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为你展颜》四月维奥拉

11、第十一章

　　我很想问季东阳关于李玮凡的事情。他跟她说了些什么？他什么都对她说吗？他觉得她怎么样？他喜欢她吗？
　　但是，我问不出来。
　　自从上次我因为王琪在这边过夜而喝醉酒之后，都没再见王琪过来。这很奇怪。可是，这种情况并不能让我开心，反而使我无法安心。我害怕李玮凡。我不知道现在因为我，事情会怎么发展？我不受自己感情跟理智的控制，爱上了季东阳。这跟展颜爱着季东阳一样，没有变化。但是因为是我，其他人又会是怎么样的呢？
　　我从未对一名男子有着如此强烈的感情。我每每经常怀疑自己是否是出于自主本能去爱着季东阳，抑或是因为这个身体，这颗心为季东阳跳动，而我现在依靠这颗心活着。然而，只要一见到季东阳，一想到季东阳，我是如此的彷徨，如此的惶恐，如此的甜蜜，如此的心醉。这都是我切切实实在感受着的啊。于是，到最后，我接受这样的情感。我不想去抗拒，也无力抗拒。

　　“颜颜，你怎么躺在这？”
　　季东阳回来了，他怎么会这个时候回家呢？我这才发现，原本我是坐在楼梯上，不知不觉竟躺下来，还有枕头，真是好笑。
　　“颜颜，你笑什么？”
　　季东阳跟着我笑，在我旁边坐了下来，“颜颜心情很好。”
　　“嗯。我都没有发现我躺了下来。”竟然被影响到了这个地步，真是可怕。
　　季东阳笑出声，“颜颜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的。”我想的什么，自然不能让他知道。“你怎么回来了？”
　　“有份文件落在家里，回来拿。”
　　“怎么没叫其他人来拿？王琪呢？”
　　“王琪这段时间都在接待从台湾来的客人。”
　　“那你可以打电话啊，我帮你送过去。”
　　“外面太阳大，颜颜会晒着的。”
　　哎，他真是不分任何事情的宠着‘展颜’，感受着这份宠爱的是我啊。
　　“更何况，颜颜不知道哪份文件。”
　　“你跟我说，我就会知道的。”
　　“是吗？”
　　“你笑了。你不相信我能找到吗？”
　　扑哧……“不是，我当然相信颜颜能找到的。颜颜这么聪明。”
　　他分明是在取笑我。可是为什么我只感受到这其中的甜蜜呢？
　　“你马上就要走了吗？”
　　“是的，公司还有个会议等着我。”
　　“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
　　“唔，恐怕不能。”
　　“一个人吃饭很寂寞。”
　　“颜颜……”
　　“其实，晚上有人说要请我吃晚饭。”
　　“噢？”
　　他挑眉的样子真好看。“不过，我拒绝了。”
　　“为什么？这样颜颜就不寂寞了。”
　　“我不喜欢他。”
　　“那就不要去。而且，外面的食物不卫生，就在家里吃，你很喜欢周嫂的厨艺，不是吗？”
　　“可是，你已经很久没跟我一起吃晚饭。”
　　他沉默了一下，可是最终还是说道，“这样，再一阵子，等我事情忙完了，我们在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我当然想回答不好。我知道，他还是要去李玮凡那里的。他一直在做心理咨询，没有达到他想要的结果，他恐怕不会突然中止。而等他口中的事情忙完了，只怕那个时候，对我来说，已经做什么都没用了。
　　我又不能说不好。自从在这里以来，除了最开始，我没有过过平静的日子。每一次都是一次反复，总是那样。矛盾的生活矛盾过吗？我尽可能去避免那些能令我们有再争吵的话题。最后，最后，妥协的依旧是我。他表现他的不满，他的嫉妒，他的难过，他的不知所措，而我得到的只是我对他的爱意与日俱增这样的结果。
　　我只能告诉自己，不要说不好，否则他又要开始情绪波动了；我只能告诉自己，不要回答不好，要有信心，先让今天平静地过去；我只能告诉自己，不要拒绝，就这样保持下去，以后会不一样的，要抱着这样的信心。
　　于是，我说好，“你要尽快陪我吃晚饭。”
　　“嗯。”他伸出手，笑开，揉揉我的头。

