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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传承的力量 ...


  •   羞与愧如果拧在一起,是刀割不断,火烧不变的。正如心病必得心药医一个样。
      肖杰、文会吃晚饭,两个孩子睡在床上。肖杰默默地放下碗筷,站起来,倒仰在两个孩子一侧。
      文会笑道:“怎么才吃半碗饭。又在谁家吃了,还是有啥心事?”肖杰叹道:“白忙了一秋一春。花了两千多元,顺水漂啦。”文会数落道:“一开始,你野心勃勃,下了那么大注。到现在可好,霜打的茄子一样。”
      肖杰无奈的说道:“你说怎么办吧?”文会怒道:“不种也行。今后呀,你那脑袋得往□□里藏啦。”肖杰六神无主了,说道:“骑虎难下呀。”文会放下碗筷,瞅了瞅肖杰,觉得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说道:“你不是拿不定主意,我还不知道你那两根花花肠子。在家收拾碗筷,看好孩子。”
      肖杰忙问道:“你去哪?”文会又是一阵炮轰:“你说呢?你希望我去哪。我告诉你,明天,你只能跟着干,夹着尾巴做人。别家雀下鹅蛋,硬装大□□子,听见没有。另外,从这件事上,你呀,应该看到你的影子。在家好好琢磨琢磨,好好反省反省吧。”
      肖杰不知所措的说道:“你快去吧,快去快回。”文会:“明天,不,今后所有的雇工,全部多给百分之二十。在家寻思好了,怎样应付。”
      肖杰:“你总损人,快去吧。”文会:“对呀,我想起来了。我这是挑水往河里卖,你才是说假话的本科生呀。”

