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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福德玺王阿玲家门口 ...

  •   一众从路段鬼庙出来后,众人仍隐着身形。

      琬理道:“去王阿玲家!”

      嘘呜喂道:“走吧!”

      说罢,撒腿便要走了。

      谷欲一把揪住嘘呜喂的后衣领,道:
      “哦?就要走了啊?那你以什么名义去到别人家里打探消息?
      你跟王阿玲说,‘你好啊,我是一只鬼,一只赖皮鬼。本大爷鬼来给你抓另一只赖皮鬼来了?’

      嗯?
      师出无名,到时怕不是抓住的鬼是被吓得丢了魂的王阿玲吧?”

      嘘呜喂“啧”了一声,
      “什么鬼不鬼的,爷爷我先掀翻你这嘴碎鬼!”。

      于是乎,嘘呜喂以倒拔垂杨柳之力反拽住了谷欲的双臂,将他挟持着压翻在地。

      周旁遂起了一阵小疾风,卷落几片树叶。

      谷欲道:“一言不合就这么野蛮?不愧是畜生呀,哈哈哈。”

      朝闻道喝止道:“呜喂,把他放开。”

      琬理疾步上前道:“嘘呜喂大人,有话好好说,先别动怒了。”

      嘘呜喂只好作罢,但努着嘴,忿忿道:
      “哼,‘畜生’,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个满口污糟话倒腾说的鬼,倒更像是个畜生。”

      琬理扶起谷欲,轻道:“好好说话!”

      谷欲嬉皮笑脸道:“是。”

      一众立于路段鬼庙一侧的林荫下。

      谷欲道:“我们何不直接隐身进入王阿玲家里查探虚实?
      这样一来方便行事,要搜查什么蛛丝马迹不行,简直如同探囊取物;
      二来也省得被旁的闲言碎语,还要解释一大堆。”

      琬理道:“隐身是个好办法。不过,还是得听王阿玲讲述她觉得不对劲的事。不如。”

      琬理瞥了眼众人,几乎是和朝闻道异口同声:
      “兵分两路。”

      二人相视一笑。

      谷欲连忙用胳膊肘推了推琬理。

      琬理道:“我们既要仔细查探王阿玲家里小鬼留下的蛛丝马迹,也要打听清楚王阿玲的所见所闻。
      因此,本啾觉得我们应该分成两小队。
      一队负责找寻痕迹,一队负责接近王阿玲。”

      朝闻道几乎是循着琬理嘴唇闭合之际立马出声的。

      他道:“琬理姑娘说得对。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琬理姑娘一队去见见王阿玲;
      呜喂就和小谷一起探寻王阿玲家里小鬼的踪迹。”

      嘘呜喂蓦地石化,谷欲惊得微微张着小口,像再也合不上一样。

      二者的思绪还在缥缈中时,琬理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向朝闻道鼓了鼓掌,连声附和道:
      “此举甚妙。那咱们抓紧准备吧!”

      她似乎是发现了身旁两人的不对劲,琬理转回道:
      “诶?怎么回事?
      你们,莫不是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谷欲似要说话,可是他的嘴好像松垮了一样拢不上了。

      还是朝闻道微微笑着走来,抬手抚至其颈项头额之间,利落地将他的小嘴合好。

      “咳咳咳!”

      谷欲一手指着朝闻道,一手捂着嘴咳得冒烟,一颗眼珠子委屈看向琬理,一颗眼珠子惊愕转向朝闻道。

      “咳咳咳!小,琬,理。这人,不对,这鬼,这仙,好深沉的,心,机啊!
      现在,他,他竟然,想着,跟你,独处一室了!!!”

      “独处一室”,
      这对于从未将暧.昧情愫着眼于除了琬理以外的谷欲来说,当真是羞.于启齿,根本不能细想的事!

      谷欲还从未真的跟琬理“独处一室”过。

      琬理在莲花山时,总有锦鱼山雀或是薄莲荷叶一起围绕戏耍的。

      谷欲苍白的皮肤之下漫开了沉沉的粉红,从头到脚蒸腾起水汽。

      他,他咽了咽唾沫,紧抿着唇瓣看着对他微微一笑过后的朝闻道像个没事仙一样,
      自在踱步至嘘呜喂身侧,从那件褴褛的青衫衣袖里掏出了一小根,
      胡萝卜?

      胡萝卜?

      这又是什么无镜头的东西啊?

      琬理摸了摸后脑勺,一脸无辜道:
      “诶嘿嘿,阿朝君,这胡萝卜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你的衣袖倒也像个百宝锦囊了。”

      谷欲头脑发昏,连耳朵都不太好使了,哑涩道:
      “小琬理,你在说什么!什么好吃!”

