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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一章 不舍但也要告别(1) ...


  •   夜晚的路灯下,湿漉漉的柏油路像是镀了一层银色。
      信楠来到传习社门口,开门开灯,留恋的看着传习社的每一处,回想着两百多平米的传习社,从破旧不堪,到设计,到装修,到软装的购买,到门窗的定做,到和工头砍价,到接收货物从早到晚定在这个地方,到为了减满闹铃定在凌晨,到植物的摆放,到门口两幅拓印门神的装裱,一幕幕在眼前闪现。

      在这里打扫过每一个角落,写了太多的流程,设计了太多的培训方案,发誓要把足反射疗愈法在国内推广出去,足反射疗愈法在国外都是执业医师做的,而在国内很多时候都被大众认为足疗师就只是捏脚的。

      信楠买了很多关于足反射的书籍,国内国外的都有,也曾要求年轻的大家一起学习。为了做好每一次培训,都和邢老师一起将每个细节落实到文字上。和邢老师一起工作非常不容易,邢老师是民间中医,还是没有执业的那种,太多想当然,也非常江湖气。但老爷子在足反射这个领域,确实经验经历丰富,用调理的方式达到治疗的效果,让很多人免于手术,这也是支撑信楠做下去的原因之一。

      信楠一直认为,全力以赴也许都拿不到一百分的结果,更何况松松垮垮的做事呢。如果是全力以赴,取得七十分八十分也是好的呀,最起码尽力不遗憾。
      但现在,似乎每一次的全力以赴,都在嘲笑自己何必那么认真。要求年轻技师多学习,反过来她们拉小群吐槽你。
      全力以赴有错吗?必然是没有的,信楠还是固执的想。

      信楠想起石瑜对她的评价:“信楠,我觉得你做事真是太棒了,沉着冷静,有条有理,有预期有解决方案,但是你的人际关系处理能力真得是很差。”
      石瑜,一个陶艺师,是信楠在贵阳这个地方唯一可以无话不谈的朋友,在甲秀楼附近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陶艺工作室。
      信楠实在郁闷了,无处可去,就来石瑜这里。
      两个人开一瓶酒,烹一壶茶,就可以聊到半夜。

      来到休息间,从橱柜里把自己的物品一股脑塞进背包里,差点拉不上拉锁。
      转身,关灯,离开。

      有时候就是这样,千不舍万不舍,当积攒足够了失望,放弃的时候,也是干脆利落。不再想不再问,好像多说一句,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回到住所,其他人貌似都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
      放下背包,信楠给石瑜电话:“我决定后天走了,你不忙的话,现在见一面?”
      “好的呀,你来吧,我等你”石瑜回答,对于信楠的离开,石瑜也是不舍的,毕竟能聊到一起的人,都是好难得的。

      信楠看了看时间,八点,还不是很晚。
      拎了一瓶南非的白葡萄酒,又去小区门口的花店配了一束鲜花。向日葵五枝,红玫瑰五枝,紫色龙胆五枝,白玫瑰三枝,外加一小把洋甘菊,干净且清新,这是信楠送花的标配。

      信楠特别喜欢送朋友花,总觉得鲜花让人愉悦,不论男女老少。
      当然,除了那个聂修篁。
      想到聂修篁,信楠真是好舍不得。还没怎么好好相处,就要相忘于江湖了。

      石瑜的工作室在31楼,信楠到的时候石瑜已经提前把门打开了。
      “在干嘛呢?”信楠把鲜花递给石瑜。
      “呀,太好看了。”石瑜总是很捧场。
      “前几天有个银行不是给大客户定制了陶艺活动吗?做得五花八门的,都得修,不修的话,进窑都得裂开。”石瑜边找花瓶接水边说。
      “还有人家掏了这份钱,虽然不多吧,做得不咋样,但是烧出来不能不是成品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给烧坏的呢。我都修了两天了,今晚下午终于装窑了,累死我的老腰了。”面对这种情况,石瑜也很无奈。疫情期间,还是要想办法活下去。

