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路边角料》阙乐

2、小女孩和风筝

　　心里都是羡慕的感觉，可是当我看见连着风筝的线时。
　　骤然间低头，继续走自己的路。
　　“姐姐！”
　　有人唤我？
　　下意识抬头，然后看见了面前站着的小女孩。
　　她小而圆的手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风筝线筒，顺着线抬头，不偏不倚看见那个刚刚还羡慕过的风筝。
　　收起外泄的真表情，我温和的笑着，弯腰问女孩：“怎么了小妹妹？”
　　胖乎乎的手指了指天上的风筝：“姐姐你看风筝漂亮吗？”
　　看着她胖乎乎的手，我顿愣了一下。
　　“好看。”
　　曾经我也有一个这样的手，家里的老人把我养的很好。像个发酵刚刚好的白面软馒头。
　　悄无声息的撇了眼自己瘦弱的手，长大，就好像是骨头将那一点点皮肉撑开。
　　“姐姐！我以后也要像风筝一样！自由自在的活着，像它一样漂亮！怎么样。”
　　声音稚嫩，但是我却如遭雷击。
　　从头至尾，我都没有仔细看看这个妹妹的脸。
　　但我突兀的伸手就要抓住她，可是白嫩嫩的小女孩却似被风吹散了一样，连着她的声音一起！
　　“我要自由自在，我以后要自由自在的……”
　　我没有抓住女孩，连光影都没有抓住。
　　风筝……
　　那个风筝，一点都不自由。
　　那时。
　　小小的我牢牢地牵着天上那个漂亮的它。
　　一如我后来的父母一般！
　　我真的活成风筝了，我后来真的，活成风筝了。
　　这算不算，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
　　那个还活在以前的小孩是不是……对我失望了？
　　手背冰冷的湿了一下。
　　抬头，天色早就昏黄，光影中刺目的光根本不曾存在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幻觉了。
　　但这是我第一次认为它这是真的。
　　我站在那里任由风吹了很久，收好所有情绪以后，我才往住所走去。
　　……
　　对付着吃完饭后，我收拾完自己躺在床上。
　　翻来覆去都是今天幻觉里那个风筝。
　　为什么呢？
　　为什么呢。
　　是现实太残忍了吗？
　　还是我太贪心了，是不是，是不是我想求的自由太难了。
　　那个小丫头眯起的笑眼，那个天真的语气，那个胖圆的小手。
　　我再也笑不成那样了，我的手回不去了，做戏般的人生，我演累了。
　　我好累了。
　　我失神着不停反思自己。
　　这是个恶劣的习惯，所有事情，先反思自己。别人眼里的乖宝宝，就是听话又任人鱼肉！
　　我不是！
　　我不要做乖宝宝！
　　该死的‘乖’我一点都不想沾边！
　　可是，会被人讨厌，会没有朋友，会被亲人嫌弃！
　　纠结，痛苦。
　　我又反思到头疼了吗？
　　回过神来，我又开始懊恼。
　　内耗越来越严重了。
　　现在好像天天都会。
　　怎么办。
　　怎么办……
　　我在混乱的思绪里不安的睡着。
　　“哈哈哈，小野种就是小野种。连作业都保不住。”
　　“她不会找她爸爸告状吧？”
　　“她妈妈都不要她了，她爸爸肯定不喜欢她。对，就是这样！”
　　“你妈妈不要你啦！哈哈哈，再几天你爸爸也不要你啦！”
　　我觉得头疼欲裂，然后就看见了面前有个四五岁的小女孩被一群小孩围着谩骂。
　　同是小小的孩子，但是他们的语言却那么恶毒。
　　为什么父母离婚后，讽刺的声音会报复在年幼的孩子身上！
　　我没得选……我明明没得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