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解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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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时候做下的！”明安良的手都来不及放下，就疾声厉色质问陈源。
这真是奇耻大辱，作为一个大夫，他竟然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体早已被下了毒！
陈源也不说话，只冷笑，但偏偏是这样的态度，最能激起明安良的怒火。
他再也忍不住，冲上去一拳砸在了陈源的脸上。
陈源被绑在木架上，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扛下了这一拳。
也不知道是明安良这一拳足够愤怒，还是受了先前“审问”的影响，只一拳，就打得陈源喷出了一口血。
陈源的头低低垂了下来，半晌，才微微动了下，气若游丝道：“这毒药只有我知道是什么，若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竟已不顾还有容瑾的人在场，光明正大地唆使起明安良来了。
对方如此疯癫的表现，反而让明安良渐渐冷静了下来。
真要说的话，他其实完全不了陈源这个人。
他们之间所谓的“情谊”，其实一直建立在陈源对他的“施恩”之上。
从前他对陈源是感激与敬重，并未和他交心过，以至于现在完全无法理解陈源，为什么身为阶下囚，还如此嚣张。
如此有恃无恐，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这般想着，明安良又松开了紧到发抖的拳头。
他眉头紧蹙，最后一次尝试和陈源沟通：“陈源，你现在应该交代清楚所有事情，以求宽恕。”
陈源对他最后的劝告无动于衷，似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突然癫狂起来，扯得锁住他四肢的铁链猎猎作响。
“交代？宽恕？！可笑！你们现在离了我陈源，全都会死！我就等着看！我就等着看……”
明安良早已离开了这间暗室，将陈源的怒吼关在了厚厚的石门之后。
陈源不说，但他总要想办法自救。
***
明珠再醒过来的时候，那种快要油尽灯枯的衰败感已经消失了。
这次不用再求助旁人，自己就能正常坐起身了。
虽还有些气虚，但感觉已经康健了起来。
“醒了？你感觉如何？”容瑾的声音透过床幔传入明珠耳中，随后有门被推开又关上的细微动静。
明珠睡得有些糊涂，只愣愣道：“好了很多。”
她压了压自己空空的腹腔，突然有些委屈，瘪着嘴道：“就是很饿。”
回话间，床幔已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露出了容瑾清隽的面庞。
“我已唤人传膳，明先生也马上就到，你先靠着歇息。”男人俯下身，亲自为她整理了靠枕垫在身后，扶着她靠在了床头。
小心翼翼，仿佛在引导一樽易碎瓷娃娃般。
明珠眨眨眼，终于有些从睡迷蒙的状态中醒些过来了。
迟来的羞涩袅袅袭来，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先前刚刚与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想起这件事后，少女本来柔软的身躯完全绷直，像一块硬挺的木雕，僵着立在那里，唯有脸侧越漫越多的绯红透露了少女心事。
这样遮掩都遮掩不住的变化自然被男人尽收眼底。
帷幔内的温度莫名升高，似乎连男人都被这样无言的暧昧影响了，有些不自在地咳了一声。
他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这么静静地在床边坐了下来。
明珠垂下了眼，不敢看容瑾哪怕一眼。
药效上头时的回忆在她脑中不断轮换，一会儿是她努力“勾引”对方的模样，一会儿又是对方喉结滚动时的性感姿态。
光是这么想想，她就快要直接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不愿再见人了。
关键时刻，门外传来的动静拯救了她。
“老爷，明大夫到了。”传话的小厮刚通秉完，明安良焦急的声音立刻由远及近地传呼而来。
“囡囡！现下感觉如何？”
明珠像是干坏事被抓包的小孩一样，莫名心虚，在看见明安良满是关心的表情后，更是不自在。
“爹，你来了。”她答非所问，声音都格外干涩。
明安良并没有发现明珠这小小的不对劲，直接挤开了容瑾，坐在最靠近明珠的地方，抓过她的手就开始诊脉。
明珠不知道为什么，更加心虚了，老老实实坐在那，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直到明安良再度放开她的手腕，才偷偷舒了口气。
“暂时没有大碍了，但毕竟精气大伤，还要先温养一段时日。”明安良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明珠的注意力又被刚刚端进房内的饭菜鲜香气给勾走了。
他只能隐下还未出口的话。
