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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章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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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逝的传说
十
“你的心都是冰做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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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KURA,回去的路在那边!”
HYDE拉着我的手臂,指着相反的方向。
“今天,我们到外面去玩一会儿。”我带着宠溺的表情看他。
“真的么!”然而,他开心的表情只有一瞬,“没关系么,SAKURA不是还有很多事要做的……”
下午的报告应该已经送过来了,晚餐时跟玛萨兰城主也有约,稍晚一点还有从索亚赶来的莱成的报告。
然而,“没事,今天我一定要让你开开心心地回去。”
玛萨兰是个小城,最近也没有什么节庆,加上又是冬季街上人也并不多。尽管这样,HYDE还是一扫白日的阴暗,变得开朗起来。尤其是广场上那两个卖艺的杂耍,看得他连连拍手。
因此我也就多赏了些小钱,然后他们就千恩万谢地说了些幸福美满早生贵子之类的话。
我看着他气得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样子,不禁地笑他,
“是啊,HYDE什么时候帮我生个孩子啊?”
他立即用力地打了过来,“我不干啦!连SAKURA都笑我!”
我算准了他会这样,轻易地制住了他,将他小小的身体搂进怀里。
“开玩笑的嘛,那么当真干什么。”
“要生孩子找女人去!”他的脸气得圆鼓鼓的,我伸手轻轻捏了一下。
“我要是去找女人,就有人躲在被子里哭啦!”
“我才不会!”他扯下我的手,把头转向一边。
我笑着摇他,“好,好。HYDE生气的话,我可是会哭的哦。”
这句话贴着他耳朵说的,声音压得刚刚好能听见,得到的效果也十分另人满意。
原本气嘟嘟的小嘴轻轻抿了一下,诱人的粉色在他脸上瞬时地浮现出来,细长的睫毛轻盈地眨了几下,从那桃色的唇瓣中逸出几个已经听不出生气的字来。
——我才不信呢!
我轻轻一笑,搂着半推半就的他往另一处有嬉笑声传出的地方走去。
……
“SAKURA很会哄人开心呢!”
“哦?”我扬了扬眉。
“以前一定哄过很多女孩子!”HYDE的脸色又沉了下去,我不禁笑出声来。
“笑什么!”
“没有没有,”我点点他的脸颊,“只是闻到好大一股酸味。”
单手将他的脑袋揉进我怀里,他小声嘟哝了几句,说的什么我却没听清。远处的灯火迷蒙,思绪也随着飘散起来——
“你的心都是冰做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一个女人指责的脸忽然地跳入我的脑海。
现在想起来,她的确是很美。不同于狄娜的温柔,不同于幽兰的高雅,也不同于蓝斯的热情。
是一个很难用言语形容的女子。
“在想什么!”HYDE的声音将我拉回来——才一分心立即被他抓了个正着。
“没什么。”我又捏捏他的小脸。
“一定是在想女人!”他再次地拉开我的手,抬头瞟了我一眼,“色眯眯的眼光!”
我夸张地叹了口气,“有你在,我哪有时间想别人啊!”
于是他小嘴一蹶,又不说话了——最近他越来越爱闹别扭,我有点无奈地揉了揉他银色的流海:“只有你,才会说我会哄人呢。”
然而他又瞟了我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微微含嗔,看得我心里一漾。
“……SAKURA,”他小嘴一扁,“我要剪头发!”
“剪头发?!为什么!”我有点跟不上他的思路。
“头发太长了,梳不通!”“我每天帮你梳!”“洗起来很麻烦!”“我帮你洗!”“到夏天会热!”“我帮你扇风!”“做事时碍手碍脚的!”“什么事我来做!”“……走路时拖到地上会脏!”“哪有那么长!”
“……”他含着泪瞪我,“我不要被别人当女人啦!”
——原来,他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
“哪个不长眼的,我帮你揍他!”我信口说着,却完全忘记了刚才还在笑他的事实。于是他一路上都在闹着剪头发的事,我看着那一头直泻腰下的银丝,很坚决地摇头。
“我很喜欢你长发的样子,就算是为我留的,也不行么?”
“……”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地叹了口气。
“SAKURA管得真多!”
