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魔法女生徒》无米

5、5

　　雨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走出港口Mafia的大楼，脚步比平时要急促许多。虽然森鸥外原本想叫广津柳浪送她，但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太刻意了，森先生，你不会真的以为靠一个我有好感的老头就能收买我的心吧！太天真了]

　　[啊...其实森鸥外也提出要亲自送我出大楼来着]但这个提议反而更加可疑了。雨皱着眉头，拒绝得更加坚决。她注意到这位首领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直觉告诉她这多半是装出来的——[总不能他是个萝莉控吧]——[额...应该不至于吧？]

　　走出港口Mafia大楼后，雨熟练地拐进一个监控死角，从戒指里取出魔杖。作为一个巫师，她会记得避开监控完全是因为在中国游历那几年的经验——魔法居委会的大婶曾无数次警告她不要在监控下使用魔法，因为修改监控录像和警务人员记忆需要写大量报告，手续相当繁琐。

　　在居委会大婶的严格教导下，雨已经练就了一双能精准找出监控死角的眼睛。虽然其实有可以短暂欺骗监控的魔咒，但大婶始终不肯教她...毕竟她只是个外国巫师。

　　雨手里还拿着从大楼里"借"来的扫帚——说是借，不如说是光明正大的顺手牵羊。她甚至对着监控做了个鬼脸...至于她拿扫帚要做什么，就让森鸥外慢慢猜去吧！

　　要说为什么会接下这个看起来就很麻烦的工作，一方面是为了报答那两碗白粥的恩情，一小部分是因为广津柳浪那颗糖，但最主要的还是——她确实没有其他事情可做。在横滨得罪港口Mafia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就算要离开这里，她也需要一个合法身份。

　　[要是能包吃包住就好了...]雨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肚子。

　　一个没有钱、没有身份、没有生存优势的"三无"小女孩，为一个没有钱、没有情报来源、没有可信部下的"三无"首领工作，这组合倒也挺般配？

　　这把扫帚的握把是竹子做的，扫帚毛是棕色的马毛，看起来还挺高档。但作为一个曾经拥有"光轮2001"的巫师，雨觉得这甚至比不上她家最普通的扫帚——不过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啧..."女孩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嫌弃的表情。她展开森鸥外给的纸条，上面写着兰堂家的地址——说是太宰治和中原中也最可能去的地方。这措辞可真是严谨，连"必定"都要说成"有可能"。

　　给扫帚注入魔力后，她骑了上去，当然没忘记给自己施个幻身咒。她把过长的头发编成麻花辫盘在脑后，以免飞行时被自己的头发抽耳光。虽然考虑过要不要剪掉这麻烦的长发，但前世一直留短发的雨觉得现在的长发还挺新奇。反正剪短也就是一剪刀的事，暂时先留着吧。

　　[这么长的头发，说不定这孩子从出生到现在都没剪过]——雨摸了摸盘起的发辫。短发通常是为了生活方便，能保持这种长度的健康发质并不容易——肯定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不过雨对自己的身世并不好奇，要是突然冒出什么家人那才可怕——她完全不敢想象该怎么面对那种情况。

　　"既要暗中协助，又不能被发现..."雨苦恼地看着森鸥外给的纸条，眨了眨眼——"森鸥外先生还真是会给人出难题啊。"选择扫帚作为交通工具也是考虑到隐蔽性——毕竟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其他能单手操作就能飞行的交通工具了。

　　正当雨思考着该如何找到纸条上的地址时，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打断了她的思绪。

　　"真是..."[太夸张了。]雨觉得事情发展得未免太过紧凑。

　　她在空中来了个漂亮的急转弯，朝着火光的方向飞去。途中她看到几个倒在血泊中的全副武装的人——不认识的组织成员。雨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继续向前飞去。

　　停在兰堂家的屋顶上，这座四面透风的建筑依稀能看出昔日的华丽。雨本想找个地方降落，但破损实在太严重了，她担心一个不稳就会直接掉进去，那场面就太尴尬了——只能挥着手说"哈哈，下雨啦"之类的冷笑话...

　　实在太丢人了。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飞进屋内，在离地面约两米高的位置悬停。她不敢直接降落，怕踩在碎石上发出声响；也不敢飞得太近，毕竟太宰治和中原中也的观察力都很敏锐。思考再三...雨在距离他们三米左右的地方收起魔杖和扫帚放进戒指，落地的瞬间，双脚变成了毛茸茸的肉垫——

　　让雨特别自豪的是，她是少数完成正式备案的阿尼马格斯。更让她得意的是，她的阿尼马格斯形态和麦格教授一样是猫，只是花色不同。

　　雨变成了一只黑白相间的奶牛猫。

　　雨摇晃着尾巴走进三人中，黑白相间的毛发在火光映照下泛着温暖的光晕。她有推测"兰堂先生"可能就是法国诗人兰波——虽然这个推测方式确实有些牵强。因为中原中也被誉为"日本的兰波"——用现实世界的评价体系来推测这个神奇的世界本身就有点玄幻了——不过说实话，就文字而言，比起兰波那些需要扯着头发尖叫才能读懂的诗句，雨更喜欢中原中也笔下那些直击人心的文字。

　　"简直惨得不行，我为什么这么倒霉。"

