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为你展颜》四月维奥拉

6、第六章

　　连方以安跟李玮凡都来过了，季冬阳却始终没有出现。不说是我，他这么多天，就不想‘颜颜’了吗？
　　我现在自己也是矛盾。我很高兴自己的展颜，却又不希望自己是她。但我深刻明白到的一点是，我该庆幸自己是展颜。
　　只是，他为什么都不来呢？我想打电话问他几时会来，可是每每要按拨出键那时，就想起走之前他说过不会来接我。如果我打电话问了，他是不是会以为我又在闹了？会不会还是以为他来接我对我来说意味着是接受？
　　刘子娟看出我的心情。她再一次提醒我，不要喜欢季冬阳。
　　“可是我没有办法。”
　　她想了很久，然后跟我说，她年轻的时候跟季冬阳也有过一段情。只是，她清楚地知道谁才是最终能给她幸福的人，嫁给了展平。
　　“那是因为你不爱他。我爱他，只光是这样我就觉得很幸福了。况且，我知道他，他是给得起女人要的幸福的。”
　　“颜颜，你对他来说，太小了。”
　　每个人都是这样。季冬阳拒绝的理由是这样，其他人不认可的理由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能剖开他们的脑袋强行令他们改变吗？
　　“你们都说我小，可是事实上，从我在这里有了意识，一直都是他对我好。我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也许我年纪确实是小，可是不代表我就无法去理解爱情。”
　　“爱情？颜颜，爱情是什么？像你这样，强求一个对你来说不合适的人就是爱情吗？”
　　“我没有在强求。我只是希望给自己一个机会，若是他不能接受我，我也不能做什么的。你说我强求，很多时候，我倒希望自己能够强求。任性点，也许那个结果对我来说还是更满意的。”
　　“颜颜，我不知该怎么跟你说了。”
　　“妈妈，你什么都不用说。现在的我，对于他，只能唤作季叔。我多么迫切地希望出现一个转机，让我知道，我再也不用这么叫他了。可是我找不到我想要的那个转机，我希望这是暂时的。可是若是一直找不到，我这一辈子，他也就只能是我的季叔了。”
　　她抱着我，跟我说，对不起。跟我说，若不是当初发生那些事，她的颜颜就不会是这样的了。
　　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不是完完全全的展颜。可是她这样说，在告诉我，她也以为颜颜是有病的。她知道‘展颜’会偷窃的事情了。她认为，‘展颜’喜欢上季冬阳，是一种病态的心理，是不正常的。
　　我替展颜觉得不值。我必须回去，我待够久了。

　　我打电话给季冬阳，跟他说我要回去了。他没有说到其他，只是以长辈的语气问我要不要让阿忠来接我。我说不用，刘子娟会送我回去的。
　　到家以后，刘子娟帮我收拾了下房间。其实不必的，周嫂这方面做得很好的，只是想来做妈妈的如果不做这个似乎显得对于子女来说没有存在感，或者说是一种天性。
　　她还买了很多牛奶，全是之前‘展颜’认定的那个牌子，对于这个，我喝不出有什么不同，也就这么跟着喝了。只是，再一次提醒着我，自己为什么能站在这里。
　　若是我再极端一点，兴许我会疯，我想我能疯掉的。
　　刘子娟跟周嫂说要借用下厨房，要给我熬鸡汤喝，她似乎想把这么多年错过的母爱一下子弥补给展颜，住在她那里时我就有这种感觉了。
　　午饭的时候我们三人一起吃了，季冬阳照例是不会回来。她一直待到下午三四点才离开，临走前还千叮万嘱一定要常给她打电话，想去她那边就说，她会来接。
　　我笑着看着她，“那我以后每天一个电话，当心你要被我烦死咯。”
　　“我求之不得。”
　　我目送刘子娟开车走远了，刚进门，后面又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回头一看，是季冬阳。
　　“季叔，你回来了。”虽然只是一瞬间，可是其实住在娟子小馆的那段过程中我不知在心中告诉了自己多少次要记得这个称呼，所以才能反射性地看到他就叫季叔。
　　他没有任何异样，如他往常一样，看到我，笑开，然后走过来，轻拍了我额头一下，“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
　　“是不是这么多天没见我，想我了？”
　　“想啊，难道颜颜就不想季叔？”
　　“你说对了，我还就真没想季叔了。”我想的季冬阳，叫他季叔，因为他要是‘展颜’的季叔，那么他就是。我自己看来，他从来就不是我的季叔。当然，很多时候，关于我自己到底是谁，我也分不清。只是，不同的情况我总下意识做了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
　　“颜颜你这样可就真坏了，亏得季叔还这么想你。”
　　其实真是虚伪，我一口季叔，他也一口季叔，但我们俩心知肚明这不是真心话的。
　　“骗人，你说想我，那怎么你就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季叔忙。”
　　“哼~，暂时原谅你了。”他说的当然是借口，但是我还能斤斤计较于此吗？答案我心中清楚。

