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乐在其中2 ...


  •   乐在其中

      正月初五。淡淡的夕阳西下,淡淡的粉红淡淡的稀释,无穷无尽的灰色,淡淡的抛洒下来。宿鸟一抿双翅,一道划痕,一道褐色冲进窝里
      肖老四坐在饭桌前,一边喝饺子汤,一边对仍独斟独饮的肖杰说道:“三儿呀,你这个破书记当的好呀,我别的光没借着,也不指望借你什么光。初一、初二当了两天散财观音,初三、初四当了两天接待。”
      文会放下筷子,对着肖杰说道:“咱爸把接的礼品都送咱那屋去了。肖老四数落着说道:“古人说得好,三十岁往里,看父敬子,三十岁往外,看子敬父”。送我们那屋的都是冲你来得,你自己个处理,我答对不起。”
      肖劲接道:“所有的礼物我都给你缀上了名,哥,你一看就知道啦。”肖母自豪的说道:“往年哪有这么多拜年的,连从关里搬来的那个杜小秋也送来了四彩礼。”肖杰笑嘻嘻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爸,他们送来的东西,你都细看了吧?”肖老四怒道:“我哪有功夫看那些破东西呀。大过年的,我不好意思给他们一个下不来台,我真想他们前脚走,我后脚把它扔出去。”肖母嗔道:“官不打送礼的,狗不咬拉屎的,你这个死爹哭妈的老犟种。”
      肖杰放下酒杯,又夹了一个饺子:“老弟,你把杜小秋送来的那东西拿来。”肖劲笑呵呵的答应道:“嗯哪。”一跃蹦到上地肖杰又问:“张敬贤、郑二保、刘胜利来没来?”文会不阴不阳的随口答道:“都来了,都是四彩礼呢。”
      肖杰:“老弟,把这几个花头花脑的老犊子的东西也都搬过来,我细细看看。”肖母担心的说道:“拿人手短,吃人嘴短,以后的工作怕是不好开展呀。”肖劲抱了一大抱精美包装的礼品进屋来,一蹲,放到炕上,肖杰放下筷子,拿起一包蛋糕翻来覆去的细看,又放到桌子上,解开纸绳从中抽出几张百元大票:“爸,你看看,这是蛋糕吗?”
      肖老四没好气色的说道:“我看是毒药。”肖杰笑着说道:“这不是毒药,是人民币。这帮老花和尚,别说送来几百元,就是送来几千,几万,只能买一个我对他们和气点。这帮老王八犊子,我让他们呀,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吃,吃不了,喂猪。和尚无儿,孝子多……”

      各个乡镇的大秧歌代表队,打着彩旗,挑着横幅,吹着唢呐,敲着锣鼓,揣着历史使命,踏着传承的鼓点,把笑贴在脑门上,从四面八方涌进古城市,又汇入体育场。
      主席台,高悬巨大的横幅;古城市庆丰收,迎新年文艺汇演大会
      主持人通过高音喇叭;静一静,各乡镇,各单位领导到主席台就坐

      祥发镇党委书记站在元吉村秧歌队里美滋滋的享受着,突然,半似命令的喊道;“小肖,每个队只有五分钟的表演时间,我们一定要拿第一哟。”肖杰笑吟吟的说道;“关书记,请您联系一下主席台上的麦克。”书记笑着问道;“怎么还有歌唱吗?”
      肖杰;“那就看您啦。”书记赞扬的说道;“没有问题。小肖,真有你的,独树一帜啊。好了,我去了。哎,小肖,你叫吹唢呐的艺人跟我去去就回,对了,还有打鼓打锣的。”
      肖杰;“没问题。”送走书记及喇叭匠回来后,肖杰点了一只烟,对高文说道;“坏了,两个喇叭匠都让关书记领走了,不然的话,咱们趁这个功夫去关系单位拜年多好,何必在这受冻呢。”高文;“那你还敢不让去呀。”
      肖杰又问道;“哎,七嫂呢? ”高文想了想,说道;“七嫂在物资局那边呢. 肖杰;“哎呀,我得找找她,”

      主席台上主持人;“大会第二项,几百只唢呐齐奏,百鸟朝凤”
      人们静静的听着,欣赏着。已经忘记了寒冷,已经忘了自己。一
      主持人;“大会第三项,百鼓擂鸣,万马奔腾。”
      不知是冷的,还是引起共鸣,大部分人随着鼓点原地扭动起来……
      主持人;“下面,表演开始!”

      肖杰匆匆从人群挤过来;大姐夫,我数了数,咱们排第九,这儿交给你啦,我和七嫂去主席台。高文笑道;你去吧。
      肖杰与七嫂穿过人群,登上主席台。
      关书记立刻站起身来走到主席台中间,恭恭敬敬的笑道;“刘部长,我们的歌手来了。”
      刘部长站起来转身看见了画了妆的不卑不亢、不雅不俗的七嫂,不知是敬佩,还是吃惊,说道;“啊,农村大嫂,失敬,失敬,请坐。,”七嫂微笑着,语中带刺的答道;“谢谢。谢谢您敏锐的目光。”
      物资局长;“刘部长,我们代表队也聘请了这位大嫂为我们唱一曲。”刘部长;“啊,好呀,您准备唱一首什么歌呀?”七嫂:“借别人的曲,唱自己的词。”
      主席台上,听到七嫂话的众多一眼球,立刻转了过来。

      主持人;下面进入会场的是种子站的秧歌队
      高文率领元吉村新式秧歌队排山倒海般滚入
      七嫂毫无拘束的唱起来;“哎---------,有得意淡,有得意咸,苦辣酸甜一锅饭。实干的蔫,玩嘴的欢,得过且过盼黑天。东风夜放花千树,姹紫嫣红春满园。老马抖了抖浑身毛,也要成为过海的仙。”

      主持人;下面是祥发镇的秧歌队进场。
      赵兴宇率领元吉村老式秧歌队倒海翻江般滚入。
      七嫂唱;“不会弹,不会唱,不算东北好儿郎,不会扭,不会浪,不算东北俏姑娘。好日子,不用再去钻那青纱帐。好时光,一家门口一个红太阳。分了分了分了,浑身的骨节嘎嘎响,聚了聚了聚了,涓涓细流汇成拍天浪。”

      城市的夜景更美。没有月,万丈高楼直插星光,做成了底色。霓虹灯变换着各种颜色,各种图案,各种文字,泼洒其上,彰显着底蕴。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浮想联翩,每一个人有每一个人的盲点。玻璃橱窗映出各种祥和、安宁、富庶、新潮。跃然其上,袒露着底气
      高文、肖杰并肩走在长街上。
      肖杰:“姐夫,人们都回家去了。咱俩也别给物资局、种子站添麻烦啦。”高文:“我说也是,找个旅馆住下算了。”肖杰:“我也是这个意思。走,到我战友的朋友家开的小旅馆住一宿。虽说店面小点,但干净、暖和、安全、价格又便宜。”高文:“走吧,少花一个,省一个。”
      两个人来到会友饭庄前面站住。
      肖杰说道:“就是这儿。”高文不解的问道:“这不是饭店吗?”肖杰笑了:“现在哪个饭店不带旅店呀,走!”两人进屋,一个不卑不亢,一个成竹在胸,一同来到巴台前。肖杰喊道:“掌柜的。”从里间跑出一个小姐,很有礼貌的招呼道:“您好,二位是吃饭呀,还是住宿?”肖杰连忙做手势:“有俩个人的房间吗?”
      女服务员立现惊喜的大声笑道:“哎呀,肖大哥,有,有,跟我来。”竟在前面带路,一路碎步前走。肖杰紧跟几步,笑问道:“你们老板在家吗?我是她朋友的战友。”女服务员笑道:“我知道,你上次来过。老板她刚出去”说说笑笑来到一单间,“请!”
      高文走进房间,四下巡视了一下。房间布置得既豪华又典雅,一台电视……
      肖杰问道:“怎么样,姐夫?”高文笑道:“太好了。”然后脱去皮夹克,扔到床上。肖杰笑着说道:“放在衣架上,多好呀。”随手打开彩电。女服务员连忙沏上茶,彬彬有礼的说道。“肖大哥,有什么需要请喊我,你们歇着。”随即飘出屋去)
      肖杰喝了一口茶,有意称赞道:“好茶呀,二······”见高文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摇了摇头,笑道。“这一天,够他累得。”又喝了两口茶,瞅了瞅高文,露出了奸诈的笑。然后,起身朝门外走去。

