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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8083囚塔(12) ...

  •   沉默,是今天的医务室。
      几分钟前。
      背对着门口的宫易对即将面对的场面一无所知,轻轻柔柔地说着软话:“阿比茨医生,您弄痛我了。”
      心中却焦急,童津还在翻找线索,他必须拖着阿比茨不让他发现童津的去向。
      他和童津这次是直接当着狱警的面“打架”,所以连警报都没触动,直接被扭送医务室来的。
      一进来阿比茨还是照样把他们摁在了诊疗椅上,但宫易好歹赶在四肢被限制之前对阿比茨用了那张被童津交付过来的技能牌——『沙男』*。
      『沙男』卡牌其实并非是控制技能,只是会给目标对象一个似梦似幻的认知,目标对谁言听计从,那么使用这个技能的人在目标眼里就会变成那个人。
      虽然卡牌本身只有level5等级,不上不下,但只要目标意志没有坚定如铁或者无欲无求,那么基本上都能达到目的。
      而宫易也满意地看到阿比茨定住了身形,“柔和”地看向他。
      “阿比茨医生,麻烦您帮我们解开束缚。”
      宫易放柔了嗓音,他在前面三局靠的就是这把会演戏的嗓子和弱不禁风的表现才得到好心人的帮助。
      阿比茨仿佛真的被迷惑住了,顺从地按了按钮将他们解放出来,童津顺势在医务室里到处翻找。
      目之所及都是医疗器械和一堆药品,童津大致扫了几眼就直接略过,目光锁定在电子画对面墙壁上的一道小门上。
      他们之前来医务室都迫于阿比茨的压力不敢多看,这扇门几乎与墙壁颜色融为一体,如果不是特地走过来的话很容易就会忽视掉。
      医务室的主人明显是想藏住这个房间,而隐藏往往意味着背后有秘密。
      童津瞬间兴奋起来,掏出万..能..钥..匙牌打开了这道门,给宫易打了个手势。
      宫易会意地比了个OK。
      『沙男』卡牌有个限制,对目标使用后,需要不断和目标对话才能维持这个迷惑的效果。所以在童津翻资料的时间内,宫易需要和阿比茨对话,以此来不断强化卡牌给阿比茨编织的幻象。
      这正巧与宫易的意图不谋而合,他也想看看这位不苟言笑的医生到底心中藏着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他这样驯服,说一不二。
      “阿比茨医生,您知道我是谁吗?”宫易温柔地问。
      阿比茨看他一眼,又移开视线:“知道。”
      宫易把他的行为理解为正向的逃避,微笑道:“我是谁呢?”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阿比茨无起伏地反问。
      宫易的笑容僵在脸上。
      阿比茨和那位平时是这么讲话的吗?
      他完全没有考虑过是卡牌无用,毕竟阿比茨是真的听话地解开了禁锢环。
      他暗中咬牙,姿态更低,委屈皱眉道:“我只是想确认你没有把我错认成其他人呀……”
      阿比茨面无表情:“我没认错。”
      宫易:“……”演不下去。
      戏台已经搭好,主角都上场了,你为什么不唱!
      你幻想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说个名字有这么难吗!!!
      宫易表情差点扭曲,忽然又心生一计:用说的不行,那就用做的!
      他很快调整好状态,脸上带着看不出瑕疵的笑容向阿比茨走近。
      “阿比茨……”就在他快搭上医生的衣襟时,阿比茨的眼神忽然看向门口。
      宫易怕他又被转移注意力,那样童津的行动会被发现,连忙作势要抚摸他的心口,试图套话。
      然而阿比茨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捏的力气大到宫易怀疑腕骨今天就要折在这里,与此同时肩膀上也传来可怕的禁锢力道。
      他忍不住低声朝阿比茨抱怨他握得让他发痛。
      他听不到大门无声地打开,只感觉身前的人忽然僵住了动作。
      接着,他听到背后有人轻轻说了句什么。
      ——“我先走?”
      宫易惊愕扭头,只见那名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红发青年正神色朦胧地倚在门边,眼皮半抬不抬地看着他们。
      像是慵懒,又像是漠然。
      有那么一瞬间,宫易感觉今天这场戏好像只有自己在真情实感,阿比茨和青年只是看着,还觉得他演得乏味。
      没等宫易有什么反应,阿比茨松开对他肩膀的桎梏,手上做了个什么动作。
      接着他的衣领子上忽然传来一阵大力——智能机械臂强硬地将他扯到了一边。
      宫易反应不及,踉跄地在诊疗车上扶了一把,瞬间带倒了一大堆器械。
      叮里咣啷一片响声,在这个封闭空间里简直比噪音还震耳。
      感觉自己乏力得快要站着睡着的鹤洵终于被这阵响动弄得清醒了点,支着腿往门边又靠了靠。
      身上没力气,只能靠着点什么来站稳。
      “我来得不巧?”
