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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野狼红哥-替身女配·拾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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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入水下那一刻,所有喧嚣都退去,只剩下水声在耳边“咕噜咕噜”。
头顶阳光透过岸边横斜伸展的枝丫洒在水面,光影交织,泛出粼粼光波,萤若琉璃,如悬空水。
可纵然此景再美,云松雪也无心细看。
她骤然被一点红压在水下,来不及吸上一口气,只得仰仗他渡过来的气息。
但他嘴里含着烈酒。
吸上一口气,就有火辣辣的酒顺着咽喉,灼烧五内,将肚子烧得火辣辣。
这酒像极了他。
猛,且烈。
云松雪喘不过气,喉头不禁频频吞咽,急促、贪婪、不停歇地汲取从他唇舌间渡过来的气息。
直到——
口腔里满是他的味道。
一点红冷峻锋锐的眉眼,在水底越发突出,看得人恍惚。
他搂着她的腰肢,在岸边呼喊“救人”的声音里,松开紧紧黏着的唇瓣,想要带她破出水面。
再晚些,怕是有船家以为他们溺水了。
云松雪偏不如他所愿,追逐上去,咬住他的唇。
她向来睚眦必报,从不吃亏。
哪怕是在亲吻一事上,也不可以。
一点红眼神一暗,沉腰追逐而来时,她蓦然松开,踏着他大腿,屈膝踩水后退,留下个充满挑衅的笑意后,划水往上游去。
素色长裙被拖成长长尾巴,墨发飘散,她的脸在水下越发显得白皙亮眼,在光影中红唇嫣然,笑意璀璨。
一点红觉得她就是渔家口传故事里,那勾勾手指就把人轻巧骗走的鲛人。
他微微仰头看着光里那道上浮的影子,划水追了上去。
“哗啦——”
二人陆续破水而出。
一点红靠近,揽着她上船,用准备好的毯子包住她。
醇香的烈酒就在他手旁,他倒了一碗,送到她唇边:“喝了,御寒。”
“郎君的嘴,也没有那么硬嘛。”云松雪把毯子捏成“V”字裹身上,俯身靠近他,“口吻怎么那么冷,那么凶,听得人害怕。”
船舱本就窄,他岔开双腿落座,将她牢牢包裹在中间。
她一动,膝盖便点在他大腿一侧,从毯子里滑落的一缕发丝,也随她动作往前摇摆,轻轻撞上他胯骨,蛛丝一样缠上他腰腹。
他握着剑的手,收得死紧死紧,指甲全部泛白,忍耐之意昭彰。可捏住酒碗的手,却稳若磐石,在微微摇晃的船舱里不洒一滴,只荡出不平的涟漪。
浓眉之下的狭长眼眸,犹如盯着猎物般,一动不动锁定她。
“快喝了。”
杀手狼君的口吻,还是柔和了半分。
云松雪往前弯下腰,却不低头,清亮的杏眸与他目光相接,没有退让的意思。
她没有接过酒碗,而是脑袋微倾,让湿润殷红的唇挨着他大拇指,落在黑边的粗瓦酒碗上。尔后下巴轻抬,下唇托着酒碗,令酒液倾泄,浸透红唇,被吞入口中。
脸颊鼓了起来,像她的杏眸一样圆润。
一道小小的水痕,顺着她唇角滑落下颌,蜿蜒流过缓缓滑动吞咽的喉管。
一点红手中剑发出“嚓嚓”两声。
可他脸上却毫无所动,只是如旧盯着她。
待她喝完,他将酒碗一放,伸手捏紧她松散的毛毯,一直拉到她下巴底下,将她锁骨和脖颈遮住。
若不是云松雪仰头避开,他能将她口鼻也遮去,只露出一双眼睛。
“还以为你是酒做的,又烈又辣,原来——”云松雪毛毯里,伸出一根食指,将他收紧的虎口扣住,放低声音道,“你是醋做的。”
她看着他隐忍的眼睛,松开食指,往后退去,稍稍敛了调侃的神色,合眸小憩一阵。
无花本性狡诈,防线又太高,不让他破防根本无处着手。
与他周旋,实在费神。
一点红看着她不自觉撞在一起的眉头,手指动了动,还是没抬起来打扰她。
他扶剑静坐,犹如一桩镇船的石像,默然看着两人随水波晃动,屡屡撞在一起的腿。
*
船很快靠岸。
一点红丢下几粒碎银,带着她飞掠出去。
小院离水岸边的小渡口有好几里路,光凭双腿走,至少得两刻。
他用轻功飞回去,只消片刻就好。
回到小院里,一点红松开环抱云松雪的手,一声不吭跑去提水烧火。
柴火点燃,便拉她去灶前坐着,把火钳子塞进她手里。
云松雪:“……”
她探头往外看,只见杀手郎君像是拧一只膝盖高的空桶一样,拧着一个能容双人的大浴桶到水井边擦洗。
看着这一幕,她莫名有些腿软。
云松雪选择溜走,但由于不会轻功,刚翻墙就被拽住脚踝抓了回去。
她挣扎过,但无用。
几个月的外功,到底还是比不过别人内外兼修近二十年的功夫。
一点红直接把她剥干净,塞进冒热气的浴桶里,扯出一块柔软的布巾,搭在浴桶边上。
“我去煮姜汤。”他伸手,在她警惕的目光中,摘下她乌发里藏得深的紫藤花,两指一捏,直接揉碎,化作一指黏腻的水。他搓搓手指,“水冷了就喊我。”
云松雪:“??”
