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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鹿鸣七 ...

  •   柳翊还未来得及感叹姬皇煊神技,下面的声音便传来了。
      “谁在上面。”这是郑安喊的,依旧嚣张。
      柳翊看着姬皇煊。姬皇煊只是平淡地说:“该救人了。”
      柳翊一下便想起了刚才这位道长说的下山救人,心中震撼,神机妙算名不虚传。姬皇煊直接走了下去,徒留柳翊站在原地。
      郑安回头一看,呵笑一声:“我以为是谁呢?”
      有些人不认识姬皇煊,但郑安可是对他记忆深刻。第一次见便因为他,自己被爹罚跪在祠堂两个时辰。所以郑安对这位观主一直怀恨在心。
      姬皇煊说:“暴戾恣睢,怙恶不悛。”
      郑安对姬皇煊大骂,指使十几人围向前去。结果这些人却没敢,这人老爷都是奉为座上之宾,他们也是知道的,这时怎么敢动手。
      姬皇煊没有正眼瞧过郑安,而是朝着那人走去,走到他面前只是拿着纸扇轻轻的敲了他的肩膀。
      那人恍惚一下,像是重新回过神来。号啕大哭起来,连忙向姬皇煊求救说道:“他们要杀我,救命,救救我。”
      姬皇煊并未看这人,只是说道:“跟着。”
      然后就在众人注视之下,穿过人群。几人面面相觑,郑安怒目圆睁,叫喊着给我打。
      但是直到姬皇煊把人带走,也没有敢动手。姬皇煊对这人说:“走吧。今后记住,祸从口出。”这人连滚带爬地跑下山去。
      姬皇煊转身看着张牙舞爪的郑安,平静如水,但是这般眼神在郑安眼中便成了鄙夷不屑。
      郑安叫嚎:“你们给我上,动手的我赏他十两银子。”
      这些人听到钱,蠢蠢欲动。而跟在郑安旁边的孙林几人,却躲开了。这些小厮看着姬皇煊,又相互看了一眼。
      直到有第一个冲了上去,七八个人紧接着涌了上去。毕竟财帛动人心。
      柳翊在上面注视着发生的一切,他想下去,但是他无能为力。但是结果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姬皇煊手中折扇轻轻展开,却挡住了一个人猛地砸下来的一拳。
      然后白衣如雪,身如飘絮,没有一个人能进得了他的身。柳翊松了口气,转而赞叹这位奇人观主,武功竟然如此厉害。
      须臾之间,七八人被姬皇煊打得落花流水,千奇百怪地倒在地上。郑安看着这番场景,才知道姬皇煊不是好对付的。便出言威胁起来:“杂毛老道,你放肆,我爹是吴江县令,叔父为佥都御史。你敢动我,我让我爹拆了你那道观。”
      之前那人骂得也没有错,这郑安也有十七八岁了,说话却像不过脑子一样。或许是之前嚣张惯了,自然谁都不放在眼里。
      姬皇煊笑了笑,说得轻松玩味:“恶绝而祟生,等你之后祸害天下,我今日便除了你。”
      不过这些话落在郑安和其他人耳中却是另一种意思。便是柳翊听到后,也是一惊,汗毛耸立。
      姬皇煊一步步朝郑安走去,而郑安好像懵住了,杵在原地大骂。直到姬皇煊离他越来越近,他才反应过来,慌不择路地往后退。
      一边喊着那些人,叫他们上,快拦住他。
      不过这个时候,谁敢有动作。天色黄昏,洒下金汤。郑安连忙朝来路跑去,姬皇煊手中扇子一展,如鹰隼向捕鱼一般郑安扎去,扇子带出的风如刀光剑影略空发出的声音,直追郑安而去。
      郑安听到声音,回头一看,扇子如刀向自己劈开。郑安吓得魂飞魄散,口中吱呀叫喊,结果没有看前面的石头,一滑坐到地上。
      而扇子已经追上来了。郑安涕泗横流,坐在地上往后面退去。铮的一声,如同击石碎。
      那把什么也没有写的白扇就插在郑安前面一尺左右,虽然是扇子,在众人眼中如同刀剑一般,扇尖半入土中。
      姬皇煊毫无波澜走到郑安面前,但是在如今的郑安眼中,姬皇煊是来要自己命的。郑安这个时候才知道服软求饶,大呼道长饶命。
      姬皇煊只是走到他面前,捡起地中的扇子,掸了掸扇面,收了起来。然后便不知道看不见姬皇煊做了什么,就看见郑安仰着趴下去。
      姬皇煊没有管众人不敢相信且诚惶诚恐如见恶鬼的眼神,直接走了。
      一直到姬皇煊远去,这些人来敢围了上去。
      柳翊在上面看着一切。姬皇煊似乎没有在意柳翊神情,而是说:“君怕了。”
      柳翊说:“他没有死。”
      姬皇煊说:“自然没死。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柳翊虽然是斩钉截铁地说出他没有死,但是却是在姬皇煊说自然没事才平静下来。柳翊没有多问一句,准备向姬皇煊告辞。
      姬皇煊却从袖中抽出一卷画,递给柳翊说:“此画与你有缘,或许对你有所帮助,今日便赠与你了。你只需帮我向花谨问明真伪,下次上山告诉我即可。”
      柳翊本想推迟,但最后还是未能拒绝,只是说:“多谢道长。”
      姬皇煊说:“不用言谢。今日之景,君可惧了。”
      柳翊坦荡,“是。”
      姬皇煊说:“可想习武?”