等明珠在桌边坐下开始用餐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容瑾低声叫住了明安良：“明先生，留步。”
明安良回头，看见站在暗影中的青年，神色莫测。
容瑾带着明安良走到了另一侧，才轻声开口：“明先生，她如今状况到底如何？”
明珠是饿昏了头，但容瑾却看的分明，明安良的表情哪里有一分欣喜，全是忧愁。
果然，他一问，早已忧虑堆满心头的明安良立刻重重叹气：“不太好，但比起金二爷又好上许多。”
“给囡囡下的这药，药性更为凶猛，但好在中药不算久，这才比金二爷的情况好些。”
金知远当初喝下的药量兴许还没有明珠吸进去的多，“幻春光”本身也确实不如“幻春情”猛烈，但金知远被这药折磨了大半年，才终于遇见明安良，得以开始控制病情。
明珠却在第一时间就喝下了明安良早已在金知远身上试验过的药，不过根据她个人体质做了调整。
但归根结底，这药的药性还是霸道到了极点。
在没有彻底根除药性之前，明珠是不可能有孕了。
她如今的体质根本撑不住养育一个新生命全过程。
即便怀上了，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自然流掉，根本保不住孩子。
这话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对容瑾说出口，即便他已经知道，是对方为女儿解了药。
至于能不能根除药性，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可他身上的毒，却也还没有思路，万一他来不及为明珠……
一想起这事，明安良心中更为焦躁不安。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明先生尽管提，明珠是为了救我，我一定会负责到底。”明安良的不安，容瑾自然看的分明。
他并不逼问对方，只认真地做了承诺。
此话一出，明安良确实心安了些。
不论如何，至少对方愿意对明珠现在的情况负责，也算是一件好事。
即便他……明珠也能有个保障。
“容大人。”明安良心一横，竟直接跪了下来。
这一下，是连容瑾都没有想到过的，他后退半步，并顺势架住了明安良，不让他扎实跪下。
“明先生，有话慢慢说。”他弯腰扶着明安良，手臂发力，硬生生将明安良重新“扶”了起来。
明安良无法，只能重新站好。
这边的动静仍旧没有引起明珠的注意，她实在是太饿，完全沉浸在吃饭的快乐里了。
“大人，我身中陈源下的无名毒，不知时日几何，若是我有个三长两短……还请容大人怜惜我的女儿，暂时为她寻一个容身之所，待到风头褪去，再给她些银子，让她寻个安宁之地悠闲度日吧。”
“为报大人大恩大德，我愿奉上秘药方子，并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明安良双手合揖，深深向容瑾鞠了一躬。
他已经穷途末路，只能祈求这个连他也时常觉得难以捉摸的青年施以援手。
“先生请起，这些都是我该做的。”青年伸手托起明安良的手臂，再次将他扶正。
那双从来都辩不明神色的眼眸第一次透出如此纯粹的亮光，是他坚定的承诺。
明安良的心骤然安了下来。
他读不透眼前这个还很年轻的男人，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为他平日里展现出来的一切所折服。
“先生莫急，陈源不愿说，但总会有东西说的。”恍神间，他听到容瑾如是说道。
“怎么说？”明安良赶紧追问。
容瑾淡淡一笑，“既然是毒药，就一定有记录，拿到手册，就能真相大白了。”
明安良的心又为容瑾这话动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样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背后要付出怎样的代价，却无比相信眼前的青年一定能将答案送到他的手中来。
和容瑾说话前，明安良满心悲凉，和他聊完后，他又恢复了不少信心。
总之，等明珠终于祭奠好五脏六腑后，看见的就是完全如常的老爷和爹爹。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刚才发生了一次“托孤”，还在为自己莫名变得好大的胃口而羞涩。
见两人的目光都落在桌前干干净净的碗碟上，小声为自己辩解：“许是睡了一整天都没进食，实在太饿了……”
明安良虽了解自己的女儿，但对少女的小心思却还是不够懂，闻言只摇摇头：“囡囡，如果饿过头了，反而会失了胃口。”
明珠的面色立刻变得不好看起来，甚至偷偷瞪了她这老是和她唱对角戏的亲爹一眼——
每次都！羞死了！
被女儿瞪了一眼，明安良终于慢半拍地反应了过来。
他立刻开始为明珠找补起来，“不过也有可能是你药性未全解，消耗多，自然吃的就要更多。”
但明安良对这一套流程显然还不太熟悉，说话前，自以为无意地瞥了容瑾一眼，实际上动作明显又僵硬，看得明珠直接抬手捂住了眼。
是被她爹这个一直拖后腿的给气的！
本来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问题，他非要做这些多余的事情，倒真显得她饭量大如牛了！
羞煞她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