫂严肃的说道;“肖书记别嫌我罗嗦,我确实为你捏一把汗,一定考虑周全,莫要铤而走险呐。因为,我可以原谅你,村民们可以原谅你,经济联合体不会原谅你。政策也不会原谅你,为什么经济联合体不会原谅你,你心知肚明。我们也考虑的是整个元吉村的利益,请您自圆其说。另外,古有训教,玩火者必自焚。还有一句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告辞,巧玲,改日我在来看你。”

      四楼。灯亮。二鎯头家,时钟当当当,五下。二鎯头翻了翻身,又朦头睡下。
      当当当敲门声。
      二鎯头急忙爬将起来:“风兰,风兰!”急忙穿衣服,急忙喊道,“请进,进。”
      门开,马大甲一身锃亮的皮衣皮帽、皮鞋闪了进来:“哎呀,还是住楼好哇,真热乎。”二鎯头:“你挺准时呀。”二鎯媳妇风兰端着碟子、碗进屋,说道:“大甲来了,来,帮帮忙。”马大甲边放桌子边说:“不是有饭厅吗?”李风兰笑道:“是有饭厅,这不是伺候月子呢吗。”二鎯头笑着说道:“嗨,大甲,你二嫂是蹶嘴骡子卖个驴价钱呀,来,凑合一口。”李风兰又端来饭菜放到桌子上:“大甲,肚里没食,如同身上无衣,好孬吃饱他。”又转身走出去。二鎯头边吃边说道:“大甲,你看你嫂子,天底下有谁能比,给车填水去了,哎,你招呼他们了吗?”大甲笑着说道:“招呼了,都在一栋楼里,一敲门,灯都亮了。”
      二鎯头歪着脖子看着马大甲:“喂,我瞅你不太精神,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呀。”马大甲的美滋滋的说道:“别提了,反正嫂子没在,我也不怕你笑话,昨晚不是喝了解点酒吗。”二鎯头笑道:“嗨,你才喝多点呀。”马大甲:“正因为喝得不多,才坏事了呢。若是喝多了,倒头便睡,兴许没这个镜头啦呢。”马大甲又盛了一碗饭:“喝得正好,精神头就足。往床上一躺,怎么瞅你弟妹,她怎么漂亮,完事后,一时高兴,顺口答应她今天进城随便花钱,她又来了兴致。”二鎯头笑道:“你又来了个二马投唐,没出息。”马大甲:“什么呀,三英战吕布。”二鎯头说道:“你呀,那玩意,玩合适了,是个蜂蜜罐。贪大了,可是个咸盐篓子,容易丧命,我的小宝贝哟。”
      二十八
      朦胧胧的天空,安安静静的小村,冷冷嗖嗖的街道。急急忙忙的人。沈建平开着四轮车头,一加油门,便上了公路,一打舵,朝南街行驶了一段路程,停车。又两台四轮子车开来,停在沈建平车后。马大甲坐在二鎯头的泰山二十五的驾驶楼里,突突地开了过来,超过了三台车,停在沈建平车前。
      马大甲跳下车来:“还差谁啦?”沈建平说道:“马上马下的事。”马大甲:“那咱先走吧,到了收购站,不也得一车斗一个车斗挂吗。”沈建平跳上四轮车:“二哥,走呀!”按了按喇叭。
      二鎯头驾驶二十五机车驶出村子,问道:“哎,大甲,”见马大甲靠车棚子睡着啦,骂道,“大甲,你是耗子舔猫腚,好色不要命,你没告诉你媳妇在哪等车呀。”马大甲揉了揉眼睛:“告诉了,不止他一个人进城呢?”又闭上眼睛。突然二鎯头捅了一下马大甲:“哎,你看,有一台四轮车头从收购站那儿开回来了,不是出什么事吧。”
      马大甲一惊,马上坐了起来,又自信的说道:“出什么事?可能是看咱们没到,回来找咱们啦呗。”二鎯头说道:“不对,好像是六挡,油门可能都踩到底了,不然,不能这么快,另外他要是回来找咱,见了车灯,他应停下。”
      说话间,吴月的车到了。嘎然停下。
      二鎯头也把车停下,探出头来:“喂,是吴月吧。”吴月急切地:“二哥,出事了,六车粮食都不见了。”二鎯头推开车门:“什么?”
      马大甲坐在车篷里,就像是背台词似的说道:“胡扯,偷六车粮食,得多长时间呀。”关月站在车斗里大声的急切的说道:“二哥,连车斗都不见了,你看,柴占君死了一样,我得赶快送他去医院。”
      鎯头急问道:“柴占君怎么了?”吴月:“被装在麻袋里了,还有点气。”二鎯头忙说道:“你们俩快去,快去,先找一下姜大夫。”吴月:“好了!”同时起动车,挂挡,飞也似地跑掉了。

