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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有他这句话在,沈惊枝接下来几天都不用担心要和萧绎共处一室,也不用担心萧老夫人会问起了。

      她悄悄趴在窗户上探头往外看,见萧绎出了院门,赶紧脱掉了雪青色长衫。后背热出了一身细汗,黏黏糊糊的粘在身上很不爽利。

      环顾四周,一时又找不到扇子和其他趁手的东西,只要用手来扇。

      丝丝凉风,聊胜于无。

      雪芽见她热成这样,笑道:“夫人,可要叫人送水过来?”

      “算了,你们都出去吧。”

      此时已近二更半,灶台早已熄火。若叫人送水还需重新起炉子,麻烦。她索性用冷水打湿棉帕,将全身上下擦了一遍,顿觉清爽了许多。

      等从屏风后出来,正见雪芽笑盈盈的从外面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官皮箱,“夫人,这是爷刚让人送来的。”

      怎么又送东西过来了?

      难不成是......?!!

      沈惊枝心情激荡,眉梢止不住地往上扬。忙放下用来擦拭的棉帕子,快步上前。

      她就说嘛,定国公府乃是百年簪缨世家,萧绎又位高权重,平时随便打发个下人都是百八十两的,怎么会缺她这点银子呐?刚才还真是误会他了!

      “给我吧。”

      她满面笑容的从雪芽那里接过官皮箱,抱在手里沉甸甸的感觉,也不知萧绎给了多少银子?看重量,怎么样也有个二三百两吧?

      她越想越觉得兴奋,当下把官皮箱放在桌上打开。一看之下,霎时愣在了原地。

      偌大的官皮箱里居然只有可怜兮兮的三两银子,逗她玩呢?!

      三两银子需要用这么大的官皮箱吗?!

      许是她的表情前后对比太过惨烈,雪芽张了张嘴,有些害怕。迟疑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转达了萧绎的原话,“爷说这是夫人这个月的月俸,他特意让账房提前送来了。”

      呵呵,真是难为他还特意吩咐!

      沈惊枝面无表情,将银子扔回到官皮箱中,回里屋睡觉去了。

      三日后,她起了个大早。

      窗外风和日丽,燕语莺啼。沈惊枝坐在镜台前,任由雪芽替她梳妆。雪芽手巧,没过一会儿便梳好了一个时下最流行的同心髻。

      镜台上摆放着几只簪子,白玉、翡翠、鎏金的都有,她忽然想起了罗氏留给她的那支金累丝点翠花簪。

      凤梧轩里她娘置办的那些东西都带不走,所以只能留在沈家,当年她嫁给傅玉章时唯一带走的便是这只簪子。可别庄失火,她走得匆忙,她娘留下的这件遗物也落在了傅家。如今想要拿回来,恐怕没有那么容易了。

      她挑了两只白玉茶花簪子斜插入发髻间,又选了朵青白相间的绢花点缀左右。戴上珍珠耳坠,用完早膳后便准备出发去积玉巷了。

      从漱玉阁出来,行至东角院绿漪亭附近时正碰上萧绎也要出门。

      上次这厮拿三两银子戏弄她的事情,她还记忆犹新。眼下遇见,那种憋闷的郁火感又涌了上来。

      但这里到底定国公府,旁边还有那么多丫鬟随从看着,沈惊枝深吸了口压住那份憋闷,上前客气的行了一礼。

      萧绎垂眸看着她,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衣服很适合你。”

      沈惊枝下意识的看了眼身上的衣服,正是他送来的那件。成衣或多或少都没有那么合身,但这件衣服的大小却正合她的尺寸。她皮笑肉不笑的道:“那还要多谢爷。”

      萧绎听到她的称呼,眉毛一挑,“还在生我的气?”

      这话问的,倒显得她斤斤计较似的。沈惊枝扬起唇角,神情挑不出一丝错处,“怎会?爷如此为我着想,我高兴还来不及。”

      这气呼呼的样子,还说没生气呐?

      萧绎低低笑了起来,刚想说话,忽见伽南急匆匆地赶来,神情凝重。

      见沈惊枝也早,他先是行了一礼,然后附在萧绎耳边低语了几句。萧绎的脸色顿时也沉了下来,对她道:“阿枝,我有急事先行一步。”

      “好。”

      沈惊枝点了点头,看着他大步离开。

      马车从东角门而出,徐徐穿行在热闹的朱雀大街上。松萝年纪小又鲜少出门,难得看到如此热闹的场景,忍不住扒开车窗的一角兴冲冲的往外张望。

      “夫人您快看,那儿有人在耍悬丝傀儡。”

      傀儡逼真,惟妙惟肖。沈惊枝却没什么兴致,脑海里不断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

      刚才伽南来禀告时,她站在旁边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杨家”两个字。

      杨家......

      那天在五都观的后院,萧绎为求得婚书曾用杨家与那位贵人达成交易。杨家的事应该很棘手,所以萧绎才会用它来当做筹码。

      想着,她问:“雪芽,你可知道杨家?”

