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边角料》阙乐

8、耐心点，阿愈。

　　我等了很久才看见阿愈和人聊着天进来。
　　我没礼貌的连招呼都不打，等他笑着听人讲完最后一句话。
　　“阿允？”我能听出他的话里带着害怕和小心。
　　看来我浑身染血的模样吓到他了？
　　“……嗯。”
　　他过来抱我，我有点不明白。
　　害怕的发抖，为什么还来靠近呢？
　　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抗拒。任他抱够了，然后带我回家。
　　干了的血迹容易碎，我总觉得身上在掉血渣。和阿愈相握的手心重新泛起黏腻的湿意。
　　所谓的骨血相溶？
　　我自知自己狼狈，不想多言语，只是坐在副驾上往外看。
　　“阿允。”
　　长发凌乱的遮着脸，我轻轻的嗯了一下。
　　回家的路好远好远，不像我来时几个困倦间就到达。
　　他不知道为什么安静了，他的下文，我半天没有等来。
　　直至我终于熬到家了，我浑身掉渣，难受的下车。
　　“我可以进去吗？”
　　我私心里不想，因为爱，给了一点养料，就能说不清道不明的坚强生长。
　　但是不合适呀，不近人情的坏，又做不到。
　　“进来呗，阿愈又不是不知道密码。”
　　我开了门，自顾自进去后，并没有随手带上门。
　　我简单洗了个头和澡，随意消毒缠了点纱布。我出来后，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站在客厅沙发边发呆。
　　简单洗了点水果，我也知道他应该是想聊聊天。
　　“这么熟了，自己坐吧。”我开了口，看不下去他一直站着
　　他坐下，莫名其妙看着茶几上的水果红了眼眶：“允允，怎么洗水果。”
　　我咬着青枣：“待客之道。”
　　“我们……复合吧，下次别洗水果了。”他犹犹豫豫的说着话，不是有什么压迫和不情愿。我了解他，多半是紧张。
　　“水果不喜欢？我下次换点别的。至于复合，我拒绝。”我半带着装傻的意味说。
　　“……允允，你不能这样。”或许时间不够，没有让他消磨掉对我的喜欢，才叫他这样声泪俱下的这样控诉我。
　　“恋爱就是这样的，不合适，分开很正常的。在一起，我没有图你什么。我凭心，真的爱过你了。”青枣好像没有记忆里那么好吃了。
　　他紧紧拉住我的衣角，和以前下意识的动作一样。
　　你说，多大了，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老是让人心疼。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呀，他也要体谅体谅我呀。这幅身体，还能陪他多久？
　　就权当我混蛋吧。
　　“我给你图，允允想要什么，我可以努力。你不能这样，要什么，还是怎么了。你要说呀。”他声音稍稍大了点，我也可以看见他眼里的水光了。
　　“阿愈，不是我要图什么。不合适，没有理由。你的未来一定还有很多很多优秀的女孩子，你耐心往下走几步呢？”耐着性子，和以前每一次我犯错了一样的哄他。
　　“可是你一两句就不要我了！怎么这样啊！你有为我想过吗？两句话就要我找下家了！阿允！”看着他气急败坏，我也还是选择保密。
　　这是他极少数的对我大声，可是我有愧呀。
　　怎么办呢？
　　“对不起，你……当我混蛋吧。”我把青枣扔进垃圾桶，转手去柏他拉扯我衣角的手。
　　或许积久的忿忿不满吧，他反手将我推了一下，力道不重，我猜，他只是感觉我掰他，顺着气推开我。
　　只是我是坐着的，小脚凳又不稳，摔的时候靠得茶几近，咯嘣一声，觉得心里有哪里冷了一下。
　　手腕上空落落的感觉让我不安，我撑起上身，目光落到地上四分五裂的红上。
　　那个细碎的深红碎了……
　　“允允！”紧张到站起来的他，一瞬间，变得不熟悉起来。
　　我叹气，是啊，早就该认命。
　　我就说吧，不该给爱一点希望。
　　“阿愈？对不起呀，我早该放弃你啦。我的错，拖你这么久。”极其轻松甚至带着惬意的语调，让我自己都没有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