      刘玉一路小跑赶到肖杰家。咣,咣咣,敲开了房门。巧玲急忙穿裤子,下地,扯过一件棉大衣边走边披在身上,来到门口:“谁呀?”刘玉边敲玻璃边说:“是我,刘玉。”
      巧玲打开房门:“发生什么事啦,这么急。”刘玉上气不接下气地:“收购站昨晚新成的那六车玉米,连车斗都丢了。”巧玲妈呀一声:“是啊。”

      二鎯头媳妇李风兰、马大甲媳妇,还有几个年青媳妇、姑娘,慢慢吞吞地上了公路。
      李风兰一眼看出刘玉的两条小腿在跑:“大哥,跑什么呀。”刘玉站住:“不好啦,昨晚六车粮食连车斗都被偷走了。”李风兰急切地问道:“什么?都丢啦?”马大甲媳妇;“都丢了,真的吗?”刘玉:“这还能开玩笑呀。”又跑开了。
      李风兰扯着马大甲媳妇:“走吧,还呆在这干啥呀。”马大甲媳妇喃喃的说道:“真的都丢啦,造孽呀,不往好草上赶呀。”李风兰连忙问道:“什么?”马大甲媳妇自觉失言,连忙改口说道:“我,我是说呀,都是自作自受呀。不蹲监坐狱不知悔改呀,不怪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肖杰骑着摩托车在收购站门口追上了孙仁问道:“孙村,你说这怎么可能呢?”

      以马大甲为首的六个人,正在收购站院内满院子寻找线索。
      二鎯头停住脚步,直起腰来说道:“喂呀,这几个偷粮贼的技术相当高明呀。”马大甲惊问道:“喂,哥们,找到点什么线索呀。”沈建平:“哎,我找到了,找到了。”马大甲声音颤抖地:“建平,找,找到了?”径直奔去。沈建平疑惑的望着马大甲说道:“穷妈家,你还奔来了。好,我告诉你,你看这车轮印、脚印,都他妈的被人用竹扫帚扫得干干净净。我告诉你,这是倒着扫的。”马大甲定了定神:“屁话,继续找。”
      肖杰在前,孙仁在后,一脸严肃。
      肖杰喊道:“马大甲,你怎么一点头脑没有。你们这么干,不是把现场都破坏了吗?赶快出来,报案去呀。”马大甲装作醒悟的样子:“哎呀!”一拍脑门子,“对呀!”撒脚就跑。

      高文一大早便敲响了赵兴宇家的房门。
      大风迎了出来:“喂呀委呀为呀,趿拉一个鞋趿拉,就串门子呀。”高文没有笑:“没出楼算什么串门子呀,哎,老赵,老收购站院里的粮食丢了六车,近五万多斤。”
      赵兴宇惊诧的问道:“什么,丢了六车?”高文:“连二鎯头他们的车斗都被直接提走了。”大凤听后,怒气冲冲的说道:“我告诉你,我妈活着常说,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没有脚底风,刮不倒人。”高文:“我也这么认为,这不,二鎯头让我找你过去一趟。”赵兴宇:“那走哇,你瞧你,光着脚,穿个鞋吸拉……”

