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烟火》璞文

17、第十七章

　　别墅区里有个人造湖泊，此时车子正沿着湖边行驶，于丽摇下了车窗。
　　“这儿晚上散步肯定蛮舒服的。”

　　陈可没理会于丽的话，沿着指示开到了张老板家。

　　停好车后，两人下车。

　　于丽环顾四周，坐落在市区外的别墅区格外静谧，眺望远处似乎还隐约看到层峦叠嶂的山尖。

　　陈可拨通了张老板的电话，张老板从二楼的平台上探出头来，他朝楼下招了招手。
　　“诶！小陈、小于，这里！门是掩着的，你们直接进来。”

　　两人仰头看向二楼，随即试探性地拉开了门，走了进去。
　　张震和周晴从楼梯走下来。
　　“欸，你们来啦？”

　　“欸，张老板，晴姐。”
　　陈可点头，面带笑意迎上前去，于丽紧随其后。

　　寒暄过后，张震看向周晴。
　　“说说吧，对于装修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做这种法式的风格。”
　　说着周晴点开手机翻出类似的家装图片给两人看。

　　张震也走过来看了一眼。
　　“欸，欸，这也……”
　　他面露难色踟蹰片刻，略带无奈委婉开口。
　　“还是做中性的风格一点。”

　　“你不觉得这种风格感觉很美吗？我们外面花园再种上些花，氛围感拉满。”
　　周晴仰头畅想起来。

　　陈可和于丽对视一笑，没有搭话。

　　张震摇了摇头，看向两人。
　　“你们女生都喜欢这种风格吗？”

　　陈可笑着看向夫妻二人。
　　“我们说了都不算话，这还是得看你们的想法，毕竟这是你们的家。”

　　于丽：“你们有什么特别想打造的细节的吗？可以先给我们说，这样我们做设计的时候好优先考虑进去。”

　　周晴眼睛一亮。
　　“我想做一间阳光玻璃花房。”

　　于丽会心一笑，联想到刚才周晴给她们看的手机里的法式风格的家装图片，她真的有颗浪漫的少女心。
　　“那你有没有想过花房大致的面积大小?”

　　说着几人朝室外走去。

　　周晴：“也不用多大，就是可以在里面种种花然后可以在里面喝喝下午茶什么的。”

　　于丽思索着点点头。

　　瞧张震看向周晴无可奈何的表情，想必两人就装修风格还没达成共识，陈可开口。
　　“这样，具体的装修风格我们可以之后在群里再商榷，今天先来看看场地，这样大致心里有个底。”

　　张震点了根烟。
　　“你们看的话，装修时间大概要多久？”

　　陈可看了眼于丽。
　　“这个的话…”

　　于丽接话。
　　“我这边的话，最快也要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做好方案。至于装修的话…”
　　她环顾了一下四周。
　　“开始施工也起码得有个三个月到半年吧。”

　　“那么久啊…”
　　周晴撇了撇嘴。

　　陈可踟蹰着开口。
　　“张老板，你和晴姐的婚礼时间定了吗？”

　　“差不多端午节前后吧，还没有定具体的日期。”

　　陈可和于丽面面相觑，表现得有些为难。

　　见两人面露难色，张震开口。
　　“如果时间那么紧凑的话，那就干脆不着急着婚礼前装出来了。”
　　他看向周晴。
　　“你说呢？等装好了再放一阵子再过来住好了。”

　　周晴点点头表示认同，便引几人边慢步在场地里聊着装修上的细节。
　　张震在一旁时不时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大部分时间只是默默听周晴和她们两人沟通，偶尔表示应和。

　　大致聊得差不多了，陈可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看于丽。
　　“那…张老板，晴姐，我们就先走了。具体有什么沟通的我们在群里说，你们觉得呢？”

　　张震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已到饭点。
　　“欸，晚上要不一起吃吧？”
　　他转头看了眼周晴。
　　“你说呢？”

　　“对啊，晚上一起吃吧。”
　　周晴点点头应和到。

　　陈可和于丽沉默对视。
　　“这…”

　　“上次装修甜品店就没有对你们表示感谢，总要让我们请你俩吃一顿吧。接下来家装又要拜托你们了。”
　　张震揽过周晴的肩膀。

　　陈可看向于丽，于丽朝她微微点头，随后陈可开口。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请你们吃我们老家那边的菜怎么样？”
　　几人朝门口走去，张震开口看向两人询问道。

　　“张老板是哪里人？”
　　陈可将手缓缓伸进包里摸索着车钥匙。

　　“潮汕。”
　　张震用闽南话说出二字。

　　“哪里？”
　　陈可和于丽没有听懂，微微皱眉对视一笑。

　　“潮汕人。”
　　周晴轻拍了一下张震的肩膀，用普通话给两人翻译。

　　“哦，哈哈。”
　　陈可展眉。
　　“那我们这是去吃潮汕菜？”

　　周晴：“诶，老张，是去吃上次和老谢他们去吃的那家吗？”

　　张震点点头，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他吐出烟雾。
　　“对，你打电话问下还有没有位子。”

　　陈可拉着于丽停下脚步。
　　“张老板，那我就跟着你们的车开？”

　　张震：“好。”

　　陈可解开车锁，于丽也跟着拉开了车门。
　　 车子往市区的方向行驶，于丽打了个哈欠。
　　“可姐，待会儿吃了我想早点闪了。”

　　像是被于丽传染了一样，陈可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嗯，我也是，昨晚没睡好，现在年纪上来了越来越认床了。”