……
其实,HYDE的美是无关于性别的。
他时而飘逸时而妖冶,时而高雅时而娇俏。我总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面对着这样一个上天的尤物,再执着于性别不如说是对美的一种亵渎。
我低头看着他,他清亮的眸子在夜里映着微弱的灯光——妖媚的色彩却与他与生俱来的清纯气质和谐一体。
仿佛一只迷途的暗夜精灵。
……
终于回到客院,虽然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会被莱成责备,他那毫不留情的指责还是出乎我的意料。
“文件可以晚上批,跟玛萨兰城主之约也可以推说身体不适——然而,我从来都不知道身为索亚之主的您,居然会翘掉我的报告!”
我有点头疼地对他摆了摆手——哄HYDE就已经让我筋疲力尽,没想到回来这边还有一座活火山!
然而他的声音反而高了起来:“您以为下属的工作都很轻松么?您可知道,在我呆坐在这里等您的时间有多少事情等着我去处理,而事情又发展到何种不可收拾的地步了!”
看着他气愤的样子,我不禁怀疑——难道他也能跟HYDE一样,说变就变的?以前不都是他劝我要多休息注意身体之类的么?
“您还在一脸茫然,您知道发生了多大的事情吗!或者您以为我从索亚马不停蹄地赶来是来陪您玩耍的!”
我不禁脸色一沉,正色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从认识到现在,就算是在多么恶劣的环境下,能让莱成紧张成这样,似乎是从来都没有过的。
“……琼的旧部占领了索亚城堡!”
乌黑而深不可测的夜空,吞蚀了一切物品却阻不住稀稀落落的夜雨。玛萨兰的冬日是奇异的,白日干冷而晚上却又会下雨。
就在这样烦人的湿冷里,我却不得不坐在马背上赶路——然而整个随行军中没听到怨言。出发前简单地跟他们解释过事缘,他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甚至比我还气愤。
也难怪,内战刚刚打完,好不容易家人团聚,破败的屋子还在修复,残踏过的田地还在重耕,市井里也刚刚开始繁荣——这种时候再提战争自然是令人厌恶的。
“虽然立即通知了蓝斯,让罗其赶回索亚,而一直到我离开前,仍然是僵持状态。”莱成的马跟在我身边,我看到他皱着眉的表情。
事情并不是打仗就能解决的,牵涉到了很多当年的敏感事情,处理不当的话,甚至会造成民心的变动——这也就是罗其迟迟没有行动而莱成亲自到玛萨兰找我的原因。
我不禁地叹了口气——“其实,是我欠他的。”
莱成却一脸正色,“您那时也没有别的选择。就算有,您的所为不过是一个王者所该做的!如果您自己否定了自己,那么同时也就否定了跟从您的我们——然而无论是罗其还是我,从来也没觉得自己错了!”
确实。
如果再全部重来一次,我仍是会做出与当初一样的选择——不过这倒不是什么王者的所为,只不过是选择了对自己有利的,或者说,为了达到目的不计手段罢了。
……
“大人,救世主大人请您到后面去一下。”
HYDE身边的侍卫驱马赶了上来,一脸的无奈。
我不禁露出微笑。这个侍卫是我特意挑出来陪HYDE的——出了这样的事,我大概无暇分心来照顾他。
一方面可以给他一个说话的对象,另一方面也可以保护他。他的身手不提,脾气和耐心在队里都是很有名的——然而他现在也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好像真的把他宠坏了呢!
调转马头,我向着队伍后面过去。
……
“SAKURA……”
出乎意料地,看见的是一张非常冷静的脸。我稍减了马速,让它与马车同行。
“怎么了?”本来已经作好准备他会哭着撒娇,甚至连哄他的方法都想好了。
“出了什么事吧?”
我沉默。只有他我并没有说明,只说计划有变要连夜赶路而已。
不想让他担心,也没必要让他知道。
“我听到卫兵们的谈论了,”他看着我,黑暗中那双透彻的眸子似乎什么都能看穿,“好像提到琼……”虽然只有一瞬,我还是看见一丝惊恐从他脸上划过。
他认识琼?