      收购站院内。人越聚越多。也有人在认真的看蹊跷、看风景。派出所的干警也风风火火的来了。认真地查找线索,认真的查找立功的捷径。二鎯头等人在办公室的屋檐下观看着。
      马大甲悄悄走到肖杰跟前:“肖书记,一点破绽,一点线索也没有。”肖杰满意地掠过一丝微笑,马上又转入了严肃:“仔细察仔细找,去呀。”
      鎯头在屋檐下看得真真切切,连忙掏出手机:“喂,大凤姐,我姐夫来没来呀。”
      奚所长站在现场中间喊道:“喂,老肖,老肖。”肖杰略带紧张,直奔了过去:“找到了线索啦。”
      奚所严肃的说道:“现场完全被你们村民破坏了。”肖杰怒道:“照您这么说,这个案就算没的破啦,破不了案的罪过全在我们村民身上啦。我们不进现场,怎么能知道粮车丢了,我们不进现场怎么去解救我们的更夫,难道让他冻死吗。不要拉不下屎,就怨地球没有吸引力。”奚所笑道:“老肖,您的心情,我完全理解。虽然疑犯没有留下丝毫蛛丝马迹,但他已经把自己暴露出来了。”肖杰大惊,惊悚过后说道:“那就抓呀,说大话有什么用。”
      一声长鸣,镇党委的两辆车一前一后赶到,高书记、朱镇、王永江一齐跳下来。
      高书记严肃的说道:“小奚,这个案一定要在除夕前告破。党委常委临时碰了一下头,决定不破案,不放假,全部交给你,还有政法书记张永江调遣。”
      赵兴宇、高文、顾英莲、张强、付博也匆匆赶来,站在收购站门前人群的后面。
      刘兴旺、韩铁、冬梅、春梅双双来到收购站。李风兰、康杰、小梅等家庭妇女也赶到又站在赵兴宇等人的身后。宝二爷、车把式等老人也来了,又站在康杰等人的背后。
      张永江:“小肖,你先谈谈对本案的看法。”肖杰定了定神,说道:“我认为疑犯就在周边几个村。我们必须加大力度,逐一调查。”高书记问道:“为什么?”肖杰:“据我所知,今天城里所有的粮食收购站点,包括粮库,全部放假。疑犯肯定把脏物拉回自己家,或外村亲戚家藏匿。”
      张永江赞道:“有道理,有道理。”李风兰前挤一步,大声说道:“有道理?有个屁道理。肖书记,按道理说,你再丢六车玉米也不关我事,我不说憋得慌。城里所有个粮点,包括粮库放假,我问你,那你这些玉米往哪送?总不会因为你这一匹免子,人家还要买一个夹子吧。”肖杰急了:“二嫂,您什么意思?”李风兰眼一瞪:“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肖杰心里发颤,语气也发颤,但是,仍然强硬的;“你的意思是我,我偷走的呗?”
      李凤兰毫不示弱的说道;“人不保心,木不保寸,这是他们的事。我告诉你,俺家那车斗,买时八千元,虽说买回来有十几年啦,可这十几年完好如初。另外废铁逐年翻番增值,现在一元一角一斤啦。”肖杰乐了:“啊,车斗呀,我肯定是要赔的,肯定要给你买新的。”李风兰:“赔,你不赔也不行。啥时候赔,一天两天,行。时间长了,不好使,耽误了俺挣钱是小,误了俺联合体的事可不行。”肖杰:“好,好,二嫂,您放宽心,今天就赔,行不?”
      张永江怒道:“行了,跑这起什么哄啊,一个老娘们。”二鎯头站在人群怒骂的:“哎,张镇长,你那嘴长没长牙,怎么不说人话呢。今天,你不给我最亲最亲的最爱最爱的最聪明的最聪明的,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代替的人赔礼道歉,我决不饶你。”高书记笑着说道:“鎯头老弟,一定让张镇给你爱人赔礼道歉。咱们还得书归正转,好不?”
      二鎯头:“什么?书归正转,如果要书归你们那个正传,这个案呀,永远破不了。因为你们想的,你们急的,你们做的,永远跟我们不一样。这就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奚所:“鎯头老弟,请你相信我们。” 二鎯头:“我相信你们,谁相信我们呀。奚所,你说,谁相信我们…····”
      顾英莲走到近前:“二弟,走吧,这儿,不会有咱的事啦。肖书记,请你好自为之。”
      一老汉背着粪筐急急匆匆赶来,挤近肖杰:“哎,肖书记,二鎯头他们的车斗在西北道的沟里呢。”
      二鎯头媳妇一听:“哎哎哎,肖书记,你方才说今天就赔我车斗。是有先见之明呀,还是你安排好了。”
      肖杰怒道:“你怀疑我?”
      二鎯头媳妇也愤愤的说道:“不是怀疑你”。
      肖杰就好像抓住一棵稻草一样,理直气壮的说道:“不是怀疑,那么说肯定是了呗。好,高书记,请您马上调查我,案子破没破没关系,人的清白事大。”
      二鎯头媳妇:“高书记,我一没怀疑二没肯定,我是就事论事。”
      顾英莲:“好了,甄书记,我们就不打扰你破案啦,奚所长,请您原谅,农村实在没什么好看的。所以不由自主地跑过来看个热闹,看个究竟。也可以说一睹咱们干警办案的风采,领略一下肖书记遇事不惊的胸襟。张镇长,我也希望您能向二鎯头媳妇、李风兰赔礼道歉。因为她也是人。只是职务、性别不同,况且她丝毫没错。”
      张镇看了看高书记,勉强笑着说道:“李风兰同志,请您原谅。对不起了!”鞠了一躬。
      李风兰说的:“没关系,张镇长。您虚心好,假意也好,总之您是赔礼道歉了。这凭这一点,我再跟你唠五元钱的。我妈教导我们,没有脚底风,刮不倒人,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走。”
      顾英莲:“甄书记,奚所长,我们希望您们能够马上找到证据,我本人更希望您们能够开动您们的脑袋瓜子里面的那台机器,看准人,看清事儿。走吧!”一行人离去。一
      肖杰望着顾英连的背影摸了摸头皮,皱了皱眉。

