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紧逼不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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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徐惠与武媚娘带领着众多后宫御妻们，在大殿之上跪成一片，她们的话更是犹如一阵惊雷炸响，反而使得朝中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阻止。
也多亏了两位是女人，是后妃。若是哪个皇子宗室这么做，谋反的帽子便是一定要被扣上了的。
温希文小心翼翼地瞧了瞧高坐云台之上的李世民，见他面色如常，似乎没有发怒的迹象，心中略微舒了一口气。
李世民确实不怒，反而还饶有兴致，问道：“哦？你们要保举温良娣？那你们倒是说说，你们凭什么保举温良娣？”
武媚娘率先开口：“臣妾听闻太子妃生产时难产，乃是温良娣陪伴在侧。”
徐惠也开口，只见原本伏身在地的她，起身又一拜，道：“臣妾听闻松州之战，我唐军大胜吐蕃，伤亡极小。其中，酒精发挥了即为重要的作用。而酒精一物，正是温良娣所首制。”
武媚娘便和徐惠开始演双簧：“徐婕妤所说也是臣妾所想，温良娣功在社稷，臣妾如今虽掌实验室，面对温良娣，依然自愧不如。”
温希文低着头，只觉得自己的眼眶中似乎有些湿润。
自她来到这个朝代，身边一直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然而温希文却有着跨越千年的灵魂，更何况现代与大唐的的思想差距是抹不平的。
温希文本以为大唐的空气必然是香甜的。然而自从酒精事件之后，温希文见证了所谓的“民风开放”大唐的真实面貌。
即便是李世民这样的千古明君在位，即使是史书上描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时代，在不知道哪个阴暗角落中，依然有暗流涌动。
刚开始，温希文还会觉得愤怒，觉得委屈，时间久了，便也就剩下了麻木与无奈。
温希文从没想过有人会站出来为她说话。此时此刻，看着跪成一片的那些或许熟悉，又或许不熟悉的面孔，温希文完全反应不过来，只觉得自己的眼眶有一些温热，似乎一些被长久掩埋在内心深处的东西，即将要破土而出。
这边温希文还在感动着，那便李世民听完仅仅是点了点头，却也不说话，十二旒串珠遮住了此时皇帝陛下的大部分面部表情，只显得此刻的李世民即为高深莫测。
只有离着李世民最近的李承乾，能够看到李世民正勾着嘴角窃笑。
各方反应均不同，代表世家出站的萧瑀此刻正被气得吹胡子瞪眼，一个眼神扫射到萧御史，作为先锋的萧御史便心领神会，立刻站了出来，厉声反驳道：“放肆，你们不过后宫嫔御，世妇御妻，怎敢置喙朝政。古有吕后一人把持朝政，今有后妃聚集逼宫，尔等是想造反吗？”
此言一出，温希文担忧地巧了那乌泱泱的一群人一眼，心中感叹：谋反的帽子依然还是被扣到了各位后妃的头上。
萧御史此刻所言乃是诛心之语，只是放在此刻，倒是让李世民先不满了起来：“萧御史的意思，朕乃是汉惠帝一流，任由后宫御妻把持吗？”
萧御史一惊，冷汗一冒，赶紧道：“臣不敢。”
瞧着萧御史这副没用的样子，萧瑀只好自己出马：“陛下，当年李靖破吐谷浑还朝，陛下曾言有功则赏，有过则罚，赏罚之道，宜分明而不偏，此乃治理之要，亦为人道之本。或许之前，温良娣做献之物利国利民，与国有功，然而却不能以此轻纵温良娣谋害太子妃之如此大罪。”
武媚娘立刻反驳道：“萧仆射如何知道，太子妃定是温良娣所害？”
萧瑀道：“东宫高阶嫔御，仅有温良娣一人，如今又在温良娣赠与太子妃的家具中查得益母草，若不是温良娣，还能是谁？”
闻言，李承乾瞧了瞧自家父皇，只见李世民也正看着他，将人眼神交流，心灵相通，李承乾立刻问道：“此事乃是孤亲自处理，尚未公开，萧仆射是怎么知道的？”
这时候，萧瑀似乎也不再纠结于隐瞒消息通道了，还开始耍起无赖：“老臣与先帝乃是忘年交，受先帝庇佑恩赐良多。受君之禄，担君之忧，老臣位居尚书左仆射，有一些自己的消息渠道，又有何奇怪的？”
“老臣这样做，不过是一腔拳拳报国之心，不忍陛下受奸佞小人蒙蔽罢了，又有何错？”
这番话听得温希文都要给他鼓掌了：好一个道德绑架，偷梁换柱，声东击西，避重就轻。
高台之上的李世民又看了眼李承乾，李承乾继续道：“此事突发之时，孤亦在场，且自那日之后，此事便是由孤一手经办。只是孤查了这么久，其中许多细节均有疑点，种种迹象表明，此事并不如萧仆射所言，定然是温良娣谋害太子妃。”
