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欲难平》馥馥卷

8、查案

　　“小姐～真当警察是吃素的吗？”听到温筱天真的问话，周队“噗嗤”乐出了声，他顺手将胳膊肘夹在温筱头顶，吊儿郎当地调侃道，“如果是没计划的蠢货，昨天早就把他们捉拿归案了。”

　　他抬抬下巴指向旁边冷着一张脸的季鹤青：“你当他们季家是菜市场呐，随便什么人都能顺走一两件文物。”

　　周队仗着自己大两人七八岁，总是以长辈自居。这会儿为了活跃气氛，他故意和温筱打打闹闹。摁着少女的头不放。

　　温筱刚感觉周队的胳膊肘放在自己头上就开始激烈地挣扎。拜托，美少女精心吹出来的蓬松头发，怎么能被随意压塌。

　　“别压着她。”季鹤青神色冷淡地拍开周队，将温筱拉到自己的身边。

　　“谢谢。”

　　“没事……”季鹤青侧过脸，冲着少女抿了抿唇。温筱此刻脸颊微微发红，她微喘着梳理起被弄乱的长发。薄薄的锁骨随着抬手的动作，轻轻地从衣服的领口露出。

　　额前碎发下的桃花眼，带着满满的无辜，上挑着看向季鹤青。顺好的头发，随着温筱向后撩的姿势，“啪”的一声，清脆地打在季鹤青的手臂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痒意。

　　“你还没和我介绍过季家的情况呢，我可不能辜负你的十万定金。”

　　“多少？十万？比我奖金还多！”温筱本想用十万定金的话题逗一逗季鹤青，谁曾想季大少爷道高一尺，脸色变都没变，大方承认了。

　　反倒是围观的周队，惊讶得脸上的墨镜都滑到鼻尖了。不知道脑子出现了什么奇思妙想，周队清清嗓子，扭捏地靠近了季鹤青：“咳……季哥哥，人家也可以帮忙……”

　　可惜在座的温筱季鹤青两位观众，没人在意周队的表演。

　　明明是很正常地整理着装和提问，季鹤青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气氛怪怪的。他假装嫌弃周队，实际是悄悄和温筱拉开了一些距离。

　　好在温筱也没在意，她同样对周队的演技表达恶心，随后冲着季鹤青歪歪头，等待着刚才问题的答案。

　　季鹤青将衬衫领口的纽扣解开一颗，这才慢悠悠地回答道：“季家配备了当前市面上最先进的安保系统，加上门禁卡，指纹和瞳孔，三合一的识别。杜绝了外人假扮员工进入的可能。

　　并且安保门的密码只有季家人才知晓。不存在保安监守自盗的可能。”

　　“那除非天降奇才，幕后黑手必定是季家人。正好他们也符合之前我们推理的那些醉驾，监控的巧合。”

　　“我也是这么想的。”季鹤青严肃地点点头，“就不知道是哪一位了。”

　　季鹤青虽然赞同了温筱的猜测，但是更深层里藏着的惆怅，却逐渐浮现在他冷淡的外表之下。

　　温筱感同身受地拍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想太多，也有可能是哪个流落民间的天才罪犯。”

　　对于身边人犯罪，理性让人明白必须大义灭亲，但感性总想为亲人开脱。谁又会平淡接受，每天和自己在饭桌说说笑笑的家人，实际上已经从骨子溃烂到表面。

　　温筱抬头看着头顶的天空，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天色已经没有转亮，反而是厚重的
　　乌云，一层又一层地叠在一起。

　　显得天空高远，却又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无数的乌云就会化作碎裂的石块，无情地砸下来。

　　“这些烧脑的事情就先，放放吧。”温筱指指天空，“看着天色，好像快要下雨了。”

　　感受到空气中越发潮湿的气味，周队大脑中的警铃已经开始吱哇乱叫，雨天是最能毁灭证据的，现在是他们最后抢夺线索的机会。等雨一落，水流就能冲刷走一切有用的信息。再想回顾犯罪现场就难办了。

　　他大步走向其他办案人员，大喊：“快下雨了，都给我抓紧收拾好回队里。别落下任何一个线索！”

　　周队交代完周围所有事情，却也没急着离开，他四下扫视着周围，询问道：“其他人那边只剩下手尾，随时可以走。你俩这边还要多久？”

　　温筱指着季鹤青正在清理的一小片陶瓷说：“除了这里的一小点，其余都分拣完成了。周队帮我们把这些装瓷器的框子都搬上车吧。”

　　周队应了声“好”，他活动了下肩膀，三下五除二将框子垒在一起。刚想一口气搬上车，不同的两句话就从身边升起。

　　“当心点，摔了你就等着写报告吧。”/“当心点，陶瓷碎片锋利，别割到手。”