      爆竹声声,鼓声阵阵。老四屯又迎来了新年。老四屯,第一号楼,二号楼之间的广场上一队大秧歌在练习着。
      刘喜从外跑了进来,直奔大秧歌队伍,找到二鎯头:“二哥,柴占君今天出院。”文满抬脸看了看手表:“哎呀,车马上就到了。”二鎯头:“走,赵仁,去迎迎去。”几个人离开秧歌队,拐出大铁门,直奔已进站的大客车。柴占君第一个出现在车门。
      刘喜迎上去:“哎,好利索了。”柴占君笑嘻嘻的说道:“其实也没大伤。就是冻、憋、怕,挂了两天点滴,头上两个包消了,也就没事了。”然后对身旁的妻子说道,’你赶快回家,俺哥几个喝点。”二鎯头立刻制止,说道:“别介,今天是除夕呀,改天吧。”柴占君笑道:“我把这茬忘了,喝茶,喝茶行了吧。”
      柴占君妻子拎着包袱先走了。
      一群人簇拥着柴占君边走边说道。二鎯头:“占君,派出所去没去人找你呀?”柴占君说道:“找了,我只说当我听到四轮车响以为是村里派来的拉粮食车呢,着急忙慌地把门一打开,就被打昏了。等我醒了,又发现我被装到麻袋里,怎么挣也没挣开。结果又昏过去了。”二鎯头笑道:“冲你这么说,你能知道个七老八成?”
      柴占低声说道君:“跟派出所的人,我没敢说,二哥,我怀疑这个内鬼就是假大棍。”文满说道:“君子,那你干嘛不跟派出所人的讲呀。”柴占君:“你想呀,有马大甲,就得有肖杰。我那么一说,不是帮人家销毁罪证吗,这年头咱庄稼人说啥,人家能信。”
      二鎯头笑了笑说道:“也对,说出你的怀疑。”柴占君说道:“第一,马大甲每次来,都是用脚踢门。那天晚上也是当当当三脚。二,叫门的声音就是马大甲。别看他压低了声音,唬别人唬不了我。三,是最主要的,我第一下被打倒时,扑到他的身上,我记得清清楚楚,他棉裤上有冰。”赵仁想了想,说道:“对,那天在兴隆饭店,因他调逗那个小姐,一大碗汤全都浇到他裤子上啦。”二鎯头说道;“冲这么说,这个假大棍还有点人味,他并不想把你打残,好,咱们暗中调查,非揭开这个谜底。”
      文满猜测道:“怎么说他马大甲也是咱二屯的人,我估计,这六台车斗能悄悄地送回来,也肯定是马大甲的功劳。”刘喜:“占君,这事儿,千万别当外人说。尤其是你爸,那个沾火就着的脾气,还有那破车嘴。露了风,对你,对以后都不利。”