　　奶牛猫竖起耳朵，红色眼眸倒映着火光前蜷缩成一团的兰堂。[保温咒明明已经生效了...所以这种寒冷是来自内心吗？]她若有所思地甩了甩尾巴。

　　太宰治的声音突然打破沉默："我大概猜到袭击你的原因了。"黑白相间的小猫立即抬头。"是为了散布谣言。如果森派的兰堂死于黑色爆炸，所有人都会真切感受到前代首领的怒火。"他晃了晃手中的纸条，"在那些GSS士兵身上，我找到了伪造黑色爆炸的方法。"

　　"黑色爆炸是什么？"

　　"利用钠灯的焰色反应，就能制造出近似黑色的火焰。说到底，就是个拙劣的障眼法。"

　　[仅仅是这样？]

　　奶牛猫不自觉地歪了歪头——作为一只猫，她的小动作确实太多了些。雨自己并未察觉，毕竟神经质的奶牛猫本就不需要什么理由。她本能地想用爪子摸摸下巴，却发现这个动作对猫来说实在太过困难。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就在这时，兰堂突然拿起身边堆积的书籍。雨浑身的毛瞬间炸起，白色眉毛愤怒地颤抖着。看着那些珍贵的书籍被毫不留情地投入火堆，小猫的瞳孔缩成一条细线——在她看来，即便是世界末日也不该如此亵渎书籍！

　　[我宣布，兰堂先生，我要讨厌你了！]

　　"也就是说..."中原中也皱着眉头总结道，"GSS那帮人为了挑起港口Mafia内讧，才伪装成荒霸吐袭击这位大叔？"

　　雨竖起耳朵听着他们的对话，轻巧地穿过两位少年之间，一跃跳上了兰堂身边堆砌的书墙。她打定主意——要是这个法国人敢再往火堆里扔一本书，她就用爪子给他点颜色看看！反正作为一只猫，喜欢抓纸板是天经地义的事。

　　太宰治的目光落在这只突然出现的小猫身上，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刚经历过爆炸的废墟里出现一只猫已经很奇怪了，更何况还是这么干净的小奶猫...]

　　虽然阿尼马格斯的形态会随着巫师年龄变化，但按照猫的寿命换算，雨至少该是一岁大的成年猫。可眼前这只黑白相间的小家伙看起来最多三个月大，却行动敏捷得不像话——这本身就够可疑的了。

　　"GSS的首领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兰堂慢条斯理地说，"据说他和北美的秘密组织'组合'关系密切。"

　　[你们□□的关系网可真够乱的。]雨煞有介事地舔了舔爪子。短短一周内，她已经见识了"羊"、"港口Mafia"、"GSS"和"组合"——这效率简直比魔法部的官僚主义还惊人。

　　"兰堂先生，能详细说说你在镭钵街看到的荒霸吐吗？"太宰治的声音突然响起，"关于前代首领复活，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了。"

　　雨强忍着没有回头。她能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只希望对方单纯是个猫奴而已。

　　[哦？耳朵动了。]太宰治暗自记下这个细节。虽然动物确实会对声音有反应，但他有种直觉——这只猫可能真的听得懂人话。当然不是普通猫主人那种自以为是的"听得懂"，而是...

　　"当然，我记忆犹新。"兰堂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沉重，语速却依然慢得让人着急。雨抬起小脑袋，看见他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只有我活下来了，我的部下们...全都被那黑色火焰吞噬殆尽。那不是人类能掌控的力量，是真正的荒神。"

　　[全部？]雨红色的猫眼微微睁大。

　　"事情变得有趣了呢。"太宰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红色眼睛的猫...可不多见啊。]

　　兰堂继续描述着那天的场景，文采斐然得像个诗人："...那黑色的火焰，崩裂的大地，简直就是地狱的具现化。而站在地狱中心的那个存在——它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头浑身缠绕黑火的野兽。它的双眼像是从炼狱深处喷射而出的火柱..."

　　[这位先生不去写小说真是文坛损失。]雨的爪子在书封上无意识地抓挠着，[虽然是很无聊的书...但也不能烧啊！]

　　"抱歉打断一下，"兰堂突然转向太宰治，"你们是想证明前代首领的复活与荒霸吐无关，而是敌对异能者伪装的？"

　　"不哦。"太宰治露出狡黠的笑容，"你刚才的话很有意思。多亏了你，案子已经解决了。"

　　[？]雨猛地扭头，正对上太宰治似笑非笑的眼神——原来一直盯着自己的就是他！那双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她读不懂的光芒，仿佛早就在等她这个反应。

　　雨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她故作镇定地在书堆上转了个圈，[如果太宰治说的是真的...我只需要找出兰堂话里的漏洞...]她习惯性地把事情往好处想。选了个较低的位置，她正准备跳下去——

　　"哈？"中原中也发出困惑的声音。

　　"喵！"几乎同时，雨感觉后颈一紧——有人揪着她的脖子把她拎了起来！一张放大的俊脸突然凑到眼前，近得她能看清太宰治眼里的血丝。

　　黑白相间的小奶牛眯起红色的眼睛，一脸生无可恋。她四只爪子本能地扒拉住太宰治的手臂，锋利的指甲勾出了几根绷带线头。

　　但太宰治完全不在意，反而冲着兰堂愉快地挥手："那么，待会见啦，兰堂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