      由于体内沸腾温度的影响,鹤洵语速慢腾腾的。
      他只是单纯疑问,但在这个场景下,听在宫易耳朵里,这句话就莫名嘲讽了。
      他瞬间红了脸,要看不看地躲闪着鹤洵的目光,露出一副百口莫辩的表情。
      就很戏多。
      “被迷惑住”的阿比茨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径直走到鹤洵面前,摸了摸他的脸颊:“发热了?”
      “嗯。”鹤洵点头,被他摸得舒服了点,任由自己把半边重量往阿比茨身上堆,短促地呼出一口气,“难受。”
      他握着阿比茨的手按在颈间,让他感受这个刑具似的抑制器,皱眉道:“呼……我快被勒断了,这玩意到底谁发明的?”
      接着就见到男人眼里罕见地泄露出一丝笑意。
      “我。”
      鹤洵:“……”
      原本的指责便转了个圈又被吞进肚子里,他小声咕哝:“可恶,你这东西弄得我难受。”
      这话怎么听怎么像在指桑骂槐一语双关,阿比茨只是从喉咙里笑了一声:“抱歉。”
      说着,一手从他腋下穿过,把浑身烧得没了力气的人架在自己怀里。
      鹤洵也压根不挣扎,舒适地长长叹息,给自己找了个不费劲的姿势窝着。
      宫易呆立着看他们旁若无人地交谈,明明没说什么亲昵的话,却硬是一副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氛。
      总感觉,好像知道阿比茨幻象里看到的那个人是谁了。
      “他们还要待很久吗?”鹤洵从他肩窝处抬起头。
      宫易注意到他话里的“他们”,猛地一惊,回头见童津已经出来站在自己身后。
      童津不动声色地朝他点点头,宫易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童津及时出现就好,要是被阿比茨发现乱翻就惨了。
      他没发现身后的童津看着鹤洵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夹杂着警惕。
      阿比茨一回头见到两人像蜡像一样杵着,矮个表情微妙,就知道他们已经找到线索了,于是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
      童津什么都没说地拉起宫易就走。
      宫易还有点好奇这两个红发到底什么关系,恋恋不舍地消失在门外。
      陌生人消失,鹤洵终于吐出撑着自己的最后一口气,将全身重量交付给阿比茨:“我要躺着。”
      他半阖着眼,疲倦极了,说出口的话也带了黏黏糊糊的埋怨:“都怪你……梅菲斯特,一定是你的营养液有问题。”
      阿比茨不知道他是否能分清楚,此刻面前的是那个没有他认识的梅菲斯特记忆的“梅菲斯特”。
      又或者,在难得真正脆弱的时刻,他并不想分得太清。
      于是阿比茨没有说话。
      鹤洵迷迷糊糊地任由对方将自己抱到诊疗椅上,这次没有圆环弹出,他得以舒适地侧躺在上面。
      阿比茨俯下身摸了摸他的眼眶,对比起他的体温来说,鹤洵的皮肤还是有点凉的,但确实比以前热。
      差不多是一块玉从孤零零放在空气里到佩戴了两分钟后的温度差。
      “唔……”鹤洵仰着脸凑过去,有点享受被这样抚摸。
      在阿比茨的手指要离开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眯起眼:“再摸摸,眼睛很涨。”
      其实是高烧导致的眼压增高。
      阿比茨也就温顺地再摸了摸。
      “我得给你配药。”他说。
      “不许……”鹤洵在脑子里混乱地想了一圈,又松开手,“去吧。”
      翻了个身,背对阿比茨。
      其实是为数不多的理智思考过后的选择,但看着莫名就像生气了。
      阿比茨顿了顿,在他脊背上顺毛一样顺了两下,起身到操作台上命令机械臂在周围的药柜里找出对应的药剂。
      一打安瓿瓶和西林瓶叮叮当当地被机械臂拢在托盘里送过来。
      阿比茨并没有使用配药机,而是采用人工方式反复抽取药液注入新针筒里。
      他的手指精准得像安了刻度仪,按照脑子里的配方分毫不差地配比药液。直到最后,所有小瓶药液被混合在一支针管里,形成一种浅淡的红色。
      看着有点像毒.药。
      鹤洵这时又把头转过来了,乏力地半睁着眼,还有心情调笑:“打下去会死吗?”
      “那我就和你一起死。”
      阿比茨举着针筒很浅地勾了勾嘴角。
      那是迄今为止这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上,鹤洵见到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笑。
      也许是烧得太厉害,鹤洵恍惚间觉得那张脸被灯光炫得发亮。
      那张发光的脸越靠越近,鹤洵无意义地啊了一声,胳膊上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液体被注入。
      他忽然问:“几点了?”