      李法家院西侧,两台手扶并排摆放在那里。水耙轮、耙子、大板装在车斗里。农村人一看便知,希望发芽了。
      文华、文杰、文竹、文兰穿梭般地从上屋往下屋——新盖成的鸡舍端菜、拿酒。
      鸡舍内,李法、吴波、关志平、文秀、张丽、赵娟、文会······,坐在里边桌子上推杯换盏。文秀把占凤也拉到桌子上,大家齐声欢迎。文华几个小姐妹更是极度赞成。
      李安民、阎洪福、阎洪富、刘兴旺父、韩铁父、李建平父在上首桌上,更是喜笑颜开。
      韩父无限感慨的说道:“我韩行五长这么大,从没抱过赖,这回可把我愁坏了。心里总觉得后悔,总寻思小铁子要是在家多好。想不到,真想不到,走了一个小铁子,又来了这一帮小铁子。”刘父也万分感激的说道:“老哥,别说了,这情这义都装到咱心里头啦。”闫父站起来大声地朝下首桌子:“孩子们,今后咱就当亲戚走动,好不?你们常来家看看,好不?”
      吴波等人站起:“伯,叔,你老放心。今后不管大事小事,告诉李法一声,我们必到,不论刮风还是下雨。”关志平信誓旦旦的说道:“对,下刀子我们顶着锅来。”李法笑道:“咱都是亲戚,都是朋友,都把他装到心里吧。今天就是吃菜、喝酒。”
      李安民美滋滋的说道:“我总琢磨,我刚四十七、八岁。大处不敢说,这居家过日子不正是挑大梁的时候吗。怎么就不行了呢,什么事都赶不上这帮黄嘴丫子没退净的孩子了呢。”阎洪福无限感慨的说道:“没错。怨就怨这时代进展的速度太快,变化的太快呀。”刘父笑不拢嘴的说道:“我也寻思过这件事。小时,听父母的,上学时,听老师的,走上社会,听队长的,不管错对都得听。有屁都不敢大声放,你说啥不是啥,所以也就啥也不想啥啦。这回让咱自己说啥是啥了,又啥也说不出啥来了,赶不上孩子们有主意了。”阎洪富:“咱这茬人活的窝囊呀。”韩父:“是该退休了,是该让位了。”
      阎洪福兴高采烈地说道:“小李子,说句掏心窝子话。开头那阵,二丫跟大拴子相好——”
      下首桌子,张丽一摆手,指了指上首老人的桌子,大家都停止了说笑,默默地吃着喝着,静静地,仔细地听着。文秀把头歪向李法,李法用手偷偷地指了指众人,文秀低下了头。
      阎洪福继续说道:“我是说死说活不同意,挺大个个子,晃晃荡荡的,家又穷。老妈岁数不大,一身的病,这不是往大坑里跳吗。”吴波站起来:“大伯,现在你怎么同意了呢?”阎洪福:“春节前,一仗把我打醒了。到不是说他一对六,毫无惧色。主要/始时他为了少给家里惹事,假装被打倒,宁肯自己挨几下打。行,是条汉子。我打心眼里佩服这小子。又经过几宗事,我敢说,我二姑爷天下第一。大姑爷呀,他五个捆一起,也不行。现在谁要拆散他俩,我第一个跟他拼命。文秀要不同意呀,我打断她腿。”
      张丽用手刮了文秀鼻子一下,文秀捏了张丽一把。阎洪富笑道:“大哥,一杯酒,你就喝多了呀。”阎洪福又干了一杯,笑着说道:“多,老太太看地图,这才哪到哪呀,我还想现在就听二姑爷喊一声爸呢。”
      阎洪富笑了,笑得闭不上嘴了:“你看我大哥,乐到这份上了。”阎洪福:“对了,小李子,应叫二丫先喊你一声爸才对。”张丽、赵娟把文秀架起来:“对,让文秀先喊一声爸,快点。”文秀挣扎着:“喊就喊,我喊,你俩敢喊吗?”赵娟笑道:“哟,我俩想喊,怕大伯跟我拼命。又怕你呀,寻死上吊。”文秀:“我喊,我喊,放开我呀。”
      老人们哈哈大笑,李安民抿着嘴乐。
      文秀端起一杯酒来到李安民面前,双手举着:“爸,闺女敬您老一杯。”吴波喊道:“不行,不行,闺女,媳妇两回事。”张丽又抓住文秀的一只胳膊:“文秀,重来,必须重来。”
      李母从上屋走来:吵吵嚷嚷的,“什么大喜事呀?”张丽笑着说道:“大喜事,特大喜事。婶,您等着哟。”
      文秀又双手端起一杯酒:“爸,儿媳敬您老一杯。”
      欢呼声、鼓掌声、叫好声。
      李安民双手接杯。
      阎洪福:“小李子,你敢不干他。”李安民一饮而尽,乐得一颗泪珠滚落下来。
      文秀又斟上,双手举到李母面前:“妈,儿媳敬你老一杯。”李母乐得两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哎!”一饮而尽
      关立平又提议:“该李法啦,对不对呀?”
      一片“对,对”
      李法学文秀的样子,大大方方地自己斟满一杯酒举到阎洪福面前:“爸,孩儿敬您一杯酒,祝您老心想事成。”阎洪福双手接过,一饮而尽。阎洪富乐得一竖大拇指:“水平,这就是水平,行。”
      肖杰匆匆走进来笑着说道,“我来晚了,实在对不起。”文会嗔怪的说道:“你怎么才来,不知道几位兄弟要走吗。”肖杰笑嘻嘻地说道:“知道,知道。”然后对吴波、关建平一抱拳,“诚请原谅!”坐在李法让的座位上继续说道,“吴老弟,我强行将你大哥和那个胖子的车留下,再干几天。”吴波也学着肖杰,一抱拳:“大姐夫,活干好干坏我不说了,谢谢元吉村的稻农的热情款待。”
      关志平对肖杰说道:“大姐夫,种水稻我也是外行。水稻三黄三绿一生,切莫施过量的氮肥哟。”吴波:“对,返春一次,分孽一次就行。最好不要超过六月二十五日。”
      一/张丽笑着说道:“大姐夫,你们家稻田下梢那片大水洼子,怎么不种呀?”肖杰笑着说道:“要不是你们来呀,我那五垧得扔75亩,我哪还有能力再干呀。”
      赵娟立刻说道;“哎,立平,咱晚走一天、两天的,把它耙出来,能有二十几亩呢。”张丽:“对呀,这屯子的稻苗得剩三分之一。李法,你把它插上。”吴波:“大姐夫种不过来,你就种。吃完饭,你再找五六个人随车垒池埂子,明天就插秧。”
      阎洪富马上笑着说道:“不用找人啦,俺哥几个去,再叫上孝文孝斌他们。”肖杰:“我也顶一个劳力。法子,水,我负责。”文会瞅了一眼肖杰,满意地乐了。
      闫洪福也满意的笑。是呀,闫洪福怎么能不笑呢。二十五年来,人们的思想被禁锢在一条线上。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一个改革,犹如一轮红日,喷薄欲出。一个开放,让人们释放出无限的潜能。好政策,让人们感到天宽地阔,浑身有使不尽的精与力。好路线,让战友情,同窗情,甚至同村、同龄情,升华到父子情、兄弟情、夫妻情之上。
      佛家讲,修炼如初,就能达到上乘境界。如今的改革开放,不就是闹革命的初衷吗。不就是通往昇平之路吗。曾在泥泞之中跋涉的老人们,怎么能不笑呢。看啊,一屋子的人,笑得多么灿烂!

