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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初进宫父子亦君臣 ...

  •   临桑见萧青夜离去,便走了进来,看见叶青鸢面色泛白脸上还有泪痕并且还坐在地上,吓得她声音发抖,“小姐,您这是怎么了?您有没有事,是王爷他为难您了吗?”

      叶青鸢不想让临桑担心,“没事,我就是饿了,一天未进食了,现在头有点晕。”

      安慰临桑是真,滴水未进饿到头晕也是真。

      但临桑明显不信,一脸怀疑,“小姐您脸上明明就还有泪痕,您可别跟我说您是饿哭了。”

      叶青鸢笑出了声,本来还有些的忧虑这下彻底没了,用手指点了一下临桑的额头,“你家小姐我是那种会被饿哭的人吗?眼泪是演的。快去给我弄点吃的,不过要是再饿下去,我可就真要哭给你看了。”

      临桑忙扶着叶青鸢坐下,将桌上精致的糕点挪到她面前,“那小姐您稍坐片刻,吃些糕点,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临桑就端了碗银耳莲子羹回来,吃了点东西后,叶青鸢才缓过来。

      沐浴更衣后,她坐在镜前梳着头发,对临桑说:“去把木荷叫进来吧。”

      不一会,木荷跟在临桑身后走进房内,向她行礼道:“小姐,不知您找奴婢有何事?”

      叶青鸢对她笑了笑,温柔开口:“昨日管家把你送来的迟,今日也到现在才得闲暇,故而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聊一聊呢。”

      “小姐想问什么,奴婢定知无不言。”

      “怎么又行礼了,快起来,我没那么多规矩的。”

      叶青鸢语调轻缓,莫名给人一种放松感,“你今年多大了?你是怎么到尚书府的?”

      “奴婢今年二十,出身普通百姓家,母亲早亡,父亲烂赌成性,没钱还债,便将奴婢发卖了,是管家将奴婢买回尚书府的。”

      寻常且毫无新意的说辞,叶青鸢知道这是问不出什么了,觉得没意思。

      她用手指拨了拨一旁妆奁中可用于问话的粉末,眼神晦暗若有所思,但最后还是没有动作,只是敷衍了几句后便让她退下了。

      待木荷离开,临桑迫不及待问道:“小姐,您……”

      她是想问怎么如此轻易就放过木荷了?

      “不急,好戏总是要缓一缓的。”叶青鸢神情慵懒,手里又把玩着另一个小盒子。

      临桑识得那是她一直用的香粉,格外钟爱,这些年都一直未曾换过。

      “小姐,这香粉怎么了吗?”

      叶青鸢想着当年自己救萧青夜的时候一直戴着面具未露真容,且现在自己又伪装了性格,完全没有其他相似之处,应是认不出的……

      不过唯有这个香味是个共同点。

      于是便将香粉盒子递给临桑准备让她收起来,但又觉得突然换了香粉这举动又未免显得太过刻意,故而半截又反悔,放回了桌上。

      “算了,无事,歇息吧。”

      临桑虽摸不着头脑,但也只好作罢。

      ——

      第二日一早,临桑轻手推门入内,就见叶青鸢已醒,半靠在榻上出神。

      “小姐,您今日怎么醒得这样早?”

      叶青鸢长叹一口气,“这王府虽美轮美奂,但却着实令人坐卧不安呐。”

      她本以为萧青夜纵然是防备自己但也不会这么快就搬到明面上来,没想到昨日初次交锋便撕破脸,全然不屑于与自己虚与委蛇。

      果然如传闻那般,凌王为人处事手段狠戾,性格强势又霸道。

      她又想起昨日萧青夜对自己说的“无用之人”和“二心之人”,看似是让她二者择其一,实则却是毫无出路!

      为今之计,两害相权取其轻,叶青鸢只能想办法让萧青夜相信自己是个“无用之人”。

      “小姐,我来伺候您梳妆吧,今日您要和王爷一同进宫面圣的,可千万不能耽误了时辰。”

      “嗯。”叶青鸢坐在镜前,拨弄着桌上的发簪,“木荷有什么动作吗?”