　　陈可跟随张震的车子驶进市中心一栋高级写字楼的停车场。

　　于丽带着倦意坐上餐桌，席间基本都是陈可在开口和夫妻二人聊天，从之前装修好的甜品店聊到两人正在筹备的婚礼又发散到夫妻俩的恋爱经历…
　　于丽边埋头吃着一道道端上桌的菜边漫不经心地听着耳边的谈天说地。
　　饭后，几人道别。

　　陈可把于丽送到家楼下，于丽拿出后备箱里的行李箱，同陈可挥手告别。

　　开门，于丽放下行李箱径直走去客厅，疲软地瘫倒在沙发上，闭眼后在不知不觉间睡去。

　　等她醒来，恢复了些精神，起身稍稍伸展了一下，到玄关处拿起手机。

　　已近12点，王淮在两个小时前发来消息。
　　「回家了没？」
　　「？」
　　「嘛呢在？」

　　于丽坐回沙发上。
　　「刚才睡了一觉。」

　　刚发出王淮电话便打了过来，于丽接起电话。
　　“喂？”
　　于丽打了个哈欠。
　　“我太困了，回来躺沙发上睡着了。”

　　“哦，你昨晚没睡好？”

　　“不是，可能是起太早了，下午看了场地又陪客户吃了饭才回来。”
　　于丽隔着衣服揉了揉小腹。
　　“再加上来例假了，就容易累。”

　　“那要不你早点睡吧，就不跟你多说了。”

　　瞧王淮势要挂了电话，于丽轻声唤住。
　　“诶，王淮。”

　　“怎么了？”

　　明明分开才没多久，此时于丽有些不舍挂掉电话，但她又不想表现得太过矫情，想念已挂在嘴边却开不了口。

　　电话那头始终沉默，王淮带着疑惑轻声开口。
　　“嗯？…你…还在吗？”

　　“嗯。”

　　“你要不早点睡了？”

　　沉默片刻，于丽开口。
　　“嗯，好。”

　　“晚安，于丽小朋友。”

　　“嗯，晚安。”
　　说完于丽却迟迟未挂电话，王淮似乎在等着她先挂掉。
　　沉默片刻，只听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随即王淮开口。
　　“你怎么了？”

　　“嗯？”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给我说？”

　　于丽抿了抿唇。
　　“…没有。”

　　王淮放缓语速，口吻温柔。
　　“那…我挂了啊。”

　　“嗯。”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方才听到挂断声。

　　于丽轻叹口气，去卫生间洗了热水澡便上床。
　　熄灯又摸起手机。

　　王淮的消息。
　　「晚安，女主角。」
　　以及日出的海边风中自己扬着发丝的照片。

　　于丽抿嘴，将照片一一保存。
　　「晚安。」

　　不知睡了多久，于丽迷迷糊糊中被电话声吵醒，她摸索着手机接起电话。
　　“……喂？”

　　那头传来陈可的声音。
　　“你…还在睡觉？”

　　于丽依旧闭着眼，有气无力地回应。
　　“嗯。”

　　“你看一下群消息。”

　　“好。”

　　“嗯，我挂了。”

　　于丽翻了个身，拿起手机点开群消息，周晴发来好多装修风格参考图，还有诸多希望实施的设计想法。
　　于丽下滑着信息，回复到「收到」。
　　准备待会儿到工作室后再一一汇总整理。

　　看了眼时间，临近十一点，中途都没醒过，这一觉睡得够熟的。

　　她点开王淮过发来的两条消息。
　　9:46「又想和你看日出了。」
　　10:47「还没醒？」

　　她坐起身靠在床头，想到昨天清晨，幕幕拂过脑海。
　　「醒了。」
　　「我也是。」

　　于丽起身去厨房泡了杯红糖姜茶，又简单做了早午餐吃，拖着依旧有些瘫软的身体简单收拾了后准备出门。
　　点好网约车，出门到小区门口。
　　王淮发来消息。
　　「今天休息？」

　　「没有，已经出门了。」

　　「噢，那晚上聊。」

　　于丽发了个ok的表情包，关上车窗闭眼准备小憩一会儿。

　　到了工作室，于丽坐下准备把周晴发来的装修想法汇总，接着再着手筹备方案设计。
　　正当她整理着手头的资料时，陈可活动着肩膀悠闲走进了工作室。

　　“陈可，走，陪我买杯咖啡。”

　　“噢。”
　　陈可驻足在门口，看着于丽起身，两人朝电梯走去。

　　“昨天张老板是说的方案要得不那么急了吧？”

　　“对，我记得他是这么说的。”
　　陈可回想着点点头。
　　“你这边搞定差不多得一个月左右吧。他那里要施工的话…最最起码也得小半年，周晴不是还想搞小花园吗。”

　　“嗯，我就是想跟你说这个事，暂时不开其他单了。等这个项目完了之后，我想休息一下，她俩国庆的假还有三天要补上，之后的休了假再说。”

　　“好，如果最近有新单我给客户谈谈尽量往后排期。”
　　对于近期项目强度陈可也心知肚明。

　　“嗯。”
　　于丽长舒口气。
　　“对了，你那边有没有认识可以接外包的？”

　　“什么啊？做张老板这个项目？”

　　“对啊，可能要加一个人帮廖小云这边出图，效率要快一些。”

　　“我想想啊……”
　　陈可思索片刻。
　　“你们先做着吧，我帮你问问，问到靠谱的给你说。”

　　于丽挽着陈可的胳膊，轻轻摇晃。
　　“谢谢我亲爱的可姐。”

　　两人步伐散漫走进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