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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野狼红哥-替身女配·拾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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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很热。
云松雪仰着头,却没办法躲开拼命凑过来的那颗脑袋。
“别贴那么近。”她忍不住推开自己肩膀上毛茸茸、潮乎乎的脑袋,“好了就出去。”
一点红脖子硬如磐石,那点力气根本推不开。
他撑着手,抬起头静静看着她,泛红的眼睛锁住她脸庞每一丝细微的变动。
“恐怕不行。”杀手郎君说,“已经连一起了,就没那么容易分开。”
他的汗水顺着锋利得能刀人的下颌线,“啪嗒”一下落在她锁骨窝上。
锁骨瞬间变得滚烫,好像一只被烧红的锅。
他体温是异于常人的滚烫,就连身上坠落的汗水,都像是从锅底捞起来的一样,带着热辣辣的气息。
云松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浸在高温之中,快要在这微凉的天气里中暑了。
垫着的床单,已经被汗水全部浸湿,烙下一个完整的人形,比当年三十九度高烧流出来的汗水还多。
她有些受不了,抓过对方另一只松弛着的手,张嘴就咬了一口泄愤。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恶。
一点红倒像是被咬得高兴了,胸膛闷闷震动。
“神经病。”云松雪骂了他一句,又把他惹得愈发兴奋了,脖颈上挂着的铃铛一直响个不停。
玎珰珰的脆响,一下更比一下急。
云松雪的手掐在一点红手臂没有伤疤的地方,硬生生划出几条红痕。
“你是狗啊你!”她气得抓起对方的手,在刚才的牙印上,又咬了一个牙印。
这次的印子都渗血了。
等缠着伤口的布条都湿透了,一点红撑手起来,云松雪才逮着机会,一脚把人踹开,拖了床边掉落的毛毯,窝到摇椅上躺着。
“把床单洗干净,换新的。”她毫不客气地指挥杀手郎君,“再把井里吊着的水果洗了,切好去核,端进来吃。”
一点红扯走搭在桁架上的布巾,擦了一把脸,将腰带绑好,卷了床单才往外走。
全程默不作声。
云松雪打了个哈欠,闭着眼睛眯了一阵。
困死了。
一点红很快将水果端进来。
她犯了懒,只张开嘴巴:“啊……”
犹豫了一下,一点红才捻起一块果肉,送进微微张开的嘴巴里,等她的唇瓣碰到水果,张嘴咬住。
只是闭着眼睛的人,一不小心把两根手指也咬住了。
他的手顿时停在原处不动。
云松雪睁开眼睛,有些无辜地在牙印上亲了两口,捧起果盘自己拿着吃。
一点红问她:“好吃吗?”
云松雪“唔唔”点头。
她本来就喜欢吃东西,更不用说现在又饿了。
一点红看着她鼓动的红唇,忽然伸手将她抱起来,自己占据了还带着小姑娘体温的摇椅,将人支开放在腿上。
“唔唔?”
云松雪抗议,拍了他肩膀一下,将水果吞下去。
“你走开,我不要挨着你,你太热了。”
一点红将撑着手想逃的人一把拽回来,牢牢按着,眼尾抖了一下。
“别走。”
他将毛毯一扯,丢回床上,仰头亲了上去。
“……”
云松雪:“你是真的狗吗!!”
一天天咬人。
“别生气。”一点红将果盘拿走,给她挑了一块水润的递到嘴边,“喂你吃最大的。”
云松雪狠狠咬上去。
暮色将临。
天光收敛大半,室内有些昏暗。
躺在毯子上,后背还有个大火炉的云松雪,被饿醒过来。
她摸了一把自己鼓胀又饥饿的肚子,咬牙切齿掰动一点红紧紧收着的胳膊。
一点红人醒了,但是没睁开眼,追上去用脚腕把逃离的膝盖压回来。
肚子咕噜叫起来。
云松雪捂着空空如也的胃,有点儿气恼,抓过横在上臂的手咬了一口。
“我、饿、了!”
听到这句话,杀手郎君才睁开眼睛,翻身而起,把人从怀里拔出来,放进毯子里坐好。
“我去给你煮面吃,还是你想吃别的菜,我去买。”他伸手捞桁架上的衣物,套到身上。
籍着窗外朦胧的光,云松雪可以看见对方后背上乱七八糟的抓痕,一看就知道没留力气,红痕深得有些淤青。
一点红却像是毫无感觉一样,行动自如。
“不了,我告诉你怎么煮,我说你做。”她张开手,理所当然指挥道,“现在,先抱我去换衣服。”
少女的嗓音天生温软,还有几分慵懒,并不如她气质所展现的那般清冷,听不出什么颐指气使的味道。
一点红不禁回头看了她好一阵。
云松雪就那样半耷拉着眼皮子等着伺候,也不催促,仿佛习以为常。
须臾,他伸手将她环抱,放到床尾干爽处坐好。
杀手郎君把人干掉很利落,反过来也是无师自通,但是伺候人的精细活就有些磕磕巴巴了。
“第一次给姑娘家穿衣服?”