      临桑双手灵巧地在叶青鸢发间穿梭,不一会发髻就已成雏形。

      “目前还没有动作。不过,刚刚我让她去给您取早膳了,让她去‘熟悉熟悉王府的路’。”

      临桑狡黠的眨了眨眼,叶青鸢从镜中看着她宠溺一笑。

      正说着,房门被轻敲,传来木荷的声音,“小姐,奴婢将早膳取来了。”

      “进来吧。”

      木荷提着食盒进门,将早膳从食盒中取出摆到桌上,然后转身退下。

      临桑梳好发髻后问:“小姐,今日要戴哪个簪子呀?”

      叶青鸢在一众首饰中翻了翻,拿起一只白玉雕梅花的簪子递给临桑,“这个吧。”

      临桑给叶青鸢今日梳的圆髻,温柔不扎眼,配上梅花簪,整体尽显端庄,很适合进宫面圣。

      早膳后,管家云昌正好前来,见到叶青鸢恭敬行礼:“参见王妃,不知王妃早膳用得可好?现下时辰差不多了,门口马车已经候着了,若王妃已准备好,便请您先移步,老奴这就去请王爷。”

      叶青鸢起身柔声说道:“早膳一切都好。我这便出发,管家去请王爷吧。”

      管家闻言退下。

      临桑取来斗篷给叶青鸢系上,二人便出了门。

      走了几步,叶青鸢见木荷也跟着自己便说:“木荷你留下吧,进宫面圣,人不宜多,临桑跟着就好。”

      木荷怔愣一瞬,应道:“是。”

      走出院子,叶青鸢抬头看到“海棠苑”三个字,果然是院如其名,方才她走出门便见到了满院的西府海棠,想必到了春日里景色甚佳。

      见临桑有些欲言又止,叶青鸢问道:“怎么了?”

      “小姐,这院子虽好,但是……但是就在王爷住的松风苑旁边……”

      叶青鸢顺着临桑的手指方向看过去,果然见到一处与海棠苑建筑相似的院子,她顿时没了等到春日赏海棠的心情。

      没想到萧青夜竟把她安排的这么“近在咫尺”……

      是为了便于监视,还是为了给她打探行方便?

      萧青夜走到府门口时,便见叶青鸢已候在马车前。

      叶青鸢见他来了,欠身行礼,“王爷。”

      “嗯。”

      萧青夜扫了她一眼便径直上了马车,叶青鸢随后踩着车凳一步一步缓缓而上。

      马车缓缓行驶,萧青夜上了车便闭目养神丝毫没有与她交流的意思。

      叶青鸢也乐得轻松,端坐在旁,中间隔了一人多的距离,车内悄然。

      二人无话,却都各自在心中有一番考量。

      一炷香的功夫后,马车便行至宫门。

      二人在宫人的带领下来到盛安国主萧震庭的居所,清安宫。

      屋内寂静无声,落针可闻,唯有炭火燃烧偶有的噼啪声作响。

      只是方一踏入,叶青鸢便皱起秀眉,但不过须臾便又恢复正常,动作迅速微不可察。

      这屋里的熏香中,含有天仙草!

      天仙草带毒,会使人性情大变,开始变得多疑,继而狂躁。

      若是再混合着曼陀罗,则会使中者出现意识模糊、精神错乱以致产生幻觉、麻痹、昏迷等症状。

      不过这熏香中混的天仙草含量极低,短时间内对人无害,需在长年累月的堆积下才会显效,故而令人不易察觉。

      但要令中毒者的变化细微至无人可察,就需得一直在旁观察,随时改变药量。

      是以,能在清安宫内下毒的定是萧震庭身边亲近,且能随时接触其起居之人。

      而且中毒者到后期,便会常常心悸、昏迷,继而久睡不醒,在梦境中死亡。

      届时就算是有太医诊断,也只会是一个长久缠绵病榻以致内脏衰竭的结果。

      叶青鸢回想起当初乔柠桉对自己说的皇上这些年来的性情变化,恐怕就是这天仙草的缘故。

      但若当真如此的话,那么萧震庭中毒便至少已有十数年之久!