萧瑀蹙眉，手一拱，道：“殿下是要包庇温良娣吗？”
至今为止，温希文谋害太子妃这件事，不管是陛下还是殿下，均没有下达定论。萧瑀说这句话便是，已经心急了。他今日，必然要将罪名强扣到温希文的头上，在朝中坐实这件事，否则难以和背后的世家势力交代。
皇帝不急太监急，良娣不急才人急。武媚娘见萧瑀耍无赖，便道：“臣妾有话要说……”
萧瑀立马出声阻止，道：“区区五品才人，怎敢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
而武媚娘假装没听见萧瑀的话，道：“萧仆射言语中尽是已经将温良娣定罪，可这是陛下都没有下定论，萧仆射是要越俎代庖，替陛下断事吗？”
萧瑀一噎，拂袖道：“证据确凿，益母草乃是温良娣指使其贴身婢女下的药，还有什么可辩的？”
武媚娘马力全开，驳斥道：“萧仆射是亲审了温良娣的贴身婢女，还是亲眼瞧见了温良娣指使下药，怎么就证据确凿了？”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萧瑀见武媚娘难缠，就不和他纠缠，反而对着李世民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影响恶劣，绝不可姑息啊！”
武媚娘气得想要跳脚，却被徐惠按住。徐惠只是柔柔地笑着，道：“萧仆射年纪大了，莫要动气，伤身体。”
萧瑀并不接招，只道：“哼，你们这群御妻们竟然无事宫规，越俎代庖地跑到大殿之上叫嚣，老夫如何能不气？”
徐惠继续笑道：“萧仆射刚刚说，您有证据证明温良娣乃是谋害太子妃的元凶，是也不是？”
萧瑀一时不知道徐惠要做什么，只觉得气势上不能输，冷哼一声，道：“是。”
徐惠道：“臣妾听闻萧仆射向来公正严明，想必不会做那种一言以定人之罪的事情吧。”
萧瑀：“那是自然。”
“那就好。”徐惠向高台之上的李世民行一礼，道：“臣妾有证据，可以证明温良娣不是谋害太子妃的凶手，请陛下恩准证人入殿。”
徐惠所请之事，李世民没有理由拒绝：“去请。”
“传证人上殿！”
随着张阿难的呼喊，便有一人走入殿内。此人身着绿袍，步履款款，衣着配饰均与朝中众臣无异。只是她走过通道时，惹得两边的大臣们一声声惊叹。其中便有一位，直接问出声来：“她是女的？”
而正大步上前的人，正是温右，如今的九品工部温主簿。
只见她略过温希文，向大殿正上方的皇帝陛下拱拱手躬身，道：“臣工部主簿温右，参见陛下。”
李世民笑道：“免礼。”
“谢陛下。”若是从声音来论，温右的声音低沉，有些雌雄莫辨。
温右又向温良娣行一拱手礼：“臣见过温良娣，许久不见，温良娣可好？”
瞧着之前在太极宫仪和殿时，整日整日在一起的温右，温良娣不禁有些结巴了：“还好。”
原先在太极宫时，温右常做的便是烧火，所穿皆是粗布麻衣，整个人也时常是灰头土脸。然而今日脸一洗，官衣一穿，竟然衬得她十分标致。
温右回以一笑，随后转身向李世民拱手，道：“臣有证据，可以证明温良娣并非谋害太子妃的元凶。”
“哦？”李世民私下里一直关注着这件事。然而作为一国之君，他太忙了，许多事情只能知道个大概，过于细节的地方，他并不知道。比如此事后续的查证情况，再比如温右本人。
之前，温右这个名字已经在李世民的面前出现了许多次，但今日却是李世民第一次见温右本人。李世民对于这位温主簿也相当好奇：“你就是温右？”
“是。”温右垂首恭敬答道，“微臣今日上殿，便是为温良娣洗请冤屈。”
对于温右的好奇，李世民可以放到下朝之后单独召见，此时此刻，解决温希文的问题才是最要紧的。
李世民道：“说说看，你查出什么了？”
“请容微臣将证物呈上。”温右朝着身后喊了一声，“抬上来吧！”
众臣随着温右的手向后看去，便瞧见一把金丝楠木椅子被抬到了大殿之上。
“再将人带上来！”
随后，便是一个宫女，被人架着押上了殿来。
宫女全身上下没有伤痕，只是神色恐惧，战战兢兢，连腿都是软的。
温希文眯着眼瞧了瞧这个宫女，只觉得有些眼熟，却不知道在哪里见到过她。
而她还没想起来究竟是在哪儿碰到过这个宫女，温右便先将这个宫女的身份给说了出来：“此乃陈奉仪的贴身侍女，名唤玉珠。”
“玉珠，将陈奉仪命你做的事情如实招来。”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紧逼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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