云松雪调侃他。
一点红“嗯”了一声,垂下眸子很认真地摆弄她后腰那小小的绳子,但总系得不好,被嫌弃。
小姑娘还说布料磨疼了她,又说他手上的茧子像砂纸,揩着不舒服。
听得一点红眉头压到眼皮子去:“你方才不是这样说的。”
方才,某人还说喜欢他手上的茧子。
“哼哼。”云松雪不满地将他的手腕握住,拉出衣料外,“方才是方才,现在是现在,我现在不喜欢了。”
一点红:“……”
练武的时候对自己那么狠,现在倒是乐意娇气了。
他低头,给她理了理垂到脚踝上的裙摆。
换好衣服,回头看那皱巴巴、沾满水液的毯子,云松雪额角蹦了蹦,忍不住白了一点红一眼。
“你先去把毯子洗了,晾起来。”
“嗯。”
一点红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闷声应着去做事。
要不是他脸颊上还有几分润红,冲他这锯嘴葫芦的样子,云松雪还以为他们压根儿不熟呢。
但,有一说一。
有些人虽然嘴巴不会说话,但却是个行动派,干起活来格外利索,什么生火、洗锅、切菜、洗菜、剁鸡、拆骨架,那叫一个手到擒来。
云松雪只要坐在灶前,偶尔用脚推一下柴就行。
要是大木头烧完,就换一根放进去。
一点红总是觉得火还不够猛:“再塞一根,添点火。”
“塞什么,塞不下了,都塞了两根手臂粗的木头了,再塞,这小灶膛都要撑破了。”
一点红把菜翻炒两下,绕到她背后,找出一根细木头,掰成两截,低头往灶里塞去。
这一塞,才发现底下的灰堆积,根本无处可放。
他只能握着已经塞灶膛里的两根木头,将灶壁上的灰刮下来,全部弄到底下,把灰排出去,腾出空间,才塞进小木棍。
“你看,这样就行了。”
他去洗手,继续炒菜。
云松雪:“……”
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儿耳熟,似乎不久之前曾经听过。
小炒和青菜上盘,便只剩下手撕鸡。
云松雪喜欢往搅拌手撕鸡的酱料里加蒜蓉,将大蒜磨得很细,再用油爆炒一下,味道会特别香。
不过她说得太晚了,一点红没有准备太多蒜蓉,她只能自己用小石臼舂打一撮。
蒜辣眼睛,她舂了两下,就被熏得泪流满面。
一点红还是不得不洗干净手,将撕了一半的鸡放下,走过去从背后握着她的手腕。
“你这样横冲直撞不行,蒜泥会跳起来,溅到眼睛里。”
“要像这样,将石杵稍稍倾斜,对准石臼的口子,一点点往下研磨,先慢一些,用被磨掉的蒜蓉汁,黏住碎屑,这样其余蒜头就不会汁液横飞,落得身上都是。”
“更不会弄到眼睛上,让自己受苦。”
“等蒜头扁了、软了,再加重加快捣出蒜蓉汁就行。”
他的嗓音偏冷,说这样家常的话,总有种霸总下厨一样的反差感。
云松雪偏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儿稀罕。
“看我做什么。”一点红垂眸,“看你手中的东西。”
别失手砸起蒜汁,弄到眼睛里。
对上那双垂下来的眼睛后,她眨了一下眼睛:“看手中的东西做什么,有你动就好了,明显还是看你更赏心悦目。”
她自觉说的是再寻常不过的真话。
落在一点红耳里,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儿。
所以——
感觉到背后升起来的温度和膨胀,她瞪大了眼睛:“你是永动机吗!”
都不带歇口气的。
“别乱动。”一点红握紧她的手腕,大拇指在她手上跳动的脉搏处轻轻扫过,“还想正常吃饭,就不要看我,专心磨蒜蓉,拿去与其他酱料拌手撕鸡。”
云松雪气愤揭穿他:
“中午吃水果时,你也是这样骗我的!!”
一点红:“……抱歉。”
但他很难忍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