——不过,如果琼真的在莫迪,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并没有深究,因为我想不到当初那个正直的人竟会为了恨我而对HYDE做出难以想象的事情。
“嗯,一些小事,需要我回索亚去处理。”我伸出手,理了理他因探出窗外被风吹乱的发丝,“别担心了,夜风很凉,你进去睡一会儿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来,“SAKURA总是这样,可是你越不让我知道,我只有越担心。”
我点点头,“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于是他没有再说什么,缩回了车内。
让他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多一个人担心而已。
我一心想让他远离这些纷乱,却完全忽视了他身份的特殊。
——可是有些事情并不能如你所愿地发展。
越是躲避,越是靠近。
……
“SAKURA……”
正当我准备离开时,车内再次传出他轻轻的声音,混在沙沙的雨声和马车吱呀的声响中显得不那么真实。
“不会是KEN的,我相信他。”
我没有回答,默默地打了一下马鞭,往队伍前面赶去。
是的。我怀疑KEN。
甚至很后悔当初将他留下——自从上次答应让他顶替琼的位置,立即便让他回了索亚。我置罗其与莱成的反对于不顾,只是下令让他们全力帮助KEN熟悉索亚的事务。
这是一个赌注,然而我似乎输得彻底。
是因为他救了HYDE,是因为他确实很有能力,是因为他很像琼或者是因为心里对琼的愧疚?
他究尽有什么力量让我在跟他相处不深的情况下给了他这样重要的职位……?
不知不觉地,我放慢了马速,莱成赶过来,跟在我身边。
真的不似当初那个我了,那个就算最亲密的朋友也能毫不犹豫举剑相向的人。
“莱成,你觉得我是不是变化很大?”
“……”他显然拿不准我问话的目的,只是沉默。
“那么你说,还是伊鲁时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英明果断,绝不循私。像一台工作的机器,几乎从不显露喜怒。不要说敌人,连我们有时候都觉得您有些可怕。”
我点了点头,去掉那些偏袒或者说好听的话,这一直也都是我努力营造的形象。
“那么现在呢?”
“索亚大人,”他看了我一眼,微微皱眉,“您要听实话么?”
我点头,他犹豫了一会儿,
“……大人您最近似乎过于重视救世主了。虽然当初看到您整日郁郁寡欢的样子确实希望救世主大人没事,能回到您身边,可是现在您为他耽误公事的小事不说,连这样的任人大事也……”
他斟酌着词句,却还是引起了我的不快。
“您终于也显露出人性的一面让我们放心了很多,在这一点上,尤其是罗其是很感激救世主的。”
我知道他指的是之前准罗其假的事情。的确,若是以前的我,是绝没有准这种毫无理由假的可能性的。
“可是您这样重视他,他就成了您的弱点——就算他本人没有什么不良意图,像这次这样,总会有人带着目的接近他,”他看了我一眼,“这次只是一个例子。”
“莱成,”我终于沉默不下去了,“不关他的事,决定用KEN的是我自己。”
虽然知道这么说只能加深他们对HYDE的误解,我还是忍不住地说出来。
KEN是HYDE带过来的没错,但他从没说过要我给KEN一官半职,仅仅是求我收留。
是用了KEN的我的错而已。
可是在罗其和莱成看来,我大概是听信了HYDE的媚言之类的……如果他们再知道HYDE的真实身份——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会做出比朵西更过份的事情!
摇了摇头,我看着他:“HYDE是一个毫无心机的人,这点相信你们也清楚,至于有目的接近他的人,没有分辩出来是我的过错。”
“对于我犯的错我会自己检讨,而且可以跟你们保证下次绝不会为了别的事情耽误公事——你们应该清楚,我并不是别人可以改变得了的。”
他看了我半晌,缓缓地点了点头。
“另外,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如果有人想要伤害HYDE,就算那个人是你或者罗其,我也绝不会原谅的——就像有人伤害你们,我不会放过他一样的道理。”
我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多少。与其说他是我的心腹,更不如说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我不愿意身边再有人为了HYDE的事情跟我有什么不愉快。
——HYDE只是一个纯真而善良的人,把他拉入这个肮脏世界的我才是罪人,难道他们都看不出来吗……
……
马不停蹄地赶路,日夜兼程。HYDE没有怨言,但他的脸色明显地憔悴了下去。
心疼他,却又不能放慢行军的速度——真的恨不得一天之内就能回到索亚!本来想分成两批,让他在后面慢慢走,然而HYDE态度坚决,怎样也不愿意。
——SAKURA说过去哪都带着我的!