      元吉村毛毡厂坐落在村南。一排正房八间,一排东厢房八间,面临单五公路支线,通往镇南北乡路。正房西头一间是办公室兼会计室,其余七间是厂房。六台摔毡机呱嗒呱嗒不停地运转。十二个女工在紧张地铺毡子。厢房北侧一间是弹毛车间,其余是仓库。偌大一个院子,只留一条能开进车的通道,其余全是一行行晒毡子的木架。
      车三开着十八马力的四轮车,满载着山一样的从海拉尔购回的残毛、残绒,徐徐地驶进院子。停在仓库的大门口,熄了火。大声喊道:“小翠,小翠,卸车啦。”
      小翠从办公室跑了出来,站在车间的门口喊道:“姐妹们,一台机器抽一个人,卸车。快点呀。”然后笑嘻嘻地跑到正在车前车后解绳子的车三面前,笑眯眯的说道,“累坏了吧。一去一来四天,人家赶上过半年啦。”拉起车三的手,“快进屋,洗洗脸,睡一会儿。”
      六个年轻姑娘从车间里涌了出来。车三叮咛道:“车上有两件好东西,千万别摔坏了。”又对小翠笑着说道,“这回拉的都是纯毛,多加些麻袋片子,一样可以保证质量。”小翠嘴一撅:“你就没别的话啦?”车三笑嘻嘻地:“有,有,都在我那包里呢。”
      小翠奔向驾驶室,拎出一个帆布大包。一手搂着车三的腰,两只眼睛一直看着车三。笑着、蹦着、跳着走进办公室。
      六个青年女人都在瞅着小翠的献媚。有的抿嘴笑,有的撇嘴笑,有的互相示意,嘴角挂着蔑视。直到两个人被办公室的门挡着,看不见了,才开始了劳动。一名叫姜青云的姑娘,使劲地把一名叫小红的姑娘扶上了车。自己也踩着牵引杠,手攀护栏上去了。
      小红拿起一个铁管焊就的“运锄”:我当什么好东西呢,两个破犁杖。三姐,闪开。姜青云:“别扔,小心摔坏了。”走过去仔细的看了看,“呀,那不是“运锄”吗。”两人抬起来,轻轻地往下递给两名妇女,两个女工接过,抬进了仓库。
      张三姐从仓库走出来,哈哈笑道:“这个运锄呀,可好使了,一个马就能拉动。江北大农场都使这玩意,再荒的地,用这家伙一运,一个人一天能玩一垧多地呢。”又一媳妇笑着骂道:“车三儿这犊子,真会想财。”

      冬梅、文秀在李法门前的长街上,边走边聊。冬梅愤愤的说道:“车三儿这招真损,李法能有办法对付吗?”文秀歪着头对冬梅说道:“我倒想了一个好办法,就怕李法不同意。”
      冬梅:“你想让李法去地里看看运锄的构造,然后画下图来,自己焊。”文秀:“我再看看他有没有更好的办法。”

      侯七媳妇张三姐正在跟一位女工往毡架子上挂新打出的毛毡。七嫂顾英莲走进来:“三姐,”然后帮着挂湿漉漉的毛毡。
      车三笑嘻嘻地迎过来:“哎唷,七嫂,顾主任,请到办公室坐坐。”七嫂笑骂道:“屁话。我现在还是顾村民。有点小事麻烦车老板。”
      车三笑着说道:“想用运锄是不?没问题,别看您不是俺厂子的工人,一样享受本厂的优惠待遇的嘛。”七嫂笑道:“真的,车老板,我还真是为这件事来的。”
      车三:“好说,好说。哎,三姐,今天又超额了多少?”三姐不以为然的说道:“哎哟哟,超不超额,咱别说,总之俺干多少你给多少钱。”车三自考自雷的说道:“那当然啦,少给一分钱,掰俺一个手指盖。真的,你们地里的苗多大了,你跟顾主任家的地挨边,要不,今天一块儿运啦。”
      三姐笑骂道:“运锄呀,俺不使了,俺怕影响车老板,更怕影响车老板以后生孩子没□□。”车三气愤的说道:“愿意是买卖,合适的是亲家。俺自己的小毛驴,愿意哪头喂料,就哪头喂料。背后骂人就不怕生孩子没□□吗?”
      七嫂笑了笑,说道:“车三儿,你真的认我这个老嫂子吗?”车三:“当然了,您到什么时候都是我的老嫂子嘛。”七嫂收住笑容:“三儿,老嫂比母,你知道是谁留下的规矩吗?”车三:“知道,,当然知道了”七嫂一本正经的说道;“是宋朝的包文正,对吧?你知不知道还有一个“当面教子,背后教妻”的规矩。”突然一把扯住车三的衣服领子,大声说道,“我必须当着大家伙的面,好好地教训教训你”
      车三连连告饶:“七嫂,七嫂,你得让我死的明白呀。”七嫂怒道:“就凭你刚才说的那番话,我必须打你三个大嘴巴,让你长长记性。但是我看在你老爷爷的面上,暂先给你记上一笔。这事儿,你怨人家骂你吗,你本身就做得不地道。你要排个先后,谁也不说啥。可你整出三个价,分出三等人,制造社会矛盾。看人下菜碟,自己把自己孤立起来,变成一泡臭狗屎。你说该不该打?车三儿呀,哪个人都有心,哪个人都有脸,哪个人都有火性,哪个人都有爱,都有恨,哪个人眼里都不揉沙子。人呀,要是自己把自己往泥潭上赶,那可就没救啦。你好好想想吧,想不通,你可以请教一下你的父母,他们肯定也不愿为你丢那个人。”三姐也说道:“对,车三,你睡不着觉,想想吧。”