就这样而已啊,她还以为……
一点红挽起紧窄的袖子:“怎么,需要我帮你洗?”
“不用。”云松雪总觉得他有些不一样了,下意识拒绝,抱着布巾往后躲去,还给他找了别的事儿干,“我饿了,想吃烤乳鸽。”
一点红应了一声,弯腰把空桶提走。
云松雪泡完澡,擦干头发,烤乳鸽已经上桌等着她,还有蒜香烤排骨,三鲜豆腐鱼汤,白灼虾和两道青菜。
菜有些家常,还有些清淡,可依旧香得人肚子咕噜乱叫。
她几乎忙活一整日,午饭还没吃,肚子已经造反。
一点红话不多,默默给她递上一碗冒尖尖的白米饭和筷子,再给自己盛。
其实这些菜都不如一道红烧茄子下饭,可云松雪还是就着它们一口气干了两碗饭,两碗汤并半只烤乳鸽。
除去豆腐鱼汤放了半碗姜之外,一切完美。
她摸着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在院子里溜达一圈,稍微消食就回屋里摇椅躺着。
人吃饱了,就是要睡觉才正常的!
猫猫:“……”
身为系统,它企图提醒宿主多多关注任务。
但是一想到完成了75%的任务条,它却毫无所觉,就瞬间失去底气,不敢造次。
不知过去多久,一点红悄然推门入内。
云松雪懒懒翻了个身。
忽地,她手腕一凉,听到玎玲当啷一阵清脆的响声。睁眼一看,某位杀手郎君正蹲在一旁,往她手腕绑了条陌生的玉铃铛。
玉铃铛光滑透亮,红绳从顶上穿过,在她手腕缠绕三圈。
见她睁眼,他把手中另一个眼熟的铜铃铛往前一递。
“你这人干坏事倒是不心虚。”云松雪支颐,伸手接过铜铃铛,连同手腕上的一起晃了晃。
一点红没有反驳,只是问她:“你要给我戴上吗?”
云松雪看了看他还冒着水珠与热气的胸膛,目光一抬,落在他脖颈上:“戴,但换个位置戴。”
她将本来应当是腰链的红绳,绕他脖颈两圈,把扣子锁上。
“你的脖子真粗。”她的手指顺势拨动垂在锁骨上的铃铛,目光上抬,打量他头颅,“明明这张脸和这脑袋,也不算过分大。”
怎么佩戴在腰间松松垮垮的腰链,到脖子上就收紧了呢。
她的目光很快又下垂,缓缓扫过红唇,墨发,雪肤……紧紧勾勒腰身的乌衣,与紧紧贴着脖颈的红绳色彩冲撞,形成鲜明对比,格外夺人眼球。
杏眸几乎要黏上那截套住喉结的红绳,以目光取而代之,紧紧勒住他脖颈。
一点红的手掌钻入毛毯,轻轻搭上她微凉的膝盖,以掌心轻轻揉着,不发一言,一味助她升温,驱逐凉意。
狭长眼眸的底色格外浓重,却被轻垂的眼皮子藏起来,看不清楚,倒是阴差阳错显出几分狼君的温柔缠绵来。
两人目光并不交接,各有落处。
可空气中就是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粘稠气息。
许久,一点红的手掌盖住云松雪搁在扶手上的手背,眼睛一角纳入她微微绷紧的肩膀,低声说:“药化了。”
他摸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