      女老板与几个女服务员一边嗑着瓜子,一边看着电视。一个女服务员蹲在缓冻柿子,冻梨的桶旁,弯着腰往下用手掰缓出的冰。看她们优哉游哉的样子,让人们能够想到什么呢?
      女老板微笑着看着其中一个女服务员,说道:“小沈子,看你那手冻得比冻柿子还红。”小沈毫无拘束的笑着说道:“我得吃头一口。”女老板笑嘻嘻低声道:“好,我不但让你吃头一口大柿子,我预计呀,还让你吃头一口好东西呢。”另一女服务员:“姐,啥好东西呀,能不能轮到咱呀?”
      敲门声。
      肖杰风度翩翩走了进来:“大姐,春节好。”女老板现出欣喜异常的样子,却把脸转向小沈:“小沈,我老弟来了,你干嘛不告诉我呀。”又转向肖杰,“老弟,大姐赔礼了,待会儿我自罚三杯。”肖杰笑呵呵低声道:“哪里,怪不得这位小姐,要罚也该罚我。大姐,打扰了。”
      女老板:“老弟,你是我今年的第一位客人,也就是我的贵人。来,来,来,我满足你的所有要求。今晚的所有消费,一律打五折。”又转对众女服务员督促着,“还不赶快去工作。”
      众女服务员连忙退出。
      肖杰:“不要忙了,我只是住一宿而已。”
      众女服务员站在门口。女老板一挥手:“去吧!”众服务员退去,“老弟,坐大姐身边来。”肖杰坐在女老板的身边:“大姐,你再为老弟演一出好戏。”
      女老板双手搭在肖杰两肩上:“说吧,大姐今天是胡仙堂上的横批“有求必应”…… ”

      橘黄色小灯泡,欢快的电视节目。高文躺在床上,抱着温馨,枕着高兴,慢慢睡,慢慢的死。
      变换了装束的小沈开门走进来,双手扶住在床上,把脸对着高文的脸,几乎贴上,燕语莺声的呼唤着:“先生,先生,你是高文吧?先生,先生。”声音由小变大,几乎透人肺腑。
      高文睁开睡眼,见到一幅陌生的,但很秀气、又散发着香气的脸。慌忙一推,坐起忙问道:“你是谁?”小沈仍然笑嘻嘻的说道:“肖先生来电话,找你。”

      经理室里弥漫香水的味道,肖杰陶醉了,陶醉于自己的嗅味之中,女老板也陶醉了,陶醉于自己的嗅味之中。
      女老板笑赞道:“老弟,你的鬼点子真多。好,他就是生铁块子,我也让他滴答汤。肖杰无奈的说道:“这小子一脑袋贼石,难剃呀。”女老板笑道:“你不相信姐的能力,是不?”肖杰:“不相信我就不求姐了。我是说在俺村,我是对他没辙。姐,就看你的了,我出去了。”逃遁似的走了
      女老板望着被关上的门,良心让他不得不感慨的自言自语;“嗨,可怜啊。”电话铃响,将电话的听筒拿起,仰放在桌子上;匆匆忙忙走出房门:“喂,小沈,去喊103的客人接电话了吗。”
      少顷,高文敲门进来;“您好!”女老板笑问;“您是高文吧,肖书记见您睡了,一个人出去了。再三嘱咐我们照顾好你,这不,又打来电话。”一指桌子。高文拿起电话听筒,笑问道:“没声呀?”女经理抿嘴笑着,打量着高文,甩出一句:“十分钟后,再等一会吧。”
      高文坐在电话机旁,把一只手伸到裤兜里又抽出,摸了摸上衣口袋。女老板急忙递上一盒香烟,笑微微的说道:“请,小肖是我男朋友的朋友的战友。您到这里来,就甭客气。何况我们小店的宗旨是‘要让顾客感到家的温馨,享受到妻子般的温存’嘛。”高文瞥了女老板一眼:抽出一支烟,女老板立刻打着了打火机举到跟前。高文漫不经心地抽了一口,诚心诚意的笑道:“谢谢。”
      电话铃响了,高文抓起电话:“喂,啊,是肖杰呀,,我是,我是。啊,听出来了。恐怕回不来呀,好,好,我早点休息。好,好,我等你。”(放下电话,冲女老板笑了笑,站起欲走。女老板连忙笑着说道:“高先生。”站起身来,走到茶几前,一边斟茶,一边说道,“大家一回生,两回熟,多个朋友,多条路嘛,请坐。”高文停住脚步,笑道:“哎呀,我是一个地道的庄稼人。虽然最爱交朋友,但也得门当户对,这不是高攀吗?”女经理大笑起来:“实在,就是实在。但我却是例外,你不要瞧不起你们庄稼人,现在的大馆子,百分之九十是庄稼人。我虽一女流,认识事务,我觉的我不比男人差,老兄。”
      高文:“累了一天了,该休息了。改日再谈,对不起了。”女经理:“也好,也好。你好好休息吧。”

      高文关好经理室的门,匆忙越过一个个房间,推开自己住的房门,刚迈进二、三步,站住了。一位妙龄女人,穿着肥大的睡衣,坐在床上,满脸含笑地面对着他。
      高文急欲转身要走,那个女人急忙跳下床,一把扯住了高文的袖子,楚楚可怜的说道:“我住对面房间,要走的应该是我。”高文问道:“那你干吗到我房间来?”女人嬉皮笑脸的说道:“我一不是走错,二不是来偷,我是在等你呀。”随即,一把手拉着高文的一只手,高文怒道:“请放开,你我素味平生,等我干嘛?”
      女人不得不放开手,笑嘻嘻的说道:“我看你这人憨厚、英俊、善良,所以,烦求一事。”高文态度略有缓和:“请讲,能帮得上的,我肯定帮。”女人委屈的说道:“我虽然结婚三年了,但我丈夫大我三十多岁,他又是个大老板。”高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女人:“他做生意非常精明,就是干那事不行。我想离婚,一不敢,二又舍不得他的财产。所以看到你魁梧的体魄,潇洒的风度,我便动了芳心。”然后,张开双臂,搂住高文,“你可怜可怜我,让我做一夜女人吧。我一分钱不要,只想要一个孩子。”
      高文用力推开女人:“请您自重,快穿好衣服,我身上怪凉的。”女人媚笑道:“你怕我着凉,更说明你关心我。你就别犹豫了,快脱去衣服,上床热乎热乎,成全成全我吧。”用手扯高文的手,刚走两步,扯不动了高文站在那里:“小姐,你说的真也好,假也好,我不能对我的妻子不忠。请你赶快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然我就不客气啦。”
      女人见高文真的动怒了,赶紧溜出房门,回头愤愤说道:“你真是一根木头。”高文并没理会,将门关好,扭动一下珠锁。关上了灯,上床将被子往身上一裹,开始了养精蓄锐。。

      肖杰正与女老板偎依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享受着浓浓的气味,相投的气味。
      随着敲门声,那个被驱逐的女人闪进来,一脸的委屈:“姐,不行呀,差点挨打。”女老板问道:“小沈,你露没露出马脚呀?”小沈:“没有,绝对没有。”
      女老板:“那就好,一会来硬的。”肖杰又故意‘将’了一军:“我看算了吧,别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女老板笑道:“我干这事,还从来没失过手呢。你还说你们那个姓赵的村长不好对付呢,照样被我拿下马来,是不?”