      祥发供销总社由旺季变成了淡季,由脚打后脑勺变成了喜在眉稍。乐改革开放,笑科学技术的普及,贺流年的脚步越走越大
      七嫂与李法一同走进经理室。方经理笑吟吟的迎上来:“哎呀,稀客,稀客。”倒水,递烟,“七嫂,您的大名在全市,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来,点着。”
      七嫂连连摆手:“既然是老朋友啦,您就别这么客气,弄得我都不好意思来啦。”
      经理满脸笑容的说道:“对,对,七嫂说得对。”
      李法,“方经理,我们来,是给您提供一条发财的信息。”
      经理;“太好了,说!”

      元吉纸袋厂的工人的情趣是农民的情趣,信奉是农民的信奉,是生活中的雪中送炭,锦上添花。
      女工飞快地折着、糊着纸袋。
      女甲:“车三儿这小子是有意跟咱厂子过不去。”
      女工乙:“是替小翠报复咱们厂子。”
      康杰走过来问道:“怎么啦?”
      女工丙:“车三儿那运锄呗。毛毡厂优先,运一垧地二十五元,屯中人第二,运一垧地三十元。咱们厂最后,运一垧地六十元。”
      康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他妈的,我找他去!”往外就走,一开门便和进来的肖杰碰个对面,不由自主的怒道,“你干什么来了。”
      肖杰答道:“我找文秀。”
      康杰没有好气的:“他不在,哎,正好,你给评评这个理。”
      肖杰笑道:“我都知道啦。我没上班,就是上班我也不能管这件事儿。市场就是这么条规律,作为党支部书记应该支持,扶持,决不能给予阻碍。”
      康杰骂道:“你还是党支部书记呢,滚犊子吧!真他妈的给咱们老肖家丢脸。”
      肖杰仍然笑嘻嘻的说道:“大嫂,你告诉我文秀在哪,我就滚。”
      文秀、冬梅走进来,却都没理会肖杰。
      冬梅站在车间中间,大声的;“李法通过供销途径,运回运锄七台。小曼、小芹、玉兰你们有马的七家,午间回去和家人商量商量。”
      文秀补充道:“我看呀,一垧地收二十元吧,运锄款,我垫付,秋后还我。如果愿意,就去总社把运锄取回来。”
      小红大喊一声:“万岁!万岁!”
      秀姑:“加油呀,今天多干一会儿。”
      一片报“好”声。
      肖杰站在那里呆呆地听着,呆呆地望着。文秀说完却旁若无人似的离开了车间。

      车会计家,院内的衣服杆上,挂满了刚刚洗过的衣服,花花绿绿,飘荡在满院的碧绿上空。这就是人类独有的一道风景线。穿衣服,遮羞御污。洗衣服,去伪存真。晾衣服,嗮衣服,是去伪存真
      车会计老伴完成了一项伟大的历史使命后,心情轻松地去做饭,去吃饭。饭后还必须收拾碗,农村的改革开放,女人肩上的活计,多起来了,尽管脚打后脑勺,但却无怨无悔。
      车妻一边收拾,一边听车会计教训车三。
      车会计虽然内心在倒海翻江,表面上却是风平浪静的说道:“三呀,你不能总睡觉吧,睡不着时,你怎么就不琢磨琢磨怎样做人呢。”车三理直气壮地说道:“我又怎么啦?”车会计仍然心平气和的说道:“你又怎么啦,一会再说。生产队解体时,爸是花了几千元的昧心钱,你知道那钱好花吗。见人总觉得自己矮三分,心虚的要命。见到乡亲们三一堆,两一伙地说话,总觉得是在议论自己。屯中人有个大事小情,都不敢去,去了也不敢抬头呀。三儿,上边一来人总觉得是又来查帐了,整宿整宿睡不着觉。明明知道不是查账的,心也总跳个不停呀。三儿,就是进城办事,见到绿吉普,或带A字的小白车,明明知道不认识我,我都得绕着走呀。三儿,一到春节,大鱼大肉,爸吃几口呀,总觉得有股烧纸味呀,三儿呀。”车妻站在一旁一边擦着手,一边插嘴说道:“三儿呀,两口子亲,那是一个人,一双筷子呀,也不如跟乡亲们亲呀,那才是一把筷子呀。为人做事,一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二要对得起乡亲们眼睛。”
      车会计继续说道:“就说你买回两张运锄吧。那是好事呀,可你整出个三等人,三个价。这样发展下去,势必变成一杯臭狗屎。人人离你远远的,后悔可就晚了。车妻:你有那么一脚踢不倒的钱当什么,一花就了,一把火就没呀。你要是三字经横念混个“人性狗”,以后怕是要饭都找不到大门啦。
      ‘车会计老伴说道:“你有那么一脚踢不倒的钱,哪来的。还不是你爷爷当年有个好人缘,办事公道,处事和顺,吃得亏,让得人。你爸才能初中毕业就当上了会计,咱家才有好日子过吗,不能忘本呀。”
      “当”的一声,门被踢开。车把式出现在门口,怒气冲冲,像是要找人打架似的:“这儿是车会计家吗?”
      车会计马上下地:“老叔,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呀?车把式吼道:“我问这儿是不是老车家?”老车把势呀,这里不仅是老车家,还是千千万万个庄稼人的家。因为庄稼人都是这样教育自己的已经明白事理的、但是又走上歪路的子女的。都是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自己的亲身体会去影响,去沟通,去说服,。当然了,有时候,还有夹杂点‘棍棒’。这就是传承,这就是爱。爱的传承!