      “没关系。”阿比茨知道他要说什么,伸手摸了摸他汗湿的额头,“今晚可以睡在这里。”
      鹤洵好像没有听懂,迟钝地眨了眨眼。
      阿比茨打开了那扇在童津眼中被“隐藏”的门:“在这里睡。”
      考虑到鹤洵全身无力,阿比茨任劳任怨地将他横抱着放到床上。
      药液起效很迅速,仅仅十分钟过去,困扰鹤洵一整天的颈部红肿就消下去许多,这使得他终于不用再急促地攫取氧气。
      缺氧的大脑也在这时冷却了一点。
      “医生,你会给我写病历吗?”他懒懒地问。
      房间没有开灯,但房门没关,外面过亮的灯光照进来,反而柔和许多。
      阿比茨在床边坐着,眼睛注视着床上的人。
      “你没有生病。”
      鹤洵无声一笑:“啊,好吧,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和所有医生一样写字都是鬼画符。”
      他指了指阿比茨胸前口袋里那只钢笔:“你知道吗,医生的笔最容易丢了。”
      阿比茨嘴角微微勾起:“哦,我知道的。”
      他慢慢向鹤洵俯身,给他看口袋上别着的笔,低声道:“反正它只是个装饰品,可有……可无。”
      “这样啊。”
      鹤洵抬臂摸了摸额头。
      阿比茨直起身时,口袋处已空空如也。
      空气中有片刻的安静。
      “阿比茨……梅菲斯特。”鹤洵忽然开口。
      他叫出来的名字还在混乱。
      阿比茨沉静地嗯了一声。
      “你睡哪里?”
      “隔壁还有一间休息室。”
      “哦,祝你好梦。”
      鹤洵眼睛都睁不开了。
      阿比茨说:“你也是。”
      “哈哈……”鹤洵小声地笑了,往被子下面钻,含糊不清地说:“我不会做梦。”
      “嗯。”
      鹤洵是不会做梦的,扮演着阿比茨的梅菲斯特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每个安睡的夜晚,鹤洵的脑电波图就像粘贴复制一样重复而安稳地上下游动,直到醒来的一瞬间才会有些微的起伏。
      哪怕意识模糊的现在,鹤洵也只是有点控制不住浅层的意识碎片,脑电波仍旧稳定。
      很奇怪的人类。
      但恶魔已经习惯了契约者的奇怪。
      被诅咒困扰的几百年里祂一直无趣地活着,但现在,探索鹤洵让祂感受到了乐趣。
      祂无所谓这探索的时间要花多久,反正祂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鹤洵似乎彻底睡着了。
      面色红润,唇瓣鲜红,不再像一幅褪色的油画。
      阿比茨伸手在他眼眶处摩挲片刻,看到他眉头松动许多,这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的光线扩大又缩小,直到只剩一线,随着锁芯“咔嗒”一声敲响,整个房间陷入纯然的黑暗。
      一分钟后。
      床上的人忽然睁开双眼。
      鹤洵坐起身,摸索着打开床头的一盏小夜灯,朦胧地照亮房间的一切。
      他赤脚下了床避免发出脚步声,好在这里铺了地毯,并不会太冷。
      这里的布置不像是会出现在囚塔里的风格,囚塔从里到外都是冷峻粗犷的,这个房间却像是给孩子住的卧室,简约而温馨。
      他知道那两名玩家无声无息地找过来肯定是为了找什么线索,看那个矮个匆匆出去的表现,大概是找到了什么。
      但这间房又如此一览无余。
      阿比茨能保持着这个房间的整洁崭新,必然是经常来查看的,所以为了不引起对方的警惕,玩家不会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
      鹤洵下床逛了一圈,没发现什么纸张之类的东西。
      搜寻无果,他重新爬了回去。
      枕在枕头上时感觉有点硬,鹤洵一顿,伸手摸到枕头下面,抽出一本画册。
      扉页一笔一划,歪歪扭扭地写着:『兄弟』。
      鹤洵翻开里面的内容,似乎是个孩子画的,笔触稚嫩粗糙。
      纸张已经不再白皙光滑,有一定年份了。
      鹤洵一张张翻过去,大概看明白了这是一个不会写字的孩子用画图的方式写下的日记。
      第一页被这孩子全部涂黑,零星地用白蜡笔点了几个点,鹤洵琢磨了半天,猜测这是星空。
      第二页除了完全无反光的黑夜星空以外,多了一团黄白相间的……鸡蛋。
      鹤洵实在没看懂那是什么,只能猜测是鸡蛋。
