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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雕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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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闻景送走最后一个在她身上流连尽欢的男人后,似笑非笑地摘下遮挡面目的口罩和帽子,狠狠把酒店房门摔合锁上,双腿有些迟滞地向前迈了几步,在这一瞬间,他的身体像是被电流击穿一般,竟然有些止不住地颤抖。
不知在门口停顿了多久,林闻景才面目阴沉地走进了淋浴间,抬手将水流开到最大,而后不顾溅起的水花沾湿自己的衣裳,一遍又一遍地用皂液清洗着双手。
突然间,他不受控制地大笑起来,似是遇见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笑得面目赤红、脖颈青筋凸起,此刻,他几近癫狂,任谁都会把他当做丧失理智的疯子。
林闻景就这样一边笑着,一边机械地反复搓洗着双手,直至皮肤被搓得通红,像是快要渗出血来,他才停下手里的动作,深深地吸了口气。
他盯着镜子里被雾气氤氲缠绕的自己,那双深邃幽深的眼眸里,闪烁着让人捉摸不透的光芒。
他整理好衣装和神色,信步走出淋浴室,审视着这个凌乱不堪、散发着酒精恶臭的房间,回想着刚才发生在这里的每一个画面。
眼前这个如同破布玩偶般瘫软在床上的漂亮女人,被一番泯灭人性地摧残后依旧不省人事。
她那双清澈明亮,随时都流露着淡然与清冷的灵动眼眸,被肮脏油腻的领带紧紧包裹着,难以窥见任何光亮。
她那精致小巧的嘴,被胡乱地塞进了小半条毛巾,凌乱的红唇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她那纤细洁白的四肢被粗/暴地捆/绑在床沿,勒出了几道深入表皮的青紫色瘀痕。
还有她那一头如黑色悬瀑般的美丽长发,被污浊的体/液粘结成数缕,无瑕光滑的肌肤突兀地多出了一片片肿起的红印。
林闻景爱慕多年的学姐江声,如今就这么不堪地昏死在他的眼前,如同被随意丢弃在垃圾堆里的人形玩偶,破败却美丽异常。
她昨日还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圣/洁/口/口,今日就变成了残/败的破/布任由那些恶/臭/粘/腻的男人肆/意/摆/弄。
她现在这幅样子,真的很狼/狈,也真的很口/口,看上去似乎与那些在灯红酒绿间出/卖/身/体换取钱财的口/口没什么两样。
可是,林闻景却并未因此感到愤怒或者是抓狂,相反,出离的兴奋和狂喜不停地在他心头蔓延生长,让他感到血脉偾张、心潮澎湃。
啧,不管哪副样子,你都真是容易挑动人的神经啊。
林闻景缓缓走到床前,轻身坐在她的身侧,拿起一旁的相机,翻看刚才拍下的录像,点下了删除键。
录像中一张张丑恶的嘴脸让他感到反胃。
不过,尽管她被千般折/辱万般摧/残,但在林闻景看来,无论哪种不堪狼/狈的姿态,她永远都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一如残缺的维纳斯雕塑——虽然失去双臂,却依旧精美绝伦,被世人称赞为“断臂女神”。
……
浴室里缭绕飘渺的水汽让林闻景的眼镜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白雾,他抱起肢体柔软得如同烂泥的江声,将她放进了飘着玫瑰花瓣的浴缸里。
也许是“药”的剂量用得太大,此时的江声依旧重度昏迷着,和过去的几个小时没有什么区别。若不是伸手探她的鼻间还有气息,怕是会被人误认成一具死去不久的艳/丽/女/尸。
林闻景随手扔掉了阻碍他视线的眼镜,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温柔地抚摸着江声微微泛红的脸颊。
他浅浅地笑着,即便是现在,江声依然这么美,明艳的面庞和曼妙的身姿如同燃起的火焰,撩拨着他迷乱的心弦。
林闻景从酒店前台处买来了新的毛巾和浴袍,细致而轻柔地替江声擦/洗着身子,像是要洗净之前所有留在她身上的污/秽那般。