      于是乎,朝闻道将小胡萝卜放在石化的嘘呜喂眼前晃荡来晃荡去。

      终于,嘘呜喂木讷呆滞,嘴角流涎的模样慢慢解冻,得到了缓解。

      嘘呜喂“呜呼”一大声吐了口气,像被憋闷了许久般,抬手抓过朝闻道给的胡萝卜便啃了起来。

      嘘呜喂一头茂密的黑发上竟突然蹦出了两条毛绒绒的灰色长耳朵。

      他抬起一双澄澈乌黑的大眼眸,“叽叽?”

      谷欲惊呼道:“朝闻道,他怎么突然变成一只大灰狼,啊不对,大灰兔了啊!?”

      朝闻道转首轻瞥而来,兀自幽幽启唇道:
      “怎么,有何不可吗?”

      谷欲蓦地似觉得眼前这个如竹的人才是真正的“大尾巴狼”。

      谷欲喊道:“喂!你不解释解释吗?
      凭什么是你和琬理一队,我和这只大灰兔一队?
      在怎么思量来忖度去,也应该是我和小琬理一队才是!”

      琬理挠了挠下巴,正在嘘呜喂旁观看他“吧唧吧唧”啃咬着小胡萝卜。

      只是掰下五根手指头数数完的功夫,嘘呜喂便将小胡萝卜吃干抹净了。

      他镇定了许多。

      嘘呜喂吱吱道:“对啊阿兄,我应该和你还有琬理阿姊一队的!
      那个鬼头子不是自吹自诩隐身是他的看家本领吗,应该让他自己一个鬼去搜查!”

      琬理捏了捏嘘呜喂的毛绒耳朵,这触感有如新长出的藏在鸭.胸前的鸭绒那般柔软。

      嘘呜喂不自觉地将脑袋往琬理手心里蹭了蹭。

      嘘呜喂揉了揉眼睛,迷糊对琬理道:
      “琬理阿姊,呜喂,呜喂好困呐。琬理阿姊可否抱抱呜喂,我好困喏。”

      便见一团灰色柔雾掩在嘘呜喂身上,一个圆润的大团子跌跌撞撞地攀扯在了琬理的裙摆边。

      大团子抻了抻脖颈,仰着一个圆滚滚的可爱脑袋,抬着一双柔软的小爪,对着琬理“吱吱”撒.娇。

      琬理两枚杏眼惊得滚圆,惊呼道:
      “哇!哇!哇!嘘呜喂大人,这是你的本像?
      嘘呜喂大人真是,颇有一番美资!”

      琬理俯下身来,抚了抚大灰兔柔软的后背,惊得连忙缩手捂着心.口。

      琬理眼角润出两抹泪痕,抬首对微微浅笑的朝闻道和又惊掉了下巴,如同被雷劈中炸开两瓣碎毛的谷欲道:

      “嘘呜喂大人,好,好,呼呼,软!”

      朝闻道大家闺仙般言:
      “呜喂是兔辇仙官,修行千余年。
      他皮囊好,成色佳,脑袋灵活,心地善良。
      能得琬理姑娘夸他一句,我想,呜喂会很开心。”

      谷欲见一兔一狼“强词夺理”,简直要“无法无天”。

      攻坚不成,他连忙转向琬理。

      谷欲道:“小琬理,我和你一队,就这么定了。好了好了,走吧走吧,别耽误时间了。”

      说罢便拉过琬理,将她藏在身后。

      谷欲不服输地直视着朝闻道如寒冰般冷峻的视线。

      转而朝闻道眼皮微眨,视线微偏,那可使人如坠冰窟的眸光在抵到后头那位心里打鼓着小心思的人时,松懈出了温存。

      而再又回视回谷欲时,暗黄色的眼仁骤缩,紧锁住谷欲的慌张。

      朝闻道寡淡的笑意进退有余,他言:
      “小谷,我们没有,无法无天。”

      谷欲这才瞧见,刚刚还在一旁的大灰兔不知何时钻着空子,三俩下子又蹦到了琬理的裙边。

      谷欲正用意念拖动自己千斤重的大手以蚂蚁之速度重新整合被惊掉的下巴。

      嘘呜喂一双困倦的眼皮子上下一翻朝谷欲看去,遂眯起眉眼,露出一抹狡黠的笑。

      谷欲刚合拢毫厘的下巴又被惊掉了一米。

      这小兔崽子分明就是装困!

      琬理将嘘呜喂抱起,揉了揉他的小脑袋,道:
      “要不呜喂也留下歇息?”