　　周队转身打量着依旧在认真分拣瓷器的季鹤青，刚刚那句“写报告”的威胁，好像是他幻听了。

　　“有事？”季鹤青抬头轻慢地瞥了他一眼，不等周队回话，又自顾自地低头收拾起，瓷片。

　　周队被噎了个正着，放下一半被堆得高高的框子，分两次搬运：“还是温筱你有良心啊，不像这位大少爷，不知道哥哥我又怎么惹到他喽。”

　　突然被点名的温筱撇撇嘴，男人之间无理取闹的小玩笑真的太多了，关她什么事情。况且刚刚才被弄乱了头发，她还在记仇呢。

　　温筱懒得去给他们当法官，蹲下身拿起一块瓷片，仔细地研究起来：“可能是大姨父来了吧，你知道的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周队动作一顿：……你要不要听听看自己再说什么？

　　周队搬完框子，微微弯下腰，隔着温筱，重重地意有所指道：“希望这几天，不要耽误完成，该做的事情才好。”

　　季鹤青抬起头，深深地望了周队一眼，连一个表情都欠奉。他将手里的一块瓷片递给了温筱，淡淡地开头：“周队有没有觉得这个案件，很像之前温永仁盗窃《春韵》图的案子？”

　　温筱听见熟悉的话题，分拣的手一顿，手掌因为分心不小心划出了一道血口。

　　幸好伤口不大，温筱偷偷抹掉溢出的鲜血，忍不住加入话题：“周队应该也不是很清楚吧，毕竟温永仁不是平城的案子。不过我听说他人已经被判刑，送进了监狱。没机会再出来犯案了吧。”

　　说到温永仁文物盗窃案，周队忍不住嘚瑟了起来。他也不嫌脏，盘腿往地上一坐：“这你可就不知道了，你猜我多大？”

　　温筱看着面前孔雀开屏的男人，嫌弃地说：“四十五岁。”

　　周队：……

　　“大少爷你觉得呢？”周队不放弃，转头向季鹤青提问。

　　季鹤青没搭腔，他对男人的年纪没兴趣。

　　“世风日下哦～现在的年轻人一点礼貌也没有。”周队夸张地捂住自己的胸口，满脸夸张地痛心疾首。

　　周队自顾自地说道：“我今年三十四岁。爹妈是农村人，一个人单打独斗能在这个年纪坐稳刑侦大队的队长。靠的就是破获温永仁的案子。”

　　温筱举着瓷片，上下狐疑地打量着周队，她试探地问道：“你之前不在平城任职？”

　　“嗯，我之前在富港，恰好当时因为温永仁的案子几大区联合办案，我这才有了机会。破了案子之后，被调来平城任职。”

　　季鹤青整理完最后一块瓷片，淡淡地拍拍手上的灰尘。他一点也不想了解周队升职的故事，只想回去尽快修复文物瓷瓶。

　　季鹤青刚准备独自离开，又想起这是可以了解温筱的好时机。他微微皱眉，看着温筱轻轻吐出了一句话：“温筱你的声音听着很像南方人，老家在哪里？”

　　“就在富港周边。”

　　温筱双手托着下巴，维持着刚刚蹲在地上分拣瓷片的姿态，抬头看着季鹤青。深褐色的双眼，故意眨巴了两下，嗲声嗲气地回复：“怎么。看上我啦，想跟我回老家结婚吗？”

　　季鹤青走到温筱面前，弯下腰眸光锋利尖锐地看着温筱，他喉结滑动，缓缓地伸手，捏住了温筱软软的脸颊，沉沉地说：“好啊，明天我就准备礼品，去拜，会，二，老。”

　　最后四个字被季鹤青一字一顿地缓慢念出。磁性的嗓音通过耳朵，重重地砸在温筱的心脏上。少女的心脏瞬间紧缩，无意识的红晕，在眼下泛出。

　　“我……”她糯糯地吐出一个音节，睫毛紧张地颤抖，窘迫地组织不出完整的语言。

　　“开玩笑的。”季鹤青往后退到安全距离。右手的手指轻轻捻了捻，温和地回道。

　　负责痕迹检查的警官正好路过，她寄给周队一份文件，表情难以言喻地问道：“周队，您还有这癖好呢？”

　　“什么？”周队迷茫地问。

　　“围观小情侣谈恋爱啊。”警官冲温筱和季鹤青努努嘴，随后老气横秋地拍拍周队的肩膀，“别着急周队，你会找到对象的。在此之前忍着别变态啊！”

　　“去你的，滚吧。”

　　说完，周队自己翻阅着手里的文件，不经意地问了温筱一个问题。

　　“说起来，当初给我们警方，提供匿名线索的小女孩跟温筱的声音还挺像的。都是姓温的。”

　　“温筱你见过温永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