      高文家客厅的吊顶花灯下,空旷,旷古。书写着与人生俱来的承诺尽在自觉、不自觉中
      赵兴宇一边喝着茶一边说:“从柴占君的叙述,二鎯头媳妇的观察上看,从肖杰看到闫文会以后的表现上看,咱们屯丢的六车玉米就是肖杰、马大甲所为。我还从这件事上看出,今后咱们村还将会发生类似此案的大事发生。”
      高文说道:“我也有同感,肖杰不是等闲之辈,可我们也不是吃干饭的。起码我们不能让那些把自己口掖肚攒的辛苦钱,投回家乡的游子们心寒,对吧。”
      王朝石却说道:“对,高文,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密切注视已经变态了的,但又不被任何人注意到的肖三儿的动向。换句话说,咱们大家一定要挟着他走正道,因为肖书记不是凡人,眼下,他还是有一定的功绩的呀。在咱们屯子,他还是有一定的威望的”
      赵兴宇:“对,我们都要擦亮眼睛。虽然我们都加入了联合体,但是我们仍然要在他的领导下。一旦养活一个孩子,让猫叨去了,那可就前功尽弃了。好了,走,去扭扭大秧歌去。”
      高文:“对,走,二鎯头,大嗓门大叔,抖擞精神,别让肖杰等看出毛病来。”

      大秧歌越扭越欢,闫洪富的大鼓越擂越响。震撼在心灵,奥妙在其中
      赵兴宇一伙人,七嫂,巧玲一伙人正扭得欢。肖杰、马大甲、关山等加入了行列。大家表面上朵朵呵呵地扭了起来……
      七嫂看见了,边妞边靠近肖杰:“肖书记,春节好,我们能谈谈吗?”肖杰笑道:“太好了,请!”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联合体办公室,
      坐定后,七嫂笑着说道:“肖书记,今天我们的谈话说过就拉倒,谁也不准记恨谁,好吗?”
      肖杰也笑微微的说道:“我十分的赞同,但是我们必须记住。”
      七嫂爽朗的说道:“好!,肖杰,请问巧玲的身体到底怎样?你能够告诉我实情吗?”
      肖杰说道:“不瞒七嫂你,大夫怀疑是肾衰竭,现在正在一边吃中药,一边观察。”
      七嫂问道:“如果是肾衰竭,那么,你知道得多少钱吗?”
      肖杰:“当然知道。”
      七嫂又问道;“巧玲知道吗?”
      肖杰:“当然不能告诉她了,关于钱的问题,我只好默默的筹措了。”
      七嫂也是的说道:“谢谢你的诚实,肖书记,为了巧玲,为了你自己。为了全村的利益,自首吧。肖杰,为了巧玲,为了你自己,为了全村的利益,我会帮你的。”
      肖杰两眼冒火,但是,看到七嫂那平和,而又带有不容质疑的目光,不得不顽固的、低声抵赖:“七嫂,你是在诈我吗?”顾英莲笑了笑说道:“我不是在诈你,因为,我根本不想找什么证据,因为证据会害死人。”肖杰面对这样一个睿智的疯女人,只好收敛他那狂妄的本性,低声说道:“七嫂,真的不是我干的。”
      七嫂笑道;“我说过,咱们说过就拉倒。不过,我找你的目的,就是请你三思。”
      肖杰;“好吧,如果有证据,不是我干的,我也负责任。”
      七嫂严肃的说道:“肖杰,你听到过七嫂说过没有根据的话吗?你看到过七嫂做过赶尽杀绝的事儿吗?我再说一遍,请你三思啊。”
      老农常说‘社会是由形形色色的人组成,一个村子,如果少了一种人,那么这个村子就不能立起来。’如果是天意,那是让人类互相打磨,互相提炼,互相净化,互相醒悟。致使社会前进。如果从自然法则上说,那就是万物相生相克,致使这个社会波澜壮阔,趣味无穷。同时,又是相辅相成,致使这个社会斑斓炫丽,奥妙无穷。元吉村毫不例外,肖杰、顾英莲毫不例外。