      正月初五的夜,年味十足的夜,漫天星斗,争先恐后的跳将出来,分享人间的喜庆;洞察人间的喜怒哀乐;分辨人间的美丑善恶。赵兴宇、大眼镜从黑暗中走出来,敲响了高文家的房门,秀姑迎出来。
      赵兴宇问道:“高文没回来呀?”秀姑笑道:“建平捎回信来,他跟肖杰都不回来了。”
      赵兴宇惊呼:“哎呀,不好。”秀姑惊恐的急问道:“怎么?”赵兴宇自觉失言,马上笑呵呵的自圆其说:“打不成麻将了呗。”大眼镜:“俺俩寻思找他搓八圈,杀杀家挞子。”秀姑用一只手拍了拍心口,笑道:“我当什么事呢。”

      会友饭庄。高文睡得正香,被关门声,突然亮起的灯光惊醒。一胖一瘦两位身着警服,手持三节大电筒的公安人员站在床头。青年一点的胖警察厉声道:起来!
      高文一翻身欲起,发现身旁多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位赤身裸体的女人,仔细一看,正是被他撵走那个女人,一骨碌身子坐起来,那个女人赶紧用被子将身子盖住。
      高个子‘警察’:“你两个什么关系?”女人忙说:“他是我丈夫”。
      高文看了看身边的女人,又看了看地上两个凶神般的“警察”。脑里立刻浮现出刚进这个房门的情景:
      闪进:
      女服务员在103室门前开锁,肖杰居中,高文站在最后。脚步声响,高文一回头,从走廊尽头走来一个瘦高个子,穿一身蓝色工作服,慢悠悠地走进经理室,当这个瘦高个子迈进门坎时习惯得提了提裤腰带……”
      闪回:
      瘦高个子,一提裤腰带,恶狠狠的说道:“身份证?”高文见状,一下子镇定下来,一伸手:“拿来?”胖子骂道:“你不懂中国话呀,把身份证拿来。”高文怒道:“请先出示你们的证件。”
      瘦子色厉内荏的说道:“你,你有这个资格吗?你,你老实交待,你俩什么关系?”高文一听哈哈大笑:“什么关系,我不认识她。”瘦子又是一提裤腰带:“不认识,睡在一起,就是嫖客,带走!”
      胖子威胁道:“公安局,扫黄办,让你尝尝吃闷子的滋味。”高文冷笑道:“好吧!”然后,一伸手将那个女人连被子一下扯到地上,那个女的,哎哟一声,仍紧紧地用被子裹住身体,“我再说一遍,请出示你们的证件。”
      瘦子骂道:“看我们的证件,你算个幺呀,算个六。”高文:“拿不出证件,就是冒充,别说我不客气。”
      瘦子不甘示弱的吼道:“喂呀,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走进高文欲强行使之就范。高文没待瘦子伸出手来,突然揪住瘦子的头发往下一扯。瘦高个子不得不把头低下,腰弯下,但是照高文小腹就是一拳。高文一弯腰,趁势照瘦子后背就是一胳膊肘子。瘦高个子“哎哟”一声趴在地上。高文转身飞起一脚,胖子一闪踢空 ,踢翻了茶几,就势打出一拳……
      高文厉声道:“是让我先把你们二位制服,再去公安局,还是你们好好交待?”女经理跑了进来,一看这阵势:“哎哟,这是怎么说的呢。老马,怎么回事,跟小妹过不去是不?”
      胖子站定:“这小子跑你们店里□□,还他妈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刘老板,你这店是怎么开的,该停业整顿了吧。”女老板:“哎哟,我可是干干净净开店,明明白白做人。老马,非要跟小妹过不去,非要砸我饭碗子不成,是不。”
      瘦子爬起来:“好,你等着,我给你去取证件。刘老板,这小子要是跑了,我可朝你要人啦。”女老板:“看在小妹面上,老马,老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高抬贵手,让俺过去,好不?”高文冲着瘦子厉声道:“想溜?没那么容易,你们一个都走不了。”冲过去一把揪住胖子脖领子,顺势一扯,带了回来
      女老板连忙上前解围:“高兄,看在肖书记的面子上,你也松松手。不管怎样,不要闹大,砸了我的招牌,小妹也是为了活命呀。”高文哼了一声:“你们都给我滚犊子。”胖子仍然骂道:“好,小子,算你有种,一会见。”
      高文一个箭步赶上:“想去请神呀”一只手揪住胖子的衣领,“我先把你送回你妈那老马架子里去。”女老板赶紧抱住高文的那只胳膊:“高兄,待会儿,小妹设宴压惊,怎么样?”又对胖子骂道,“老马,你是不想让妹子在这城里混了?”
      高文犹豫片刻,一松手:“好吧,你去请神吧,我让你们这帮乌龟王八蛋知道知道山炮的威力。滚!”“警察”悄悄地溜走了。
      女老板从床上扯过“女人”的睡衣:“穿上,你是哪来的?”女人穿上睡衣:“我是对面屋里的。大姐,我丈夫五十多岁啦,没有那个能力。明天他回来,千万替我保密呀。”欲跪,被女老板扶住。女老板:“我也是女人,你放心吧,赶快回去。”女人连连鞠躬作揖:“高兄,请原谅。”头也不回地溜走
      高文怒道:“老板娘,请解释一下,这门锁是怎么回事?”女老板笑了:“实在对不起,就这个房间比较豪华,也就这个房间的门锁是坏的。没换的原因,就是留给熟人,老朋友们来时使用的。”高文笑了:“没什么,我这个人事过气消,你看我连棉裤都没脱。”
      女老板是不用打草稿,就能说得头头是道:“高兄,不瞒你说,这两个人根本不是警察,是这儿出名的地赖子。专门干欺软怕硬,诈人钱财的龌龊事,我也惹不起呀。高兄,请到前庭,小妹亲自下厨,替你压惊。”高文:“算了,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情况。”
      女老板坐下:“高兄,我佩服你,你才是当今社会极少有的正人君子。我也当真人不说假话,刚才那两个假警察,经常出没在我的饭店。如果是真的警察,你的麻烦可就大了,我也跟着倒霉了。”高文吹嘘道:“如果是真警察,我非得闹他个翻天地复,说不定谁的麻烦大了呢。”女老板嫣然一笑:“高兄,此话错了。我开这个饭店兼营客栈三年多了,社会上的三教九流,五行八作我接触的多了。除非你有强大的靠山,这个靠山还必须是直接管公检法的。”
      高文:“我的靠山是真理,是法律。老板,你年纪轻轻不要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要相信我们的党。”女老板笑了:“高兄,你说的这些呀,是课堂上、书本里、报纸电视的对白,与现实生活相差十万八千里呀。你没干哪一行,是不知哪一行的艰辛呀。过去讲,对半的馆子,三七店,是说开饭馆,对半的利;开旅店,七分利。要发财,比截道,抢银行都快。去年还可以,今年就不行啦。”
      高文问道:“为什么?”女老板递给高文一根烟,自己也点上了一只吸了一口:“高兄,咱们俩人说话,哪说哪了哟。我跟你说吧,哪个饭店,尤其是旅店,不养一批小妓,不养一批打手,不然能招来顾客吗,能对付同行的排斥吗。随之而来的就是寻找后台、靠山、保护伞,而这层保护伞就是政府的官员,最好是公检法的。高兄,越显赫的,越豪华的越严重,公家开的更不列外。我们呢,只是傻子过年,看邻居。你们外行人,是不会知道,也不会相信的。”
      高文说道:“你说的太可怕了,我不希望是真的。”女老板:“现在还能看得下去眼,因为一般人不知道其中的玄妙。干我们这行的,倒闭多少,关张的多少啦。以现在变化的速度推算,不出十年……”
      高文截住女老板的话:“不出十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话,用不上十年,我们党会摸出规律,治理好的。现在不就有共产党员□□,一次就开除党籍的说法吗?”女老板笑了:“高兄呀,高兄,那是吓唬小党员的,是给老百姓的一颗宽心丸。真正□□的,都是有道行的党员呀。好了,高兄,看得起小妹就请随我喝杯酒,我愿意结交你这样的朋友。当然啦,我是有目的的,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以后你们村的干部、群众进城办事,不方便回去的话,也是我的财源吗。请吧,高兄。”
      高文仍坐在床上,好像一个呆子,纵观人类历史,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不正像高文这样的呆子吗。高文这样的呆子是纯粹的,是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我们说只有这样的‘呆子’,才是社会发展的动力。

