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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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看到展颜会觉得亲切，可是我自己却没有这份感觉。但是对于她，我还是抱着理解的心态，并且同情，如果她要认我这个展颜，我一定答应，但是她除了对我过分友好并无其他的了，我什么都不能做的。
周大山送我回到了季家，季冬阳在家。他问我去了哪里，我如实跟他说。
然后，他问，“颜颜，周嫂说你是哭着跑出家的，怎么了？你哪里疼？”
他关心我，害得我又想哭了，“没有哪里疼，只是你昨天晚上没有回来，我害怕。”
“都是我的错，我实在是太忙，这一忙起来，什么都顾不上了。”
“你骗人，你明明说过我是最重要的，你连打个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吗？”我也不知为何我要不依不饶起来，真的是害怕了。他说过的，他的‘颜颜’是最重要的，若他忘记了，是不是意味着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是不是就说明我也没有多少机会了？我觉得自己很悲哀。起先的时候，我排斥‘展颜’对季冬阳的情感，想要逃开，可是现在，我也只能因为我是展颜，才能待在他身边，所以，他的‘颜颜’怎么能不重要了呢？
“颜颜别闹，季叔很累。”
他说什么？他说自己是季叔，难道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突然一下子，他又要用季叔这个称呼？我也不知上次为何就那么脱口而出唤他季叔，可是这跟他自己说季叔是不一样的。
“我不要你是季叔。”
“颜颜，你到底怎么回事？你上次叫了我季叔，这次为什么又不要我是季叔？我只能是你的季叔。”
“你骗人，你撒谎。你才不想要是我的季叔。”
“这不是我想不想要的问题，这是明摆的现实，颜颜，别再闹了。”
“你说我闹？我不是的。”
“好了，我不想再跟你说这个问题。我好累，一个晚上我都没有休息，一回来还要担心你，要等你回来。”
“是你自己要等的。”说出这句话，我才意识到不对。我只是太生气，太难过，所以也想要他难过，可是看到他听到我说这话后的表情，我后悔了。
季冬阳说，“你简直不可理喻。”
他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调头出去。
我跑出去，跟在他后面，“你回来，你给我回来，你要去哪里？”
“我到酒店去睡。”
“你是要去王琪，是不是？”
“你……”他转过来，狠狠看了我一眼，真的是走了。
我不是故意的，天呐，为什么我不能理智点，为什么我要说出那些话？
“小姐，别再哭了，先生肯定很快就会回来的。”
“不会的，周嫂，他不会回来的。”
“会的，小姐。先生那么疼你。”
是了，只是疼，长辈对晚辈的疼。他一夜未归，没有必要向晚辈报备。他已经开始适应季叔这个角色了，为什么那天我要叫他季叔呢？
他就真的不回来，也不打电话，不闻不问，他在生气。
第三天，他仍旧没有回来。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这是他的家，他因为我而不再回家，那么我只好离开，这才是正确的。
展颜离开了季家。没有谁知道她去了哪里。季冬阳不知道，王琪不知道，方以安也不知道。
现在所有的人，我只能去找刘子娟。那是‘展颜’的母亲，是生育出这副身体的人。只有她，才是完完全全可以依靠的，可以不带负担的依赖。
“颜……，展颜，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她显得很惊讶，的确，现在是半夜，还下着雨，我没有撑伞，就这么过来。
“我没有哪里可去了。”
“怎么会没有哪里可去了呢？”她拿来一条毛巾，给我擦拭着头发，这使我想起了那天季冬阳也这么给我擦着头发，还跟我说一定要把头发弄干才能睡觉。只有三天，我就这么想他，不可抑制地想起所有跟他发生的事。
“你父母呢？”
“我没有父母。”
她的手一僵，然后问，“怎么会没有父母呢？那抚养你的人呢？”
我不愿现在回答她，我不知要怎么跟她说。
她叹了一口气，说道，“我放了热水，你先洗个澡，我去给你做点东西吃，好不好？”
“嗯。”
吃过东西，便上了床，同她一起睡。
“你抱着我睡，好不好？”我害怕，害怕极了。这个世界，我只认识季冬阳，我住在季家，但是我却很不应该的喜欢上了他，所以，现在我没有哪里可去了。只是仗着她是‘展颜’的生母，我才敢如此放肆。
“好。”
她的怀抱很温暖。“你有女儿吗？”
“有的，我有一个女儿。”
“那你女儿呢？”她会不会跟我说我是她的女儿？
“我做了错事，她不会认我的。”
我知道她指的错事是哪一件，可是我是占了她女儿身体的人，我明明白白是客观的看着的，所以只好不开口为妙。
“颜颜，我可以叫你颜颜吗？”
“嗯。”
她抚着我的头发，说，“颜颜，抚养你的人呢？他对你好吗？”
“他对我很好。”
“既然如此，颜颜你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呢？”
“我喜欢他。”
“他？他是谁？颜颜都有了自己喜欢的人了啊。”
我犹豫，要告诉她那人是谁吗？可是，她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他就是抚养我的那个人。”
“什么？”刘子娟大惊，坐了起来，“颜颜，你怎么会喜欢他？他比你大那么多。”