      嘘呜喂立马惊慌地捏着嗓子软软道:
      “琬理阿姊,呜喂可以帮得上忙的!我,我和你还有阿兄一队。
      你们可以扮做过路的术士夫妻,就当是听闻王阿玲近来的遭遇,要帮助她捉鬼除害。
      而我,我嘛。”

      大灰兔灰扑扑的脸蛋上漫出两抹殷红,他道:
      “我就扮做你们的爱宠。然后,你们可以把我放在地上。
      呜喂可以在王家蹦跶着辅助谷欲搜查呀。
      这样子,就是谷欲不小心引出了什么动静,你们都可以把所有的罪责或不经意犯的小过错都推到呜喂头上。
      只要喊一声,‘呜喂小兔快来!’,呜喂会立马奔赴于你们!”

      谷欲浑身颤抖,他使出豺狼虎豹之力终于挣脱了被震惊到筋骨断开、脚软筋麻的束缚。

      谷欲猛烈地呼吸了数来翻,惹得过路的农人直道,
      “哎?今早真冷啊,风嗷嗷的。”

      谷欲扑到琬理的身前,一把从她怀中夺过了大灰兔。

      这一夺不知道,一抱吓一跳,这大灰兔有点本事,那浑身的.肉.段就像如传说中的羽绒被般舒服。

      谷欲以手臂将灰兔锁在怀中。

      谷欲道:“不行!绝对不可以!
      什么叫小琬理和这个伪君子扮做夫、夫妻、妻?
      什么叫我会犯错?
      还有不经意犯的小过错?
      你想让小琬理和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犯些什么?
      我绝不允许!”

      大灰兔一下子好大的蛮力,“噔噔”两脚蹦到了谷欲头上,两个爪子捂住了他的双眼。

      嘘呜喂道:“吱吱,琬理阿姊,呜呜,他欺负我。”

      谷欲张牙舞爪地拍打灰兔,焦急道:
      “你这个小兔崽子在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本大爷滚下来!我的脖子快被你压断了!”

      琬理在一旁拧眉思索,她觉得谷欲神思极度不稳定,这样下去不知会在拖好多功夫,也增加了出差错的概率。

      琬理沉思着点了点头,道:
      “小谷,如果你真的不想……”

      朝闻道出声打断,信步而来,道:
      “小谷,非常抱歉。
      我自知以我目前的实力,隐身去探王阿玲家里鬼魅出现的踪迹有些困难。
      而你和琬理熟知莲花乡的一切。
      我私心想着,你领着呜喂,琬理领着我,这样的排布是最安全最靠谱,也是最保险的。
      抱歉小谷,如果是我和呜喂说了什么话让你误会了,我和你道声抱歉。”

      嘘呜喂卧在谷欲头上,将俩覆在他眼上的爪子挪开。

      谷欲便看到了,一个俊逸如玉、面色文弱充满愧疚之人,朝他躬身致歉。

      谷欲目瞪口呆。好家伙,惯会使些让小琬理五迷三道的手段。

      这下子他进也不是,退,诶,可以学着退耶。

      他这鬼做的属实费脑力啊。

      谷欲转向摇头晃脑的琬理,道:
      “呜呜,小琬理,他们都欺负我。”

      琬理扶额长叹了一声,歪嘴笑道:
      “唉,你们这群小笨蛋,没有我可怎么办?
      果然本啾是豪杰中的豪杰,万岁中的万岁。就让本啾来为你们排忧解难吧。”

      琬理莲步一踏,在另三个各自心里有一套盘算的“小笨蛋”面前,展开了一番施令。

      琬理拾起一根木枝,抬手向嘘呜喂和谷欲一挥,道:
      “你们两个!”

      “是!”二位答复。

      琬理嘴快得如三秒间变换了四季,道:
      “小谷你带领扮做宠兔的嘘呜喂大人隐了身形一起深入王家去探寻来自‘元宝赌坊’的小鬼踪迹。
      而我和阿朝君扮做游方的术士师徒,阿朝君为师,我为徒,去向王阿玲打听虚实。
      我和阿朝君二人便以这‘与天观’的名号作为我俩的名号。”

      琬理边说边从鸳鸯戏水锦囊里掏出一柄“与天观”的大旗。

      想当初这还是她到处游历遇见的一位摆大街插大旗的真人送的。

      谷欲愁苦道:“啊啊?”