      大秧歌进城,阳光一如既往的、不遗余力的普照这个小村,让小村不减活力,顽强的屹立在地球上。赵兴宇巡视一圈后,又返还村办公室,直接进入会计室,一屁股坐在大眼镜的对面。
      大眼镜笑嘻嘻的从抽屉里拿出两条高级香烟扔给赵兴宇:“你是留在你的抽屉里呀,还是拿走,反正它姓赵了。”赵兴宇看着大眼镜,问道:“你什么意思?”大眼镜 笑嘻嘻的看着赵兴宇:“这是肖书记送给镇常委的,我偷偷的匀下的。”
      赵兴宇笑骂道:“哎呀,你要是误了大事,罪过可是不轻轻啊。”大眼镜满不在乎的说道:“不会的,我送去之前,已经了解清清楚楚。就这样,咱们村的礼物,超过拿得最多的村的好几倍呢。老赵,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你以为咱们俩是谁呀,是刘玉呀,”然后,扯开嗓门说道,“是刘玉呀”
      刘玉误以为喊他,就慌慌张张跑进来:“什么事儿?”两个人相互对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大眼睛笑着说道:“人家都进城吃盘菜去了。”
      刘玉小眼睛转了转,笑道:“咱们在家也吃盘菜,别走,我请客。”赵兴雨:“算了吧,咬谁也不能咬你呀。你挣两吊半钱,容易吗。”刘玉忙着说道:“你们吃不穷我。只能是越吃我,我越富。等我哟,”甩开俩条小腿跑了出去

      元吉村角,客车站点。这个总是把伤心,欢心搅拌在一起的地方,应付着生活。几棵老杨树的树下,花花绿绿的一堆一块的男男女女,围在大包小包的周围聊着,笑着。小孩子在人堆中间追逐嬉戏。演绎着新农村的新生活。
      王二与巧玲站在一角,一手扯着儿子洪雨,一手拉着小曼。
      巧玲笑吟吟的看着王二,:“亲爱的,我发现你变了。”王二心虚的:“岁月不饶人哪。巧玲,不管怎么变,我的心里只有你,我的结发之妻,糟糠之妻呀,我的——”
      汽车进站,人们开始骚动起来。
      张七、七嫂一出车门便发现了巧玲、王二。
      七嫂笑呵呵的嚷道:“喂呀,王二兄弟,干吗呀,回来这么几天,新正大月的,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走。”王二无可奈何的:“七嫂,为人不当差,当差不自在呀。”七嫂哈哈笑道:“那就不当,知道不自在,还找不自在,你是不是有病呀。你看你七哥那大长脸,一宿摸不到头,又吃上顿没下顿的。可我们自在,我们乐呵。一天到晚,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平平安安,顺顺当当,多好啊,那才叫过日子呢。哈。”
      巧玲掉下几滴眼泪,急忙抹去。王二看在眼里,表现出无奈,自疚的神情。
      七嫂兴高采烈地炫耀道:“哎,巧玲,不知是借肖书记的光,还是借改革开放的光,就这十来天,你七哥敲大鼓,挣四百多元呢。我呢,又扭又唱外加尝钱,你猜多少?一千多元呢。对了,我还为物资局得了一个奖杯,又换了一千元。这不,我跟你七哥合计,没跟大秧歌队回来,在城里住下了,潇洒一回。哎呀,快上车吧,坐回头车,有座。”
      王二:“好,信七嫂的,坐回头车。”揉了一下鼻子,头也不抬的奔向了车门

      公路左侧,二鎯头的四轮车旁。付博、张强、肖强、阎孝广、李建平等人围着杜仲。汪瑶、秀玲、桂兰等人围着高鹏,在谈着笑着。
      七嫂将两大包东西交给了张老七,走了过去:“杜老弟,又要走呀?”杜仲喜出望外的笑着说道:“啊,七嫂,是的,得走啦。”七嫂埋怨的说道:“哎呀,干吗不坐回头车呀,人这么多,上不去车怎么办呀?”杜仲笑道:“啊,我妈,我爸上车了。一会儿,我们都坐学智的四轮。”
      高鹏凑了过来笑微微的说道:“七嫂,来年见了。”七嫂见到高鹏,兴奋的说道:“哎哟哟,老杜家,你怎么不坐回头车呢?”高鹏笑道:“七嫂,我大姐陪着就成啦。我也坐四轮车一道走,别忘了我是当兵出身呀。”
      七嫂嗔怪的说道:“可你也别忘了自己是女人呀。哎,老杜家,我给你提一条意见,不然,我这心不踏实。”高鹏笑了:“七嫂,我叫高鹏。你对我有意见?提吧,小妹一定虚心接受。”七嫂笑骂道:“哎,老杜家,你就是穆桂英,我也叫你老杜家,除非你不嫁给杜仲。”
      付博、张强、阎孝广等人围了过来。
      阎孝广马上解释道:“农村就是这个风俗。只要订了亲,统统按男方的姓氏称呼,你嫁给老张家,不管是婆家人,还是娘家人,统统称呼你老张家,或者老李家、老赵家……。而男人呢,就一直把媳妇当成了家。家就是媳妇,媳妇就是家,甚至媳妇比家都重要。”二鎯头也滔滔不绝的讲道:“那当然了,七十岁有个妈,八十岁有个家嘛。回到家里,看到老妈笑呵呵的坐着炕上,地上有媳妇笑眯眯的看着你,这屋就显得温暖,觉得有趣味。没有呢,就显得空荡荡,冷清清,又是一种心情。阎孝广神感身受般的说道:“男人在外面不管受多大的委屈,受多大磨难,吃多大的亏,回到家后,就可以化解,就可以忘掉,就觉得有奔头,更觉得幸福,所以在俺农村,啥都可以舍弃,就是老婆神圣不可侵犯。”
      高鹏静静地听着,渐渐地把头偎依在杜仲的肩上,两眼忽闪忽闪地,流出了幸福的光。深情地呼唤着:“七嫂。”七嫂也乐呵呵的叫道:“老杜家。”高鹏美滋滋的:“哎。"
      七嫂又说道:“所以,老杜家,七嫂给你提八角钱的,不,一角钱的意见。”高鹏笑道:“七嫂,我明白啦,我不该将杜仲带走。”七嫂情绪激昂的说道:“不是带走,是拐走。老杜家,俺屯子,出了一个能人,要么被调走,要么被引诱走,要么就是逃走、气走、挤走。你说是不是俩兽医抬一个骡子,没治喽。如果全国都这样,不,现在全国就这样,社会主义呀,瞎子看眼睛,没好喽。”
      付博兴奋的说道:“七嫂,说得太好了,太好了。”握住七嫂的手,“七嫂,我们都会回来的。为了回来,我们现在必须走,必须走出屯子,走出镇,走出县,走出省。如果有可能,我们还要走出国。”张强也是兴奋地说道:“为了回来,我们一个人走不行。还要带领一大批人走,带领一大批青年走。”杜仲激动的说道:“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没有科学知识不行啊。七嫂,没有先进的技术不行啊。七嫂,没有钱,更是不行啊,我的好七嫂。”
      七嫂站在那里,谁说话,就目不转睛地瞅谁,脸上由疑惑变为朦胧,由朦胧变为惊诧,由惊诧变为兴奋。激动地说:“老杜家,!”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说道,“好妹子,谢谢你!”又转向杜仲,“杜老二,下次回来,将你七哥带走。”二鎯头:“不是带走,是拐走。”
      好一个温馨的场面,演绎出农村人的实在;坦露出农村人的心态,展现出农村人的明天。媳妇就是男人的家,男人就是女人的世界,这就是社会稳定的基石,这就是人类前进的动力。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班车回来了,只鸣了几声喇叭,慢慢通过。建平焦急的跟着跑着,车窗打开一道缝,扔下一个纸团,建平拾起,急忙展开。看后,又攥在手里。蹦起来;“耶-----”