看他那顽固的样子,我也只好点头同意。只是这回再也不让他在行军时离开马车了。
终于,到了第五日的傍晚,我们回到了索亚的城门。
百姓涌了出来,男女老少都站在那里等待,在见到我时立刻发出了欢呼。仿佛每一次我得胜归来时一样。让我有种感动的心情。
库恩在前面开道,队伍在城中缓慢地前行。
一双双期望的眼睛看着我,让我从内心涌起了一种也许可以称之为“王者自觉”的东西。如果说什么时候我终于有了作为一个王的真实感,那么就指的是现在。
第一次感到了肩头的重担。在狄娜之外,我找到了完成这一约定的新的理由。
也许,在HYDE的影响之下,只能看见权力和欲望的我,也开始抛弃掉对于这整个世界的仇恨吧——
如果,他真的能一直在我身边。
队伍正在前进,索亚城堡内奔出了几骑快马,到我跟前后来人下了马,“索亚大人。”
是罗其。
我让他起来,他便重新上马,与莱成一左一右跟在我身边。
罗其看起来气色并不太好。从莱成出发到我回来,这其间至少有十天了,由于对这件事的烦心他显得很疲劳。
“现在情况怎么样?”我问他,他皱了皱眉,“不太好。”
“士兵们都很犹豫,因为敌人是平日里的战友。而祖危——就是这件事的挑起者,把当年的事情提了出来,消息已经封锁了,但不知为何还是泄露到军队之中,传到城内百姓中也只是时间问题。”
这回轮到我皱眉,“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大人,不是我说,有时候您的心还是太软。”
我没出声,我知道他指的是当年我没杀琼,反而把他放走的事。然而就算是他,也并不明白整件事的始末。
一个我不愿回想的人——那是一个也许到现在还能让索亚人记忆犹新的女子。
——“你的心都是冰做的,一点温度也没有!”
……
索亚传到我这一代,已经是一百八十代。然而就如同没有人关心索亚城主的真实姓名,也没有人关心时间的流逝——毕竟对于人们来说,所能看到的仅仅只是一两次的历史更替。
然而夏维却是一个例外。
不仅仅因为她是一百八十四代索亚的遗女,更为了她的美貌和过早的消殒。
一百八十四代索亚是个为人民尽心尽力的城主,最终战死于保卫索亚的战场上。他死得太过忽然,而前索亚也趁着这个机会站上了王座。
这些都是陈年往事了,值得一提的只有,朵西当时正是夏维的贴身侍女。
一声轻轻的哼笑飘出我的嘴角。
都是些我不愿想起的人,却一再迫我去面对——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天谴吧。
“KEN呢?”我问。
“……”罗其看了我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却忍了下去,“在没有得到您的命令之前,只是将他软禁了。”
我点了点头,他于是接着说,“大人请暂时住在您以前的城堡吧。”
……
……
我抬头看着眼前雄伟的索亚城堡,它仍是那么安静地矗立在大地上,一砖一瓦都显示着它的冷静与漠然。
是不是经历过太多的风雨,对这种人类的打闹丝毫不再放进眼里?或者对于它来说,这些只是没有意义却又无法避免的无聊争执吧。
然而人们却对此乐而不疲。
一千年,两千年,或者直到永远。
——SAKURA,不要哭,总会有人……拯救这个大陆……不会再受苦,不会再有痛……
……
“索亚大人。”罗其唤了我一声,让我回过神来。
“去跟祖危说一下,我要跟他说几句话。”
我皱了皱眉。琼的旧部都是些很顽固的人,只怕是有些麻烦。
果不其然,使者很快回来了,带回拒绝的信息。
“他一直都拒绝通话,并且扬言说要将当年的事都说出来,还琼一个公道。”罗其的表情很是苦恼。
我点了点头。
“还是先去见一下KEN吧。”
KEN到了索亚后,莱成安排他住进了索亚的偏城——也就是历代城主渡假时的住所。名义上是给以极大的重视,实际上却将他隔离在索亚城外。也由此可见莱成和罗其对KEN的排斥。
我把其他随从留在院外,只带着莱成进了城堡。
偏城里花团锦簇,园林修整得相当漂亮。果然是城主休假之处。
然而自从我成为索亚,各种事务从未间断——以后应该带HYDE过来走走的。这样想着,却在中庭看到了KEN。他正在逗着鸟雀玩,仍然是一幅悠闲的样子。
对于我的置疑,KEN丝毫没有反驳,仿佛只是谈到桃树开花那么轻松的表情。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能力而已。”他轻松地说着。
我拉住气急的莱成。
他表现得越是漫不经心,越让人无法放下心来——正是他的这份特质吸引了我,也正是这份捉摸不清让罗其和莱成如此排斥。
“不要小看祖危啊,他的能力可是会出乎你意料之外的哟。”
临走前他说的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在我发出命令的第二天,罗其开始了准备了十天的首攻。然而却是以失败告终。就连我也从来不知道索亚城堡有如此之多的机关和防御——正如当初HYDE逃走的密道,索亚城堡古老而宁静的外表之下隐藏着众多的秘密。
而这些依靠索亚城主一代代口传下来的秘密,却不是我或者前索亚所能知道的。
“士兵的伤亡太多了!”罗其紧皱着眉,“索亚城堡只是一个孤堡,死守粮草也不能支持一个月,我们只要围城按兵不动就行了。”
“不行!”莱成就站在他的对面,听到这话立即发出反对。
“谣言已经开始从军队漫延到百姓中去了,这几天百姓都还只是半信半疑,如果事情不能马上解决,后果不堪设想!”