      看到第三页,鹤洵恍然大悟,那不是鸡蛋而是飞船,因为鸡蛋上面走下来了两个人。
      画这本画册的孩子年纪应该非常小,在他的笔下,两个小人细手细脚,几乎只有那个鸡蛋飞船大门的百分之一高。
      如果不是鹤洵凑近光源看清了火柴人上的手脚,几乎真要以为那是鸡蛋开了个方形口子漏出两只蚂蚁。
      下一页,不再有鸡蛋飞船,但纯黑的天空仍在。两只一高一矮的小人手牵手,站在黑暗中……不对,鹤洵睁着酸痛的眼仔细看了一眼,他们是站在一片土地上,只是因为土地的颜色和夜空颜色太接近所以误以为是站在黑暗里。
      两个小人头上都戴着个玻璃球似的东西,应该是氧气罩。
      矮的那个火柴人头上冒出个泡泡形状的对话框,里面画着两个比他俩都高的火柴人。
      高火柴人在那个泡泡上打了个血红的叉。
      接着小火柴人又冒了个泡泡,是小火柴人的头像,双眼的位置点上了蓝色的眼泪。
      高个火柴人抱住他。
      这两个火柴人的关系很好理解,应该就是扉页写的兄弟。
      在这一页,他们失去了父母。
      鹤洵往后翻。
      后面的图画得都很抽象,也许是因为小孩子的概括能力不强,心情好了画画火柴人,心情不好就大片大片涂黑。
      兄弟火柴人似乎是被迫来到这片黑土地上,后面偶尔也会有别的鸡蛋飞船降落,画册的主人在那些巨大的鸡蛋飞船旁边画了很多“工”。
      但这会小孩应该还不会写字,鹤洵暂时没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兄弟火柴人越来越高,两人之间的高度差也越来越小,但他们每次被画在鸡蛋飞船前时都显得格外渺小。
      鹤洵发现自己可能想错了,也许不是小孩子的视角问题,那些鸡蛋飞船很可能就是那么庞大。
      越来越多的鸡蛋飞船降落,带来了许多火柴人,弟弟火柴人头上冒泡泡,里面画着小花,好像很高兴。
      哥哥火柴人很少冒泡,但总会在弟弟说话之后抱一抱他。
      “工”越来越多,陌生火柴人也越来越多,鹤洵渐渐明白“工”是建材,其他火柴人大概率是建筑工。
      因为黑色的土地和黑色的星空之间,很快矗立起一座银白色的建筑。
      直上直下,圆柱形,无窗。
      鹤洵好像明白了什么。
      下一页,弟弟火柴人躺在一张长方形上。
      鹤洵运用毕生理解力,终于想明白那个长方形是一张床。
      弟弟头上冒泡,里面是一团火,接着第二个泡泡,画着一壶烧开的水。
      哥哥火柴人照常抱了抱他,少见地也冒了气泡,气泡里画着弟弟火柴人身体外面包裹了一圈淡蓝色的气体。
      弟弟冒了个问号。
      哥哥的气泡又变了,还是画着弟弟,但淡蓝色气体开始变化成剑、盾、枪。
      鹤洵明白了,弟弟在觉醒精神力,那团火和烧开的热水是他在描述自己觉醒时的症状。
      哥哥大概是在给他解释什么叫觉醒,觉醒以后精神力有什么作用。
      下一秒,鹤洵表情微妙了起来。
      怎么感觉……弟弟和自己的症状一样。
      他下意识瞟了眼坐着的床上四件套:米黄色,印着嫩绿的草叶。
      很巧,弟弟火柴人睡着的那个长方形的床也是这个花纹,尽管在弟弟潦草的画技下,草叶成了几条绿色毛线。
      弟弟很快恢复了活力,身体周围真的有了淡蓝色精神力,从这时起,哥哥火柴人身上也多了淡蓝色精神力。也许哥哥一直都有,只是弟弟觉醒了之后才能看到。
      鸡蛋飞船还是源源不断,建筑火柴人来了又去,一栋又一栋高塔拔地而起。
      有一天,弟弟头上冒泡:『∞』
      下一页,七个圆点组成了∞。
      那是七座塔的俯瞰图。
      图册到这里戛然而止。
      鹤洵抬起头,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相框。
      一高一矮两个红发男孩以黑色的宇宙和星球为背景,一个冷淡,一个灿烂,对着镜头留下了影像。
      右下角有一行签名——
      『M·A & P·A, 17/10/4296』
      “……”
      鹤洵沉默片刻,把相框正面朝下扣在桌上,抬手关了夜灯,滑进被窝。
      系统看到他的脑电波前所未有地剧烈波动起来。
note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8083囚塔(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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