      村办公室,这个维护正确的是非之地,每一天都会有每一种形式的碰撞,每一天都会有一种正确,屹立在纷纷扰扰之中。肖杰坐在书记的位置,手拿香烟,耳朵静静地听着。眼睛呆呆地看着,心里飞速的旋转着
      高文怒道:“我反对肖书记的决定,每人奖金一千元,我不能接受。”刘方笑道:“高大炮,你是嫌少呀,还是说不该奖励。”
      高文:“新春伊始,万事刚开头,刚刚见到点钱,这么做,就是私分,就是贪污,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肖杰将抽剩下的烟蒂狠狠按在烟灰缸里:“二姐夫,你应当多读报、多看看文件。有些事,你的认识还是陈旧的。我还是那句话,有功必奖,有过必罚,话说到了,事就得做到,目的就是希望大家把工作做好。也让大家明白,尽心尽力不会白使劲,还是少数服从多数,这么决定了。后果我负,决不连累大家。”
      大眼镜捅捅赵兴宇。赵兴宇把头抬起来,笑了笑:“高文意见保留,研究下一步。张七家提出串地问题。”肖杰举起双手;“串,串,串. ”

      元吉小学的围墙上新贴的一张广告下围着许多村民驻足观看,交口议论。闫文秀几乎是跑,来到人群,翘足看了一遍又一遍。突然发现七嫂顾英连从供销社拎一桶酱油走出了,立刻追了下去。未到近前;“七嫂!”七嫂停足;“啊,文秀,”然后,批评道,“要学会矜持,稳重”
      文秀近前,毫不犹豫的抢拎酱油桶,边走边笑嘻嘻的;“七嫂,我接受您的批评,一定学会矜持、稳重。您看了广告吗?”七嫂笑吟吟的;“看是看了,文秀,那应该是你们年轻人的机遇。”文秀高兴的;“七嫂,您认为是机遇吗?”
      七嫂笑着说道;“当然了,但是,这个机遇必须是建立在强大的财力基础上。”文秀笑嘻嘻的问道;“七嫂,您为什么说是年轻人的机遇呢?”七嫂;“很简单,这个纸袋厂的管理,技术,包括社交-----也很简单。就像小学一年级的课程一样,正是锻炼、培养你们年轻人的胆识,阅历,气质的一个绝好机会。”文秀高兴的说道;“七嫂,我明白了。谢谢您,谢谢您,”随即,将酱油桶交与七嫂,恭恭敬敬的说道,“七嫂,您必须做我的老师。”然后,,深深鞠了一躬,转身便跑

      日内,李法正坐在桌前划着、算着。
      文秀手里拿着一卷红纸,兴冲冲地满面春风地进屋来,先朝坐在炕上的李母笑笑,又朝坐在地上的李安民笑笑,来到李法旁:“哎。又忙啥呢?”李法抬起头,说道’:“张老师画的鸡舍草图,我算一下得用多少材料,需要多少钱。”
      文秀将那卷红纸交给李法,兴冲冲的说道:“财神来了。”李法慢慢打开,笑道:“这几张布告不都贴了五六天啦吗?你干吗给揭下来了?”文秀抿嘴一笑:“干!”李法:“谁干?”文秀:“当然是我啦”又笑嘻嘻地,“还有你呗。”李法:“我?我只能大力支持你。充其量,一个小时工而已。”文秀兴奋地:“这就成,这就成。”
      李安民在旁说道:“办纸袋厂,就是倒腾钱。只要加强管理,肯定盈利,就是投资太大呀。”李母也乐颠颠的的说道:“秀,我跟你伯,不小又不老,啥活都能干。就交给你啦,绝对服从调动。”文秀直冲李法:“哎,你听听,你听听。”又对李安民告状似的说道,“伯,你看法子呀,没有一点乐模样。”李法:“我乐什么?现在是乐的时候吗?要冷静呀,小姐。”
      文秀:“所以特意找你谋算谋算呀,你比方资金问题……”

      夜幕低垂,逼迫人们休息,逼迫人们为了打造生活而养精蓄锐。可是人们却开辟了另外一种巷道,勇猛的思索,勇猛的谋划,勇猛的自省。高文躺在被窝里,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面两眼望着天棚,一动不动。秀姑把孩子往炕梢轻轻地挪了挪,穿着衬衣衬裤,把双腿伸进高文的被窝里。高文似乎没有感觉。
      秀姑一撸高文的鼻子:“傻了,想谁呢?”高文只是嘴唇上下扇动:“你说这事跟肖杰有没有关系呢?”
      秀姑忙问道:“什么事呀?神秘兮兮地。”高文仍然自言自语似的:“我琢磨十多天啦。越琢磨越觉得这事是这个王八蛋捣得鬼,就是没证据。”秀姑俯在高文身上:“什么事呀,还妻不传,子不过呢。”高文说道:“赵大愣送礼回来,就像变一个人似的。肖三儿说什么是什么,在我们面前也是大气不敢出,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秀姑一推高文,气呼呼的说道:“你呀,急死人啦。”高文又是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小子是想独霸朝纲啊。”秀姑坐了起来:“哎,高文,什么事我不问啦,因为你是我的丈夫。哎,我给你讲两个故事,好不好?”
      高文笑着说道:“好哇,我洗耳恭听。”翻过身来,面对秀姑秀姑:秀姑说道:“第一个故事,我不讲,你也知道。第二个故事吗,你知道,就不用我讲了,你的明白?
      高文坐起仔细打量着秀姑后:“我的大大的明白。”一把搂住了秀姑。秀姑:“别闹,别闹,孩子,孩子。”高文放手后,“高文呐,过去了的事,就让他过去吧。只要我们对得起良心,就不要去浪费那时间,消耗那精力了。身正不怕影子斜,关键是自己,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对吧?”
      高文微笑着说道:“好,我们说点高兴的事吧。昨天,文秀将纸袋厂招商广告揭下,今天又贴出新的广而告之。”秀姑:“这事儿呀,我都知道啦。”高文:“文秀在村委会上,大谈了关于纸袋的全盘运作设想,令所有与会者心服口服。”秀姑:“这事呀,我都猜到了。”高文:“今天上午,文秀的广而告之又贴出,震撼了全村人的心。”秀姑:“这事儿呀,我都想到啦。”
      高文立刻翻身坐起来,对着妻子的脸追问道:“喂呀,喂呀,你还知道什么?猜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秀姑:“我呀,还知道,你也要入股,我还猜到你怕我不同意。”高文:“你又想到了什么?”秀姑哈哈笑道:“年终每股可获利几千元。”
      高文双手扳倒秀姑,搂在怀里:“好小子,你同意我干了。”