“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陌生的环境，只有他待我好，关心我，照顾我，我为什么不能喜欢他？他也不让我喜欢，你也不让我喜欢，所有人都不让我喜欢。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们相差那么多岁吗？”
“可是颜颜，他都可以做你叔叔。你现在还小，还不明白感情是怎么回事，等你长大了，你就慢慢会懂的。”
“我现在已经懂了。我只想一辈子跟他在一起，这怎么会是我不懂呢？”
“颜颜，他是你的长辈。”
“可是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这不是有没有血缘关系的问题。颜颜，你们不合适。你还太小，而他已经是男人了，在他眼里，你就是个小女孩。先不说他是不是对你也抱有跟你相同的情感，就算有，他会接受你吗？他能接受外界的眼光吗？其他人会怎么说你们，这些你想过没有？”
“我只知道，我想跟他在一起。只要我们是快乐的，为什么要管其他人的想法呢？”
“颜颜……，你让我怎么跟你说好呢？”
什么都不要说，我只是想喜欢一个人而已。若我不是‘展颜’，我会喜欢季冬阳吗？若我不是‘展颜’，而我又喜欢上他，他会答应吗？可是现在我是18岁的展颜，他怎么会答应呢？我仿佛陷入了一个思绪的怪圈，茫茫然然，不知该怎么去思考，不知该怎么跳出来。
第二天下午，季冬阳就找上门来。我知道，肯定是她打电话给他。他们会说什么？打算说什么？预备怎么办？从我是展颜开始，我的人生已经由不得我做主了。
他们谈了好久，久到我都几乎忘记时间到底过多久了。
然后，季冬阳走过来，“颜颜，先跟我回家。”
就这样吗？什么都不说吗？
回到家以后，事实证明，还是要说什么的。
他说，“颜颜，你怎么会到子娟那里？”
“我跟周大山去过一次。”
“仅仅是这样吗？颜颜，我了解你，你不是会去找只见过一面的人，你知道什么吗”
“我要知道什么？”他说的了解不是我，是‘展颜’。
他来回反反复复的走着。
“颜颜，我越来越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你明明，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说不再对我抱有那种情感，我接受了。现在你又是在闹什么？”
“我……”我被他问的哑口无言，事实上他说的没错，我刚开始以来的时候的确没有喜欢他，我是相处后才喜欢他的。然而，如果不是因为我是‘展颜’，他就不会对我那般能够让我恋上他的那种好了。
“我知道了。”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没有支持我喜欢他，没有人支持‘展颜’喜欢他，我开始明白‘展颜’为什么要去偷了，开始明白‘展颜’的心情。而甚至还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我比‘展颜’更可悲。
“你又要去哪里？”
“你不要拉着我，季叔叔，我只是想回房间。”我死心了，真的彻底死心了。
我不管他是什么表情，不管他是什么想法，这些我都管不了了。我现在只能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了。
每天早上7点半准时出门，有课就上课，没课就泡在图书馆，方以安有时会陪着我；午饭在学校解决，下午同早上一样，晚饭回季家吃。是了，这是季家，不是我家，莫说我不是‘展颜’，就算是，这里也不是‘展颜’的家，我就是个外来的人。
“季叔，你回来了。”这是每天我同季冬阳说的第三句话。第一句话是早上好，季叔；第二句话是季叔，我上学去了。
我想我是恶劣的，这一声声季叔不仅是在提醒我自己，季冬阳听‘展颜’如此唤他，他的心情会是如何？我隐约是知道的，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想只有自己是难过的。
季冬阳看着我，我不动声色，吃着我的晚饭。
“颜颜，你站住。”季冬阳拉住我的手臂，“我认输了，好不好？”
整整一个礼拜。
“认输什么？”他一点都不明白我的心有多疼，疼的我都感觉不到它还是跳动的。
“颜颜，不要这样对我。”
“我要怎么做才是对的？”这是那天以后我第一次注视他的脸，无数次我闭上眼就能想起他的脸，令我眷恋不已的他。可是，可是，我已经无法正确判断了。
“我不知道。颜颜，我也不知道我想要怎样的你。让我们回到从前，好不好？”
“回不去的。从前的颜颜，喜欢季冬阳。现在的颜颜，喜欢季叔。”如果他在听完我这话以后，可以说要从前的颜颜，那我就回去，因为这意味着他要接受自己是颜颜喜欢的季冬阳。
“我可以是颜颜喜欢的季叔，但是，颜颜，你不要这般对我。”
他的眼中布满痛苦，若不是见他情感流露，我根本不知原来他变得如此憔悴了。我这是在折磨他什么呢？明知道，他不好过，我会更不好过。何苦这样呢，何苦强求呢，更何况，我甚至不能这样强求的，我不是他疼的那个‘颜颜’。
“冬阳，这是我第一次这样叫你。”他睡的似乎不是很好，眉皱起，伸手摸着他的眉，想把它抚平，“冬阳，我会听你的话。”
夜很静，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
“我答应你，我不再喜欢你，好不好？”
“其实，我本来就没有资格喜欢你，怎么会轮到我呢？你有以前的颜颜，有王琪，还有……”还有李玮凡。
“还有好多好多女人。你说你认输，其实该认输的人是我。”
“我好幸运，能遇到你。”
“冬阳，我不该妄想的。从此以后，你是颜颜的季叔，我是季叔的颜颜。”
“你还会像以前这么疼我吧？”
……“糟糕，你看我，都滴在你脸上了，对不起。”
“我不想哭的，能够喜欢你本来就是件令人高兴的事，我怎么可以哭呢？”
季冬阳，允许我吻你。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