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南书》陆拾欢

6、莫晚

　　“木姑娘莫要见怪”明珏说道，“木姑娘如今大好，又高义前来相救，我应当重谢，如若不嫌弃还请在公主府住下，一来让我能能好好答谢姑娘，也略尽地主之谊，二来我见姑娘剑法高绝，我也想好好讨教一番”。
　　“不敢叨扰，我现在住在城中醉仙楼，等公主痊愈叫人来传就是了，我也想领教公主高招”，木青禾本来要全部推脱了的，但是她出入江湖这么久除了那个客栈里下毒的人还真没有好好领教过真正的高手，实在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况且能和公主相交怎么说也是件光彩的事情。公主府留了午宴，木青禾推脱不过，和竹苓吃了一顿皇亲国戚才能享有的山珍海味，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欢喜得不成样子。
　　午后，二人才离开将军府。“那个公主请我们留下来做客，我们为什么不留下来，这地方多好”竹苓问，“你想想你干娘昨天为什么让你来将军府接我，今天只留下一个药方就走了呢？”木青禾说，“不管因为什么我们都尽量不要和他人透露太多莫晚姑姑的事就是了”。“哦”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有了木青禾带去的药方明珏没几天就大有好转，“木姑娘的这个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连李太医的得意门生都无计可施她却轻轻松松就解了。”秦文说。
　　“木青禾说她志在编写医书鲜少出手救人，要是出于恩情她可只救木青禾一人不用给我们这个药方，我想她不是医者仁心，而是心有丘壑，知道我要出事西北必乱。你去找她时她能提前知晓离开，而且你看那药方除了木青禾带来的那两味药，雪莲、千年玄参这些可是寻常人能知晓和弄到的，还有那萃雪灵芝世间少之又少，高祖皇帝曾赐给我祖父一颗这事可没有几个人知道啊，她为什么会知道就在我身边呢？看来这人也不是平凡之辈。”明珏又将那药方拿出来看了看，那字娟秀利落，十分漂亮。“那要属下派人去查查吗”秦文问。
　　“不用，她既然救人就不会害人”明珏收起药方。
　　“杜章想带走这药方，大帅为何留下了，信不过此人？”秦文又问。“杜章师承李自清，是太医院权势最大的一派，我看他是怕江湖中有人医术胜过他们，若哪日被人提携对他们的地位权力有所威胁，她既然不愿被人知道，我们受其恩惠自然能顺其心意是最好的。连个小小的太医院都争权夺势，如今朝中更是暗潮汹涌，于社稷民生大不利啊”明珏叹息道，自己东征西战不就是因此而致吗？
　　果然，接下来的日子莫晚都不再出现，只捎带了一个消息来说一月后会和木青禾一道回廪都。木青禾不知道是内力虚浮的原因还是莫晚神医在世，好得很快，没三天就活蹦乱跳了，在长风观呆了几天，只觉观里清净无聊食寝无味，于是带着竹苓到了城中游手好闲，堂而皇之的住进了醉仙楼。“醉仙楼不愧是幽州最好的酒楼，那菜好吃那床也软，你说皇帝也能住这么好吗？”竹苓开心得不得了，整日和木青禾吃吃喝喝，然后去旁边的水波巷看歌舞，十几年来在长风观的清贫日子全给补了回来。“你看那前几日将军府的做派何等奢华，这还只是边境守将，如此可知皇帝万万人之上过得那是如何的锦衣玉食了”木青禾笑道，虽然自己见识不多，但见了将军府之后也能想到皇宫贵族是如何豪华奢靡了。“听说皇帝的皇宫有万千人守卫，只有大官才能有机会进去，那我肯定是见不了这种世面了。”小姑娘有点失落，很快又来了精神，问木青禾：“哦，对了，姐姐为何会有这么多钱来住醉仙楼？”“变戏法变出来的”木青禾逗小姑娘。“你又逗我”小姑娘再原地跺脚，气鼓鼓的噘着嘴。
　　木青禾和竹苓在醉仙楼住到了四月下旬，只等着莫晚回来一道入京去，可没等来莫晚倒等来将军府的请帖。原来明珏生辰就在四月底，将军府要在四月二十七这天为明珏庆生故来下请帖。将军府请客这样长脸的事情木青禾自然是不会推脱，又可以去将军府竹苓也是高兴，又怕言行不得体叫人笑话，于是还提前请教了人官家礼节又给自己置办了一身好看的行头。木青禾倒还表现得正常，随意听了人讲富贵人家过生辰的忌讳，便往将军府去了。“竹苓，公主虽身份贵重但我与她相处几日知她为人和善大度，不是居高傲物之人，不要太过无礼就好，但是莫晚姑姑一向避着权贵人家，先前中毒之时也避而不见，所以旁人如若问起和姑姑有关的你都要有分寸”木青禾嘱咐道。“知道了，大不了真要不知如何作答我一问三不知就是了，谁会跟个小姑娘较真呢”竹苓闪着圆溜溜的眼睛，这姑娘机灵可爱难怪不怎么亲近人的莫晚也愿意收了做义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