      当今的社会,总结起来,就是领导干部忙一小气,村民就得忙一大季儿。领导干部忙完了一小气,接着就是参观、考察、调研、谋划,实际就是旅游、就是养尊处优。即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於人
      吃罢晚饭,肖杰自己沏了一壶茶,盘腿坐在床中央,慢慢地品着,感叹着。
      文会吃力地收拾完残席,喘着粗气坐在床边,对着肖杰说道:“今天不走了?”肖杰笑呵呵的说道:“不走了,一个春节把你一个人扔在家中,实在对不起你呀,今天我要补偿一下。”文会连忙截住肖杰的话:“是呀,一个春节这床上没有一个大男人吆五喝六,指手画脚,我还真感到空虚,寂寞呢。”
      肖杰刚要说什么,突然听到敲门声。文会讽刺道:“肖书记,财神来了,是不是得我去开门呀?肖杰笑了,刚要说”什么,门却开了,肖劲走进来:“哥,给我几个钱呗,我那钱都要我爸给克扣去了,就给我二元钱。”肖杰没好气地:“两元钱还少呀?”文会瞪了一眼肖杰:“小弟,你过来,”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递过去,“先花着,花完嫂子再给你。小弟,不该花的,不要乱花哟。”肖劲拘谨的说道:“嫂子,跟同学们在一起,净吃别人的雪糕,糖葫芦什么的,不好意思。”文会笑着说道:“行,只要不是买烟、买酒、赌博就成。对,干什么都不能像犁碗子似的,往一面翻土,礼尚往来吗。”肖劲:“我听嫂子的话。”乐颠颠的跑了出去。
      肖杰:“你要惯坏他呀?”文会怼道:“上不上膘,不在喂上。”
      又是敲门声。
      肖杰激动地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这回肯定是财神来了。去,文会。”文会立刻搪塞道:“真是财神来了,还不得把我吓死呀,你不知道我胆子小啊。”肖杰无奈,大声喊道:“请进。”
      刘玉探进个脑袋:“肖书记,明天早晨八点镇召开党支部书记会议。”肖杰:“好啦。”文会见到刘玉走后,讽刺道:“不烧香不祷告,就给你来个小个财神,倒霉呀。”
      又是敲门声。
      文会挖苦道:“这回肯定是财神来了。我借个光,认识一下财神的芳容,不,是尊容吧。”
      肖杰仰躺在床上。李志刚、王立强一前一后走进来。
      李志刚进门便说:“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实在不好意思。”文会淡淡的:“没关系,我们都习惯了。”又笑了笑,说道,“就等于我们又看了一集电视连续剧呗”
      肖杰马上坐起:“快请,请坐。文会,上茶敬烟,炒几个拿手好菜。”文会不耐烦的:“哎呀,你让我干哪样呀。”王立强拦阻道:“弟妹,我们虽是第一次造访,但我们是老熟人啦。您坐,不要动,我们谈话还能随便些。”李志刚:“肖书记,你提出的条款,我们认真地考察论证,觉得可行。本应昨天来签这个合同,因事耽误了。”肖杰从容的说道:“不急,不急,买卖不成仁义在嘛。”王立强疑惑的问道:“怎么,出差头啦 了?”
      肖杰说道:“我们村有人投到二万七千元上。”李志刚惊诧的问道:“二万七?那么说,承包费得三万啦。条款呢,能不能具体的重新商量。比如说,承包期由一年,改为三年,或者五年,最好十年。”
      王立强立刻展开了攻势:“肖书记,跟你打这么几次交道,我觉得你是我认识人中最聪明、最有见识的人。咱明人别说暗语,承包成功,有你三成股份。也就是你三,我三,老刚四,因为他要负责找他亲戚贷款。”肖杰:“立强兄,我完全同意刚子的意见,就由一年改为十年。但是,我的股份免谈。为什么呢,我和你们不同啊,我的一言一行代表千家万户。也就是说我的一言一行的后面都有千家万户瞅着我,正人先正己嘛。何况每一项决议都要通过村委会具体讨论决定,俺村的情况你俩是有所不知呀。一个豆咬不着就翻帘屉,如果有我的股份,可能也就没有你们的股份啦。”
      李志刚笑道:“咳,活人还能让屎憋死,你可找一个替身,或用一个假名嘛。”王立强:“此事只有你知、我知呀。”肖杰望了望脸似秋水的文会:“好了,到此为止。什么替身,什么假名,那都是枷锁。好了,志刚,立强兄,既然二位仁兄看得起我,我也不能大茶壶砸窑子,吃嘛不懂嘛。但有一样,必须得听我的,起码在签合同之前。”李志刚看了看王立强,王立强点点头,又看了看文会,文会把身子仰在床靠上,脸望天棚。笑着说道:“好,一切听您的,告辞了。”然后将两条烟掏出来,放到桌子上,起身,“肖书记,不用送,我俩后天来签合同”两个人一前一后朝门口走去
      肖杰起身送客归来,笑嘻嘻地望着文会:“亲爱的,你的明白?”文会强撑笨重的身体坐了起来:“我看你是王二小放牛,不往好草上赶啦。”肖杰笑了:“亲爱的,我有的选择吗。我不这样做,我能牵着他俩的鼻子走吗。”一屁股坐在文会身旁继续说道,“你这个社会观念就要烂掉了,文会呀。你想想看,全国上上下下,小的,三五十人的厂子。大的,几万人,几十万人的厂子都在搞承包,这是政策,这是总路线。别说我一个党支部书记,就是□□她能力挽狂澜吗?能阻挡住这历史的车轮吗?你再想想,谁不想一夜暴富,谁不想一夜身价百倍,谁不想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除非他是傻子。亲爱的,谁能把那含金量大的厂子承包到手,一夜暴富?谁能一下子成为董事长,总经理,身价百倍?谁能成为老板,亲戚好友沾光,鸡犬升天,靠竞争吗。亲爱的,就好比我们去买一件东西,本来这件东西只值五元钱,而这件东西只有一个,又是我们人人都想得到的。你说谁能买,谁能得到手,那就得看谁的手段高强了。对不,我亲爱的傻老婆呀。”
      文会仰着脸,睁大了眼睛,惊异地望着肖杰。肖杰更加得意了:“亲爱的,党的政策让一部分人先富,你说谁能富吧。亲爱的,你再想一想,谁承包到手,谁不把身家性命都要贴近里头去呀。开一个食杂店还要盖五六个公章呢,差一个公章你都开不成,罚都把你罚散架子啦。为了尽快地把那些公章盖齐,早一天开业,你就要耍点小聪明了。不然,一处考察你十天吧,你都挺不住。何况那些几千人,几万人的大厂啦。亲爱的,法律又讲受贿犯法,接着就是行贿也犯法,你说谁能富吧,你说那富的有没有理吧。有富就有穷,你再说说谁能穷吧。好了,睡觉吧。”伸手拿过李志刚留下的两条香烟,“亲爱的,你看这是两条极普通的两条香烟吧,这里面学问大着呢。”然后撕开扯出一沓子钱来,抖动抖动,“你看看吧,这就是聪明,这就是手段。亲爱的,你说我怎么办,你说我又跟谁亲?”文会站起身来:“肖杰,你说的这些,我不想知道,我更不想懂,我只想知道咱应该怎样做人,我更想懂得是咱应走什么路。我们家承传一句古训,就是一副春联‘仁义礼智信,温良恭俭让’那是立人之本,立家之本,立国之本,我想,我们家适用,我们村适用,我们国家适用。亲爱的,咱们是党支部书记,咱是一村之长。离开了乡亲或触犯了乡亲的利益,你给谁去当党支部书记,你给谁去当村长。在元吉村,咱不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是超过乡亲们几百倍啦。而乡亲们说什么啦,冲这一点,咱呀,就应该把精力把你那能耐全部使在全体村民身上,流芳百世,千万莫要遗臭万年啊。”肖杰连声敷衍着:“好,好,你的话我听了一百多遍了,我是记住了,所以我拒绝了咱不该得到的股份。其他的那些没有证据的利益,我拒绝不了呀。因为我不能做无情无义的人啊,况且,我必须给他们一个定心丸。亲爱的——”
      车三拎着一个拎兜来到肖杰家,象贼一样将门开了一道小缝;“姐夫在家吗?”文会冷冷的说道;“在家。”
      肖杰急忙拿过来一本书,随便翻开。装模作样的聚精会神。
      车三进屋;“哟,大姐夫,看什么书呀,这么投入。”肖杰合上书;“来吧,车老板,一个月没看着你啦。”车三;“嗨,别提啦,姐夫,我想承包咱们村的毛毡厂·····”

