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烟火》璞文

16、第十六章

　　“我想想…要不去吃火烧吧。”

　　“火烧是什么？”

　　“跟煎饼差不多。”

　　太阳逐渐升起，碧蓝的天空如同一块巨大的画布，被暖煦的阳光温柔地抚摸着。

　　两人步行走到早餐店坐下。

　　“老板，要一碗甜沫，两个烤肉火烧。”
　　王淮看向于丽。
　　“你吃什么？”

　　“跟你一样。”
　　于丽顿了顿。
　　“我要一个火烧就行。”

　　早饭一会儿便被端上桌。
　　于丽埋头，无精打采地一口一口舀着甜沫喝，想到两人又即将分开，一股莫名的伤感顿时涌上心头。

　　“你吃不惯？”
　　王淮看于丽似乎没什么胃口。

　　于丽茫然抬头。
　　“没有啊，挺好吃的。”
　　她拿起火烧咬下一口，一边咀嚼一边点头表示认可。

　　“吃不惯就算了。”
　　王淮看她明显区别于往常吃到美味时即便沉默不语却手口未停的样子。

　　于丽放下火烧，默不作声地舀着甜沫喝。

　　王淮几口吃完，擦了擦嘴，看着于丽，似乎是想到了她忽然间有些低落的缘由。
　　“你这周末忙不忙？”

　　于丽抬头，思索片刻。
　　“可能…或许，有点吧。”
　　她放下汤勺，抽了张纸擦嘴。
　　“下午看的那个项目，客户想尽快出设计，好像是想着明年初办了婚礼之后可以入住吧。”

　　“你还吃吗？”

　　于丽摇了摇头。

　　王淮起身。
　　“那我送你回酒店了？”

　　于丽也随即站了起来。
　　“好，再走一会儿吧，消消食。”

　　还消消食？他知道于丽想和自己待得再久一点。
　　王淮轻笑着揽过于丽的肩。
　　“你就没吃几口，消什么消。”

　　于丽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临近九点。
　　早起就是这点好，感觉做了许多事情，上午才过了一半，不过是因为和王淮在一起，却又觉得时间飞逝。

　　她轻叹一口气，没有更多言语。

　　两人往回沿着海边向停车的方向走去。
　　王淮低头看了眼于丽。
　　“这次你来出差，项目进度怎么样了？还顺利吗？”

　　于丽点点头。
　　“嗯，挺顺利的，已经开始施工了。”

　　“那下次过来是什么时候？”

　　“下次？…如果施工不出意外的话，就应该是开业再来了。”
　　于丽心想着，等张老板这单家装设计做完了之后，兴许能放个假来这边和他多待几天。
　　多待几天…十月底…

　　突然间，于丽想到什么似的，她猛然抬起头。
　　“你是不是生日快到了？”

　　“这还没到十一月呢嘛，还早着呢。”

　　于丽拿出手机，点开日历。
　　“你是十一月…几号来的？”

　　“二十一。”

　　“我看看…”
　　于丽翻看日历，今年王淮的生日是在周四。
　　“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王淮沉默片刻，他垂头眼神里满是柔情看向于丽。
　　“生日礼物我不是收到了吗？”

　　“啊？什么？”

　　王淮语气随意。
　　“你啊，和女主角在一起就是我的愿望，我的愿望已经提前实现了。”

　　于丽抿嘴笑了一下，她心领神会却有意贫嘴。
　　“什么我是你的生日礼物。王淮，你说话小心点，别物化女性啊。”

　　王淮轻笑。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他思索着继续说到：
　　“愿望啊…那就希望…生日是和你一起过的吧。”

　　于丽点点头，她想着倒时候抽时间来陪他过个生日应该不难。
　　“好，这个应该没问题。”

　　王淮作势学起于丽的样子，又伸出手指。
　　“拉钩啊。”

　　于丽笑着伸出手，勾住王淮的小指轻轻摇晃了一下。
　　“这样还不算。”

　　“什么还不算？”

　　“你这签合同不盖章不生效的啊。”
　　说着于丽揽过王淮的肩膀，仰头亲了一下他的嘴唇。
　　“好了，盖好章了。”

　　“一式两份，懂不懂啊你…”
　　王淮深眸涌动笑意，又俯身吻了一下于丽。
　　“好了，这下正式生效了啊。”

　　说着两人已经差不多走到停车的位置。

　　王淮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那我就差不多送你回酒店了？”

　　“好。”
　　于丽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系好安全带，车行驶上路。

　　场景和两人初次见面如此相似，亦是分别在即。但如今，他们可以坦荡表达对即将分开的不舍情绪。

　　“好想再待久一点。”
　　于丽摇开车窗，看着窗外带着海风气息的景色扭头看向王淮。

　　王淮平视前方的路况，沉默不语，长呼一口气后开口道：
　　“要不是你下午还约了看场地，我也想和你待久一点。”

　　“就算我下午没事，你不也还要上班吗？”