      雪芽愣了愣,似是奇怪她为何突然会问起这个,回道:“奴婢知道一些,夫人可听说了半月前在翠翘阁发生的命案?”

      沈惊枝摇头,半月前她刚从青州出发,自是不知晓京城发生的事情。

      “半月前,平远侯的独子杨玠被发现死在翠翘阁的后院。杨玠性情暴戾乖张,时常出入酒肆赌坊。仗着他的父亲是平远侯便横行霸道,因此得罪了不少。他的尸体忽然出现在翠翘阁的后院,许多人都猜是遭到了仇家寻仇所致。”

      松萝听到她们说话也凑了过来,道:“奴婢也知道一些,平远侯曾在二十年前于虎口下救出先帝,因此还身受重伤。先帝感念其忠义,格外恩准杨家的爵位世袭罔替。可现在唯一的儿子杨玠却死了,平远侯可谓是伤心欲绝。皇上得知此事后还专程下令,命京兆尹从速彻查。”

      “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雪芽道:“京兆尹很快就查到了线索,据杨玠的贴身小厮交代,命案发生当日曾有一人与杨小侯爷发生过口角,而那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杨小侯爷的凶手。”

      此案听上去并不复杂,但能让萧绎都感到头疼,想必问题应该是出在了那疑犯的身份上。她问:“可知那人是谁?”

      雪芽凑近些许,压低声音道:“是赵家七郎。”

      赵七赵诚是当今皇后的胞弟,赵诚三岁时其母便因病早逝。赵皇后对他很是疼爱,可以说他是由皇后一手带大的。如今他牵扯到这桩命案当中,着实让事情变得十分棘手。

      京兆府尹愁得三天都没能睡着,每天顶着一双乌青的眼睛去上朝,看到案件卷宗就要叹一口气。

      若继续查下来,真坐实了赵七杀人的罪名恐会得罪皇后。可若敷衍了事,平远侯也不会善罢甘休。别说是他了,就连皇上夹在其中都左右为难。

      她皱了皱眉,奇怪的问:“仅凭发生了口角就能证明认识赵家七郎所杀?”

      松萝道:“自然还有别的线索,但具体是什么,奴婢们就不清楚了。”

      沈惊枝点头,没再继续往下追问。

      马车从萧家二房的侧门驶入,停在一间角院。她从马车上下来,换坐一辆青绸小轿,由四个健硕的仆妇抬着,一路来到垂花门前。雪芽打起轿帘,请她下轿。

      入了垂花门,两侧是朱漆抄手游廊,上铺青瓦。沿游廊往里,可见一座汉白玉山水插屏,再往里去则有三间并连的上房。这里虽然比不上国公府气派,但也处处雕梁画栋。

      前来接引的婆子姓贾,是内院的管事。贾婆子领着她直奔正房,甫一进去,沈惊枝就看到一位珠翠环绕的妇人迎了上来。

      她猜想这人应该就是萧二夫人了,福身一拜。还未等开口,二夫人就把她拉了起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你就是绎哥儿的新妇吧?长得真真是标致啊。”

      沈惊枝浅笑,“琼枝见过叔母。”

      “好好好,快坐!快坐!”

      二夫人拉着她的手一同坐在了花梨木太师椅上,丫鬟奉上新春的雨前龙井。二夫人笑道:“今日是家宴,来的都是自家人。所以咱们也不讲那些虚礼,你自在些就好。”

      来之前她听雪芽简单介绍了一下二房的情况,二房总共有三子三女。除了四姑娘萧华和最小的景哥儿是姨娘所生外,其他的皆是二夫人所出。

      二夫人先前嫁过一任夫君,与那人和离之后又嫁给了二老爷为妻,所以年纪比老夫人还要大上几岁。但她气色极好,精神奕奕嘴角还总带着笑,看上去十分亲切。

      沈惊枝对她印象很好,笑着应下。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绎哥儿今天没陪你一起来吗?”二夫人看了眼门外,忽然问道。

      沈惊枝回道:“阿绎公务繁忙,我也好几天没怎么看到他人了。”

      “原来如此。”

      萧二夫人轻轻笑了下,对身后的丫鬟道:“去把几个姐儿都叫过来,让她们来见过客人。”

      “是。”

      那穿水红衣裳的丫鬟应了声,忙不迭出去了。萧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亲昵的又道:“前日我得了消息,听说绎哥儿竟然成婚了,着实是把我吓了一跳。绎哥儿打小就有自己的主意,只要是他下定决心的,任谁来劝也没用。这些年大嫂都快把嘴皮子磨穿了,他也不为所动。我们都还为此发愁呐,谁知这小子原来是早有成算。下次等他来,我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不可。”

      沈惊枝愣是不知该怎么接她这话,只得在旁边傻笑,蒙混过关。

      “好琼枝,你可千万别怪我唐突。我听到消息赶紧寻了个借口请你过来,就是想见见你。你二叔还说我心急,可我哪里忍得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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