      一夜小雪,今晨又荡春风。路上的雪,乖乖的自己跑到沟里,隐藏起来。唯恐被污染,难以还原,难以归真。
      文秀脚步匆匆,推开肖杰家的门。刚进屋,屁股还没沾炕。文会便吩咐道:“秀,仓房大缸里有牛肉,吃牛肉馅蒸饺,好不?”文秀一转身出去了。文会又拿出五元钱对正在看电视的肖劲:“老弟,打一斤醋,剩下的钱归你啦”肖劲起身接过钱,又找了醋瓶子,乐颠颠的跑出去了)
      文秀拿肉进屋:“姐,有点化了。”文会笑道:“二十多斤呢。秀,我这几天觉警,怕是要生了。”文秀开玩笑的:“啊,你是怕坐月子,不能吃牛肉呀。”文会:“你快剁吧。趁冻,再挑没筋头的拿家一大块,爷爷最爱吃了。”
      文秀问道:“拿两块行不?”文会笑了:“给法子一块是不?行。”文秀边说边干:“你就别管了。哎,姐,昨天镇农村干部会就散了,我姐夫今天还没回来?文会:“他呀,事多呗。秀,你承包了纸袋厂。全村沸沸扬扬的,我坐家都听说了。”
      文秀:“姐,你怎么看这件事?”文会起身舀了一盆白面,和着、说着:“姐感到骄傲,脸上有光啊。谁给你出的主意?”文秀:“什么主意?你说的入股分红呀,你猜?”文会:“不用猜,肯定是大拴子,对吧?唉,姐只能盼着你们几个、看着你们几个亲亲密密、恩恩爱爱、和和气气过女人的生活啦。”
      文秀:“姐,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我永远忘不了你。”文会将和好的面放到炕头,又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存折,走到外屋:“秀,把这五千元钱取出来,以备急用。”文秀笑着推辞道:“姐,你留着吧”看到文会企盼的目光,一直没有收回的手,爽快的说道,“行呀,姐,这个存折我收下。”文会乐了,一边搬面板一边说:“这是结婚之前,我卡肖三儿的,目的就是给你们干正事应急的。花吧,打耗子还得下一个油纸捻呢,不会花钱的人是永远挣不到大钱的。”
      肖杰满面春风地回家来,见到两个人已经包了那么一面板的饺子,站在那里瞅了一眼文秀:“文会,咱家什么时候买个丫环呢?”文秀直起腰来:“你别臭贫,没我姐,我认识你老大贵姓。肖大书记,我等你一大下午啦,你可真是大忙人呀。”肖杰朝文秀靠了靠:“我哪儿招你这么等呀。什么事?背不背人呀?”
      文会怒道:“亲姐夫怎么能跟亲小姨子开这样的玩笑,是不是狂妄的忘了祖宗八代了。”文秀:“不怪说‘是人别变驴’呢,缺乏教养。什么时候签合同呀?”
      肖杰掏出香烟,文会一把抢过:“你到外面抽去。”瞪了肖杰一眼,慢腾腾地端着包好的饺子进了厨房。肖杰笑嘻嘻地:“我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呢。”把打火机、烟盒揣进兜里,然后对文秀说道,“你可要考虑好,合同一签,就不能更改啦。”文秀:“当然啦,我资金全部到位,人马全部配齐,各种规章制度全部拟好。现在已派人到佳市采购原料去了,就等这份合同签订,我好跟工人签。”
      肖杰半信半疑:“跟我吹呢呀。哎,你急什么急,等几天再说。”文秀怒道:“什么?等几天?看样子你跟我也要玩花样啊。还像转厂似的,明明跟我孝广哥谈妥,最后自己做主,承包给外村人,没门。”肖杰似乎也生气啦:“你也得替我想一想呀。”文秀更急啦:“我替你想什么?你说呀,怕有影响,是不。你的布告贴出五六天啦,没人干,我才要干的。谈判时,村里的一个条件我没修改,完全按照村委会的决定办的。啊,而对全村支委、村委你不好意思开口,是不?都是一个村子的人,你不好收其贿赂。是不?怕露馅,是不?没关系,现在只有我跟你,说吧,你要什么?”肖杰不耐烦地:“我没那些个意思,你毕竟是我的亲小姨子嘛。”文秀不由得骂道:“啊,我才明白,大舅子不好张口要回扣,你便把砖厂包给外村人。这样你就可以狮子大开口。亲小姨子更是如此,是不?”
      肖杰:“你这丫头,怎么跟我对着干呢。”文会进屋:“文秀,你听你姐夫把话说完嘛,听听他有什么理由不签合同嘛。”文秀:“开弓没有回头箭,你吐出来的也不能再吃回去,你说签不签吧?”
      肖杰:“你容我把话说完嘛。”文秀气得七窍生烟:“好,我不干了,成不。不过你得赔偿我全部损失,你得在全体村民面前解释清楚为什么。”转身到厨房,掀开锅,先捡出三大碗饺子端到东屋,又回到厨房,将所有得饺子倒进一个大搪瓷盆里,端起来站到堂屋门口吼道,“肖三儿,真想不到,你是一个这样的人,是一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我姐怎么跟你耐曲来的。对不起,饺子是我包的,你知道这肉、这面是谁的,我带走了。”说罢,用脚踢开房门就往外走,正与冬梅碰个满怀。
      冬梅笑道:“文秀,干嘛生那么大气呀?我在门口都听到了。”文秀:“冬梅,我的大厂长,你可来了。进屋,帮我一把。”
      冬梅进屋,文秀将饺子盆往锅台上一墩,也跟着进屋来。
      肖杰正坐在屋内一角。抽着烟,显得很生气的样子,头也没抬坐在椅子上。
      冬梅:“肖书记,打扰了,做为一个村民,又涉及到个人利益,特来请教几个问题。”肖杰没好气色的说道:“如果是纸袋厂的事免谈。”
      文会拉冬梅坐下,又爬上了床,靠在床靠上。
      冬梅乐了:“肖书记,你是没听清楚,还是我没说清楚。我已说明是涉及个人利益,刘兴旺家的利益。”肖杰不耐烦的说道:“我现在心情不好,不谈。”冬梅:“村民怎样才能知道书记什么时候心情好呢?是广播通知呀,还是张贴广告呢。”
      文会:“冬梅,你说吧。”冬梅:“我大姐让我说我就说了。肖书记,大姐夫,你心不好,耳朵不会不好吧。”肖杰抬起头来看看文会,文会脸色铁青,靠在床头眼望天棚。又看看文秀,文秀怒目圆睁,似要吃人。又看看冬梅,冬梅笑容可掬。无可奈何的说道:“冬梅小姐,你说吧,我能解答多少就解答多少,可以吗?”
      冬梅:“好,我先问明一点。刘兴旺当兵不是为了照顾,更不是为了补贴,他家的生活水平不低谁家多少。既然党和政府给予优厚的待遇,我们也没理由拒绝。请问,一,咱村中上等劳力的收入是多少?二,一垧承包田,该有多少费用要交?”肖杰:“冬梅,照直了说吧,刘兴旺、韩铁当兵,村里每年补贴一千四百元钱,或一垧承包田。承包田的费用不交。我村人均收入是一千二百元。”冬梅:“请问人均收入与中上等劳力的收入是不是两个概念。肖书记不要闹不清楚,更不要不认真执行上级指示吧。”
      肖杰:“那你们究竟要多少,才觉得合适呢?”
      冬梅:“按贵村报表看,一个劳力的收入平均为五千四百元。”肖杰:“哪有那么多,报表而已。”文秀; “只是吹牛不上税而已,只是邀功请偿而已。”冬梅:“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一分不要,但村里少给一分不行。我们又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肖书记请考虑。”肖杰:“我明天下午答复你。”
      冬梅:“请教第二个问题。支委、村委集体讨论、决定的事,党支部书记可不可以擅自修改?”肖杰不耐烦的说道:“你说吧。”冬梅理直气壮的讲道:“既然这样,我以元吉村纸袋厂厂长的身份,按着村委会的要求,通知你,通知甲方。今天晚八时在村委会正式签订承包合同,否则,后果自负。”站起身来对文秀说道,“走,咱们回去准备准备。”二人急速地奔向房门走了的
      肖老四怒气冲冲地冲到屋里指着肖杰骂道:“你呀,谁都算计,还是个人吗。”肖杰:“爸,你回东屋去吧,你懂什么?”肖老四:“我是不懂什么,可我懂怎样做人。别小棉袄没穿坏,让家给指坏了。”
      文会:“爸,您老别老生气啦。”肖老四:“眼不见嘴不馋,耳不听心不烦。赶明儿给我搬出去,我就当没你这么个儿子。”一摔门出去了。文会:“肖杰呀,肖杰,你是豆腐掉灰堆,吹不得,打扫不得,又洗不得呀。”
      肖杰:“我为谁呀。”文会针对肖杰的‘我为了谁’给予耐心的劝阻,:“一个人活在这个社会上,心目中光想着自己,六亲不认。最终是众叛亲离,最终是一摊臭狗屎。人人不理睬,个个绕道走。就算你有钱,全国的钱都归你,你又能买到什么呢?就算你有权,有着至高无上的权,你又到哪去行使呢?”