      信楠很细心,总是在买鲜花的时候就自己把花的高度按照想象中的搭配剪好,送给朋友直接放进瓶子里就好,基本不用再修来修去的。

      石瑜取出两个高脚杯,又开了一包麻辣洋芋片。刚开始来贵州的时候,见到大街小巷的小吃里都少不了洋芋的影子,炸的,烤的,拌的,好多种吃法,让信楠很是疑惑,土豆有啥好吃的。这在北方,无非就是酸辣土豆丝,白菜炖土豆。但还别说,这麻辣土豆片还挺上头,越麻越辣还越想吃。

      “我心里其实是希望你回北京的,毕竟你在贵阳的这两年,除了赚到了经验和教训,其他也就没啥了。”石瑜有些感慨,她知道信楠在这里的一切。
      “你是有心的人,做点自己喜欢的事情,做点自己能做主的事情。对了,你上次回北京时候不是还去找仙儿算了吗?那个仙儿不是说你不适合和别人合伙做生意,只适合自己做嘛?”石瑜主动碰了信楠的酒杯。

      想起去看仙儿的那次,也是阴差阳错。隔壁的朋友又开了新的民宿,大几百万装修了大半年。村里的一个大姐特别喜欢问仙儿,朋友也想看看新开的民宿有没有生意,就选了一个大清早,一起开车去。
      信楠心里也有想问的,不是赚多少钱,毕竟在信楠的意识里,只要做有价值的事情并且坚持,都不会有太糟糕的结果。
      她想问的是,那个和她年龄差十岁阴历生日差十天阳历生日是同一天的那个聂医生,有没有可能在一起。

      其实信楠还是母胎单身,每当有人问信楠有没有谈过恋爱,信楠都说谈过,可能是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吧,或者是懒得解释。当然也会有很多人问,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不找男朋友呢?每到这个时候,信楠都会说还没有遇到合适的,其实内心都把对方吐槽了八百遍:“关你什么事儿啊,多管闲事。你觉得我年纪大,我还觉得我年轻着呢。”
      信楠确实对自己的年纪是模糊的,包括信楠的妹妹信岩也经常劝她:什么年纪做什么事情,这样人生才完整。但在信楠的看法里,除了兜里钱不多,她对自己的生活已经很满意了。
      其实,信楠也幻想过如果身边有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儿的,但想归想,信楠就是不付出实际行动,去结识更多的男性。
      在信楠的概念里,家里的四只猫要比男人可爱多了。

      信楠不好意思当着别人问聂医生,她就只问:“我今年能不能找到男朋友?”
      “姑娘啊,男朋友总会有的,我先给你说说你的事业吧”老阿姨点了一支烟,双手抹了一把脸,立即变成了一个老头的形象,说话从清脆也变得沙哑起来。
      “我和你讲啊,你的事业出问题了。你这个姑娘心眼好,但性子太直了,你不能和别人搭伙做生意,只要你做成了,人家就会想办法不要你。”仙儿痛心疾首的说。

      见面三分钟不到,仙儿就对信楠说了这样的话。
      信楠有触动吗?有的,毕竟前几年做的两件事情,果真就应了仙儿的话,做成了,赚钱了,被踹了,钱也没拿到,情分也断了。

      但信楠心里是相信蒋一诚的,但凡换一个人,信楠都不会让北京的院子空两年,在没有工资的情况下在贵阳支撑下这两年。
      连北京的朋友都说,信楠这是给四只猫租了个院子。
      在信楠看来,他相信蒋一诚不是因为蒋一诚对她不错,而是看到了蒋一诚对别人也很不错。这样的人,会是不靠谱的人嘛?

