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为你展颜》四月维奥拉

5、第五章

　　接下去的生活，很正常。不只是我在假装，季冬阳也一样，我们假装一切正常，正常的长辈，正常的晚辈。既然我们有了这个共识，那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虽然，也没什么好。
　　“季叔，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像个18岁的少女，即便我怎么不自在。
　　季冬阳比我自己都适应的快，“嘘。安静！颜颜，很快要到了。”
　　在他还没找到时，我已经知道他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了。‘展颜’的父亲，展平，就长息在此处。
　　“颜颜，这是你的父亲。”
　　他跟展平说，颜颜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他说，颜颜很乖。
　　他说，颜颜学习很认真，还准备要出国，还自己学了德语。
　　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堆。我真的没有那个情感，一言不发地站在这听他说。
　　“颜颜，你有话想跟你父亲说吗？”
　　“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他还是笑。
　　“我不认识他，我不知该说什么。”
　　他苦笑，叹了口气，“是我的错，我一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父母的事。”
　　“那你现在说。”
　　“颜颜，你想见你母亲吗？”
　　“她在哪？”
　　“颜颜，你先告诉我，你想你母亲吗？”
　　“你打算把我送走吗？她出现了，所以你打算把我送还给她，是不是？”
　　“没有，颜颜，你怎么会这么想？你母亲她，很想你。”
　　闭眼深吸一口气，而后睁开眼望着他，“季叔，我想见她。”我必须时刻牢记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脚步声从我身后传来，“颜颜。”
　　是刘子娟的声音，“你是妈妈？”事实上，我知道一切。真的好假，我明明喜欢季冬阳，却要装成不喜欢；我明明不是‘展颜’，却要假装我是；我明明知道她是‘展颜’的妈妈，却要假装不知道。我已经不能分辨生活中哪些是要当真，哪些又是要作假的了。
　　“颜颜，对不起。”
　　我要说什么？问为什么吗？问怎么你会是我妈妈吗？或者像我所知道的‘展颜’的反应？
　　“颜颜，你说句话啊。”
　　看向季冬阳，我要说什么？
　　“冬阳，别为难颜颜了。”
　　刘子娟的表情苦涩。
　　“季叔，我想去她家住几天。”
　　“颜颜……”
　　“颜颜……”
　　他们俩同时喊出我的名字。
　　“我想跟她住，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这话我对着季冬阳说的，然后再看向刘子娟，“你不喜欢？”
　　“不会，当然不会。颜颜来跟我住，我很高兴。”刘子娟说着，来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看着我。
　　季冬阳问我，“颜颜，你打算在子娟那住多久？”
　　“我不知道。”
　　“不用知道。颜颜想住多久就多久，好不好？”
　　“嗯。”

　　那天离开墓场，刘子娟跟我回了季家，收拾好我的东西，在车上等我。
　　我敲季冬阳的房门，推门进去。
　　“季叔，我跟妈妈走了。”
　　他坐在床上，甚至没有回过头来。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出声时，他说，“颜颜，你还会再回来吗？”
　　他这话说的很小声。我却感觉到绝望的意味。一时间，我的心又活了过来，看见希望。但是很快的，我想到了他的理智，他的克制。
　　“会。”
　　“什么时候？”
　　“你来接我的时候。”
　　他转头看着我，“颜颜，这对你来说，又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你要说什么？”
　　“是不是我去接你，你又要认定我接受你了？”
　　我从来不知道有一天我会生季冬阳的气。我没有想的如此简单，我甚至想不出任何办法能够让他接受我，如果他来接我意味着接受，那么我不介意多离家。但事实是，我清楚他不会的。他来接我，也就是让我还不至于以为他再也不花心思在我身上而已，再更深曾层次的，我不能想。
　　“你会吗？”我知道他不会，只是赌气这么一问。
　　“我不会。”
　　他回答地快速且坚决。
　　“是不来接我还是不会接受我？”
　　……“颜颜，你知道的。”
　　“季叔，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他看着我。
　　“有一天，若是我结婚，是不是要由你挽着我的手，将我交给我未来的丈夫？”
　　他顿了好久才说当然是。
　　“即使他大我20岁？”
　　“颜颜你……”
　　“这不是没有可能的，季冬阳。”他不可置信的表情使我产生一丝快感，“只要喜欢，我便会去追求，不是所有人都是你这般的。”
　　“颜颜，别。”
　　“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也许，我只对年纪比我大很多的人有感觉。”
　　“颜颜你不是的。你还年轻，一定会找到年纪相当的。”
　　他一厢情愿如此认定，我还能多说什么呢？
　　“但愿能如你所愿。”

　　跟刘子娟到了娟子小馆。她待我很好，空闲时间我就做她店里服务员，学了蛮多东西。她这边环境清雅，忙的时间并不多，总能应付过来，更何况她还另雇了一个人。
　　第二天，她带我去买了手机，第一个我就打给了季冬阳。他有些惊讶，大概是因为最后一天我们的不欢而散。
　　其实没有特别聊什么，他就问我好吗，吃得好吗，睡得好吗等等之类的，我一一应好。我不大愿意再多泄露我的情感，害怕自己又控制不住，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草草聊了几句便挂了。
　　有一天，周大山来。我给他点单，他一开始还很认真的看着菜单，等他想好了，抬头一看，见是我，吓了一跳，我看着开心，给了他大大一个笑容。
　　“展颜？”
　　“是我，周叔叔，你要点什么，在下为你服务。”许是他的表情确实大大娱乐了我，我跟他开起了玩笑。
　　“天呐，展颜，还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妈妈从我后面走来，笑着出声，“大山，颜颜现在住在我这里。”
　　“这、这，老板娘，展颜，你们怎么会？”周大山指指她，又指了指我，话都说不完整。
　　“哈哈哈，妈妈，他现在这个样子真是好笑。”
　　“可不是嘛，大山，注意形象。”
　　“你们真是把我搞糊涂了。什么妈妈，展颜你怎么叫老板娘妈妈呢？”
　　“大山，颜颜是我的女儿，亲生女儿。”
　　“就是这样的，大山叔。”
　　三人如此取闹了一番，我便被吩咐招呼其他客人，留他们两个大人方便说话。
　　现实情况是，我喜欢季冬阳，可跟他在一起我心中不好过；在这边，虽说见不到他，但我乐得自在。
　　没想到隔天王琪也来了，同周大山一起。真是，以为这是动物园呢他们。
　　王琪还不知其实我某一程度上算是背弃了跟她说过的话，她一直还以为展颜真的是对季冬阳放开手了。展颜生活上的事，王琪知道很多，也帮助很多。她本来就是个心好的女人，跟她许久没见了，她拉着我的手，问了许多问题，后来刘子娟跟我说王琪是个好女人，而且这几年其实某一定程度上王琪充当了她的角色。

　　我想起王琪最后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