      两个姑娘走出肖家大院。
      文秀一把抱住冬梅。

      不怪有人说,是月亮分娩了时间,时间分娩了灯,怎么照,都遗留死角,怎么照,都有阴影。这丰富多彩就是月亮的伟大功勋!日光灯把村办公室照得如同白昼,
      肖杰坐在书记的宝座上,斜着身子,笑嘻嘻的注视着开门进屋的文秀、冬梅说道:“你们俩迟到了哟,闫厂长”
      文秀反问道:“那能够说明什么问题?”肖杰笑嘻嘻的说道:“起码说明我有诚意啊。”冬梅问道:“那样的话,你就应该让坐。”
      肖杰:“对,对,请坐,请坐。”然后,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推给文秀,笑道,“请过目,闫董事长”文秀反问道,:“什么意思?”肖杰答道:“协议书啊。”文秀郑重的说道:“我要看的是合同。”
      肖杰:“有啊。”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文秀。文秀将协议书交给冬梅,两人细细的品读。
      肖杰点上一支烟,边吸边觑视两个初出茅庐的女孩子,最后,笑眯眯的:“看好了,名字一签,就不能反悔啦哟。”文秀理直气壮的说道:“肖大书记,我们讲好的是一万八千元,合同上怎么只写一万元呀?”冬梅说道:“协议书规定,我们在合同外要缴纳八千元现金,对吧。”
      文秀怒道:“玩猫腻,是不?”肖杰不耐烦的说道:“什么叫猫腻呀,反正也没有和你们多要一分钱。”
      冬梅板起面孔:“请你解释清楚。”肖杰收回笑容:“好,”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市委的红字文件递过来,“你们俩看看吧。这是市委下的通报。这个村的招待费,一年高达一万二千元,受到市委的通报批评。你们想想,这稀奇吗?全市 ,我不敢说。咱们镇,哪一个村的招待费不高于一万二千元啊。”
      文秀问道:“咱们村呢?”肖杰笑着答道:“起码是他们的三倍!亲爱的小姐呀,凡是来的,都是咱们的顶头上司。是个事儿都管着咱们呀,咱们呢,是事儿都得求人家呀。你不招待,行吗?不招待好,行吗?”
      冬梅说道:“跟我们签合同有什么关系?”肖杰只好不厌其烦的说道:“傻妹子呀,这样一来,不是就可以不走账面。把这八千元钱,挪到伙食上啦吗,这个额度不就小啦吗,不就符合政策了吗。”

      是付博把春邀到家里,还是春恋书香门第。
      南玻璃窗下,土暖气片上。一排排木架,木架上一盆盆茄子苗、西红柿苗辣椒苗、黄瓜苗······北炕头一箱一箱的葡萄嫁接苗,已经露出粉红色的芽孢。付博坐在木椅子上,就着炕沿吃饭。汪瑶坐在地桌上写着教案。母亲用小喷壶给各种苗浇水
      于杰笑嘻嘻的开门走进来:“付老师,土地,我是弄到手啦,五墒。就等您一句话啦。”付博赞道:“肖杰这个书记是有头脑。”于杰笑道:“有头脑?有什么头脑。”付博笑着说道:“前天,党委召开党支部书记会议,号召大力发展多种经营。今天就把土地批给你啦,能说不是有头脑吗,能说不是一个好书记吗。”
      于杰哈哈笑道:“您看看正月初四就批给我啦。”汪瑶挺个大肚子,站起来,赞道:“肖书记事事都走在党委的前头,说明他很有战略眼光啊。”付博:“肖杰是有一定的胆识的,不过----------”
      于杰笑道:“什么眼光,什么胆识?他□□王二媳妇让我逮住了,不敢不批给我。”汪瑶看着于杰笑着说道:“人无完人,金无足赤。抓领导小辫子,要挟、逼迫就范,可是不好哟。”付博也说道:“土地批了就批了。这件事儿,不准再讲,有损你自己的人格。”
      于杰笑道:“对,我绝不讲了,干部越干埋汰事儿,咱越得实惠。”汪瑶笑道:“于杰,咱们不能这样认为,关键是你所说的事儿,根本找不到证据。真的有,人们也将半信半疑。最终,传播谣言,诬陷领导的是你呀。”
      付英、田宝双双兴致勃勃的走进屋来
      付英微笑对于杰:“我俩去你家找你去来的,想不到你在这。”田宝:“村里卖机动地了,是不是得挑选一块呀。”于杰笑着说道:“上哪挑选去,早1是庙上猪头——有主啦。”付英顿时泄气了:“完了完了,毛再好,没有皮也不行啊。”
      于杰哈哈笑道:“什么完了,看,”举起合同“我早弄到手了。”付英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哥,你就领我们干吧。”于杰信誓旦旦的说道:“大哥,您就负责指挥,我们保证指哪打哪。”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乐在其中2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