      柳翊犹豫了。
      姬皇煊说:“无碍。你不必给我答复,我在山上,你若愿,我会知道。”
      柳翊对姬皇煊一揖:“再谢观主,柳翊先告辞了。”
      郑安众人早就走了。当时郑安仰面躺在地上,众人过来一看,才松了口气。郑安没事,只是口中喃喃,不知道在说什么。
      众人把郑安扶起来,结果郑安开口就是一句:“我不敢了。”众人听着郑安,中气十足,不像受了什么重伤的样子。一群人便立即搀着郑安走了。确实没有事,只是怕吓得够呛。
      柳翊拿着东西往山下走。刚才打斗之地离书院很近,只有半里左右。柳翊从后面进来书院,推开宅舍门,还剩了几人。
      几人如常地和柳翊打声招呼,便接着背书了。柳翊回了一礼,把东西放好。秦纶并不在,也并未回去,他去董先生家中听学了。
      花先生并没有住在书院,而是住在笠泽城南一间宅子中。柳翊并未在书院说姬观主交代的事,递了拜帖,约了一个时间见面。
      还有几天就十二月份了,每天有白日,天还不算特别冷。这一年马上便要过去,少康元年快要结束了。柳翊站在花宅门口,这间宅子挺偏僻,平素并没有多少人走过。
      门咯吱一声,缓缓打开,一位侍从走了出来,对柳翊说:“公子,我们主人有请。”
      柳翊跟着侍从进去,亦步亦趋,目不斜视。一直走到一间院子面前,侍从说:“柳公子,主人就在里面,主人要你自行进去,小的便先退下了。”
      柳翊拱手说:“有劳。”接着便推门进去了。
      柳翊推门进去,便被眼前的场景惊讶住了。目及之地,皆挂着画,山水鸟兽虫鱼亭台楼阁妖魔鬼怪皆有。
      里面走出来一人,白衣如丹青。柳翊立即拱手说:“花先生。”花谨说:“淋涔,家中杂乱,烦请包涵。”
      柳翊拱手:“先生言重。先生率性,柳翊向来倾慕,怎会有怨。”
      花谨笑说:“淋涔日日行善。”
      说着两人便走到桌边。花谨坐下,柳翊站在一旁。花谨说:“不必拘束,我这里并没有什么规矩,坐吧。”
      柳翊答是。
      花谨给柳翊倒了杯茶,柳翊立即行礼,双手接过。
      柳翊把东西拿出来,双手呈上,说:“花先生,这就是姬观主所赠的画。”
      花谨接过,小心展开,画中画的乃是几只猫,真在假山上下嬉戏之景。花谨把画挂在画架上,说道:“淋涔心中可有判断。”
      柳翊并不隐瞒,说:“有。”
      花谨说:“是真是伪?”
      柳翊说:“伪。”
      花谨看着柳翊,满是笑意说:“缘何?”
      柳翊毕恭毕敬地回答:“此画画的是狸奴花间戏水,假山旁挑出的枝条乃是木芙蓉花枝,此时正为浅红色。
      可见正是正午时分,阳光明媚之时。而这一只狸奴仰头探花,正处午时白日下。若是寻常狸奴眼瞳该是线状,而此猫却是圆瞳。
      柳翊并未见过河川先生真迹,但是知河川先生乃是名动天下的画师,怎会犯下这般差错。故此,柳翊断此画乃后人伪造的。”
      花谨听着柳翊有条不紊讲述理由,听完后不由得拊掌,说道:“善。”
      柳翊拱手:“柳翊愚见,先生指正。”
      花谨说:“你说得并没有什么差错,何来指正一说。此画确实为伪作,河川先生虽以山水闻名,却也画了不少鸟兽。河川先生山水重意,常常自称是得意忘形,但其鸟兽尤其精细求真,不会有如此粗浅的错误。”
      说完便把画收起来了,还给了柳翊。
      接着花谨便邀请柳翊欣赏评价这满屋子的画,两人你来我往,一说便是半个时辰。看完画,两人又坐回了桌边。
      花谨说:“淋涔今日可有所得?”
      柳翊说:“学生受教,所得颇丰。”
      花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看了柳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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