　　在娟子小馆生活的那段日子里，我每次去学校都是刘子娟开车送我到公车站，然后我自己搭公交到学校。但是回到季冬阳这边，他住的小区离公交站蛮远，只好照以前一样由司机接送。
　　到了学校，在方以安的告知下，才知道今天是校庆。全校停课，集体娱乐。
　　跟着他走走逛逛，才发现原来学校好玩之处这么多。方以安这介绍人又十分称职，说起活动来是头头是道，还带着肢体动作，我看着他这样，心中好不愉快。热闹的氛围，果然是能带给人好心情，虽然这几天我的心情本来也就不错，可是能够分享到别人的心情毕竟又是不一样的。
　　最好笑的是竟然有一个小姑娘递过来一盒安全套，倡导什么健康的性，方以安好尴尬，那小姑娘大概以为我们是俩小情侣呢。我从来没见过安全套到底长什么样子，好奇得很，硬是让方以安给我拆开看，还让他稍微演示了一下用法。
　　“那我看这个还有什么水果味的，你刚刚拆开的那个是什么味道？”
　　方以安看了一下，答道是草莓。
　　“草莓味的，想起来就觉得好可爱。有没有苹果味的，我要留一个做纪念，剩下的就全都给你吧，你有用处。”
　　“喂，展颜，你还是不是女生啊，讲话怎么这么白？”
　　“哎哟，不白能看到你脸红。”
　　他还想再说什么，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我以为是我，拿起来一看，才知是方以安的。
　　“喂，小凡……对啊，今天校庆……好啊，你过来……什么？已经到了？那你在哪里啊？我去接你。”
　　“展颜，对不起，我不能继续陪你逛了，你一个人可以吗？”
　　“不要紧，我一个人也可以的。你快去吧，别让她等太久。”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接小凡好了。”
　　“我才不要当大灯泡。好了好了，你快去吧，我一个人真的行，我好歹也是这所学校的学生。”我是害怕见到李玮凡。一方面总觉得她想看透我，另一方面还有电视剧中的季冬阳要与她结婚这事。
　　“我看不像。”方以安小声嘀咕。
　　“还啰嗦。”我推开他，催促他快走。
　　方以安走后，我也就没有继续逛的欲望了。一个人走出校门，慢悠悠地闲逛着，没有目的地。看到感觉还不错的小店，就走进去看看，也有意思。若不是阿忠打电话给我都不知道已经到了回家的时间。

　　晚上睡觉之前，季冬阳敲开我的房门。
　　“颜颜，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学校的校庆很好玩吗？”
　　“咦？你怎么会知道今天是校庆？”连季冬阳都知道，我真该汗颜了，“哈哈，我告诉你，可好玩了，方以安带我逛了好多地方，而且还有好多有趣的活动。”我兴奋地跟他说起发生的许多趣事。
　　“颜颜玩得好开心，不过之前我都没你提过校庆这事。”
　　不好意思了，“你不知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因为这个还被方以安训了一顿，说我身为本校学生，竟然不知本校生日什么什么的，说了好长时间，那家伙铁定是个话痨。”
　　“是么。”
　　他似乎显得不是那么高兴了。哪里说错了吗？
　　“颜颜，你累了吧，季叔先出去了，晚安，你记得早点睡。”
　　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也没来得及多想，只好也跟他说了晚安。
　　但是我看他停在我的书桌前，并未马上离开。
　　“怎么了？”
　　他伸出手拿起我说要当纪念品的那个安全套，这让我有点尴尬，有点害羞。
　　“这是什么？”
　　我这时没听出他话中的隐忍，为了掩饰不自然我哈哈大笑说道，“这个是什么你还要问我吗？”
　　“我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想知道，颜颜你为什么会有这个？是方以安给你的吗？他到底想做什么？他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我……”我要开口，却被打断。
　　他一点没给我解释的时间，认定自己已经知道全部实情，“你住嘴。颜颜，你到底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坏？上次你还跟我说什么你要嫁给大你20几岁的老头子，到底你哪里来的这些想法？我都快不认识你了。现在还……，你看看，还是苹果味的，你……，我到底该怎么说你才好？”
　　“你出去。”说我变了，‘展颜’应该是怎么样的，我不知道，我也做不来。
　　“你不可理喻。我话都还没说完，你这是对长辈的态度吗？”
　　“我从来就没拿你当长辈看过，你自己也别自欺欺人了。”因为生气，对他说的话也变得不客气。
　　“颜颜你……，好好好，现在我都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我没有做错什么，你为什么要管我？”
　　“没有做错？那你给我解释下这个安全套是怎么回事。”
　　“我本来刚刚就要解释，是你打断我的。”看他瞪了我一眼，我自觉乖乖解释，“这个是今天学校的一个女生给我的，宣传健康的性来着的啦。”
　　他一愣，总算知道自己是有多离谱了吧，不过还是死鸭子嘴硬，“现在的孩子到底在想什么。”
　　“对啊，本来就没错啊。确实这方面是要好好注意才是的。”
　　“颜颜，你不要去理。”
　　“嗯。”
　　“还有，你还没有18岁，不要太早跟男孩子发生关系知不知道。”
　　“嗯。”然后我故意问他，“那是不是18岁以后就可以了？”
　　他很快大声说道，“不可以。颜颜，现在的男孩子都只是要一时玩玩，没有一个是认真的。所以，颜颜，这也不可以。”
　　“那要是认真的呢？”
　　“总之，颜颜，这件事等你25岁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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