“说得很轻巧啊,那么你来打试试!总不能让士兵们白白牺牲!”
“打仗可不是我的职责!”
“好了好了!”我摇摇手,眼看他们就要吵起来,“莱成,那照你看,我们应该怎样做?”
“……”莱成行了个礼,“方法是有的,就怕您不答应。”
“什么?”
“请救世主出面,平息谣言,我们便能有足够的时间等待祖危投降。”他答得很快,而罗其也立即答腔,“莱成说得对,这是一个很好的方法。”
于是我明白了之前他们只不过在演戏。
沉默。
这个方法我也考虑过,然而在第一时间就被否决了。跟前索亚的内战都没让他出面,现在局势比那时好得多,我就更不愿意这样做了。
他们也知道我并不会轻易答应,于是编了这场蹩脚的戏——其实我们都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只要我一点头,一切就敲定了。
他们是真心为我考虑,而我却完全不希望把HYDE牵涉进去。
……
“报告!”
正在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一个士兵。
“从玛萨兰来了一个老人,说有急事求见索亚大人,他说,只要跟您说洛草您就知道他的。”
我松了口气,不禁感激起这个士兵来。
“好的,我马上到会客厅——罗其,莱成,那件事稍后再说吧。”我扔下几乎是带着愤怒的目光的两人,快步地走出门外。
“老人家。”我走入会客厅,老人略显迟缓地抬起头,看见是我便想站起来行礼,我赶忙将他扶起来,“我从没跟您说过我是谁,所以您现在见到的也不过是那个冒昧地打扰了您耕作的人。”
他犹豫了一下,在我的示意下重新坐了下来。
“您大老远的赶过来有什么事呢?”
老人表情有些激动,他看着我,“在您两位走了以后,满屋的洛草都开花了!”
“也许您不知道,洛草从不轻易开花,一旦开花必定死亡,而洛草的寿命一般有几十甚至上百年。”他的声音激动,我却一脸茫然,于是他接着说,“而寄生在我孙女身上的洛草仅仅只有六年!”
“啊,是有些奇怪……”
“更奇怪的是,洛草开花后完全没有死亡的迹象!”他的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这种事情真的是太不可思义了!”
“——我是想说,这件事应该跟那天与您一道的孩子有关系——我早该发现的,从见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不是普通人,甚至连玛萨兰都发现了!”
“他是真正的救世主!”
老人面色严肃,我却笑了出来,“那不可能,您没看到他眼睛的颜色么!”
然而老人没有一点笑意,“有时候您该好好考虑像我这种老人家说出来的话的。”
“好吧。”我点了点头,“感谢您大老远地过来跟我说这件事。请您在索亚多住几天——我本想好好招待您的,可是最近有些麻烦的事情……不过我相信HYDE见到您一定会很开心的。”
老人见我一副没放在心上的样子,不禁地叹了口气:“……我把洛草开的花都带过来了,它的效果比叶子更好。”
“但愿,它能帮得上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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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化成云,散落为雪。
只为能看到生命中的那一抹虹,我情愿化身成水。
消失于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