      肖杰从院门走进来。

      车会计恭恭敬敬的对自己的亲叔叔笑道:“您老先坐下,有话慢慢说。”车把式骂道:“坐个屁,我没长坐你家炕沿的屁股。”车妻装好一袋烟递到车把式面前:“老叔,抽袋烟,消消气。”
      肖杰伸手刚要拉开房门,听到车把式的吼声,手又缩回来,站在那里静静地听着。
      车把式一扒拉将烟袋打掉在地:“去一边去,你们家那烟袋杆子通气吗。”车妻一边捡烟袋一边说:“老叔,我知道你为什么发这么大火气。这不,你侄俺俩正数训您三孙子呢吗。”又装上烟递过去车把式仍没接烟袋:“你俩早干啥去了,就这么给人当爹娘呀,白披一身人皮。”
      车会计:“老叔,我错了!”普通跪倒,“您老打我,骂我,出出气吧。”车妻见状,双手举着烟袋也跪倒车会计身边:“三儿还不给你爷爷跪下认错。”车把式接过烟袋,车妻马上给点上。车把式抽了一口:“起来吧,”三个人站起来,没敢坐,老车把势用手一指炕沿,“坐下吧!”三人坐下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三儿,你也老大不小啦,也有了主意啦。养不教,父之过。我没权力教训你,咱是隔辈人。既然你赶上啦,我给你们讲一个实事,听后,你琢磨琢磨今后怎样做人吧。”
      插叙:
      “前满洲国,咱村佟老秧子是个有千顷地的大财主。可他放着城市不住,专住屯子。这个爷自持有钱,万事不求人,别人也别想求他。不管是谁家,红白喜事,一律不登门。谁家老人老了,到他家去跪门,他说,你多赶一个大门口吧。谁上他家借什么东西,他说,你多挣点钱,买一个不就得了。有一年,他妈死了。管家领孝子跪门,去请支客、代东、抬头杠的,厨师、端方盘的,放鞭炮的,结果怎样,管家领孝子跪完了全村,一个没去。都说:佟老爷,你多赶一个大门口吧。有的人更损,说道佟老爷,你多生几个孩子,不就得了。管家跟这位爷商量一下,决定重新跪门,因为不跪门不行,一来孝子必须跪门,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二来没人帮忙,有许多应酬办不了。这次跪门答应支客,每个时辰给二十吊钱。抬棺材的,每一步一个铜钱。错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村里的人就像串通好了似的,真的都去了。
      “当出殡的大队人马刚到十字街,后边的还没出院呢。代东的跟支客、抬头杠的一使眼色。抬头杠的大喊一声:“落棺!”寿木就正正好好落在十字街上。代东的走到扛引魂幡的佟老爷跟前:“佟老爷,您多挣点钱吧,到时辰了,另请高明吧。”支客、抬头杠的也去了,纷纷说道:“佟老爷,您多挣点钱吧,到时辰了,另请高明吧”。抬杠的也纷纷去了,都伸出手来:“佟老爷,你多挣点钱吧,把钱拴在三十二杠上吧。我们只卖你三百步,请您兑现你的承诺吧。给钱呀,我们还要回家呢”。阴阳先生从最后赶过来:“佟老爷,正好一个时辰,请付钱吧——
      “佟老秧子跪在地上,肩头扛着引魂幡,一动不动,一声不吭。瞅了瞅伸过来要工钱的无数双手,突然转向众人咣咣咣磕开了响头,额头顿时血流如注。又发疯似的左右开弓打开了自己的嘴巴,血顺着嘴角流下来,淌在白色的孝服上。
      “众人都惊呆了。管家、老伴、儿子、姑娘,都跑过来,抱腰的、抱胳膊的、抱脑袋的,总算制止住了佟老秧子的出人意料的举动。
      “佟老秧子哭着告诉管家:“去把那些抬款文书,租地文书取来”。管家走后,老秧子大声地说道:有天缘不如有地缘,有地缘不如有钱缘,有钱缘不如有人缘,有万贯家财不如有万人拥戴。人才是宝中之宝,有人才能有万物,才有一切。乡亲们,乡亲们,今天,我明白了。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啊,请原谅我这匹牲畜吧,原谅我这不懂人事的人吧。抬我的钱,我不能不要,利息全免,租我的地,租金减半。今天,灵棚就设在十字街,大摆七天,一天四口猪,一来告诫我的子孙,乡亲的重要,二来谢罪”。
      “管家来了,杠着一只精美的箱子交给了佟老秧子.佟老秧子打开,一打一打地取出租地、抬款文书,一张一张扔到丧火盆里,当成了烧纸给他妈烧了.又边烧边说:乡亲们,乡亲们,过富裕了,把钱还我,过紧巴了,拉倒‘。后来佟老爷的一个儿子在北平念大书,回家来,把房产、地产全部变成大洋,带走了。
      “解放后才知道,佟老爷这个儿子是地下党员。回哈市工作后,被叛徒出卖,被小鬼子杀害了。
      车三听到这里,扑通一声跪倒:“八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门外的肖杰,悄悄地溜走了。
      车把式:“知错了吗,知错就得改。”车会计:“对,没错的不是人,不知是错的也不是人,知错不改的,更不是人。”
      肖杰走到大街上,回头望了一眼,骂了一句:“孬种!
      在农村,党支部书记必须站在村民的前面。尤其是在改革开放的进行中,在‘乱云飞渡’的社会环境中,就必须与天斗,与地斗,还必须与同行斗勇,与上司斗智,与商斗狠,与同事斗巧,与反对者斗心······总之,肖杰一直在斗,一直在挺着胸脯走路,所以,他骂了一句‘孬种’完全在情理之中,所以他忘了‘民大于天’也应该在情理之中。