      通往果园的路上。盛满欢歌笑语的路上。洒满汗水泪滴的害死人的路上
      英子的大哥,丘学义截住了汪瑶:“果然是你呀,亲爱的。”汪瑶疑惑而又愤怒的问道:“你是那一位呀?”学义笑嘻嘻的说道:“你们家的老房东,一直想着你的人呀。”汪瑶突然想起来了:“哦,”马上又装做不认识,冷冷的说道,、西屋住了两年后,随公社移到元和村。他有个女儿汪瑶,与丘积成大儿子丘学义是同班同学,非常要好,整日形影不离。简直是如胶似漆,一直到高中毕业。”
      汪瑶说道:“你是丘学义,我听说你不是,不是失踪了吗?”丘学义笑道:“不是失踪,而是枪毙。那怎么可能呢,因为他还恋着他心上人呀。”汪瑶和和气气的说道:“学义,老同学,我们都不是小孩子啦,都应理智些。走吧,边走边聊,你好吗?”
      丘学义边走边说道:“谢谢,开始在嵩山学了四年武术又给一位款爷,全国出名的实业家当了二年保镖,再后来又自己当了几年老板。本想回来接你,不料卷入一场汽车走私案……汪瑶截住丘学义的话头:“学义,我们之间一直是同学之谊,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爱情。是的,在校期间,你事事、处处都比付博活跃。但只能赢得我对你的称赞,与爱是格格不入的两码子事。学义,你作事总是大有居高临下之势,总是一厢情愿,这一点可能是你失败的根本原因吧。人,不要怕失败,失败是成功之母嘛。你要学会调整自己的情绪,稳定自己的心态,找出失败的根本原因。”
      学义显得很不耐烦:“汪瑶,请停止你的说教,你变了,变得不近人情啦。”汪瑶说道:“是吗,这我可要好好地自省了。”学义愤怒的说道:“你的一份证词,断送了一位好老老师的前程。给一位为改变家乡面貌,拼搏奋斗、沤心沥血的好书记设下了重重障碍。我不知你是一时糊涂,还是受付博的唆使,总之被我撞上,我就不能不管。”汪瑶也愤怒的说道:“丘学义,醉翁之间不在酒。好,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个管法。还是怎么个要挟法,你错了,我们做事都是光明磊落的。丘学义,我还可以告诉你,我们如果想做官,现在可能会掌握你的命运。希望你称四两棉花,访一访。”

      周家大市场。七嫂,文秀似参观又似考察,漫步在各个摊位,窗口前。
      文秀向一老板笑微微的问道:“师傅,咱这市场几时关门呀?”
      老板随口答道:“啊 ,这里没黑夜白天。”
      七嫂悄声对文秀说道:“那就赶快去春梅那吧,不然,赶不回啦。”

      几年的拼搏,换来了具有现代科学技术含量的果园,成为塞北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尽管绿茵随秋风而归,乘春光而来。人却成为德艺双馨的栽培匠人,管理能手,修剪行家。
      付博,于杰,田宝,于力,付英及其家属在挖嫁接成活的葡萄苗,说笑声挡住了西北风的呼叫。
      于杰手不停,笑不停,话不停;“付老师,我看这些树苗不能卖,干脆再栽一垧,二年后,那效益可就大了。”付博问道:“去了合同上的一万棵,再去了朱镇的一万棵,还能有多少苗啦?”付英说道:“那就得起着看了。”于力胸有成竹的说道;“咱不是嫁接四万多珠吗?”于力媳妇插话道:“成活多少可没数呀,南头那趟子我记得嫁接时是八千株,前天上午才起出三百五十三捆,第二趟子也跟嫁接时的数不对,第三趟子,哎呀,不好,有偷苗的。”
      人们顺着于力媳妇指的方向看去:五、六个,十六、七岁的小青年一顺爬在果树空隙。为首的一位手拿长长的大铁勾子,从土里勾出一捆苗木,牵到跟前,摘下就扔到身边。身后好个小青年又传到身后……
      付博吩咐道:“赶快去把苗拦回来,不许打人呀。”于杰说道;田宝、付英、于力,你们从左边,我和几个女的从右边包抄。快!
      付博、村克明从正面大步走去。

      周家大市场,市场经济的前沿,繁荣昌盛的起跑线
      春梅,七嫂,文秀,还有两女孩在说、在谈、在记、在思索
      七嫂笑道:“谢谢你们三个,这个月为我提供五万元周转金。”
      春梅美滋滋的说道:“七嫂,没有您,没有文会姐,莫说五万,五百,上那弄去呀,是不是呀。”
      文秀坚定的说道:“我们会按合同办事的,钱,还是你们的。到时候,本息全齐。”
      一女孩笑盈盈的说道:“俺四个不但学会了市场经营,还自学了俄语,英语。要利息,太不仗义啦吧”
      七满意的问道:“还有什么困难吗?”
      另一女孩嘟囔说道:“就是有几个小子,经常来骚扰。”
      七嫂:“啊,很正常,好,我马上与市场管理部门协调。不行,我在与李市长钩通一下。”
      春梅笑嘻嘻的说道:“最好再派两男生来,负责进货。”
note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认干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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