　　“最近不怎么忙啊，所以时间上就还好，也不怎么加班。”
　　说着王淮调笑。
　　“话说回来，怎么你这个自己当小老板的比我们这种打工的都还要忙啊。”

　　“所以说啊，是小老板嘛，什么都要倾力亲为。不过我还是挺好了，有钱谁不挣啊，况且我做的也算是自己喜欢做的事，忙就忙点吧。”

　　“周末我来找你吧，最近应该事情都不是很多了。”

　　于丽转头看向王淮。
　　“这周末？”
　　于丽想着，今天已经是周一了，她估摸着例假的时间还有张老板家装设计的工作安排。
　　“我这周末不一定有时间陪你啊，要不你下周末来吧？”

　　“下周末…”
　　“下周末我不一定有时间啊，万一接新项目周末可能走不了了。”

　　听着王淮的话，于丽进退两难，她带着迟疑，伸手温柔地揉着王淮的头发和耳朵。
　　“主要是我不想你像上次一样，来跑一趟就和我吃两顿饭。”

　　“好了，好了。”
　　或许是有些痒，王淮缩了缩脖子。
　　“那到时候看吧。”

　　于丽收回手，
　　“嗯，好吧。”

　　车子在酒店的路边停下。

　　于丽解开安全带，王淮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四目相对，默契又无言地缓缓靠近，直到触碰到彼此的嘴唇，这离别之际的亲吻才显得弥足的珍贵和真实。

　　半晌后，两人有些恋恋不舍地缓缓坐回身。
　　于丽抿了抿嘴唇。
　　“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王淮轻笑看向于丽。
　　“你想我上去干嘛？”

　　于丽也抿嘴笑了笑。
　　“那算了，你去上班吧。”
　　话虽如此，于丽也没动身打开车门。

　　王淮握了握她的手，眼睛落在于丽的嘴唇上，轻言细语。
　　“女主角，再给我盖个章。”

　　于丽轻轻啄了下王淮的嘴，随即拉开了车门。
　　“那我走了？”

　　“嗯。”
　　王淮仰头靠在座位上，侧脸看向于丽。

　　于丽关上车门，挥了挥手，径直朝酒店门口走去。

　　王淮看着于丽走进酒店大门口，没有立即启动车子，他打开手机，查看了本周末飞去渝城的航班，估摸着时间看好了来回的机票后，这才长舒口气，启动车子开往公司。

　　于丽打开房门后第一时间去了趟卫生间，这才慢悠悠地开始收拾起行李。
　　本来就没什么好收拾的，很快她拉上了行李箱的拉链给陈可发了个消息。
　　「啥时候出发？」

　　本想着陈可或许刚起床，发了消息后她拉上窗帘，刚想倒在床上再补一下瞌睡，房门便被敲响了。
　　于丽起身开门，陈可站在门口。
　　“你在酒店啊，昨天没和你青岛帅哥一起啊？”

　　“他刚送我回来，我们差不多退房了？”

　　“嗯，我就是看你发的消息说来敲门看看你在不在。你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走吧。”

　　“好，我去拿行李箱，电梯口见。”

　　“好。”
　　于丽转身进房间背上包，拉上行李箱，随即走出房门。

　　退房手续办完，两人坐上网约车。

　　王淮发来消息。
　　「到机场了吗？」

　　「在路上了。」

　　「嗯，到渝城了给我说一声，于丽小朋友。」

　　于丽轻笑，抿了抿嘴。
　　「知道了，王淮小朋友。」

　　回复完消息，伴随着早起以及经期的双重疲惫，于丽闭眼准备再睡一会儿。

　　到了机场后，飞机准时起航，抵达渝城已是一点一刻，两人马不停蹄地开车直接去往了张老板的家装场地。

　　陈可开车，于丽上车后便又合上了双眼。

　　陈可扭头看了一眼于丽。
　　“你怎么这么困啊，看来你们昨天晚上没少折腾啊。”

　　于丽撑开困倦的眼皮。
　　“折什么腾，我来大姨妈了，早上又六点过就起床了。”

　　早起完全不是于丽的作风，陈可惊然。
　　“起那么早干嘛？”

　　“看日出。”
　　于丽打了一个哈欠。

　　“我靠…服了你们这些小情侣了…”

　　于丽冷笑，随即调侃起陈可。
　　“呵呵，你少说我，也不知道是谁之前谈恋爱的时候半夜爬起来陪男朋友去兜风。”

　　陈可情绪稍显激动。
　　“呸！呸！呸！你能不能不要旧事重提啊，谁谈个恋爱没傻逼过啊。”
　　说完她长叹一口气。

　　于丽瞧陈可的反应，嘴角带着得逞的笑意点点头。
　　“也是。”
　　说着，她才想起要给王淮发个消息，随即她点开手机。
　　「我到渝城了。」

　　「好。」
　　「那晚上聊，这会儿有点忙。」

　　于丽回了个OK的表情包，关掉了手机界面。
　　不久，陈可开车按照张老板给的地址，跟着导航驶进了别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