      在东北,在黑龙江,有一句俗话“瘸拐李把眼挤,你算计我。我算计你。”最后,瘸拐李成了仙。肖杰也经常把眼挤,能够成为什么呢?
      肖杰家里。
      文会坐在床上给两个孩子喂奶。地上,摆好了两张饭桌……
      瓦匠头王冒烟,许大抹子等人进屋来。
      王冒烟看见桌子,又看了看最后进屋的肖杰客客气气的说道:“这扯不扯呢,乡里乡亲的,显得多陌生呀。”
      肖杰一一拉出椅子笑呵呵的说道:“来吧,边吃边聊。”文会赶紧放下孩子笑吟吟的说道:“大叔,坐哟”奔厨房去了
      片刻,十几人围坐在两张酒桌,开始了推杯换盏。肖杰举杯笑嘻嘻的说道:“不瞒诸位,我现在是黄皮子烤火,有点干爪呀,所以希望大家成全我一回。秋后,或者搬进新房,我一一把钱送到家里。”王冒烟提杯笑道:“这是张飞吃豆芽,小菜一碟。谁一辈子盖几回房子。”许大抹子干杯后,连眉毛都笑了,说道:“哪有攒土砌墙的,紧巴紧巴就盖起来了。”
      文会又端进一条大鱼,放在桌子上,狠狠的瞪了肖杰一眼:“不怕您笑话,手里就是生孩子时,接的那几个眼前珠子。”肖杰叹道:“我爸总撵我搬家。我寻思租房不如买房,买房不如盖房。”肖杰又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可也没什么紧的。现在不是说无商不奸,无官不贪吗。”刘才有献媚的说道:“肖书记可是清官呀。”
      肖杰美滋滋的说道:“我是想清,可我清得了吗。”王冒烟看着肖杰,问道:“这话怎讲。”
      肖杰侃侃说道:“我这个人从来不说昧良心的话。现在就这个时代,你们说,生一个孩子,办办满月是理所应当的吧,可你们谁听说一个平头百姓办一个满月能接四万多元的礼份子。肖杰又喝了一口酒,“这就是党中央给我们创造的环境。你就说文秀的纸袋厂,车三的毡厂,王志强的砖厂,开业那天,村里是不是得去贺喜,人家预备了好酒好菜是不是得吃。”
      徐六级思索着,然后笑了笑 :“对呀,你能空手去贺喜吗,你能嘴巴子抹石灰——白吃吗,拿少了,人家挑理不说,也显得寒酸呀。”肖杰:“徐哥说得太对了,村里就应该去贺喜。就是拿一千元,也得村里出吧。书记,村长一年挣多少钱呀。”王冒烟顺情说着好话:“那是理所应当的。”
      肖杰继续说道:“咱们村就得我去吧。反过来,我孩子办满月,我上梁楹柱。他们来不来,拿一千元能不能拿出手,不都得上到我的礼账上吗,我能交到村里去吗。这是本村的,外村呢,外单位呢,你想不贪,不行。官不打送礼的,对吧。况且不知哪位高官还美其名曰的大大提倡,叫做感情投资。你们说这下面能不效仿吗,能不积极地响应、执行吗,你们说这叫什么事吧。”
      徐大抹子一竖大拇指:“肖书记,你行呀,光明磊落,下雨天往外跑,识交(浇)。”