不知过了多久,林闻景才算满意地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他像是凝视着自己创造出的最完美的杰作那般凝视着江声:她已经被“清洗”得十分干净,再次变回了以前那个洁/白/无/暇的玩偶。
他长吁一口气,拭去额上的汗珠,用浴袍裹住江声那满是伤痕却再无污秽之物的身体,将她抱进了另一个安静的、浪漫的、只属于他们二人的房间里。
在这里,他像是江声最亲密无间的爱人。
如今已是黑夜潮冷漫长的十二月,窗外稀疏的车流毫不留恋地在宽阔的道路上穿梭着,两侧的街道只有二三踉跄走着的酒鬼,除此之外,再无丝毫生灵的气息。
果然,哪怕是最繁华的都市中央,到了深夜,也是同样的落寞寂静。
就像他一样。
永远孤单,无人相伴。
林闻景这样想着,随手合上了半开的窗帘。
他转身走向江声,将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轻柔地替她吹干头发里的水汽。
待到把江声“收拾”好后,林闻景回到原来的房间里,带走了属于江声和他的所有物品,还把她来时穿的衣物清洗干净,用烘衣机烘着。
而那烘衣机运作的机械噪音却让他感到无比的激奋,胸中像是被千万只小虫爬过那般钻心的痒。
林闻景强忍着不去理会躯体的异样,而是快步走进浴室,用冰冷刺骨的冷水将自己也彻底清洗了一遍。
他想,只有最干净的自己,才配得上像江声那样洁白无瑕的美玉。
屋内的气氛被极低的气温冻结凝固,时间仿佛停止流动一般,一切是那样的迟滞沉重,在此刻,就连呼吸都变得格外困难起来。
林闻景赤着散发热气的身子,一步步走向江声,忽而想起了五年前那个傍晚,也是这般的寒冷、安静。
不过,那可真是,最美妙的夜晚啊。
...............
江声和林闻景在高中时,曾在同一所高中——锦州二中上学,而两人并不同届,江声比林闻景高一级。
虽然那时,江声和林闻景并不相熟,而林闻景,亦是从别人的谈论中,才知晓了江声。
若说在锦州市,锦州二中排第一,没有学校敢称第二,能考进这所学校就读的学生,个个都是普通人中的翘楚。
而江声似乎就是翘楚中的天才,无论平日里的大小月考期末考,她的总成绩和单科成绩永远排在第一,并且总成绩始终和第二名拉开好几十分的差距。
学校对江声给予厚望,除了认为她能一举拿下本市的状元外,更是好奇她的总分会有多接近满分。
因此,她得到了“天才”的名号,并在学校声名远扬,所有人都知道江声,林闻景也不例外。
于是,他对这个传说中的“天才”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着她,却发现,这样一个在学习中近乎完美的人,在生活里却显得十分无趣和不善言辞。
在学校,江声似乎并没有其他特别的爱好,平日里除了上课和写作业之外,就是站在教室最后的一排的窗子旁边望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她不爱和人交往也不常去操场散步,只是会在每个没有晚自习的周三晚上,坐在操场南边的长椅上捧一本书,偶尔上看几眼,然后像是审视般看着在操场上穿行的同学们。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她会在身后的树林里搜集几片形色各异的叶子,随后转身离开,继续回班上自习。
她的生活就是这般无趣,几乎这样重复了三年。可是在林闻景看来,美丽聪慧的人哪怕生活再无趣,都是有趣的。
后来,江声不出意料地取得了状元,但她并没有选择首都的最高学府就读,而是选择了隔壁省市的另一所名校——安和大学就读。
林闻景追随江声的脚步,也报考了这所学校,并选择了和她一样的专业,加入了一样的社团,期盼着能有机会与她认识。
江声延续了高中时第一的“神话”,在大学依旧沉默寡言不爱与人交流。除了年年公布的期末排名上能看见她遥遥领先的名字外,谁也无法记起班上居然还有这样一个人,
在大多数同学的眼里,江声就像是从未坠落凡尘的神仙,让人捉摸不透,以至于她在大二时选择加入院里的兴趣社团时,惊呆了社团的负责人和成员。
当大家担心与江声如何相处时,却渐渐发现,她并不像他们想象中那么不近人情。
虽说她平日里很少与人说话和接触,但也会经常参加一些集体活动,并且总是在一旁默默地替大家做事和解决问题,从不拒绝任何任务。
在社团的元旦聚会上,大家熟络了不少,而林闻景与江声,也是在这次聚会上真正意义上相识的。
彼时,林闻景就坐在江声的身旁,两人虽没有聊天,但也礼貌的打过招呼,吃饭时,林闻景始终不动神色地关注着江声的举动,他很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学姐,究竟是什么样。