      如此夜以继日地给其下毒,只为让其死得悄无声息,心计之深,可见一斑。

      她实在没有想到,一个一国之主,竟会被人毒害十余载!

      且近几年萧震庭的身体每况愈下,显然是已到后期,若再无人阻止,那后果……

      她不禁在心中一番感慨:那九五之位至高无上,人人皆趋之若鹜,但最后得到的人当真会不后悔吗?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只知道,萧震庭现在不能死,至少不能是就这样死去!

      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她该如何做?

      她是否该让萧青夜知道此事?

      萧青夜又是否知道?

      一个又一个问题萦绕在叶青鸢的心间,她没有答案,也没有时间让她想答案。

      只因此时那厚重紧闭的大门突然打开,裹挟着一阵寒风吹晃了炉中火苗。

      盛安国主萧震庭在皇后宋映华的搀扶下缓缓走入并在主位上落座。

      萧青夜和叶青鸢一同行礼,异口同声道:“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萧震庭咳嗽了几声,用沙哑的嗓音开口:“都起来吧。”

      不想说完竟又开始剧烈地咳了起来,宋映华立马将备好的参茶从宫女手中接过奉上,萧震庭连忙喝了半杯才渐渐平复下来。

      萧震庭望向叶青鸢,“鸢者,鹰也,好名字。抬起头,让朕瞧瞧。”

      叶青鸢缓缓抬头看向萧震庭,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眼底的乌青却很明显,还未至知命之年便已如此憔悴,可见是久被病痛折磨。

      在看清叶青鸢的脸后,萧震庭那本已浑浊的目光陡然清晰。

      这张脸,这副眉眼,真是太像了!

      宋映华也同样震惊,没想到这个从小长在外的叶青鸢竟如此冷艳出尘。

      萧震庭幽幽开口:“朕看你与李爱卿长的不怎么相像。”

      叶青鸢听此心中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平静开口:“父皇英明,儿臣其实更像母亲,与父亲确实不太相像。”

      “嗯,像母亲也是自然。”萧震庭不置可否未多深究。

      他看向萧青夜,“青夜此次大胜戎烈,为盛安永除后患,实乃国之功臣!”

      “父皇言重了,儿臣身为皇子为国为民乃是本分,不敢居功。”萧青夜躬身中规中矩的回道。

      “莫要自谦,你自小善战,用兵如神,兵符在你手上,朕放心,愿你继续保家卫国建功立业。”

      “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辱命!”

      接着萧震庭又话音一转,语气颇有些慈爱,但细看双目却含着危险。

      “你已二十又三,如今功业已建,正妻已取,是否该考虑将心思都放在自己的小家上了?”

      蜜糖之下是藏有利刃的,萧青夜自然明白其中蕴含的意味。

      “父皇说的是,劳父皇思虑周全为儿臣赐婚,王妃甚好。”

      萧震庭见此满意地点头。

      父子二人有来有往,暗中推拉了半个时辰后。

      萧震庭疲惫又显,便说道:“朕有些乏了,你二人一早入宫,想必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萧青夜与叶青鸢齐声:“是,儿臣告退。”

      回去途中一如来时,二人相顾无言。

      进了海棠苑,叶青鸢才松了口气,这一上午简直是比她往常里炼一整日的药还要累!

      叶青鸢喝了口茶,内心思索,果然如阿柠所言那般,皇上对自己的皇子都会运用权术,上一刻还在夸赞萧青夜是国之功臣用兵如神,下一瞬又出言敲打让其转移重心别将心思放在兵权之上。

      想必大捷之事也是如此,表面赐以兵符以示嘉奖,实则真正的目的是赐婚,让自己这个毫无背景的弃女占了凌王妃的位子。

      明奖实贬,也不知萧青夜这兵符能在手中留多久,身为皇子也不知是幸或不幸。

      叶青鸢心中感叹,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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