      肖老四赶牛车慢悠悠的进院。

      镇政府,计生办。十四个村的妇女主任三一堆,两一伙地唠家常,谈新闻。他们无论谈什么、唠什么,都是在分辨,都是在取舍。主任曹胖子、妇联主任在主席台上研究着什么。
      赵兴宇开门站在门口,全屋立刻静了下来。曹胖子一抬头:“赵村,真是一鸟进林,百鸟压音呀。”一瘦中年妇女立刻取笑道:“赵大楞 ,老娘开会,你这前拉火的干吗来了?”赵兴宇骂道:“这也不是女厕所,又不是女浴室,兴你来就不兴我来呀。如果不行,我走。”
      全场一片笑声。
      曹胖子:“老赵,别走啦,你们村两次没人参加会议啦。”

      高文扎着围裙坐在桌子旁笑眯眯地看女儿高英写字。他曾说这是他人生的第一乐趣。
      咣当一声门响,赵大愣闯了进来。
      高英忙喊:“赵伯伯。”高文笑道:“英子,今天应喊赵大娘。”赵兴宇一屁股坐在高英身旁,用一只手搂着高英:“英子,今天赵伯伯当了一天又窝囊又丢人的赵大娘。”又抬头笑对高文,“这个妇女主任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高文笑道:“当然啦,好汉子不稀干,赖汉子干不了,你来这儿是什么意思?”
      赵兴宇:“什么意思,五顾茅庐,让顾英莲上班。”
      十一
      肖家的房基地。坐着看是一番景象,站着看又是一番景象。自己看是一番景象,旁人看,又是一番景象。房西侧,顺着山墙立放着一排角铁焊成的房架子。一垛水泥,一垛白灰,摆放的整整齐齐,苫的严严实实。房巴板交错立起,很有生气。
      肖杰、文会坐在门窗料上合计着。
      文会悄问:“木匠找谁啦?”
      肖杰说道:“咱村的技术好的,都派城里给周书记盖楼去啦。”
      文会问道:“你知道咱家盖房子,为什么不留下两个人呢。”
      肖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第一,我要结交这位官运亨通的水平极高的领导;第二嘛,木匠技术好的多的是,咱可以不花工钱,盖个好房子。”
      文会盯着肖杰,说道:“又玩什么猫腻,三劝鬼画狐的,是不是又要自己给自己往脖子上套套啦。”
      肖杰嘴一咧:“就这个世道。好听一点说,这叫政治上的小气候,也叫感情投资。直接一点说呢,这叫老婆婆穿鞋,小媳妇看样。就拿公认的清正廉洁的周书记来说吧,去年在镇里盖的三间大砖房,砖是咱们村的砖。”
      文会:“我听说人家一分钱没少花呀。”
      肖杰说道:“他是没少花。可是春节期间,他上梁楹柱期间,咱又把那砖钱当做礼份子给拿回去啦。”
      文会说道:“那是你肖大书记的问题。”
      肖杰狡辩道:“不对,我不那样做,行吗。党中央给咱农村许多优惠政策,别说是拨款啦,就连贷款,也是人家一句话呀。给你,给他,给我,给谁都行呀。这次升迁了,又要在城里盖楼。人家可是盖一座房,赚一座房,盖一栋楼,赚一栋楼,你说我能不巴结人家吗。说一句实在话,我给人家上了两个五千元礼份子。咱村去年打机井,人家就给拨款二十万,二十万哪。”
      文会无话可说了,问道:“那咱自己的木匠是怎么安排的?”
      肖杰笑嘻嘻的说道:“我自有良策。”

