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边角料》阙乐

6、游戏一场

　　我握着刀比划着纤细斑驳的手腕。我无视掉幻觉里的所有声音。
　　是风吹的吗？我明显的在轻轻颤抖。
　　精神分外振奋，我好像割裂得有些诡异。我的身体它不想死亡，所以是它害怕的不停颤抖吗？
　　而精神在振奋，它想划破浅薄的皮肉，它想让烫热的鲜血喷溅而出。疯狂，扭曲，麻木，绝望，都是我的精神代名词。
　　还是说即将死亡带来的刺激太振奋人心，所以浑身都在轻轻颤抖。
　　我忽然又想笑，而海边又刚好没有人，于是我的皮肉扯出了疯子一样的笑。
　　我好像下不去手……
　　刀刃按在手上留下深而细的痕迹。我将刀转到心口。我颤抖的手，隔着刀，感受鲜活的心跳。我还在笑，要不怎么说我是神经病呢……
　　我好想，再狠心一点点……
　　我想说服身体，让精神的我，就这样杀死它。
　　有点迟钝的心跳就隔着温热的刀告诉我，它在跳动，举止嚣张的跳动！
　　无论我如何用力，精神的我就是杀不死身体的我。
　　“小允！”
　　温柔的声音带着力量，我抬头看向那道虚影。
　　“小允，妈妈希望你，平安，健康。”
　　通红的眼框终于允许眼泪的落下。
　　我脱力的跪伏在虚影前，闷声痛哭。
　　我妥协，我还是妥协。
　　明明只是一步之遥，我就迈入自由，我就掉下深渊。
　　悬崖勒马时，我心里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我压抑很久，然后还是举刀，在细弱斑驳的腕上，再次毫不留情的剜一刀。
　　伤口很大，可愣是这么薄弱的皮肉，就是没有让刀刃开破脉管。
　　飞溅的鲜血溅在脸上，我终于冷静一些。
　　不管裤子上的沙土，我起身向翻涌的海浪走去。
　　虚幻的身影一遍遍喊我，可是，假的，都是假的！她不要我了，她不回来了。
　　或许就是印证我的话，那个虚影开始模糊，水漫到了小腿。这一刻，月夜下的野海比我的心要温热得多！
　　她转身。
　　在近二十几年之后的今天，她再一次离开我。她的为人比声音狠心的多！
　　风再次大吹一口，她转身离开的虚影和我的眼泪一起离开。
　　我终于停步。
　　我够不着眼泪，也留不住二十几年后再一次离开的她！
　　他们的离婚像一场重症，最后谁都好了。唯我，一个人承担这场后遗症。
　　他们风轻云淡的说为什么分开，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像一场半途而废的游戏。没有人放在心上。
　　他们已经重开很多次了，可是，我不像他们是游戏玩家。
　　我背了所有不理解，认了所有骂语。那些同情和可怜的眼神，像利剑一样扎在我背上！
　　我都认，我都认！
　　我一切都忍了。然后两个故事的主人公浑身轻松的，理所应当的。
　　他说：“我们的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开开心心上学，过好你自己就可以了。我们不欠你什么。”
　　她说：“我们都希望你开心，分开是我们有自己的迫不得已。我们的事情也不会影响到你，你不用委屈什么，开开心心的就好了。”
　　他们都有往前走了，我呢？一步三回头像个愚昧的蠢蛋一样！
　　她说我自作多情！他说我的眼泪是折磨他的伎俩！
　　我连难过的资格都不配有！外面演完戏回家还要得体的不笑场。
　　愚昧的下场凄惨的让人看着就想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