      他垮塌一张脸好生绝望,像被抽干了的河泽险些做灰扬了。

      朝闻道轻飘飘一声言:
      “就依琬理姑娘的。”

      琬理顺手拿出了在集市中那位姑娘送的衣袍靴袜。

      琬理道:“阿朝君,这身正和你的真人气质。”

      朝闻道眸色微漾,浅浅一笑,双手接过。

      他拿了张黄符交代琬理仔细捧于手中,便携着衣物幻做一缕清风隐入黄符中。

      琬理低眉看那轻轻在手中起褶皱的符咒,其上压着一个法阵,画着一间粗线条的小舍。

      小舍中门打开,有一个线条状的人形正在退衣梳发。

      琬理还在细细研磨,待那符纸上的小人儿似转过身来抬首一瞧,琬理这才发现不对劲,连忙将视线别开,红晕染上耳梢。

      谷欲已经丢了魂,头上卧着大灰兔,木讷道:
      “小琬理,你在瞧什么?”

      琬理连忙将符咒挪到心口处掩住,心虚道:
      “没什么,没什么。小谷,别怕,本啾罩你!
      若你进了王阿玲家无处下手,也没关系,本啾替你冲锋!”

      谷欲蓦地回过神来,感动到涕泪,言:
      “小琬理!”

      他恢复了平日里强势又雅.痞的样子,戴着顶“狐裘”帽跑到琬理身边抡起胳膊,道:
      “当然是本大爷保护你才对!
      本大爷看开了。
      这大灰兔和大尾巴狼不过是些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货色,要论武力值,还得看本大爷我!
      放心吧小琬理!本大爷我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会跟俩怂货一般见识。
      我可是谷欲!谷欲耶!!哈哈哈哈哈!”

      于是乎,一路上的行人便瞧见。

      一个穿玄黑衣袍挽着高髻,俊朗如天神之人扛着一柄潦草写着“与天观”的大旗走在前头。

      他身后跟着一个貌美高挑的女子,正搀扶一个头上卧着一只大灰兔,脚软筋麻正在颠笑,六神无主的俊秀小哥。

      小哥死死握着女子的手臂,恨恨瞪着前头的男子。

      路人言:“许是那位小兄弟被鬼上身,他家娘子正领着来找真人驱鬼呢。”

      谷欲松了紧绷的牙口,道:“娘子。”

      琬理道:“小谷,你可还好?”

      谷欲咬牙道:“我,好着呢!”

      一行人又是从稀松处走入百姓家,又是从百姓家穿过田郭,跟着一头老黄牛来到了一处小村。

      老黄牛的主人瞅了眼跟了他一路的几人,想问些什么又不好意思问,最后将老黄牛拴在了一块田野旁,便先行去打理些务农工具。

      谷欲道:“到了。沿这条田野小径拐个弯,就是王阿玲家。”

      琬理抱下了大灰兔。

      谷欲掩在老黄牛身旁瞬间隐了身形。

      老黄牛亮了亮眼睛,“哞哞”温柔叫了几声。

      朝闻道从袖中拿出了一根胡萝卜喂给了老黄牛,又从袖口里拿出一包嘘呜喂捣的青草药喂给老黄牛。

      朝闻道轻柔抚了抚老黄牛挂着鼻环的鼻子,柔声道:“辛苦了。”

      不稍时,一众来到了王阿玲家门前。

      王家并不拮据。屋舍带小院,门前有匾额。

      这时,一位清秀女子打开门来,往外探了探头。正巧见到了一众人。

      谷欲和几人打了声招呼后,先行隐身进门。

      女子惊慌正要掩门。琬理上前拉住,满脸笑意,道:
      “阿妹不要惊慌。我们是游方的真人术士。
      听闻阿妹有烦心事,求告无门。我家师傅自诩也算得上是个有本事的术士。
      为了积攒福德,我们前来帮助阿妹开解烦扰。”

      女子忧心忡忡看着温柔的琬理,垂首瞧见一只亲切可爱的大灰兔,又见后头的师傅一副天人正直风范,这才稍微卸下满脸惊错。

      女子细声道:“师傅们,你们的报价贵吗?我,我没什么钱了。”

      琬理微一征愣,连忙道:
      “我们,我们不,我们不贵的。市场价,讲究的是一个良心。”

      她抬手将朝闻道拉到了身旁,又抚了抚怀中的灰兔,滴溜转着眼睛道:
      “阿妹仔细瞧瞧,这是我家师傅,容貌甚伟,法术高强;
      这是我家宠兔,招财纳宝,趋吉避祸。皆是我家珍贵法宝。
      这两样宝贝摆在阿妹你跟头,你说说,我们是不是一分钱一分货,断然不会撒谎。”

      大灰兔十分配合地“吱吱”了一声,抻了抻脖子。

      朝闻道言:“姑娘若有困顿,可和我们讲讲。我们定会尽己之力帮助。”

      少女朝门外左右仔细瞧了好几眼,这才放心道:“师傅们快请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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