      天晴气躁,小村宁静得出奇。就连经常夹着尾巴四处乱窜的狗也趴在窝里,合着眼,静静的倾听院子里的陌生动静。大眼镜拖着湿漉漉的十分疲惫的双腿推开办公室的门,扯着嗓子,边走边喊:“刘玉,刘玉”然后,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个汤琼,哪去了?”
      东屋传来刘玉的声音:“我在这屋呢。”大眼镜走进东屋,发现刘玉正在绗棉衣:“喂呀,不怪不娶媳妇。”刘玉笑嘻嘻的说道:“别取笑我了,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恰此时,村民罗小五一脸哭相急匆匆的走进来
      刘玉一见,急切地问道:“出啥事了?”罗小五哭丧着脸,说道:“好几天没看见我爸去稻田地了,我的心就七上八下的。今天早晨,我去他家一看,他病倒在炕上,三、四天食水没打牙啦。”大眼镜急说道:“那还不赶快送医院。”罗小五无奈地说道:“手里没有钱呀。”
      大眼镜问道:“你爸手里不是有个七千、八千的吗? ”罗小五:“如果没有那么些钱,八成还不会有病呢。”
      大眼镜想了想,笑道:“也对,都扔稻田地里头啦。像你爸这样的户,有三分之二呀。”罗小五:“两墒地,瞎了一墒八,.剩下那两亩,到现在还没有返青。”大眼镜叹道:“一股急火呀。你说你爸,那么大岁数,何苦呢。五男二女,一人给二百,就一千四百元,凑合着活着呗。”
      刘玉说道:“个个拖家带口,自己都顾不了自己,谁有能力给呀。你没找肖书记吗?”罗小五:“找了,他说他没上班。”大眼镜说道:“是没有上班,赵村长开会去了。去,找高文,快去。”
      罗小五答应一声,跑了。
      大眼镜:“肖杰呀肖杰,你坑了多少人家呀”刘玉:“一个爹能养十个儿,十个儿养活不了一个爹呀。”
      1|
      雄鸡报晓,万家炊烟,街头巷尾,人影匆匆。个个为了园自己的梦,一直挺胸抬头,大步向前。人人为了证明自己,一直舍命跋涉,俩眼无暇旁视。
      一辆小四轮驶进村里,停在肖杰家门口。关书记跳下,走到肖家用木板拼钉成的大门前。车斗里三个中年人也跳下来,看着关书记。
      关书记回头:“宋师傅,我看车能不能直接开进院里。”
      肖老四夹着一把大竹扫帚迎了出来:“呀,关书记,你这是到哪去呀,还拉这么多木匠用的工具。”关书记笑道:“伯父,肖书记在家吗?”肖老四连连答道:“在,在。”
      关书记问道:“这台四轮车能开进院里吧?”肖老四:“能,能。”然后亲自推开双扇大门。肖杰慌慌张张跑了出来,笑呵呵的说道:“哎呀,老关,真早呀。”
      司机挂二挡,开进院里,人随车后慢慢跟着。
      肖杰对肖老四说道:“爸,您老就别出去收破烂啦,我再不好,也是您儿子呀。”肖老四:“好吧,我就给你一回老脸。”
      关书记指着三个中年人,笑道:“肖书记,这是我们村一流的木匠,张师傅。”肖杰握住张师傅的手,笑道:“张师傅,辛苦您啦。”关书记:“这位是李师傅,这位是钱师傅。”肖杰一一握手笑嘻嘻的说道:“请到屋中一坐。”张师傅:“不用了,找几个人将台刨卸下来。”

      巧玲家的房场上。更加热闹、火爆。更有万千气象。更有万千思考。
      四位外来的年轻瓦工站成一排,飞快地挥舞着大铲。本村的村民来往如飞地推车、上灰、上砖。
      临时搭设的厨房里。
      七嫂顾英莲一边刮着鱼鳞,一边跟王二、巧玲说道:“王二,你盖这房子可省好多钱啦。”王二笑道:“七嫂,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呀。这些瓦工,木工都是我从省城带回来的,都是我表哥工地上的尖子。他们的头头都要跟我打交道,我给他们工钱,他们能要吗。可这人情钱比那工钱,不知要贵几倍呢。”七嫂说道:“也是,光这一天伙食吧,我粗略算了一下,每人每天得十五六元哪,鸡鱼肉蛋的。”
      张七进棚来,直奔大水缸,抄起水瓢,咕咚咕咚就是大半瓢。
      巧玲笑问道:“七哥,累吧,明天歇一天,缓缓劲。”张七用大手一抹嘴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活儿还能叫个累,我都闲半拉身子。不过,这几个小瓦工,手真快,他王冒烟仨捆在一起,也抵不过一个。”
      七嫂笑道:“不行啊,累也得坚持。咱不只是帮工,更主要的是学习。巧玲,你七哥,就这点着人爱,看啥会啥。等俺家盖房子,不也不愁没有瓦工了吗。”王二笑着说道:“七哥,你什么时候盖房子,告诉我一声,我替您设计设计。”七嫂笑着说道:“王二,你会设计,吹吧。”王二:“我成年呆在工地,看都看会了。”七嫂反问道:“既然你会设计,干吗事事处处让巧玲决定呀。”
      王二一时不语。
      七嫂笑对巧玲:“人家

      那叫感情,妇唱夫随吗。”
      王二:“这房子不是巧玲住嘛。”
      巧玲忙问道:“什么?”
      王二自觉失言:“我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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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传承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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