　　方以安给我打了电话，说想见面。我本想约在外面，后来想到季东阳说的怕我热着，我舍不得他的这话，因此让方以安来家里找我。
　　递给他一杯水，“找我有什么事？”
　　他显得很兴奋，大声说，“我跟小凡和好了。”
　　我不用开口问他，以方以安的性格，他肯定是憋了一肚子话。
　　“那天我不是跟你一起喝酒了，第二天回去，小凡竟然在我家。我本来要对她发火的，结果她先对我发火了。她问我，那天晚上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当然说是咯。”
　　“展颜，你知道吗？小凡说那天给我好多电话，不过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点都没听到铃声。”
　　我也没听到。
　　“然后，我就问他，打电话给我干嘛。”
　　“她说，要问我你的行踪。我就问，展颜不见了，为什么要找我？而且，她怎么知道展颜不见了？展颜，你猜她说了什么。”
　　“她说了什么？”
　　”小凡说，季东阳半夜三更很着急地全市找你，自然也会找她问，而且，你的朋友里就我啊，所以他们就想先找到我。展颜，真的吗？你的朋友里面只有我吗？”
　　仔细想想，好像是。“嗯。”
　　“哈哈。这可真是，我还从来没成为谁的唯一朋友呢。”
　　不打断他，他会继续得意下去的，这可不是什么重点。“李玮凡还说了什么？”
　　“我就问她，为什么季东阳会去她家咯。”他一笑，好像显得不好意思，“小凡先是很生气的说我跟踪她，监视她。我当时也很生气，头有疼，就说敢做还不怕人知道啊。”
　　“那李玮凡应该会更加生气的。”
　　“是啊，不过我就是气头上。反正，小凡一解释，我就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原来啊，季先生是小凡的客人呢，他们通过这种方式进行心理咨询。”他搔搔头，“虽然我觉得这种方式很奇怪，不过本来心理的问题就很奇怪。”
　　叹口气，“你喝水。”
　　“啊，真是。好渴好渴。”
　　“对了，展颜，我听小凡说，季先生很生气啊，他有骂你吗？”
　　“骂了。”
　　“啊！？”
　　方以安的面部表情真是好丰富啊。
　　“那要不要我帮你跟季先生解释一下？毕竟，一切都是因为我啊。”
　　“提议去喝酒的是我。”
　　“咦？”他再一次搔搔头，然后突然一跳，站起来，“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你先说要去喝酒。奇怪，怎么会？”
　　我当然不可能告诉方以安怎么回事。
　　“你喝水。”
　　他虽然疑惑地看着我，可是到底没有问出来。
　　因为下午方以安也没事，我一个人在家也有些无趣，又不想学德语，就问他要不要一起看黑白电影打发时间，他很爽快地说好。

　　看到一半的时候，季东阳打了电话过来。
　　“嘘，关声音，我接个电话。”
　　“嗯……很好……在看电影……什么电影？是《魂断蓝桥》……你也看过？……我以为你不看这些的……周嫂出去买东西了……晚饭不知道吃什么……好，我知道的，再见。”
　　“啊，展颜，季先生对你真好啊。”
　　“那当然。”
　　“不过说老实话，我觉得季先生很奇怪。”
　　“奇怪？”我不解。
　　于是方以安就说起我还不是‘展颜’时候的事。
　　我告诉自己，不要去想那时候，季东阳一如既往地对待展颜，我不要去理，只要清楚，现在享受着季东阳疼爱的是我，就可以了。
　　“反正，我觉得季先生这个人很没有礼貌。”方以安最后下了这个结论。
　　礼貌？能得到他礼貌对待的除了生意上往来的人以及他心怀愧疚的周大山跟刘子娟，其他人是不要想了。展颜任性，我看他比展颜更加任性。

　　一两部电影看下来，一个下午就过去了。
　　“你该回家了。”
　　“好饿，走不回去了。”
　　方以安耍赖的样子令我忍不住发笑，“知道了，留下来吃晚饭。”
　　吃着晚饭的时候，方以安说，“展颜，我们俩在季先生这边吃晚餐，小凡跟季先生在小凡那吃晚餐，好奇怪。”
　　我一僵，“你在感慨什么？吃饭。”
　　“喔。”
　　可是我却没有心思吃饭了。季东阳现在在跟李玮凡谈心啊，我哪里还有其他心思？
　　“方以安，你都不会不放心吗？”
　　“不放心？为什么？你说小凡跟季先生吗？哈哈哈哈，我相信小凡。”

　　可是我不相信季东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