      石瑜的工作室有一大块落地玻璃,透过玻璃,看着楼下的车水马龙。
      石瑜:“我真不觉得你那个诚哥是真的对你好,为啥你就看不出来呢?你说,如果他对你好,为啥不给工资?你难道不吃饭吗?”
      信楠无言以对。

      “石瑜,我有点舍不得聂修篁。”信楠纠结过后还是和石瑜聊起了这个男人。
      “啥,我给你说,你那个聂医生和你那个诚哥,既然是好朋友,那就是一丘之貉。”石瑜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

      很多时候,男女之间有些细腻的相处,是没有办法和别人分享的,即使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信楠是什么时候对聂修篁动心的呢,不是因为两个人同一天生日,不是因为聂修篁有自己的中医馆,不是因为聂修篁收入不错,而是有一天聂修篁请信楠吃饭,在离开的时候因为下了小雨,他把信楠拉到可以避雨的地方,帮信楠叫车。只不过就是这个小小的举动,信楠心动了。
      真有点可笑呢,也许不是因为聂修篁也对信楠感兴趣,而是他有时候就是一个绅士的人。信楠是相信自己的第六感的,她能感觉到聂修篁对自己感兴趣,他和她有说不完的话,眼睛里的光是骗不了人的。同是水瓶座的人,信楠觉得自己是了解他的。

      再一个有力量的原因,就是聂修篁真的很帅,身高一米八以上,浓眉大眼。
      信楠是看脸的,她觉得要为自己将来的孩子负责。如果她要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要对得起自己后半生的眼睛。信楠其实长的也是不错的,浓眉大眼,虽然不怎么喜欢化妆,通常都是素颜,偶尔抹个口红,但很耐看,也很英气。她格外喜欢自己的眉毛,天生不用修,之前有人想给她修眉,她居然还生气了。

      可能真的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有石瑜在一旁不看好诚哥,信楠也开始重新审视他和诚哥的关系了。
      石瑜曾问过信楠:“你是喜欢那个诚哥吗?”
      “当然不”,信楠没有说谎,她是真的对诚哥没有男女之情,光是诚哥吸烟不停和巨大的呼噜声,她想想就难受。

      酒喝完了,也十二点了,信楠叫车回住处,很近,十分钟路程。
      信楠躺在床上,回忆起和聂修篁相处的点点滴滴,想着要不要和他告个别,和他说她要回北京了,彻底不会再来贵阳了。可是这话要如何开口?信楠在心底编了无数种说辞,打了一遍又一遍腹稿,开始编辑微信。

      “哈喽,聂医生,我听取你的建议,准备回北京啦,以后来北京玩哈。”
      “你之前不是说我不适合贵阳吗?我觉得你说的太对了。”[笑脸]
      信楠没敢直接发,她发给了自己,确认无误后,又读了两遍,复制粘贴给了聂修篁。
      “是吗?终于觉醒了?”聂修篁回的很快,半夜快一点了,他还没有睡。
      聂修篁又发来一条:“确定哪天走了吗?走之前我请你吃个饭吧。”
      信楠:“准备后天走呢。择日不如撞日,那就明天见吧。”
      聂修篁:“明天下午三点可以吗?先来我的工作室?”
      “好哒,没问题,明天见,晚安”信楠的文字很轻快,但信楠的心情很沉重。

      ***

      “晚安”,聂修篁也没有多余的废话。实际上,他刚刚从外面回到家。和朋友在外面喝了点酒,都是一个医学院出来的,有几个都是主任了。本来是有点晕的,接到信楠的微信,突然精神起来。
      他枕着自己的左胳膊,右手向上翻着和信楠的聊天记录,不是很多,而且间隔时间都不短,翻了几遍,心里想着:“这丫头终于还是决定回北京了,看来她真是开心呢。有些人,注定是有缘无份,果然不能妄想。”
      想着不在意,却也是睡不着了,想想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又翻了翻评价,总要请她吃点好的。
      她说来贵州虽然去了很多地方,但却没怎么逛过,要不要带她出去溜达溜达呢。注定不能开始,好好道个别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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